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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8章 誰都別想留住他! 文 / 藍家三少

    所有的火光聚集在殿外,卻無人敢踏入半步。

    不多時,便有清晰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這腳步聲。是南理國獨有的馬靴落地的聲音。

    濃眉闊目,堅挺的鼻樑,那人一身狐裘走進門來。

    他走到樓止跟前,花白的發,花白的眉,卻是勾唇一笑,「沒想到還能見到你。」

    樓止慢條斯理的捋這袖子,修長的指尖拂過袖口的金絲鏤空流雲暗紋,「眼下這裡是我天朝的地界,國師大人就不怕引起兩國紛爭嗎?」

    「天朝皇帝有旨。一旦十三王妃誕下皇長孫,便會立為南理國的儲君。指揮使覺得,如此做法代表著什麼?」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南理國的國師阿朗克。

    換言之,也就是完顏梁的師父。

    「那就恭喜了,完顏穆後繼有人,真是可喜可賀。不過完顏穆造了那麼多的孽。還沒有斷子絕孫,真是叫人惋惜。」樓止邪魅謾笑。

    阿朗克也不動怒,卻是低頭嘲諷般的冷笑,「你這小子。真是嘴上一點都不留情。」

    樓止鳳眸輕佻,「有情才留情,無情自然要絕情。」

    聞言,阿朗克眼底的光黯了少許。

    「公主之事,你總該給個交代吧?」阿朗克斂了面上的笑意,「時隔多年,也該有個了結。」

    「你們的消息倒是及時。」樓止蔑笑,「不過你確定這些人,能留得住本座?」

    「我們盯著韓城已經很久了。雖然抓不住你的暗衛,可是你來了……自然是要大軍出動的。」阿朗克深吸一口氣,「當年韓城屠戮,你真是心狠手辣,老弱婦孺無一倖免。」

    樓止挑眉斜睨他一眼,「那又如何?完顏涼就死在這裡,而這裡早已是一座死城。如今這是天朝的地界,本座就算束手就擒。你們敢拿嗎?」

    阿朗克點了點頭,「天朝的指揮使,果然氣度不凡。」

    頓了頓,阿朗刻苦笑兩聲,「國主有命,今日必須拿你回去。」

    玄袍翻飛,樓止笑得邪魅,那張魅惑眾生的臉上浮起一絲冷蔑,「那就拿出本事。也教本座看看,南理國的國師的如何了得。比之當年的孔翎和如今的鬼醫,是否更上一層呢?」

    驀地,阿朗克臉上的表情霎時僵住,「誰都不准提她的名字!」

    樓止嗤笑,「不提,便當沒有發生過?可能嗎?」

    阿朗克的眸,霎時變得陰戾可怖,一聲怒喝,「閉嘴!」

    「不是想為完顏涼討個公道嗎?」樓止長袖輕拂,笑得邪魅恣意,「不妨一試。」

    「師父,我來!」卻聽得憑空一聲高喝,伴隨著一道人影快速欺向樓止。

    阿朗克一驚,「那木魯,你不是對手!」

    話未完,一個魁梧的男子已從半空落下,一掌擊向樓止。

    樓止便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修長的指隨意彈了一下肩頭的散發,頃刻間流光戾氣,銳不可當。

    「那木魯!」阿朗克頓時腳下移動,驟然欺身上前,一把扣住那木魯的肩頭,兩人霎時凌空飛躍,足足退開丈餘才算避開。

    那指劍以驚人的力道駭然貫穿了身旁的牆,阿朗克甩開那木魯,縱身飛身。掌風犀利而上,瞬時移形換影,已經逼近樓止。

    鳳眸驟然瞇起,樓止眸光陡沉,抬手便回了阿朗克一掌。霎時平地風波起,狂風大作,撕裂夜空的寂靜。

    那木魯心驚,急忙退開數丈遠,衣袂被強大的掌力掀得拍在身上,發出「呼啦呼啦」的巨響。狂風之怒,連眼眸都睜不開。

    只聽得轟然巨響,樓止退後一步,阿朗克卻連退三步。

    抬頭,兩人各自面不改色佇立。

    四目相對,阿朗克讚許的扯了唇,「華雲道人的弟子,果然厲害。」

    「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樓止輕飄飄的睨了阿朗克一眼,「雖然你的功夫較之本座還是差了很多,但也算是個人物。」

    「你這臭小子的嘴,當真毒得很,看樣子大師兄所言不虛。」阿朗克謾笑,「不過……你有如此能耐,我也就放心了。聽說……」

    說到這裡,阿朗克猶豫了一下,聲音略顯暗啞,「你娶了師妹的女兒。」

    樓止艷絕的唇淺淺勾起,「想喝喜酒,下輩子。」

    「你!」阿朗克一怔,面色微冷,「你別太囂張。」

    「她是千尋,並非陌上一族,是故與你們誰都不相干。」樓止面不改色。

    阿朗克眉微皺,「她……好嗎?」

    「沒有你們干擾,她會活得更好。」樓止拂袖,款步朝著外頭走去。

    「故人相問,別無他意。」阿朗克輕歎一聲。貞聖低號。

    樓止斜睨他一眼,「你所謂的故人,都已長埋地下,如今何來的故人?所謂故人,就該故去,只該活在記憶裡。」

    阿朗刻苦笑兩聲,肩胛處生疼。

    他不得不承認,長江後浪推前浪,「有你保護她,我也放了心。只是希望她不會與她母親一般,因為執念太深而回不了頭。」

    「她回不回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一直在本座的手心。生或死,都只與本座一人相系。」他極為不屑的瞥了阿朗克師徒一眼,華貴的皂靴踩著空地上的沙石,緩步往外走。

    「外頭已被重重包圍,你未必能出得去。」阿朗克站在他身後。

    樓止翩然轉身,笑得何其輕蔑嘲諷,「就那些酒囊飯袋,也想留住本座?若非本座刻意在此等你,你覺得還能見到本座一面?真是愚不可及。」

    音落,但覺冷風拂面,一道黑影掠過半空,頃刻間消失在眾目睽睽之下。

    速度之快,快如閃電,幾乎無人能捕捉到這抹黑影掠過蒼穹的蹤跡。

    快,實在太快。

    連阿朗克都咋舌。

    後生可畏!

    也難怪樓止如此狂狷不羈,這樣的功夫,確實鮮少有人能及。

    「師父?任由他這樣走了,我們如何向國主交代?」那木魯焦灼上前。

    阿朗克冷了眸,「交代?這輩子我向他交代的還少嗎?交代交代交代!哼!」語罷,阿朗克怒然走出去。

    外頭火光搖曳,所有人都詫異的看著阿朗克師徒走出來,卻沒有看見可疑人的身影,當下都猜測紛紛。

    阿朗克冷哼,「都是廢物,還不滾回去,盡給我丟人現眼!」

    所有人都懵了,一時間面面相覷,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木魯深吸一口氣,「收兵!」

    音落,所有人馬上撤離韓城。

    雖然這裡沒有天朝的軍士駐紮,但這裡始終都是天朝的地界。

    當初在完顏梁入京之時便已經劃定了界限,韓城如今歸入天朝,他們擅入邊境極為容易被當做兩國開戰的借口,當年的樓止不就是這樣?

    這才導致了天朝與南理國數年來兵戈不斷,戰火不熄。

    翻身上馬,阿朗克卻如釋重負般吐出一口氣。

    一側,那木魯蹙眉,「師父是因為大師伯的緣故,才會縱了樓止?」

    阿朗克搖頭,「我雖敬重大師兄,但這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任何人無關。」

    「師父到底還是顧念著師叔的女兒。」那木魯猶豫了一下,「只是國主那裡……」

    「讓他自己去,哼……我倒要看看,哪個不怕死的敢跟樓止動手?哼!我只恨自己當年閉關太久,否則師妹怎會死得那麼慘?」阿朗克面色微白,「如今誰敢動她的女兒,就是與我為敵!」

    「師父!」那木魯心驚,急忙環顧四周,「慎言。」

    「哼!我幫他教出了那樣一個女兒,他還想怎樣?」阿朗克深吸一口氣,緩了緩情緒,「回去之後照實說就是。」

    那木魯頷首,「徒兒明白,那小師妹她……」

    「還提那個逆徒?」阿朗克怒然直視那木魯,「我教她功夫,原以為她與她父親的心思是不同的,才想著讓她有一技傍身,來日便是離開皇宮離開皇室也能謀一條生路。哪知每每在我閉關她便出去殺人,你竟還敢幫著她瞞我!若不是大師兄來找我,我還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來養了一條白眼狼!」

    「師父……」那木魯垂下頭,「所以大師伯動手的時候,師父覺得內疚,壓根不還手。」

    「還手?」阿朗克怒不可遏,「那什麼臉去還手?聖手門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我恨不能大師兄直接一頓揍,打死我算了,免得成日看見你們這些個逆徒,氣個半死!」

    那木魯面色微白,「請師父責罰。」

    「責罰?你沒見你大師伯指著我的鼻子罵嗎?教不嚴師之惰!罰你,還不如罰我自己來得痛快!」阿朗克哼哼兩聲,風過鬢角,果然還有一些淤青殘餘。

    可見當日千成下手,卻是沒有留情。

    要知道當日完顏梁險些要了千尋的命,千成找到了阿朗克自然是來拚命的。

    怎麼可能手下留情!

    這下手自然能有多狠,就有多狠。

    馬蹄聲聲,快速撤離韓城。

    站在高高的城牆上,樓止玄袍迎風翻飛,笑得微冷。掌心有一張紙條,打開來,上頭只寫著兩個字:活著。

    深吸一口氣,樓止看了看漆黑的夜。

    一隻鷹隼徘徊上空,久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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