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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3章 他說,滾遠點 鑽石過百加更 文 / 藍家三少

    房內寂靜無聲,不多時便聽見硯台在外頭道,「你們都小心著點,前兩日鬧賊偷了不少物什,這一次若再有閃失定要家法處置!」

    雲辰風扭頭望著雲殤,「皇叔這裡鬧賊?」

    雲殤含笑,「也沒什麼,只是前兩日有些鬧騰,也是府裡人看守不嚴,怨不得旁人。」

    如此一來,雲辰風有些慌了神,「可偷了什麼要緊的東西?」

    聞言,雲殤看了雲辰風一眼,垂下眸清淺的笑著,「倒也沒什麼要緊的,只是……你一時半會拿不走這玉印了。」

    「玉印被偷?」雲辰風瞪大眸子,「該死!什麼賊人如此大膽?」

    「你放心,此事本王已經派人著手調查,很快便會有消息。」雲殤輕歎一聲,卻得硯台在外頭叩門。

    雲辰風攥緊了袖中的拳頭,便見著硯台躬身進門,「王爺,有消息了。」

    「什麼消息?」雲辰風愣住,「是那賊人的消息?」

    硯台不語,依舊跪在那裡不動。

    雲殤輕輕吐出一口氣,「說吧,長孫殿下已經知道了。」

    「是。」硯台也不抬頭,伏跪在地低低的開口,「咱的人來報,說是賊人進了南北鎮撫司,而後便沒有出來。如今過去幾日,始終不見賊人之面,想來……」

    這一句似是而非的答案,沒有下半句,卻已經在無形中定下了答案。

    錦衣衛!

    樓止?

    雲辰風愣住,「錦衣衛如何得知本殿下的玉印在此?」

    「辰風錯了,你的玉印與本王自己的放在一處,對方是來盜本王的玉印,可惜教你招致池魚之殃。」雲殤清淺的笑著,一貫的從容優雅,面無波瀾。

    「什麼?皇叔的玉印也丟了?」雲辰風「嗖」的站起身子,「真是豈有此理!錦衣衛到底要幹什麼?」

    雲殤含笑,「清者自清,他們自當做他們的,本王只管將玉印尋回來便是。不過,你要緩上幾日,皇叔自有處置。」

    雲辰風頷首,「明白了。」

    「這段時間不要隨意出門,安分守己的待在東宮。此事不許為外人道也!做得到嗎?」雲殤慢條斯理的說著。

    「做得到。」雲辰風也無可奈何。

    雲殤頷首,「放心吧,皇叔會幫你找回來的,只是進了錦衣衛的東西,所需費時。」

    雲辰風垂著頭,「樓止太過分,竟敢竊取皇叔的玉印。皇叔如此忍讓,想不到他……就是這樣的人,竟也讓千尋真心相付。」

    語罷,他忽然生了悶氣一般的拂袖走出門,面色黑得嚇人。

    眼見著雲辰風怒氣沖沖的走出十三王府,雲殤冷笑兩聲,眼底的柔和瞬時散去無蹤。

    「長孫殿下竟然信了?」硯台有些不解。

    「不過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成日只知道躲在皇兄的羽翼之下,什麼都不懂。再加上這情竇初開的年紀,心中對錦衣衛早有積怨,本就是先入為主的怨念。」雲殤眉目如畫,眼底的冷光慢慢淡去。

    荒原從屋頂躍下,快速進了屋,「王爺,要不要屬下……」

    雲殤抬手,「跟著吧,若他回宮便罷,若是去錦衣衛,便不必讓他回宮了。」

    「屬下明白!」荒原快速出去。

    去了錦衣衛,有千尋在,什麼都會瞞不住。

    若辰風不去錦衣衛……皇兄,那臣弟就幫你留下這條根!

    至少目前的局勢,還不允許雲殤多生事端。

    太子畢竟是太子,不管有無實權,都是名義上的儲君。一旦撼動儲君之位,朝堂上的紛亂將會更甚。樓止手握華陽城,已經斷了京畿府的武器供應,不多時京畿府沐家將會岌岌可危。在沒有與樓止勢均力敵前,任何人有利於阻止樓止的力量,都是值得壯大的。

    雲辰風出了王府大門,確實想過要去錦衣衛,但轉念一想千尋大婚在即,若他鬧上門去未免太教她難堪。

    「殿下?」小樂子在一旁喚了一聲,「殿下回宮嗎?」

    想了一下,雲辰風切齒,「回宮!」

    不管怎樣,暫且以靜制動,先回去等消息。至少等千尋完婚,若是此後還沒能拿回玉印,他再去錦衣衛討要也不遲!

    上了車,雲辰風一肚子怒氣的回宮。

    及至上官燕回來匯報的時候,千尋只輕歎一聲。若說皇室中還有一塵不染的人,那便是這個出生皇門,貴不可及的皇長孫雲辰風。

    他自小在太子和皇帝的庇佑下長大,一心埋頭讀書,卻偏愛詩詞歌賦,鮮少參政,也鮮少接觸這些黑幕。很多時候,單純得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心事都寫在臉上。

    千尋想著,若不是有太子爺為鋪就後路,雲辰風這樣的性子,早就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不過也是這樣的性子,才越發教人心疼。

    但,委實不適合做皇室中人,不適合做皇位繼承人。

    雲辰風,該做個無憂無慮的守城之主,風過眉梢,曼舞笙歌。

    今兒個是滿月,樓止照例去了玲瓏閣。

    千尋不明白,玲瓏閣裡到底有什麼秘密?重要得所有人不得踏入半步,否則殺無赦。

    應無求也不說清楚,只是看了一眼燭光下的千尋,「大人今夜不會過來。」

    「玲瓏閣裡到底有什麼?」千尋蹙眉,是有關於樓止的過往?還是他以前的舊事?比如完顏涼?否則何以塵封至今不許教人看見?

    「不知道。」應無求轉身便走。

    上官燕伸手攔住了應無求的去路,「少主問你話,說清楚再走!」

    「讓開!」應無求冷了眉。

    「手下敗將何以言勇?」上官燕已經一掌拍去,音落動手。

    千尋凝眉,「燕兒……」

    可惜還是晚了一步,上官燕的動作委實太快。應無求本不欲糾纏,奈何上官燕一旦出手絕不留情,壓根不給他喊停的機會。

    當下,應無求也怒了。

    千尋站在門口,唇角直抽抽。

    真是頭疼,這兩人一碰面就會動手,真是冤家聚頭。

    上官燕也許久不曾遇見勢均力敵的對手,怎會輕易放過應無求。

    順著迴廊出去,千尋朝著玲瓏閣走去。

    玲瓏閣,閣玲瓏,鎖不盡千秋愁,點點離人心上秋。

    玲瓏閣外頭重兵把守,大門緊閉。

    千尋走過去的時候,無人敢攔,但走到門前,她卻猶豫了很久。幾次抬手,幾次放下,最後還是放棄了。

    輕歎一聲坐在外頭的石階上,千尋忽然覺得這輩子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害怕過一些東西。比如這個玲瓏閣,總是教她心慌。

    小白「咕咕」叫著,從屋頂飛下來,落在千尋肩頭,蹭著她的脖頸。

    千尋莞爾,「小白又淘氣。」

    說著,便抓了小白放在手心,眼底的光晦澀少許,「小白,你說裡頭有什麼?為何他不敢讓我進去?要不你替我進去看看?」

    小白又「咕咕」的叫了兩聲。

    千尋撇撇嘴,「你怕被他做成烤乳鴿?那也是,他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她捋著小白冠羽上的紅色羽毛,心裡舒坦了不少,「海棠沒了,綠萼也沒了,燕兒是個武癡一天到晚跟我說她的江湖訣,我現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也只能跟你說說。你到底聽懂沒有?」

    「算了,聽懂聽不懂都無所謂,至少你會替我保密。」千尋起身,「這玲瓏閣到底該不該進去呢?這樣吧,小白你要是飛到門口,我就進去,你要是飛到屋頂,我就不進去。」

    音落,千尋放飛小白。

    誰知那小東西直接飛上了屋頂,還「咕咕」了兩聲。

    千尋蹙眉,「連你都重色輕友!」

    樓止這妖孽果然……

    輕歎一聲,千尋只能作罷,「早晚我都會進去!」

    剛轉身要走,卻聽得房內傳來怪異的聲音,千尋一怔,「師父?師父你在裡面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你……」

    還不待千尋說完,便聽得樓止刻骨陰冷的話語傳來,「滾遠點!」

    眉睫陡然揚起,千尋不記得他已經多久不曾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這種口吻一如初見的冰冷無溫,又好似帶著徹骨的怨懟。

    冷入骨髓的音色,飄渺如風,卻陰寒刺骨。甚至帶著幾分顫,幾分難以遏制的怒。

    她站在那裡良久,久得身心都麻木。

    他……怎麼了?

    外頭夜涼如水,她的心卻比月色還要清冷。

    怎麼回事?他在裡頭做什麼?

    裡頭到底有什麼?

    望著四下的大紅燈籠,千尋劍眉緊蹙,伸手便去推玲瓏閣的門。

    「慢著!」應無求一聲喊,及時收手,寧肯胳膊上挨了上官燕一劍,也要飛身竄到門口攔著。

    「讓開!」上官燕冷了眉目,「少主要進去,誰敢攔她?」

    千尋望著應無求流血不止的胳膊,上官燕那一劍是下了狠手的,便是如此,應無求也要攔著。可見這玲瓏閣,確實非等閒之地。

    「要進去可以,踏著我的屍體進去。」應無求不肯相讓。

    「好!」上官燕持劍。

    「燕兒!」千尋喊了一聲,「我們走!」

    音落,千尋掉頭就走。

    「少主?」上官燕一怔,少主從不是輕易退縮之人,何以……

    千尋明白,踏入玲瓏閣,這裡的所有人都會被連累至死,包括應無求。既然樓止不肯讓任何人看見,那便是秘密不到揭發的時候。

    婚期將至,她不想鬧事。

    玲瓏閣的秘密,她早晚會知道!早晚而已!不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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