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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5章 我選擇,相信他 文 / 藍家三少

    大街上人來人往,千尋看一眼白衣女子,「你自稱完顏涼,有何證據?」她不相信鬼神之說,可是她相信他。

    相信他的眼睛,相信他的話,相信他的心。

    既然完顏涼死在韓城,那絕對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不管這個女子有什麼目的,動機都不純。

    千尋冷哼,看著那女子依然哀怨的容色,眼底的光浮起一絲冷蔑與不屑。不緊不慢的俯身撿起地上的撥浪鼓,柄子摔壞了,千尋蹙眉。

    「那你又為何不信?」完顏涼繼續開口。

    「你說呢?」千尋忽然湊近她的面頰,那種詭譎的笑意,與樓止如出一轍。眼角眉梢暈開的冷冽,如刃銳利。

    完顏涼不緊不慢的拭去臉上的淚,上前一步,站在千尋的跟前,那張精緻無方的臉讓千尋有幾分熟識的錯覺。

    「千尋,不管你承不承認,我都是樓止的夫人,而你最好給我離開。否則……最後傷的人,肯定是你。」完顏涼放棄了原本的表情,此刻卻是一股子的恃強。

    千尋長長吐出一口氣,「早這麼說話不就結了,裝什麼鬼裝什麼可憐?」她輕輕撣去撥浪鼓表面的灰塵,也不抬頭,只是走到一旁,好似自己跟自己說話,壓根就沒有理睬完顏涼,「都弄髒了,看樣子要重新買過才行。」

    「千尋!」完顏涼一怔,沒料想她竟然視自己為無物。

    聞言,千尋抬頭,「好端端的叫我作甚?真是無聊。」

    語罷,她顧自走開,「回家照照鏡子吧,下次別出來嚇人。」

    「站住!」完顏涼慍怒,忽然看不清千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千尋沒有止步,「你讓我站住我便站住,你當我是誰?又當你自己是什麼東西?這世上能教我站住的,屈指可數,但絕對不會是你。」

    完顏涼直接衝到千尋跟前,「我是完顏涼!」

    「說過了,我知道。」千尋劍眉微挑,一臉的無辜表情,「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或者你來告訴我,你身上哪塊骨頭被我們家大人拆了做骨扇?」

    那一刻,完顏涼臉上的表情青一陣白一陣,紅唇抖了抖愣是沒能說出話來。

    見她不語,千尋撲閃著明亮的眸子,笑得如花嫣然,「下次呢查清楚再來,不過你也算小有成果。」她直接用手擦上完顏涼的紅唇,「這東西嚇著我了。」

    完顏涼別過頭避開,怒目直視,「你到底要怎樣才會離開他?」

    「想知道嗎?」千尋冷了眸,唇角微微勾起,「做到三件事,我就答應你離開。」

    「哪三件?」完顏涼愣住。

    千尋邪魅蔑笑,「乾坤逆轉,江河倒流,死而復生。」

    說完,千尋惡作劇般笑得險些直不起腰來,「如何,能做到嗎?」

    「你耍我?」完顏涼面色泛白,死死盯著千尋的臉。

    「我何時耍你,我說的都是真的。」千尋冷笑,「難道要跟你一樣裝鬼嚇人,才算好的?行了,我沒空跟你廢話,要爭要搶隨時奉陪,以後別給我來這一套虛的。我可沒那麼好的性子,陪你戲耍一次又一次,事不過三,下不為例!」

    「千尋!」完顏涼喊了一聲。

    千尋也不理睬,顧自走開,她還要去找綠萼,懶得糾纏。

    樓止說過,都要!

    人和孩子,他都會要!

    有這句話,有肚子裡的孩子,千尋覺得自己已經是無敵的。

    死而復生,能死第一次,就能死第二次!

    若這女子真敢做什麼,千尋不能保證自己會不會跟宮裡的那些娘娘小主們一樣,來個心狠手辣!女人的心很小,小得只能容得下心中所愛,容得下自己的骨血。

    除此之外,她不懼與天下為敵,何況小小的完顏涼!

    「大人?」綠萼迎上來,然則剛剛定住腳步,下一刻面色全變了,「完顏……完顏涼?」

    千尋的羽睫陡然揚起,轉身望著那個一身白的女子,繼而望著綠萼,聲音有些暗啞,「她真的是完顏涼?」

    綠萼頷首,「是。一模一樣!」

    拳,驟然握緊,千尋的手心裡捏著那根斷裂的柄子,一手還握著撥浪鼓的鼓面,整個人如泥塑木雕般望著那個女人緩步走到自己跟前。

    她真的是……

    怎麼可能?

    那個骨扇的故事,難道不是真的?

    樓止也會被人騙?

    她不信!

    絕對不信!

    「我可以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自己,但我選擇,相信他。」千尋低語,望著陰魂不散死跟著自己的完顏涼。

    綠萼擋在千尋身前,冷眼打量著完顏涼,「別過來!」

    「綠萼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攔我!」完顏涼冷喝,「睜開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誰?我是指揮使夫人,你給我滾開!」

    「你真的是……」綠萼蹙眉,扭頭望著一言不發的千尋,「屬下是鬼軍之人,大人執掌鬼軍必然是屬下唯一的主子,請見諒,屬下不會讓開。」

    「你!」完顏涼嗤冷。

    千尋垂下眉睫,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將完顏涼打量得透徹。

    「既然是完顏涼,那便是南理國的公主。敢問公主何以一人在此啊?」千尋豈是好對付的。

    一句話,直接讓完顏涼愣了半晌。

    綠萼蹙眉,「沒錯,公主不該有隨行嗎?兩國交戰,公主現身此地,豈非自投羅網?」

    完顏涼抿唇不語。

    「綠萼,我們走。」千尋心裡有些亂,不想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掃一眼周旁投來的側目,千尋覺得心慌意亂。

    快速走回酒樓包間,千尋進去的時候一言不發,只是垂著眉坐在樓止的對面。應無求不在,只有樓止一人,綠萼只能在外頭等候著。

    樓止臨床而坐,窗戶虛掩著,也沒有大開。

    千尋忽然就推開窗戶,外頭的光線陡然間全部擠進屋來,顯得有些任性。

    許是一下子受不得刺眼的光,樓止狹長的鳳眸微微瞇起,飛揚的眼線微挑,愈顯詭譎妖異。他望一眼桌案上的菜式,而後懶洋洋的瞟著面色微白的千尋,「又是誰教你不痛快?這麼大火氣,吃了霹靂彈?」

    盯著眼前的始作俑者,千尋眨了眨眼睛,「霹靂彈是給師父準備的,徒兒豈敢擅用。徒兒還指著有朝一日,師父能成全徒兒,做一副上好的鼓樂,如此便是全了徒兒的孝心。」

    望著眼前齜牙咧嘴的小狐狸,他的小狐狸這是要咬人的節奏?

    樓止勾唇似笑非笑,「心口不一。」

    「什麼是心口不一,徒兒說的都是真心話。」千尋聞著桌案上的魚肉油膩味只覺得喉間滾動,忽然捂著嘴別過頭去猛烈乾嘔,「撤了,把這些都撤了!」

    樓止蹙眉,也不說話,只是走到她身旁,單手順著她的脊背慢慢捋著,「真是不成器,一點苦都受不住,這才剛開始。」

    千尋嘔得眼淚都出來,一張臉慘白如紙,「師父站著說話不腰疼。」

    「嗯,那為師坐下說。」樓止施施然坐在她身邊。

    聞言,千尋嘴角直抽抽。島估廳弟。

    「師父是想讓徒兒開心嗎?」千尋覺得好受了一些,有氣無力的直起身子。

    樓止紅袖輕拂,直接將她攬入懷中,指尖輕輕撣去她唇角的涎漬。千尋一怔,他不是最鄙夷髒穢嗎?急忙握住他的手,千尋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還是我自己來。髒……」

    他也不理睬,只是抱緊了膝蓋上的她,仍然小心的替她擦拭唇角,「為師早就說過,看不順眼的,殺了便是。怎的越發婦人之仁?」

    千尋一怔,那可是完顏涼!

    是他的夫人,她當街殺人?笑話!

    若是他對完顏涼餘情未了,她豈非……

    「師父可知在街上,徒兒遇見了誰?」千尋抿著唇開口。

    她不是那種會挑唆的人,但是自己的東西自己不爭取,難道要等著別人施捨?

    樓止低眉,望著她垂下的眉睫,遮去了眸中精芒,眼中不由的冷了幾分,「還記得答應過本座什麼嗎?」

    千尋愣住,「什麼?」

    他忽然用手指戳著她的心口,「忘恩負義的東西,這樣也算兩不相疑?蠢貨,這般想要做本座的骨扇,本座不介意隨時成全你。」

    「做了骨扇,師父是不是就會隨身攜帶?」千尋無辜的瞪大眼睛。

    「你!」樓止勃然慍怒,她果然有本事,能教一貫從容的他次次都大發雷霆。一掌舉起,眼瞧著就要落在她門面上。她卻不知死活的將臉湊過去,好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該死的女人!

    該死……

    下一刻,他卻陡然掐起她的下顎。

    「師父……你又咬我……」

    千尋怒目直視,樓止卻狠狠咬著她的唇,就像他第一次咬她的肩膀,那力道,直接將她的唇瓣咬出血來。

    事實上,這力道還是輕的,只是唇瓣柔軟,咬著格外疼。

    「不疼就不知道收斂,不知道記住本座的話!」樓止冷哼著鬆開她,竟怒然朝著外頭道,「應無求,還不給本座滾進來!」

    音落,應無求急忙推門而進,撲通跪在那裡,「大人恕罪!」

    「人呢?」樓止冷喝。

    千尋想要起身,奈何他緊擁不放。

    「就在外頭。」應無求退到一旁。

    千尋還不待回神,便聽得樓止冷入骨髓的聲音,「公主遠道而來何不直接找本座,偷偷摸摸甩開使團獨行,就不怕被當做細作死無全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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