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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8章 第一次師徒交手 文 / 藍家三少

    「你當他是吃素的?」樓止笑得邪冷,「要動他,你們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夠份量。」

    應無求低下頭,「是。」

    「下去準備。」樓止拂袖。

    應無求退下時,將房門小心的關上,脊背卻是一層寒涼。為房中那個人,也為即將發生的屠戮血腥。

    「醒了就滾出來。」樓止冷了聲音。

    書房內閣裡,緩步走出一身飛魚服的千尋,眉目依舊,唇邊淺笑盈盈。

    「都聽見了?」他扭頭看她。

    千尋點頭,「跟師父合作果然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合作?」樓止冷嗤,「就你這點斤兩,也敢說與本座合作?」

    「是,徒兒這點身子骨,給師父塞牙縫都不夠。」千尋含笑走出來,眸色稍稍一愣,今日的樓止難得沒有穿得紅色妖嬈,不似騷包,更因為玄色的蟒袍多了幾分暗色。宛若站在人與鬼魅的分界線上,半人半鬼般的冷戾,眉目間溢開的幽暗深邃,卻越發襯著他的五官人神共憤的精緻。

    少了幾分妖嬈,多了幾分冷峻。

    璞玉雕刻的眉目若畫中的人兒,只在眉睫微揚間,連陽光都散不去他眼底的陰霾之氣。

    他站在那裡,四下的空氣都冷了幾分。

    「那便試試,看夠不夠塞牙縫。不夠就……」他掃了千尋的身子一眼,「再補補。」

    千尋瞪了他一眼,「師父鮮少穿的這樣黯淡的顏色,今兒個這是……」

    「你猜。」他不多語,只是看著她一步步走過來,邪冷的勾了唇角,眼角眉梢溢開一種高深莫測的幽邃。

    「師父的心思,徒兒豈敢胡猜。」千尋站在他跟前,看著他被玄色襯托著極度陰鬱的臉。他側靠著美人榻,略帶憂鬱的眸子微合,羽睫輕輕垂下,落著斑駁的剪影,薄唇勾起邪肆的輕笑,精緻的懸膽鼻微微泛著迷人的流光。

    那一刻,她覺得他的身上如同鍍了一層金色,艷絕而不可方物。

    「如此盯著為師,可是愛上了為師?」即便閉著眸子,他的警惕與敏銳依舊無人可及。

    千尋一愣,隨即斂了光,方纔她是真的失了神。

    這妖孽的皮相委實是世間最大的謊言,只一眼就足以教人挪不開視線,偏生得一身的恣意邪肆之氣,稍有不慎就會萬劫不復。

    「徒兒可不敢……」

    音未落,腰間突然一緊,她已被他帶入懷中,驟然壓在了美人榻上。

    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揚起,她看見他眼底陰鬱的深邃,只一眼就撞了進去。迷人的鳳眸揚起妖魅的弧度,唇角微微勾起便吻上了她的唇。

    「唔……」

    他的吻總是突如其來,教人防不勝防,甚至於每每都帶著幾分冷冽的怒意,輕微的啃咬教她不知該如何拒絕。雙手死死抵著他的胸膛,卻任由他的舌攻城略地的撬開了她的貝齒。那種唇齒間的濡沫,教她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身下的女子,宛若成了一種習慣,習慣的繃緊了身子,習慣的慢慢放棄了抗拒。

    抬起頭,他邪肆的笑著,眼底竟有一種教人無可捉摸的陰鷙詭譎,「許久不曾碰你,沒想到本座的小狐狸功夫漸長,連為師都差點沒把持住。」

    千尋面色陡然紅到耳根,「師父吃了豆腐還說這樣的話,真的好嗎?」

    「那該怎麼說?」他的指尖劃過她的面頰,「不如乖徒兒教教為師。」

    也不知哪裡來的氣力,千尋忽然推出一掌,樓止隨即身子一撇,巧妙避開。但就因為他的身子一撇,千尋身上一輕,一掌落在美人榻面上,縱身飛起,凌空幾個漂亮的飛旋穩穩落地。唇角微揚,「師父得罪了。」

    「不錯。」樓止眉色一沉,伸手便去抓。

    千尋腳下移動,體內宛若有暖流迅速席捲全身,若雷霆之力,身若驚鴻而翩然騰躍。樓止的內力果然極好,用得越發順手,尤其是自從她開了任督二脈,整個人如脫胎換骨。這些時日,她竟然開始慢慢的融合了體內的真氣。

    樓止冷袖翻飛,卻也是想玩玩他這撩人的小徒弟。也不用內力,隨手直扣千尋的肩胛。

    見狀,千尋腦子轉得飛速,肩上都一沉,側身便避開。

    誰知她這一撇剛好跟樓止照面,正好將自己全身擺在了樓止跟前。但見樓止謾笑,伸手便來抓。

    千尋把心一橫,忽然就挺胸而上。

    這般突兀的視死如歸表情,倒讓樓止心下一愣。但他豈會中千尋的計,一掠而過的錯愕過後,依舊直抵她的胸前。

    誰知那千尋也是個不要命的主,乾脆撕拉開衣襟,直接將褻衣呈現在他跟前。

    五爪在她的胸前愕然停駐,樓止委實被千尋這瘋狂的舉動給驚了片刻。

    便是這個空檔,千尋提起一腳直踹樓止的心口。

    但樓止是誰,便是少許的失神,瞬時就回過神,單手扣住了她提起的腳腕,直接將她按在了牆壁處。脊背上強烈的撞擊,讓千尋咬唇蹙眉,一腳被樓止掰過頭立在臉頰一側,他兩手扣住她的兩胳膊,壓根就容不得她動彈。

    他魅然輕笑,睨一眼她袒露在外的褻衣,胸前的雪白若隱若現,「這麼點小東西也想蒙了本座的眼,乖徒兒,你這不要臉的功夫可是越發修煉到家了。」

    千尋的臉蹭的一下紅得若熟透的蘋果,她想掙扎,想要攏回衣襟,奈何雙手被制,單腳還被舉過頭頂,這種曖昧的姿勢……

    「放開。」她終於咬牙切齒的開口。

    「不錯不錯,能跟為師赤手空拳過幾招,勇氣可嘉。」若不是他沒用內勁,估計這會千尋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連他的一招半式都不可能接下。

    千尋紅著臉,「師父玩夠了沒?」

    「玩夠了,是要做正事嗎?」他溫熱的呼吸就撲在她的臉上。

    「正事……這裡恐怕不太好吧,何況現在是非常時機,師父不是還要對付丞相府嗎?若不早早收拾了丞相府,師父如何還有精力去平定南侯造反一事?」千尋的聲音帶著少許的瘖啞,說不出來的撩人。

    樓止忽然笑了,「徒兒這麼想要嗎?」

    「嗯?」千尋一愣,陡然意識到自己又被耍了。

    果不其然,樓止漫不經心的放開她,「徒兒如此蠢鈍,教為師怎麼下得去手?不過,為師早晚會滿足你,但不是現下。徒兒這不要臉的想法委實想太多!」

    一語既出,千尋的臉上可謂多彩繽紛。

    紅的青的,黑的紫的,層出不窮。坑諷長巴。

    這廝慣會玩人,如今千尋恨不能找個洞鑽進去。

    不要臉不要臉?他除了會說她不要臉,還有沒有別的話?

    不過想想,倒也沒有哪家女兒敢這般肆無忌憚的在男子面前撕了衣裳,露出褻衣!何況還……還有如此曖昧的姿勢……

    難怪她會想歪了……是個女子,對他這樣的妖孽,這樣的挑逗言語行為,難免也是要歪了的。

    撇撇嘴,千尋站在那裡盡量平復心思。

    樓止卻好似從未發生過,依舊半靠美人榻,眉目如畫,容色平靜無波。

    「什麼時候動手?」樓止睨了她一眼,慵懶的容色極具清貴。

    「今晚。」千尋道。

    「很好,明兒個本座不想再聽到丞相府三個字。」樓止冷了聲音,彷彿生與死早已超脫,萬物的出現與覆滅都不過是他的反手之間。能將大規模的殺戮說得這般從容淡定的,樓止當仁不讓。

    千尋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知道,他的決定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

    所以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拿成績說話。

    她忽然覺得,自己也是個無情之人。

    她只在乎自己在乎的,只重視自己重視的,可以忽略旁人的生死與哀樂。連自己都無法掌握死生,談什麼悲天憫人?豈非可笑?

    唯有讓自己活下來,活得更好,你才有資格去主宰別人的性命。為人魚肉,談何惻隱?

    這是她在樓止身上漸漸悟出來的道理。

    外頭風聲鶴唳,連十三王府都開始陷入無盡的冷寂之中。

    所有人都在等,等著錦衣衛上門。要知道錦衣衛百戶長死於十三王府,此事非同小可,何況此前樓止為了千尋冒雨前來王府,這番情義便可知他們師徒情義不淺。但整整一日,樓止都沒有上門,等待的滋味委實不好受。

    雲殤一曲簫音曲風微涼,硯台在一側挑燈,將房間裡的燈再挑得亮了一些,「王爺,時辰不早了,該歇下了。早前王妃派人來問,是不是請您過去?」

    簫聲戛然而止,雲殤若有所思的望著跳躍的燭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硯台一愣,「王爺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雲殤輕輕拂過手中的紫玉簫。

    「千尋姑娘去了,王爺心傷。可是王妃到底是王妃,丞相府那邊怕是要出禍端的。早前大公子已經鬧上了門,如今……」硯台低低的歎息著。

    雲殤眉睫微揚,「以後不會再有丞相府。把案上的那封休書送過去吧!」

    硯台心驚,「王爺?千尋姑娘的事與王妃沒有干係,如此做怕是要寒了王妃的心。」

    「王妃?本王的王妃之位,何時輪到旁人做主?」雲殤冷笑兩聲,看了看外頭漆黑的夜,彷彿想起了什麼,雲殤的手慢慢悠悠的拂過紫玉簫,「慢著,不必了,再也不必了。」

    「王爺?」硯台被雲殤的反覆給打蒙了,愣是沒能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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