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節 偽裝奴才 文 / 九瀟沐魂
因此,我、牢改、偽娘三人都失業了,只能住在小犬野狼家,全靠發哥和小犬野狼的救濟,我們一直這樣靠救濟,四處找工作都沒結果,而又沒想好要一起去做點什麼,迫於無奈,我們三人通過小犬野狼的介紹,在他賣唱的那家酒吧所屬的四星級酒店當行李員兼職迎賓員。穿一身奴才裝似的工作服,那裡陳規陋習、繁文縟節一大堆,比如說給客人關門需屁股朝外,曲身徐徐後退,見客人需彎腰鞠躬面帶微笑行禮問好,並為客人開、關車門,提東西拿行李,搞衛生等做一切雜務。讓人特別憋屈的是,本來有時候我們的心情就特別糟糕,卻偏偏逼著我們面帶微笑,其勉強擠出來的微笑簡直比哭還難看一百倍,其微笑完全是一種無心的、由大腦神經強制把控的、僵硬的面部肌肉收縮,偽裝的微笑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此酒店有一條鐵的規定:顧客永遠是對的,顧客永遠是上帝,我們永遠都是奴隸,這是我們的頂頭上司常常強調的,在這家酒店對我們的頂頭上司的稱謂叫領班,領班也穿著一身比我們穿的稍好看一點的奴才裝,他長著一雙小眼睛,加上又是單眼皮,所以看起來就更加小,每當他面對顧客時臉上總是堆滿笑容,使得他那雙小眼睛變成了一條小黑縫,他總是在早會上喋喋不休地不斷訓斥我們,他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顧客永遠是對,就算顧客當眾向你放了一個奇臭無比的響屁,你都應該微笑著對他說,先生,你的屁好香喔,果香味的,一定是吃了我們酒店的水果才如此之香。假如顧客無禮扇了你一耳光,你應該面帶微笑地說,謝謝先生教誨,反正就是要無條件接受顧客任何要求,不管有禮無禮,他這一教導把奴才形象勾勒得有聲有色、淋漓盡致,雖說封建統治已犧牲許多年,可奴才依然尚存人間,且生命力頑強,**的服務業,扭曲員工尊嚴滿足顧客尊嚴的**服務和犧牲別人尊嚴來顯示自己存在價值的**消費心理,具有濃厚的中國特色。我們在此為了那點微不足道的生活費出賣廉價的尊嚴,成天縮頭縮腦偽裝著龜孫子。本來不願為這五斗米折腰,但人總要自立更生,總不能靠著別人的救濟過活。
有一天,我們三人正在酒店大門口站崗,突然一輛奔馳飛奔過來在我們面前驟停,伴著一聲尖銳刺耳的急剎車聲,搞得好像是在玩qq飛車似的,我們三人立刻上去開車門並向對方行禮問好,車上下來一個衣著華麗的年輕男子,染著一頭綠頭髮,就像戴著一頂綠帽子,一張拉長的馬臉冷酷無情,語氣冰冷地吩咐我們幫他把三大包行李搬到888號房,按照酒店規定酒店大門口不能停車,於是偽娘對他說:「對不起先生,酒店規定酒店門口是不能停車的,麻煩你把車開到酒店車庫去一下。」綠頭髮很不厭煩地說;「媽的,早不說,等我下車了才說,我現有急事,等我把事情忙完再說。」
偽娘窮追不捨說:「這是酒店的規定,門口是絕對不能停車,希望你諒解。」
綠頭髮凶巴巴地說:「我有急事要處理,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我耽誤一分鐘就是你一年工資的好幾倍,耽誤了你賠得起嗎?」
偽娘無奈只好作罷,偽娘留下來站崗,我和牢改一人提一大包很沉的行李,跟在綠頭髮的屁股後面,乘電梯到8樓888號房間,房門敞開著,待我們走近時,從裡房間裡鑽出來幾個如花似玉,濃妝艷抹的女子,爹聲爹氣地走到綠頭髮旁邊歡迎他的到來,綠頭髮毫不客氣的左擁右抱地走進房間,臉上掛著**的壞笑,我們把行李放房間後,綠頭髮示意我們離開,我回頭看了一眼房間,佈置極其奢華,讓我驚歎,金銀飾品一應俱全,珠光寶氣滿堂生輝。
我回正頭往前走時,牢改輕聲抱怨道:「媽的,還說有急事,搞得像死爹死娘一樣猴急,我還以為是什麼生死攸關的大事呢,原來是來搞女人,搞得好像八百輩子沒搞過女人似的,上輩子肯定是想女人想死的,」
正巧綠頭髮的耳朵特別靈敏,彷彿狗耳朵似的,牢改這話被他聽見了,綠頭髮滿臉憤怒地衝過來朝牢改屁股上猛踹了一腳,牢改沒有穩住摔倒在地上,嘴唇叩在門檻上,冒出鮮紅的血液,牢改從地上爬起來狠狠地瞪了綠頭髮一眼,綠頭髮又準備衝過來揍牢改,被我攔住猛推了一下,綠頭髮沒有穩住後退了幾步,綠頭髮欲反擊,我和牢改肩並著肩,雙手握拳,已做好充分的反擊準備。這時正在綠頭髮旁邊的那群女子見勢不妙,紛紛過來把綠頭髮拖住。或許,綠頭髮對這場二打一的戰爭,沒有多少決勝的信心,他並沒有死命掙脫那群女人之手的意思,找到了一個台階下,只是象徵性地掙脫了一下。綠頭髮兩眼噴火的盯著我們,我們見此便扭頭就走,綠頭髮在我們身後狠狠的說:「**的兩個窮光蛋,給老子等著,這事還沒有完呢!走著瞧吧!」
我們乘坐電梯從8樓到1樓,回到大門口,準備繼續站崗,發現此時的偽娘正被領班喋喋不休地訓斥得灰頭土臉,原因就是酒店門口違規停了一輛車,領班見我們也過來了,也把我們納入唾罵的對象。
牢改很不服氣地與之頂嘴,說:「我們已經跟他說了叫他車不能停這裡,可他偏偏不聽,拽不拉機的,這叫我們有什麼辦法?難道叫我們把他車給抬到車庫去不成?」
領班此時更氣憤地訓斥道:「這說明你們說的方式方法不對,沒有引起顧客的反應,你們應該說此地停車會把你的愛車刮壞,停在這裡出現爆胎等情況,酒店一概不負責。站在對方的立場,讓他感到有危機感,於是他就會主動把車移開了。看你們幾個傻b傻不拉機的,三個人還搞不定一個人。」
牢改不滿地說:「你牛b,你有種,你去把他叫來把移車走呀,車主正在888號房搞女人,光說誰不會說,馬後炮誰不會放,滿口理論誰不懂,關鍵看有沒有實效。」
領班憤憤不平地說:「好,你們幾個等著,看老子是怎麼叫他下來把車移走的,讓你們這幾個蠢貨見識見識、心服口服。」說完,領班火速衝上8樓。
不一會兒領班就從8樓下來了,他並沒有把那綠頭髮叫下來,停在門口那輛奔馳車依然原封不動地停在那裡,而是帶著滿臉的憤怒,隔著幾米遠就一邊奔向我們,一邊指著我們的鼻子罵道:「你們這幾個混蛋,我平時都是怎麼教導你們的?說了顧客是帝,你們是奴才,你們還敢打顧客,你媽的些造返是不是?你們打的可不是一般人,是本市市長的兒子!我告訴你們,你們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後果很嚴重,現在給你們一次恕罪的機會,馬上去8樓當面給他道謙並磕頭謝罪,這是起碼的,也是必須的,否則,誰也保不了你們!後果自負!」
我與牢改、偽娘三人面面相覷了一陣,偽娘說:「這事咋搞?」
我打抱不平地說:「誰打誰呀,他先動手,看看牢改的嘴唇都被他打出血了,我只是推開他不讓他再次攻擊牢改而已。怎麼就成我們打他了?是市長兒子就可睜眼說瞎話,就可以胡作非為,我行我束?更何況沒打他,就算打了,他那種不可一世的鳥人也是欠揍。」
領班氣憤地說:「老子平時教你們的,都當耳邊風了是不是?不管顧客怎麼樣,他們永遠是對的,在這酒店就是這麼規定的,是鐵的紀律,任何人都要服從這一紀律,所以你們必須馬上上8樓去給人家道謙!磕頭謝罪!」
偽娘說:「單純的道個謙行不行,下跪磕頭就免了吧,這都什麼年代了,還來這一套?」
領班態度堅決地說:「不行!必須得下跪磕頭,而且要磕三個響頭。這個人不是一般人,酒店得罪不起,你們這幾個窮光蛋、打工仔更是得罪不起,請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