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節 醉後怨言 文 / 九瀟沐魂
「這個很少聽說，被讀書搞破產的倒聽說不少。」小犬野狼回答道。
我說：「既然是破產生意，那你還指望我在這條路上宏圖大展？」
小犬野兒狼說：「的確也是，現在搞什麼都不好搞，之前我們也一起進過廠，搞過工地，做過雜工，做過服務員，這些年除了沒有去撿垃圾，幾乎什麼髒活累活我們都一起幹過了，最終我們幾個各自選擇了不同的行業以謀求生存，不瞞你說我曾經也有一個漂亮的女朋友，但是因為我的職業，她跟我分手了，但是如果我不幹這一行，就沒辦法達到我想要的收入水平，也無法過上稍微像一個人一樣的生活，現在有錢就是老大，可錢對我們來說就是很難掙，發哥的前女友也是因為錢的問題跟他鬧翻臉了，我有時候真搞不懂，為什麼為了生活得好一點為什麼那麼難呢？」
我義憤填膺地說：「這讓我想起曾經在農村老家那些破牆上寫著的一句標語：「勤能致富。」事到如今我才用事實證明這句話存在嚴重錯誤，勤未必能致富，應把那句標語改為：「勤能致病，窮能致命」最恰當不過了。
在不公平的競爭環境下，雖然不勤勞就會餓死，但勤勞未必就能致富。比如在工廠，一件名牌衣服賣一千多或幾千，人工成本只有幾塊錢，而這幾塊錢還得由小組組長高低不等地分給組上二三十個組員，分到每個組員手裡，最多幾毛錢，甚至有的組員只有幾分錢。一天出貨一百多件甚至更多，拚死拚活，熬夜加班一個月下來的收入還抵不上人家賣一件衣服的錢。
還有句廣告說，中國是世界上的經濟體大國，經濟增速世界第一，它的背後必然有一大批世界級企業。我認為這句話還沒有說完，一批世界級的企業背後必然有一大批拚死拚活，熬夜加班卻賺不到錢的廉價農民工。在我看來這飛速發展的經濟是以犧牲勞動力資源和環境為代價的，中國人口世界第一，農民工佔了大半壁江山，它是以大量廉價農民工超長工作時間和超大工作強度為代價的。而這些農民工們卻生無所依，老無所養，累死累活只能賺取點微薄的生活費，累出病來自己陶錢醫，打工幾年省吃儉用下來的儲蓄還不夠支付一次醫藥費。病了醫不起，房子買不起，老婆討不起，被人看不起，死了葬不起，一句話農民工真媽傷不起！
在工廠教育員工也是這樣，如果員工做不出產量，就讓員工像狗一樣在地上爬行幾十米，完會無視工人的尊嚴，還**地強調做不出產量就沒有尊嚴，而給工人的工資卻吃夠吃飯，醫不起病，養不起老，買不起房子，娶不起老婆，結不起婚，生不起小孩，葬不起死人……如此工人又怎麼能夠安居樂業？如何能夠安定下來為你做工？他們只好用管理奴隸的方式來管理工人，把工人逼成一批批不要命的敢死隊，逼成一架又一架為少數人賣命的機器。賺了錢大部分都進了那少數幾個人的口袋，還裝闊爺搞慈善，自己廠裡的員工都沒顧好，自己廠裡的員工窮困潦倒、民不聊生都不管，還跑去外面偽裝慈善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而且還那麼**地被社會推崇，我一看到電視上那些假惺惺地捐款慈善，就覺得極度噁心，其實他們大多數是戴著慈善的假面具逃稅和給自己的產品打廣告。公共事業關你私人什麼屁事？政府他收那麼多稅去幹嘛？白吃白喝？我們每天都在消費，每件商品都有附加稅收，每天每個人幾乎都要在交稅，我們不需要那些所謂的施捨，只想拿到本該屬於自己的，規則不一樣，屬於自己的東西的數量就完全不一樣。
某些企業家，四處捐款，偽裝慈善家，實則是為了掛名逃稅或為產品打廣告。你們有沒有想過老闆捐的是什麼？是農民工的血汗錢，我在想就連自己廠裡員工的基本生活都沒安頓好，還有什麼資格和臉面去捐款？老闆成天抱怨員工沒積極性，廠裡員工都有醫保、社保、養老保險、有房住嗎？他們的基本生活都有保障嗎？如果沒有，又去湊什麼熱鬧，裝什麼大款？若大的中國，數以億計的龐大農民工困難群體，僅僅靠一兩次捐款就能搞定？裝什麼樣子，搞什麼形象工程？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為什麼一定要通過媒體暴光後，大家才熱心幫助捐款，因為某些官員想借此風潮顯政績，那些千千萬萬沒有被媒體發現的，就只有等死麼？這是算什麼援助？這算不算炒作？如果連民生都需要靠炒作來完成，我將永世為我的民族默哀！
一個充滿施捨的社會其本質是一個掠奪社會，只能用施捨去麻痺那些被掠奪到絕地者的神經，每天都在維穩，卻不消除導致不穩定的根本性因素，這種維穩只是揚湯止沸，而不是釜底抽薪，在短期內有一點作用，從長期來看是徒勞無功的。這個社會是互助的世界，沒什麼無償奉獻，學雷鋒去照顧別人家的老人，自己家的老人不顧，反而被推崇為是捨己為人，這是什麼**價值觀？只為別人而活，不為自己而活的人不是腦殘就是虛偽，只有在奴隸社會才會有為別人而活，奴隸活著就是為了讓奴隸主過得更好。這社會像一片海洋，每一個人就像一滴水，是先有水？還有先有海？如果忽略一滴水存在的價值，根本就不可能有這一片海？掠奪者喜歡打著公有的牌子強搶欺壓，還不犯法，強拆、強佔屢見不鮮，還被尊稱為是為公共事業服務，一切個人的利益乃至生命在公共事業面前都得讓步，我看這其實公共事業是幌子，掠奪才是其本質。」
由此我抱怨了很多，也喝了很多，醉言醉語，發音吐字都有些不太精準，偽娘，牢改，發哥、小犬野狼也都喝高了，也紛紛吐了不少苦水。
最後我總結性地說：「現實如此，我們抱怨是沒有用的，要想活得更好，活得真正像個人，活得有滋潤，活得有尊嚴，就是要讓自己從免子質變為狼。」
牢改說：「如何才能從免子變成狼？」
我說：「狼從來不單獨行動，它們都是成群結隊形成狼群的，組成一個團隊。而我們現在的狀態是像免子一樣各吃各的草，我們沒有齊心協力結合在一起組成一個狼一樣的團隊，我們現在手上有什麼，一無所有，但是我們有人，有人就有一切，有人就可以組建一個團隊，干一翻大事業！」
此言一出，說得大夥兒心血澎湃，熱情高漲，但說到組建一個團隊去做點什麼事的時候，我們都一時拿不定主意而陷入了沉思。
最後我只好說：「我們大家要有這樣一種團結協作的意識，對於去做什麼，不能就這麼草率決定，還需要從長計議，需各自進一步深思熟慮，周密計劃。回去之後各自己好好想想，看看誰的注意強就採用誰的，今天我們都高高興興喝一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此時偽娘血氣方剛，自告奮勇地上台唱了一首田震的《鏗鏘玖瑰》頗為動人，燈光閃爍，偽娘亮出了他那如女人一樣動聽的歌聲：
一切美好只是昨日沉醉
淡淡苦澀才是今天滋味
想想明天又是日曬風吹
再苦再累無懼無畏
身上的痛讓我難以入睡
腳下的路還有更多的累，，
追逐夢想總是百轉千回
無怨無悔從容面對
風雨彩虹鏗鏘玫瑰
……
所有人都為這假女人所感動，牢改說：「這陰人總算唱了一回陽剛一點的歌了。每次出來唱都是唱那些帶哭腔的，聽得老子心情不好就想砸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