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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節 滿腹牢騷 文 / 九瀟沐魂

    我接著說:「哎,說起那高考,我就滿腹牢騷。」

    「什麼牢騷,發出來看看?」林霞回答道。

    「對於學習來說,儘管我很努力,理科卻越發強烈地成了我致命的軟肋,會考拿畢業證,文科全部拿a,理科卻全部拿c,理科雖一次性過關,但純屬險過。我討厭理科,就像老鼠討厭貓、就像航海家討厭暴風巨浪。恨透了那些死氣沉沉的公式、定理,恨透了那些眼花繚亂的幾何圖形。數學是要加入高考的,一科考砸,滿盤皆輸呀,我已經很用心了,我也想把它學好,可看到那些眼花繚亂的數學題就不知不覺打起瞌睡來,每次都在數學題和瞌睡之間,混戰不休,非常痛苦,就差沒有頭懸樑錐刺股了。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文科要考數學?數學對於文科生來說有什麼多大的作用?在這個分工日益細密的現代社會,需要的是高精尖式的人才,所謂的全才那只不過是某些教育家不顧現實的一種幻想。打造的全才就像把一塊四方形的鐵塊被磨成了一塊薄薄的刀片,就如刮鬍子的刀片,看似四面都鋒利無比,實用中卻脆弱不堪,稍有不慎就折斷報廢。再看看那些實用的工具,菜刀為什麼只磨鋒利一面,如果把菜刀全部磨薄,看似四面都鋒利無比,卻變成了刀片,那樣能切菜麼?斧頭、鐮刀、鋤頭,針……這些實用的東西都只在一面尖銳,都隱著著這一簡單的道理。而這些道理卻被尊稱為國考的高考所違背,實在不可思議。」

    林霞安慰似的說道:「國家教育制度就這樣,我們也沒辦法,改變不了就只有適應了,再說不管數學對實際生活作用大不大,多學一點東西裝在腦子裡不爛不臭的也沒什麼壞處,就算你的興趣不在數學上,以後不朝這方面發展,學一點其他方面的知識也可以擴寬視野呀。」

    「我雖不贊同完全不學其他類學科,但至少高中數學這種對於文科生實用性很小的學科不該出現在決定學生命運的高考中。所謂學以致用,如果只是把人培養成那種看似面面鋒利無比,卻無實用的裝飾品,是不是有違教育的初衷?所謂的天才是在某一方面突出,犧牲其他方面為代價,是以其他方面都是盲點的狀況下凸顯出來的。愛因斯坦、豁金等在科學界叱奼風雲的人物,生活幾乎不能自理,我們能說他們是傻子麼?如果讓泰戈爾去種田,讓牛頓去寫詩,讓達芬奇去搞科研,讓希特勒去搞慈善維護和平,讓魯迅去做運動員參加奧運會,讓孫中山去做音樂家開辦個人演唱會……如此這世界將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世界?」

    「雖說如此,但目前中國的國情也許你是知道的,我們只有達到教育制度的硬性要求才能上大學呵,上不了大學,沒有文憑將是寸步難行。」

    「我看現在中國的高等文憑成災氾濫,考核制度本身存在問題,逐漸成為一種地位的象徵,一種華而不實的裝飾品,一種錄用晉級的必備物品,是敲門磚,是保險櫃的鑰匙。是拿人去做事呢?還是拿文憑去做事?我想不明白這黑白顛倒的邏輯。」

    「那你認為怎麼樣是最理想的?」

    「我認為最理想的文憑獲得方式應是考查其對社會做出的貢獻程度以及在現實中成就大小,而不是一兩次試卷考試在紙上談兵就算通過。你看當今某些院士白吃白喝納稅人的錢,成天高談闊論做不了實事,連篇論文都抄襲別人的,純屬是尸位素餐的廢物,中國養著這樣的廢物數量實在是太多了。當今有點奴性化的教育和漏洞百出的考試制度,重文憑的光環,輕文憑所真正應具備的實力。如此的教育制度和社會風氣,會讓這些所謂的考試變成當年的八股文,坑殺人才無數,製造庸才成堆。

    教育的目的在於作用於實踐,創造出實際的價值,不是閉門造車;所有的知識來自於實踐,作用於實踐,不是憑一紙空文招搖撞騙。如今的考試制度太片面,就像篩子過濾細沙,細沙固然可貴,然而你可知粗沙裡還混有較粗的黃金?黃金不該用細篩篩選,而如今這一層一又一層的考試就只是用篩子篩,而且一層比一層密,把較粗的黃金篩淘汰了,篩出了一堆又一堆細沙,我被這種篩子式的考試制度砍殺得丟盔棄。」

    林霞無奈地搖搖頭說:「目前這種大環境,是我們所不能改變的,還是現實點吧。抱怨是沒用的。其實你考得也不是很差,勉強可以了,還是學校前幾名呢。」

    「儘管考學校前幾名,但畢竟我們那所學樣是差校沒多少竟爭力,走出去經高考成績一比較才感覺自愧不如,感覺自己是一隻井底蛙。高考成績出來,數學才考三十幾分,文科考得再怎麼好也不能突破高分,這就像跟別人比賽跑,斷了一條腿一樣,加上英語也不咋的,就若雙腿殘廢,別人跑,我用爬,這怎麼和別人競爭呵?」

    …………

    我們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談著,沿著安靜的街道兩旁的人行道一邊談著,一邊散著步子,在街上繞了好大一圈才回到學樣。林霞跟我選了同一個專業,從此之後我們又成了大學同桌,剛開始進入學校,一切都是陌生的,只有彼此感覺熟悉,我和林霞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親切感,在此基礎上我們越來越親近。

    此後的每天早上我和林霞都早起,先鍛煉一會,呼吸一下清晨的清新空氣,然後就穿過林間小道,來到江邊,這兒是用大理石砌成的台階,台階被一棵棵大樹的綠蔭遮住天空,就像撐開的一把大傘,遮擋風雨的侵襲,遮擋烈日的暴曬。人可以坐在台階上欣賞江面的風光,或高或低,由自己的喜好調整視覺。林間的小鳥嘰嘰喳喳,歌唱每一個安靜的早晨;緩緩流動的江面無聲無息,水綠得像翡翠,清風徐來水波不興;東昇的旭陽映紅江面,波光粼粼;水底的游魚成群結隊,自由自在;對岸的煙柳低垂,若含羞的美人;對面青山高聳,與雲霄纏綿悱惻。此乃讀書佳境,每天早上我們都會在這裡坐著晨讀一段時間,或讀英語,或讀文學概論。

    林霞靜坐低首輕讀,其聲清脆若古箏,其人秀美若桃花。秀髮輕飄,眼似秋水,含情脈脈,楚楚動人。苗條身段,不曼不支,亭亭玉立,婀娜多姿,把這如畫的美景裝飾得美到了極至。坐在她身旁,她身上總會散發出一股清香,聞之神清氣爽,暢快淋漓。

    因為她太美了,我突然感覺有些距離感,明白美女可遇不可求,只可遠觀,不可近玩焉,只是把她當成一道美景遠遠地欣賞罷了。

    再說那時經費秸據,稍有不慎就會陷入經濟危機,連吃飯都成問題,溫飽思**,現還苦苦掙扎在溫飽狀態,那有閒錢和閒情在花前月下談情說愛、捕弄風月。然而天意弄人,難敵她的眉眼翻、投情送愛,寢食難安、心難靜,第一次體驗什麼叫癡狂。剛一開始我們都是沉默相視,幾乎省去了所有語言。日子慢慢消逝,我們漸漸熟悉,驚濤洪流漸漸襲捲而來。

    她站在人群中微笑著用眼神向我打招呼,就像雜草堆裡驚艷的白合花。每次坐到我身旁的座位前,除了送我一縷清香外,還投我以電眼,整天被她電得昏昏沉沉的,分不清白天黑夜、何年何月,常對月長歎,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林霞也就像那天邊的一道彩霞,霞光四濺、玉影輕盈,懸浮在瓊樓玉宇之間,我欲去恐寒。她已電眼無數,我就算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城池也被她電成了廢墟,而我表面看起來似乎安然無恙,其實內心卻被她電得翻江倒海,只是她看不見罷了。

    她見我按兵不動,便主動起來,由於現實狀況每次都是處於被動,實在有些狼狽無奈。每天晨讀似我們的約定,她坐得離我越來越近,我們的話也越來越多,最後便無話不談了。

    有一天我開玩笑地說:「別每天那麼電我,把我心臟燒壞了你賠得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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