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四章 女人難為 文 / 丁青洋
可是她拋出來這樣的字眼，也未免太過於大膽了，凌雪瑤嘴上不說，心中免不了在嘀咕：
不會吧，那個季仲軒，看起來儀表堂堂的樣子，卻有那種毛病，以前也沒聽說過啊。不過確實的，在袁幼箐嫁給他之前，五皇子的聲評極好，身邊沒有跟著正式的女人，通房什麼的也沒有一個。
難道，其實不是他本性人品多好，而是……
女人都有八卦天性的，袁幼箐如此亂七八糟的兩個字，讓凌雪瑤的腦海中浮想聯翩，甚至設想出各種各樣天馬行空的故事了。
看好友眼珠子骨碌碌亂轉眼神閃躲的樣子，袁幼箐明白，她那兩個字在凌雪瑤心中造成了多大的震撼，只怕好友會誤會會胡思亂想吧？
也不怕，凌雪瑤不是那種嘴碎的姑娘，隨便她誤會去好了。
作為一個清白的好姑娘，她還沒許人家呢，自然是不方便跟仲王妃深入討論那種問題了。凌雪瑤搖頭歎息，心中不斷的為好友感覺到可惜。
嘴裡卻只說說：「好像，昨個兒我們還在院子裡玩耍，今兒個，就開始想人生大事了，一夜之間好像什麼都改變了。」
「是啊，一夜之間，什麼都變了。」袁幼箐的心中，也十分的苦澀。
成長是她們以前一直期盼的，可是真的長大了也才發現，長大之後會伴隨著許多的煩惱，也不是什麼好事情啊。
「你們成親也差不多快半年了，你的肚子還一直都沒有動靜，其實是他的問題？」忍不住的，凌雪瑤還是問出口了。
宮中的德妃已經開始有意見了，覺得仲王妃不夠賢惠，好像想要賜給仲王爺幾個女人。
同樣作為女人，且還是閨中密友，凌雪瑤當然更關心的是袁幼箐的感受了。他們才成親多久啊。夫妻之間就開始插進去幾個人，這世上，有幾個女人會高興的？
「這，也不能這麼說。」其實也算是吧。袁幼箐也知道，假婆婆還有其他人，已經開始盯著她的肚子了，可是他們一直都沒有同房過，她如何能懷孕的起來？
袁幼箐起身，在凌雪瑤耳邊低語了一句：「這世上，總有那麼些自以為是的人，喜歡湊表哥表妹的熱鬧。」
凌雪瑤挑眉，「哦，還有這個說法？那那你家王爺的態度呢？」
「他說。此生，他身邊有我一人足矣。」凌雪瑤還來不及發表感慨表達自己的羨慕妒忌，袁幼箐卻是接著說：「男人的話，能相信嗎？當年我爹對我娘也說過不少的花言巧語，可是最終呢。我娘落得個什麼樣的下場，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凌雪瑤怔住，確實不好再說什麼了。
世人也道，她爹是一個深情的好男人，當年和他娘之間也曾是神仙眷侶在京城傳出一段佳話。可是最終結果呢，她娘去世不到幾年。現在的凌夫人就接著進門了，他們又繼續上演著夫妻情深的戲碼。
男人可以多情，也會專情，只不過，他的專情跟女人不一樣。
女人專情，其實就是死心眼。可能一生一世就只愛那一個男人，死心塌地的為了他付出所有；而男人呢，就算他專情，一次真的只愛一個女人。
愛情總有結束的一天，下一次。他又會重新愛上其他的女人，並且，同樣是會很專情的。
雖然並不知道袁幼箐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結論，她，被愛情傷害過？但是有一點，凌雪瑤還是可以做到的，她握著對方的小手，輕柔的說道：
「你放心，我的話絕對可以相信，如果有一天，你無處可去，就來我家吧。」
袁幼箐點點頭，她知道，哪怕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拋棄她了，而是凌雪瑤，卻，絕對不會的！
這種話題太過於沉悶，兩個人沒有說太多，凌雪瑤卻是說起了另外一個話題：「空穴來風事出必有因，你的肚子只是一個幌子，德妃真正在意的，是你佔據了仲王妃的位置。她既然是仲王爺名義上的母妃，自然是想要掌控他一輩子，她心目中所屬的仲王妃另有其人。」
「什麼人？」袁幼箐細眉一挑，輕巧的問著。
居然還有這樣一說，這個她前世倒是一直都不知道的，不過凌雪瑤不會無緣無故說這種話的。丞相之女交遊廣闊，也許她是從其它渠道得知的。
這就難怪了，從一成親，德妃就不喜歡她。開始袁幼箐還以為是因為她不好的聲評，結果是想盡辦法討好都沒用。
為此，她還曾沮喪自責好一陣子了，如果是因為她的原因，害得德妃對季仲軒也有意見，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好了。
原來是從一開始，德妃就不中意她，看凌雪瑤的神色，德妃中意的應該不是袁月清，那會是誰呢？
凌雪瑤搖頭，「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只是隱約聽父親說過，本來德妃想要引見娘家的一個侄女給五皇子認識的。誰知道，皇上突然下旨賜婚，倒是打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不過德妃也只是消沉了幾個月，並不死心，好像，現在又看中了仲王側妃的位置了。」
原來如此，也難怪，前世的德妃一直都熱衷於往季仲軒房裡塞人。
原來是為了造勢，以便達到她的最終目的。
「到底她是我婆婆，長者賜不能辭，要是她真的開了口，於情於理我都不好推脫的。」
「那如果德妃真的開了口，你該怎麼辦？勸你們家王爺接受，真的讓王府多一個女主人，給你自己心裡添堵？」
不愧是臭味相投，凌雪瑤倒是十分瞭解袁幼箐心底的想法，她嗤笑一聲：「一個側妃罷了，真以為可以在王府翻天？」
「再說了，難道我真傻傻的任由她塞一個女人進仲王府？」她是沒想過季仲軒會老老實實地空守她一個，最終的打算也是會離開王府。
可是，卻很噁心德妃娘娘的做法，死活也不會同意她拚命往自己名下的兒子身邊胡亂塞女人的。
「男人三妻四妾本也很尋常，」說到這裡，凌雪瑤輕蹙了一下柳葉眉，「我朝可是有明制，親王除了一正妃還可以有兩名側妃四名庶妃，就算是德妃賜下來的女人這次你可以想辦法拒絕了，這以後呢，每一次你都能拒絕？別人會說你善妒，時間長了，仲王爺也不一定都站在你這邊的。」
「如果是那樣，我寧願一個人獨自過一生。我的男人，就是不可以三妻四妾，甚至多看一眼別的女人都不行。如果他不能接受，把我休了也無所謂。」
這是第二次，袁幼箐在人前公然說出讓仲王爺休了她這種話語。她真的是覺得這樣的日子不想再繼續下去了，與其這樣虛與委蛇，不如將話都說出來，自然一個人坦坦然然開開心心的過下去。
凌雪瑤瞠目結舌，沒想到袁幼箐居然膽大包天到這種話也可以輕易說出口；一會兒之後，卻又覺得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
是啊，擔心那些幹什麼，父親想要她嫁，就嫁唄；最差，不過後來離開了那人，再獨自一人生活。
當前最重要的是，挑一個好男人，不要再被史氏給參與進來攪合了。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時，凌夫人讓人來傳話，說是留仲王妃用午膳，王爺已經先行離開了，讓王妃在相府好好的玩半天，下午的時候，他會遣奴才來接的。
下人退去之後，凌雪瑤歎道：「你家王爺這樣體貼的，你都會覺得他以後會變心，這世上還有好男人嗎？」
不是以後，早在一開始，他的心就不是屬於她的。袁幼箐掩口葫蘆，只是笑歎道，果然，丞相千金開始思春想男人了，又說讓她放心，相爺一定會為女兒覓得個好郎君的。
凌雪瑤羞怯難忍，也有點惱羞成怒了，於是就去撓袁幼箐的癢癢，仲王妃躲避，然後回擊，兩個人笑著鬧著，時間倒是過得飛快。
這一個上午，袁幼箐從凌雪瑤那裡倒是聽得了不少趣事，凌相畢竟是交遊廣闊，而這個時候對女兒是極其寵愛的；明面上，史氏也不會太為難嫡女，不會阻止她出門。
於是，凌雪瑤知道的倒是比袁幼箐還多一些，例如，她告訴她，王尚書家裡鬧出一樁醜聞，大伯和弟媳之間有染，是被當場抓住的，為了遮醜，王尚書倒是費了不少功夫。
「你母親娘家的人，看起來一門忠烈的，居然會鬧出這樣的醜事。」
這也沒什麼，袁幼箐一直都對王家沒什麼好感，以前是不在意，現在卻不同了。有些小事，記在心頭，必要的時候，也許可以拿出來用一用。
不過對著凌雪瑤她卻是說道：「再怎麼樣，她是我的母親，如果她不好，便是我父親不好，對我和姐姐弟弟，也沒什麼好處。」
凌雪瑤一想，也確實如此，以此類推，如果史氏鬧出醜聞，丟臉的會是整個丞相府，於她面上也是無光的。
於是又只能歎息，這女人啊，一輩子還真難，為人子女為人媳婦，如果攤上了不好的長輩，無論是嫡母繼母還是後來的婆婆，這一輩子啊，注定要多許多坎坷心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