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六章 商業大亨的隕落（下） 文 / 冶塗
聽到章小塗的話，杜恆生臉色再次一變，而杜芊芊，卻是臉現憤怒之色，怒視著章小塗，說道：「你有種你就殺了我！」她的目光挑釁的看著章小塗。她相信，章小塗不敢殺她，一個男人，不管他有多狠毒，都是不敢殺一個女人的。只要他不敢殺自己，那麼父親，也一定不會有事。假如章小塗放過自己，那麼，父親就可能安然無恙。等把今天這一關過了，章小塗和他們之間的仇恨，就算結下了，那個時候，再找他報仇。
杜芊芊是這麼想的，她以為章小塗不敢殺女人，但是杜芊芊想錯了。
章小塗不打女人不殺女人，那是這個女人不是敵人，要是敵人，那他不會手軟。要是這個世界規定不能殺女人，那麼國家之間，打仗當兵還用什麼男人，直接派一幫娘們去，就可以打敗一個國家了，還整天在談論什麼研究武器，預防敵人這些。
杜芊芊想的不錯，但是，這個世界不是她心目中單純的那個世界。章小塗是不可能放過他們的，要是放過的話，章小塗就不會帶領蓮村公司的人馬來到貴陽玩這麼一手，也不會將趙榮魁等人殺了一個乾乾淨淨，也不會先將歐陽明給崩了。
杜芊芊的話剛說完，章小塗毫不猶豫將槍口對準她的腦袋，手指在扳機上，作勢就要扣動。而杜芊芊，清清楚楚的看到，章小塗的表情沒有那種嚇唬她或者開玩笑的意思，而是在她手槍指向自己的那一瞬間，她的那雙眼睛裡，透出兩道一閃即逝的綠芒！這兩道綠芒一閃即逝，但是，杜芊芊卻看到了。
當她的眼睛看到這兩道綠芒的時候，原以為章小塗不會殺她的那種勇氣，在這種綠芒之下，被擊得粉碎，一陣恐懼瞬間襲上心間，那種恐懼是從心裡往外湧出來的。
她的身子猛地往後面退了一步，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抱住了她的腰，驚駭的扭頭，看到父親將她抱住，而且，一步走到她的面前，用身子擋住了章小塗的槍口，就聽到父親咬牙道：「章小塗，難道你連一個女人都不放過？你還是男人嗎？」
章小塗冷冰冰說道：「我的敵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在我的眼裡，沒有男人和女人的區分，你也不要用這樣的話來激我。」章小塗說著話，槍口往下一移，對準杜恆生的大腿，扣動扳機，砰地一聲，杜恆生慘叫一聲摔倒在地，大腿被子彈打出一個大洞，血流如注。
章小塗淡淡說道：「我沒有時間在這裡和你討論男人該不該殺女人該不該死。我再說一遍，你們父女兩個，都要死。」
杜恆生痛叫了一陣，終於咬牙挺住，不再吭聲，而杜芊芊，就像瘋了似的就趴在杜恆生身上大喊大叫：「爸，你怎麼樣了啊，爸，你沒事吧？」
「芊芊，我沒事，都是爸害了你。」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著，一隻手捂著留學的大腿，一隻手抓住女兒的手。
杜芊芊哭道：「爸，我帶你去醫院，我帶你去醫院。」說著話就要扶起杜恆生去醫院。
杜恆生搖搖頭說道：「傻孩子，你還看不出來嗎，要是章小塗肯放過我們，他還會開槍嗎！？芊芊，爸爸對不起你。」
「爸，你別說了，我帶你去醫院。」她硬是將父親扶了起來，就要走，眼睛看著章小塗，沒有了害怕，也沒有了恐懼，只是冰冷如同死灰的顏色，那是一種仇恨的顏色。
章小塗哪裡肯放杜恆生離開，見杜芊芊要帶著杜恆生離開，他又將槍口抬起來，對著杜恆生的另一條腿，說道：「你再走一步，我就打他的另一條腿。」
杜芊芊咬牙切齒的說道：「你有種你就開槍！」她的倔強上來了，依舊帶著父親，踏出了一步。
章小塗扣動了扳機，杜恆生的另一條腿，中了一槍，而兩條腿前後中槍的杜恆生，再一次慘嚎一聲，往旁邊就摔。
他是一個大男人，體重不下於一百多斤，杜芊芊身子纖弱，哪裡承受得住這一百多斤的拖拽，隨著杜恆生的倒地，她也跟著曬倒在地上。
杜芊芊拚命的叫喊著爸爸，她突然轉頭對章小塗大叫：「你殺了我，殺了我啊！」
章小塗雙眼一冷，抬起槍，對準杜芊芊的腦袋，幽幽說道：「杜小姐，你不要以為，我真的不敢殺你。我這就讓你先走一步。」說著話，手指就扳動扳機。
而就在章小塗扣動扳機的一瞬間，就聽到杜恆生大喊一句：「住手！」
章小塗看向杜恆生，手槍卻頂在杜芊芊腦袋上沒有移開，冷冰冰說道：「你要是讓我不殺你女兒，就不要浪費口舌了。」
杜恆生臉上汗水如注，忍著劇痛叫道：「只要你放過我女兒，我的一切，都可以給你！」
杜芊芊一臉的驚訝，道：「爸，不行！」杜恆生並不回答女兒的話，只是看著章小塗。
章小塗一愣，然後就明白了。杜恆生是要以他的一切財產來換回杜芊芊的命。即便不用杜恆生讓出來，只要他們一死，恆生珠寶的產業，不就都是自己的了？章小塗說道：「你死了，你的一切不都是我的？」
杜恆生眼皮一跳，臉色再蒼白一分。他突然叫道：「是，你可以得到，但是，你沒有我的簽名，你得到的東西，是不被人們承認的。」
章小塗心裡一驚，是啊，自己差一點忘了這一招。要是直接把杜恆生殺了，沒有人給自己弄一個合同書，即便得到恆生珠寶，也不好使啊。有了杜恆生的簽字，得到的恆生珠寶和他的一切財產，就會變得合理性合法性。
章小塗眼珠一轉，說道：「我不需要你的什麼狗屁簽字，我也照樣拿到你的一切，而且，沒有人敢對我說三道四，誰要是敢說三道四，我就要誰的命。你說，我的這個法子是不是很好啊！」
杜恆生心裡涼了半截，這個野蠻的納雍人，簡直是油鹽不進水火不侵。他說道：「你只有得到我的簽字，你才能合法的佔有他們，而且，公司的人，才能聽從你的調遣，難道你願意得到一個空殼的產業嗎？」他的心裡在滴血，這些話他本來是不能說的，但是為了讓女兒活命，他不得不這麼說。
因為剛才章小塗毫不猶豫開槍的時候，他就知道，章小塗是不會放過女兒的，這個挨千刀的章小塗，不知道會不會對女兒做什麼呢。為了女兒遠走高飛，活下去，他就想到了讓恆生珠寶來換取女兒的一條活命。然而他也知道，即便不這樣做，自己和女兒一死，恆生珠寶也會是章小塗的，而且，以章小塗的能力，一定會讓恆生珠寶變成合法的。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利用這一點來為女兒換取一線生機呢。
杜芊芊不知道父親的用心良苦，見父親為了不讓自己死，要把所有的產業拿出來給這個魔鬼，她的心一陣煩躁的恐懼，她的眼睛瞪著父親，不可思議的叫道：「爸，為什麼，為什麼啊？」
杜恆生和章小塗說話，已經是忍著巨大的痛苦了，現在女兒和自己說話，根本開不了口，嘴巴哆嗦著，牙齒直打顫，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杜芊芊以為是父親不想回答，急得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現在，她不敢再帶著父親離開了，因為剛才她的衝動，已經讓父親失去了另外一條腿。
章小塗蹲下身，看著杜恆生和杜芊芊，說道：「你的財產，就只有恆生珠寶嗎？」
杜恆生本想說是，但是轉念一想就覺得不妥。章小塗既然能讓自己掉入他的陷阱，當然知道他有多少產業，要是說謊，到時候只怕芊芊也會遭到毒手，算了，為了讓芊芊活命，就全部交代了吧。
說道：「我的產業以恆生珠寶最大，其他的還有三個珠寶專賣店，都在貴陽市區裡。還有我的房產，你見面過的。除了這些，就沒有了。」
章小塗點點頭，恆生珠寶他知道，在貴陽市區，是一幢五層樓的大廈，而杜恆生的別墅，就是在白雲區的三層豪華別墅，章小塗之前去做過客見識到，羨慕不已。
聽完杜恆生的話，章小塗瞇著眼睛說道：「沒有了？」
杜恆生啊了一聲，看到章小塗歹毒的眼睛之後，身子一哆嗦，脫口說道：「我的存款有一億三千萬，轎車三輛，運貨車一輛，保險箱一個，還有我在安順平壩有一塊一萬公頃的田地。」說完之後後悔不已。而杜芊芊，已經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章小塗終於笑了，點了點頭，說道：「好，那你就簽合同吧。」說著話打了一個響指，劉小軍拿著一個紙袋走了過來。
還是驚訝的看到，這個戴著眼鏡有些微胖的少年從紙袋裡拿出來的，是一沓文件，而文件的內容，豁然就是杜恆生產業轉讓合同的打印紙。
杜恆生看到這一幕，徹底傻眼了，原來章小塗已經做好了接受的準備。
章小塗從劉小軍手裡拿過文件，在杜恆生的面前晃動一下，說道：「這是你所有的產業，在後面簽一個字就行了。」說著拿出一支筆，遞給杜恆生。
杜恆生身子哆嗦著，機械性的拿著筆，木訥的在章小塗的手指之下寫了他的名字。
章小塗將文件收好，看也不看，轉交給劉小軍，劉小軍將文件放進口袋，退了開去。
杜恆生喘了幾口粗氣，說道：「現在你已經得到了你想要的，放我的女兒走。」
章小塗說道：「不行。」一句話，就讓杜恆生懵了，他兩眼冒著金星，看著章小塗，眼睛裡看到的章小塗，就像好幾個人影，他使勁搖了搖頭，再一次問道：「你說什麼？」
章小塗說道：「不行，我放過她的話，以後，我就沒有好日子過。你要是我，你願意放走你的仇敵嗎？」
杜恆生不說話了，而杜芊芊突然說道：「章先生，求求你放過我，我可以出國，我這輩子都不會回到中國。」
章小塗和杜恆生同時驚訝的看著杜芊芊，不知道她為什麼轉變的如此快。
章小塗直勾勾看著杜芊芊，她的眼睛沒有任何的憤怒，有的只是一股心死的心灰意冷。這樣的人就像是行屍走肉，對自己是沒有任何威脅的。更何況，她現在只是為了活下去呢。殺一個沒有反抗的女人，章小塗心再狠，也下不了手，於是說道：「好，我會讓人送你離開的，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杜芊芊點了點頭，章小塗的意思很明顯，只要在離開國內之前，她要是有什麼舉動，就會被殺。
章小塗說道：「好，你走吧，我希望你能實現你的諾言，這輩子都不要來了。」
杜芊芊站起來，看了一眼父親，面無表情的向他鞠了一躬，轉身就走，頭也不回。
杜恆生呆住了，看著女兒離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章小塗拿出電話，打給王動，直接說道：「派人跟著杜芊芊，在她離開中國之前，有什麼舉動，立即槍殺。」然後就掛了電話。
別人不知道章小塗打電話給誰，但是聽到章小塗說話的杜恆生和杜芊芊，身子都是一震。
杜芊芊只是稍停一下，就快步而去。而在她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她木訥心灰意冷的表情，變得扭曲憤怒，牙齒緊緊咬著嘴唇，嘴唇都被咬出血來。
要是此刻的章小塗看到杜芊芊的樣子，一定會反悔將她殺了，但是章小塗並沒有看到。也放過了杜芊芊，而他現在的一時心軟將杜芊芊放過，以後杜芊芊回國，帶著一隻恐怖力量回來報復的時候，章小塗才知道，當初的手下留情，給他帶來了什麼後果。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杜芊芊離開了，而且真的離開了國內，在離開的時候，並沒有什麼異常舉動，因為她知道，有殺手跟在她的身後，只要她有什麼舉動，就會橫屍街頭。她選擇去了日本，初到日本的杜芊芊身無分文，一下子從大小姐變成了流浪女，到處受到欺負，後來，因為生活的窘迫，她被迫用身體來出賣給男人享受，換取生活的費用。這些，她都是麻木的，在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報仇，總有一天回國去，將章小塗的一切毀了。抱著這個堅定不移的信念，杜芊芊就在日本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身份生活下來，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一個人，加入一個社團，她的人生才徹底改變。在杜芊芊回來報仇之前，先放在一邊不說。
且說杜恆生。
他看到自己的女兒順著貴黃高速走向遠方，而在不遠處，有幾個人不遠不近的跟著，他知道，那是章小塗剛才打電話叫來監視芊芊的殺手。他的心裡又是擔憂，又是害怕，又有一種解脫的釋然。他愣愣的看著女兒的身影漸漸遠去，一直到看不見了，他的目光還沒有收回來，而他已經，忘掉了身上的痛苦。
「杜先生，令愛已經走了，現在該到你了。」一聲淡漠的話音，將杜恆生的思緒收回來，他的臉色一變，就看到了章小塗。
杜恆生突然笑了一下，說道：「來吧，給我一個痛快。」
章小塗說道：「很好，你果然也是一條漢子。我就給你一個痛快。」章小塗拿著槍，頂在他的腦袋上，然後扣動了扳機。
杜恆生死了，縱橫貴陽商界的杜恆生，就死在了剛剛修建好的貴黃高速上。
子彈打穿他的腦袋，死的很安靜，也將仇恨帶走了。
章小塗站在杜恆生的屍體邊，將手槍插回後腰，整理一下衣服，眼睛下垂，看著腳邊的屍體，久久不語。而站在周圍的眾人，也都看著章小塗，每一個人的眼睛，都盯在章小塗的身上。這個時候，王動背著一個盒子從不知道什麼地方走了過來，站在李墨陽身邊，沉默著。而王動除了剛才派出幾個黑鷹人員監視杜芊芊離開，其他人，就在王動的命令下，去做其他的任務去了。
公路旁邊，已經挖開了一個七八米的大坑，裡面裝滿了屍體，最上面的兩個，就是趙榮魁和杜恆生。
王動拿著一個五十斤的大油桶，打開蓋子，往屍體上倒汽油。
汽油倒灑在屍體上，難聞的油味，並沒有讓大家捂鼻子。
汽油終於倒完了，眾人將帶著血的衣服扔了進去，有人拿來幾個口袋，裡面有新的衣服，大家紛紛換上，站在遠處圍著這個大坑。
章小塗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打著了就扔進大坑裡。
撲的一聲，打火機飛進大坑裡，接著就是一團沖天而起的火焰，將一切都燒燬了。
大火足足燃燒了一個多小時，然後，周圍的十數人拿著兩邊的鐵鍬，將挖出來的泥土鏟進大坑裡。在填土之前，公路上的石灰和血跡沖洗之後，全都鏟進了大坑裡，在填上新土。
大坑填滿之後，有人拿著口袋走過來，從口袋裡拿出一塊一塊的草堆，在填滿的大坑上面鋪城草地，大家將東西收拾之後，一切就像上面都沒有發生似的。
杜恆生死了，他的一切，都屬於章小塗的了。現在，章小塗要做的，就是將這些東西收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