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土豪的未來（下） 文 / 冶塗
第六章土豪的未來（下）
章小塗話音未落，有人說道：「我爸說，考取了，就有好工作了。章小塗你不好好學習，在這裡蠱惑大家，你爸是這樣教你的嗎？」
章小塗冷笑道：「小凱，你可以離開。」
「走就走！」那個學生當真離開人群，打算要走！
這個學生叫劉小凱，十五歲，是一個學習好的人，常常被村裡人誇讚，都覺得他將來時小蓮村的大人物，他也因此驕傲不已，走路只看天不看地。只可惜，2001年下半到浙江的某家工廠過著朝七晚十的生活。
而這，就是被所有人看好的將來的大人物。
章小塗悲憫的看了他一眼。
「你要是今天離開了，以後後悔或者眼紅我們大家，那就沒有機會了，什麼機會都沒有！」章小塗冷冰冰的說道。
劉小凱停下腳步，猶豫著。
章小塗轉頭看著大家，說道：「我會帶領你們取得第一桶金，然後帶領大家致富。至於那些想要學習考取大學想當什麼官的，我很敬佩。但是大家要記住，沒有坐到官的位置上，一切都是虛的。」
大家沉默。
「你們以為，小蓮村世世代代在這裡生活，到你們這一代，就能夠改變世界，改變小蓮村的現狀嗎！你們學習的課本知識，會讓你們在未來的幾十年裡為你們帶來財富嗎！」
「你們都只是為別人賣命賺微薄薪水的可憐人！」這句話，章小塗沒有說出口。
「你胡說，知識改變命運，命運改變未來！」劉小凱張口反駁。
「你說的沒錯。我沒有讓你們不學習，我只是讓你們每個人出十塊錢！當然了，不出錢的我不會跟你要。但是各位要記住，今天離開這裡的每一個人，交錢的每一個人，我都會記著！大家以為我是騙你們的，我可以理解。但是，這個機會不抓緊，那你這輩子就沒有機會了。所有跟著我的人，我賺了多少錢，你們就有多少錢。另外的人，就算我爸我媽，他們要賺錢，也只能賺到我們的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你們想一想，你們願意這樣嗎？要想走的人，就走！到時候，不要跟我說你後悔了，我們是一個村子生活的人之類的話！這個機會，只給我們這一代人，只有我們今晚在這裡的四十個人。因為我們是小蓮村的未來，我們要給那些十歲以下的孩子一個好的環境，要給我們辛苦勤勞的父母一個快樂幸福的晚年！從現在起，我們要改變這個貧窮的小蓮村，大家願意跟著我的，就過來，不願意的，不強求！但是，我希望你們不要失憶，要一字一句的記著今天晚上，1996年5月24號在老鷹巖下章小塗說的話。」
章小塗突然伸手一指那像是巨鷹一樣的老鷹巖，大聲說道：「它可以作證，老天爺也可以作證！我章小塗說的話，是算數的。」
大家都沉默了。
「我願意相信你。」一個聲音響起，一個人走了過來。
章小塗將目光從老鷹巖的巨鷹岩石身上收了回來，驚訝的叫了一聲：「董小雲？」
董小雲手裡拿著幾張錢，有一塊的，兩塊的，還有五角的。「這是我平時存下來的。我第一個交錢。」
「好兄弟。」章小塗以為，他家和董小雲家剛剛打了一架，董小雲會是和他唱反調的。想不到他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這一刻交給章小塗十塊錢。
「我也交！」陳小貴和郭小軍，章小江都過來交錢。
「章小塗，我身上只有兩塊錢，星期一我給你。」
「我要向我爸要錢。」
「我也交。」
「我也交錢。」在人們的回應聲和交錢的人群中，劉小凱走了過來，他將十塊錢交給章小塗，然後低著頭走到一邊。
章小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最後的結果，章小塗收到了一百塊錢，拿在手裡有一大把，四十個人除了交錢的，都答應了星期一交，竟然沒有一個拒絕或者不願意的。這一點，出乎章小塗意料之外。
「各位兄弟。今天在這裡的四十個人，我收到了一百一十塊錢。我家三兄弟，要交三十塊錢！誰也不能例外。星期一在中午在三一班教室裡，我會向大家清點四百塊錢。你們把錢交給我，我就要讓你們相信我，讓你們的心裡覺得踏實。」
大家都說：「相信你！」
章小塗說：「各位，這件事情，要瞞著家裡的人。等我們拿到第一桶金的時候，再給他們一個驚喜！」
「好！」大家都笑了。
「小凱，」章小塗叫劉小凱，「你過來一下。」
「什麼事？」
「這裡的人，有初一到初三的，你是初二的，你給初二的人講一下課，等一下回去，好給家裡人一個解釋。王小尋，你是初三成績最好的，你給我我們講一下課。」
一個身材矮小，長得敦實的學生笑了一下，「小意思。」這位王小尋一個學習優良的主，他父親是村支書。而劉小凱是村長弟弟的兒子。
章小旦突然說：「哥，我是初一的，我們呢？」
「郭小峰是初一的，他的成績可以，他給你們說說吧。」
大家分成三伙人，人數差不多，各在一處討論課本。當然，課本是章小塗提供的。在離家之前，他讓兩個弟弟和章小江帶上書包，現在派上用場了。
在初三這一群人裡，有章小塗、章小江，郭小軍，陳小君，王小尋，劉小軍。還有一個陳小華，陳小華是四姑家的小兒子。他雖然沒有讀書了，但是他是初三沒有讀的，此刻，也感興趣的湊在初三隊裡。
唯一一個不是學生的他，一年前卻是和大家在一起讀書的。
章小塗在人群中坐著，但是他的思想卻在飛速旋轉。
大家坐著的這塊土地，是用來修建學校的，但是局裡修學校還有好幾年，在未來的兩三年裡沒有修建成功，又被人們拿來種糧食了。這要到零三零四年才能修建，還有七八年的空閒。
現在，章小塗不敢確定會發生什麼，但是這幾塊平坦的土地，他打起了主意。
這幾塊土要想辦法弄到手，當然在此之前，最主要的還是麻子林的金礦。
星期一中午，當三一班的學生們走了以後，章小江等人陸續來到教室裡，不到十分鐘，三十九個人都聚集在一起，除了陳小華。
還沒有交錢的紛紛交錢，最後，章小塗統計一下，剛好是四百塊。每個人都看著他數錢，一分不多也不少。
「今天下午，小江，小軍，還有在校外我宿舍裡的陳小華，我們四個人去一趟納雍，買一套開山用的手用工具。晚上在操場上開會。大家學習落後的，就找小尋、小凱和小峰教你們。要是餓了，等一下回去吃飯，帶幾個煮熟的土豆來，晚上放了學吃，等我們回來。」
大家都點頭。
「好了，大家回家吃飯。兄弟們，我們的第一桶金，第一筆錢，就要有了，到時候，什麼學習資料買不到，也不用每個星期從家裡辛辛苦苦背兩個小時的玉米面土豆白菜了。你們都能吃到肉，吃到豆腐，吃到豆芽了。」
大家都笑了，然後離開了學校。
隆昌駐鎮有兩條主街道，呈十字架，算得上寬敞，但卻不整潔。兩邊的樓房林立，最高的只有政府大樓，四層樓。街道總長一公里左右，是納雍縣西北部的主要集鎮之一。
街道西北角的一個民房出租屋裡，陳小華已經在宿舍裡等候多時。
他是今早才從小蓮村趕來的，和他來的，還有一輛老爺自行車。這也是小蓮村第一輛單車，是章小塗的四姑父當兵的時候參加越戰，受傷之後政府給他的獎勵，稱得上是小蓮村的村寶。
既然章小江、郭小軍要一起去，就來這裡吃飯。
陳小華幫忙做飯，章小塗等人到的時候，屋子裡煙霧繚繞，像是進了雲霧洞，大家立即閃了出來。
這間出租屋一年的出租費用是三十塊，屋子很舊的一間平房，靠近街道。這個地段已經離開正街好一段距離，門口沒有水泥路，坑坑窪窪的，幸好不是下雨天。
大家吃完了飯，這一頓吃下來，就過了半個小時。幸好章小塗早有準備，多帶了很多糧食。當然土豆和玉米最多，就算四十個人一起吃，兩頓也吃不完。
章小湖和章小旦吃完了回學校上課，臨走之前，章小塗讓章小江和郭小軍寫了請假條，讓章小湖和章小旦帶去學校交給班主任。
鎖好出租屋的門，章小塗、郭小軍、章小江和陳小華，都瞪著眼睛看著門口的那架高架子老爺單車。
「我們去的時候不能坐車，回來的時候再說，不然的話怕錢不夠。」
大家都同意章小塗的話。
「我騎單車每人帶你們一段路，這樣走到納雍。」陳小華興高采烈，捲起袖子，先坐了上去，感覺像是一個威武的將軍坐在他的戰馬上。
從隆昌鎮到納雍的車，只有大巴車，是每天早上一趟。其他的交通工具也有車，但多數的都是電三輪，安全性不高，而麵包車，要價太貴，一趟要花至少六十塊。
這個價格，目前對他們來說，承受不起。就算是鎮上的大多數人，都承受不起。
還有就是，1996年的隆昌鎮，基本上沒有多少車輛，除了政府有兩三輛，其他的都是有錢人的，桑塔納之類的，大多都是擺放在門口當展示品。
拖拉機、解放牌的汽車，倒是很多。各種貨車雖然有很多，但是在街上跑的，很少看到。
章小塗對章小江笑道：「小江，你先來。」
「我就不客氣了。」說著話，章小江就撲了上去，陳小華大喊一聲：「出發！」
單車在原地搖搖晃晃了幾下，車上的兩個人都是一陣鬼嚎，引來路人好奇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