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千金嫡女,棄妃不愁嫁

正文 肆意愛與恨 文 / 蔚然語風

    查案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條條線索就像一團亂絲,想從中找到頭理順更是難上加難。

    言錚在這一點上一直很佩服前世的趙天楚,他雖然愛出風頭,卻有驚人的直覺,往往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就能敏銳地發現問題。

    言錚自己不是有急才的人,她喜歡慢慢地想問題,被人催促的話就亂了頭緒禮。

    眼看過了兩天,她還是一點進展都沒有,言錚就考慮起是不是去請趙天楚幫忙,可是這想法在想到關洛飛和太子的關係後又打住了,關洛飛一定不想欠趙天楚的人情淌。

    本來那把言錚引到醫館的丫鬟是最好的線索,可是當時忙亂中沒注意這丫鬟,等過後想起來再找,這丫鬟卻失蹤了。

    汪大人覺得這丫鬟一定是畏罪潛逃了,主母出了這樣的事,她怕被責罰,就躲了起來。

    言錚卻覺得,這丫鬟一定是被殺人滅口了,屍體一定還在臨河村。在找不到其他證據前,言錚決定再去臨河村走一趟。

    她告訴了綠荷她們一聲,就帶著羅衣依然男裝前往臨河村。

    兩人不坐馬車,騎馬的話半個時辰就到了臨河村,今天已經是年初四了,集市依然熱鬧,出了命案也不影響臨河村百姓正常的生活。

    言錚也不急著去找裡正鍾震瞭解情況,帶著羅衣在臨河村散步似地東逛西逛,羅衣比綠荷好的一點是,她不愛說話,言錚問一句她答一句,決不對不該自己管的事多一句嘴。

    言錚雖然很喜歡她這一點,可是眼下她需要和人說說話,這樣或許能開拓自己的思路。

    「羅衣,我看醫館附近也有不少人家,你那天去問,就沒一人聽到醫館的動靜嗎?」言錚又提起了這問題。

    羅衣答道:「我都問了,除了兩家緊閉門戶,其他人都說沒聽到動靜!」

    「哦,那我們再去看看,是哪兩家你指給我看!」言錚帶著羅衣又回到了醫館那條巷子。

    這次她認真留意了巷子兩邊住的人家,還沒走到醫館她就發現了問題,這些人家看來都不富裕,按理說開醫館選的地址應該是在主街道上,這梁家的醫館為什麼選在這呢?

    「就是這家……」羅衣指了指緊挨在醫館旁邊的人家。

    言錚抬頭看去,只見大門依然緊閉,門上還有個『奠』字,紙張已經發白了,看樣子這家兩個月內有人死了。

    她再看看四周,只見這家人圍牆都塌了一些土莊,伸出來的樹木枯死了一大枝也沒人修剪,她退後幾步,墊腳往裡看,裡面了無生氣,現在已經快是做午膳的時間,這家人卻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真沒人在家。

    言錚不甘心,上前敲門,邊敲邊叫道:「有人嗎?」

    她敲了好一會也沒動靜,羅衣沉聲說:「我進去看看吧!」

    她看看四周沒人,身形一擰就越過圍牆,言錚替她看風,一會門從裡面開了,羅衣探出頭來:「小姐進來……」

    言錚趕緊閃了進去,羅衣把門關上,低聲說:「門沒鎖,裡面有些不對勁,小姐你來看看!」

    言錚跟著她走了進去,只見院子裡堆滿雜物,可是都凌亂地散落在地上。等走進屋裡,羅衣指了指地上:「有血跡……」

    言錚低頭,就看到地上有些血跡,已經乾透變黑了。

    「到處找找!」言錚和她分頭找,一會羅衣叫道:「小姐,床下有具屍體!」

    她邊說邊把屍體拖了出來,隨即捂著鼻子就跳到了一邊:「好臭……」

    言錚蹙眉,這幾天因為下雪,氣溫都很低,就算有屍體一兩天都不會發臭的,難道這人死了不止兩天了。

    她扯出一塊帕子戴在口鼻上,才蹲下身檢查屍體,是具女屍,三十多歲的樣子,臉都發漲了,身上幾處刀傷,致命的地方是腹部一刀,凶器不在,言錚憑直覺認定是菜刀,就隨口說:「羅衣,四處找找,看還有沒有其他人遇害……」

    「嗯……」羅衣答應著又去別的房間找,好一會用帕子捏著一把帶血的菜刀進來說:「小姐,發現了這個,隔壁房間床下也有一具屍體,你去看看,比這個死的更慘……對了,我在一個房間裡還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小姐你去看看!」

    言錚先接過她的刀,看看刀口,再對比了一下傷口,就道:「沒錯,凶器就

    tang是這把菜刀!」

    她把刀放在一邊,到隔壁去看屍體,羅衣已經把屍體拖了出來,是具年輕的女屍,看死亡時間和先前的屍體應該相差不遠。

    言錚注意到這女屍傷在腹上,可是與先前的屍體不同的是,這具女屍下面褲子上全是乾透的血跡。

    「你說的奇怪的東西是什麼,帶我去看看!」言錚起身跟著羅衣走到了另一間房間。

    進去看到裡面都是瓶瓶罐罐,一大股中藥的味道撲面而來。

    羅衣指了指一個架子上的罐子:「就是那些,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看著很噁心……」

    言錚走了過去,只見架子上有七八個罐子,每個罐子都貼了一個編號,很像以前實驗室裡給試管貼的編號。

    她隨手拿起一個四號的罐子,打開,看到裡面的東西就怔了怔,怕自己沒看清,她捧著罐子走到屋外,藉著光線一看,裡面竟然是小小已經成型的嬰兒,洗的乾乾淨淨的,泡在藥水裡。

    言錚傻住了,這都什麼東西啊?難道這時代已經有人變態到收集這東西了嗎?

    她呆了一下,回頭又去把其他罐子抱出來看,七八個罐子一會就檢查完,除了有三個成型的,其他的都是沒成型的一團血肉。

    言錚看完忍不住噁心,把罐子放回去就走到外面大口喘氣,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把肺裡吸進去的污穢吐乾淨。

    「小姐,那些是什麼東西啊?」羅衣見她這樣難受,忍不住問道。

    「你不知道最好,知道的話你今天都吃不下飯了!」言錚一邊搖頭一邊蹙眉回頭看那房間,這家主人為什麼要搜集這些東西呢?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為關洛飛查案了,言錚想了想道:「你去把鍾震請過來,再讓他派一個人去請汪大人和劉崔,我就在這等著!」

    「這不行,誰知道兇手會不會再來呢!我要保護小姐!」羅衣想了想道:「你等我一下,我找人去通知汪大人和裡正!」

    她跑了出去,也不知道怎麼找的人,一會就回來了。

    言錚也沒問她,她知道羅衣一定有其他方法聯繫別人,就算跟自己來的只有她,她也相信暗地裡還有人在暗中聽命。

    言錚無語之下也有些感激拓跋言,對自己,他是關懷備至啊!

    言錚不否認,她對拓跋言是有種獨特的情愫,這情愫和關洛飛不一樣,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和拓跋言一起吊在懸崖下後產生的,還是因為拓跋言從第一次見面就對自己照顧有加產生的,反正和拓跋言那種默契和和諧是她在關洛飛身上找不到的,所以就算知道自己對拓跋言動了心,她也沒刻意扼殺……

    在這異世她只是不被人瞭解的孤魂,能有一點讓自己有存在感的東西牽絆著她,這不算壞事,她為什麼要去扼殺呢!

    這世上,沒有結局的事很多,不是每段感情都會有結果的,她不強求結果,只享受過程就行……

    一如自己莫名其妙地來到這世上,也不知道哪一天又會莫名其妙地離開,她帶不來什麼,也帶不走什麼,甚至不知道走時這段記憶會不會跟隨自己到下一世……

    那麼,既然如此,何不在自己能愛能恨時,肆意地去愛去恨呢!

    ****

    等鍾震和汪大人的時間,兩人也沒閒著,繼續搜查,搜到柴房時,羅衣突然說道:「小姐,我記得帝都的百姓都喜歡在自家後院挖個地窖用來儲存過冬的菜,我們白府也有兩個,我們還沒搜過地窖,要不要下去看看?」

    言錚看過去,見柴房堆柴的下面露出地窖口,就點點頭說:「下去看看吧!」

    兩人合力拉開地窖口,就嗅到了一股臭氣衝鼻而來,下面黑漆漆的,連下去的樓梯都看不到。

    羅衣摸出一個火折子,點亮,就看到一個兩腳木梯搭在了地窖口。

    「小姐你在上面等著,我先下去看看!」羅衣一邊拿著火折子,一邊扶著木梯走下去,言錚看到羅衣快走到底時突然衝過來一個小小的身影撲向羅衣。

    「羅衣小心!」言錚才一叫,下面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中,隨即響起了幾聲打鬥聲。

    「羅衣,怎麼啦?」言錚焦急地叫道。

    「我沒事,是兩個小孩,我已經制住她們了!」羅衣回答,一會下面

    又亮起來了。

    羅衣一手一個抓了兩個小孩走到木梯旁,言錚看不真切,只能憑身形知道那是兩個六七歲的小孩,一高一矮。

    「小姐,下面除了一些腐爛的菜還有他們的糞便沒別的了,你別下來了,我把他們弄上來吧!」

    「等一下……」言錚突然想到剛才下面是一片黑暗,這兩個小孩在下面呆了不知道幾天了,要是看到光亮可能眼睛受不了,就道:「你找兩塊布條遮住他們的眼睛,再把他們帶上來……」

    「好的!」羅衣對言錚的命令一直是無條件接受,給兩個小孩綁上眼睛就一個個抱了上來。

    先抱上來的是個小男孩,和趙天敬差不多年齡,一上來就罵道:「壞人,等我長大了一定會殺了你替我娘報仇的!」

    言錚看他穿的衣服上都是斑斑點點的菜漬,頭髮凌亂,臉色寡黃,身上還散發著一股臭氣,就好笑地揉了揉他的頭說:「小朋友,我不是殺你娘的兇手,姐姐叫言錚,是來救你們的!你聽話,姐姐一會就讓羅衣姐姐給你解穴好不好?羅衣姐姐武功很高的,你想報仇就拜她為師,長大後就能給你娘報仇了,好不好?」

    那小男孩頭一扭:「壞人,我才不相信你,你要是好人,你怎麼會蒙住我們的眼睛呢?還不是怕我們看到你的樣子找你報仇!」

    言錚很喜歡這男孩的靈敏反應,就微笑道:「姐姐是為你們好,你們在黑暗中呆了好幾天吧?要是突然看到光亮,眼睛會疼的,你剛才看到火折子的光,是不是感覺很刺目啊!」

    她看到男孩臉上還有淚痕,一定是剛才被光亮刺激的。

    男孩就遲疑了,這時被羅衣抱上來的孩子大叫道:「小虎你別相信她,娘說了,我們誰也不能相信!」

    言錚轉頭,看到羅衣抱上來的是個女孩,比這男孩大幾歲,還一臉稚氣的樣子。只是狼狽的樣子一點也沒比小男孩遜色,都是菜葉子沾身,一身的臭氣。

    「羅衣,你先去燒點熱水,再煮點粥,我想她們現在最需要的是洗洗!」言錚吩咐道。

    兩個小孩都被羅衣點了穴道,羅衣也不擔心她們會傷害言錚,依言就抱了木柴去廚房生火。

    言錚在兩個小孩面前蹲下,耐心地道:「我真不是壞人,很簡單就能證明了……我要是壞人,剛才就可以讓羅衣殺了你們,你們都看到她的武功了,你們覺得她要殺你們,你們還能上來和我說話嗎?」

    小女孩鼻子一翹:「哼,誰知道你是不是想讓我們把我娘藏的東西交給你呢!我告訴你,我娘什麼都沒給我們,我不知道她藏在什麼地方!」

    言錚再次失笑,這女孩看似聰明,實際還是個思想單純的孩子啊,她要什麼都不說,言錚也不會想到兩個孩子藏了什麼東西呢!

    「那我不問你藏在什麼地方,你是不是就相信我呢?」言錚耐心地哄道:「我問你的名字這個沒威脅吧?你叫什麼名字?這小男孩是你弟弟嗎?」

    女孩一扭頭:「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們是誰呢?我不和壞人說話!」

    「那我來猜猜行不?猜對了你就要和我說話,告訴我你們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可以嗎?」

    女孩緊閉著嘴,男孩忍不住道:「你要猜錯了呢?」

    「猜錯了那你們就不用和我說話,怎麼樣?」言錚邊說邊揉了揉小男孩的頭:「你叫梁虎對吧,你姐姐叫梁招娣,我猜的沒錯吧?」

    「哇,姐姐,她真的猜對了!」梁虎一臉驚訝的樣子。

    梁招娣不屑地撇撇嘴:「你真笨,我們的名字這村裡的人誰不知道啊,她一打聽就知道了,還用猜啊!」

    言錚樂了,這小女孩的思維也很敏捷啊,她笑道:「招娣,我可沒和人打聽,我真是猜出來的,你要不信,我還能猜出來你娘讓你藏的東**在什麼地方呢!你信不信?」

    梁招娣急了:「我娘沒讓我藏什麼東西,你別亂說!」

    言錚聳聳肩,正要說什麼,就聽圍牆那邊有人叫道:「招娣,發生了什麼事?」

    梁招娣一聽到這聲音就大叫起來:「梁大哥救命啊,她們要殺我們……」

    言錚還沒反應過來,牆那邊就掠過一個人影,二話不說就一掌向言錚擊來。

    言錚慌忙一躲,倉促之間已經看清那人的樣子就叫道:「梁儉,我是官府的

    人,奉命查案呢,汪大人馬上就到!」

    梁儉停住了,收回手狐疑地看著她,聲音是女的,裝扮卻是男的,而且面相有些熟悉……

    「你就是那天和關洛飛站在一起的那女人?」畢竟經常在江湖上混,梁儉識人的功夫也是一流的,立刻認出了言錚。

    言錚點點頭:「正是我,我叫白言錚,是奉太子之命調查案子,這兩個孩子是我剛才在地窖發現的,這院裡還有兩具屍體,我已經讓人通知汪大人了,他一會就到!」

    「這是怎麼回事,招娣家又死了什麼人?」梁儉蹙眉。

    言錚指了指兩個孩子:「我正問她們呢,她們不肯配合,你認識她們就好了……」

    梁儉轉頭看看梁招娣,上前解了兩人的穴位,梁招娣伸手就要去摘眼上的帕子,言錚慌忙叫道:「招娣,別取,我不會害你的,你們的眼睛不能接受強烈的光線,要慢慢適應,你現在摘了,瞎了我就不管了!」

    梁招娣的手就停住了,轉頭問梁儉:「梁大哥,她說的是真的嗎?」

    梁儉皺了皺眉,雖然不是很懂言錚說的意思,還是點點頭說:「這位白小姐是官府的人,她不是壞人,應該不會害你們,你們就暫時聽她的話吧!白小姐,你是怎麼到招娣家的,查案不是該到我們家嗎?」

    言錚就把羅衣詢問周圍的人,敲這家沒人應答的事告訴了梁儉,聽到她們在床上發現了屍體,梁儉就跑進去看,一會出來苦笑:「那女人是梁招娣的母親,另一個不認識,以前也沒見過!」

    言錚點點頭,問道:「梁招娣的母親是穩婆嗎?」

    梁儉點點頭說:「她以前是穩婆,只是聽說她命太硬,進門沒多久就剋死了丈夫,所以很多人都不願意找她接生,後來就沒做了……」

    言錚看看站在遠處的梁虎,就低聲問道:「進門沒多久就剋死了丈夫,那梁虎也不是她夫君的吧?」

    梁儉猶豫了一下看向言錚,坦然地說:「不是,算起來梁虎應該是我弟弟,我爹以前是想納她為妾,可是我娘不依,說她腤臢……這事就沒再提過!」

    言錚恍然,搖搖頭問道:「那這宅院也是你爹給她置辦的吧?平時生活用度也是你爹給她的?」

    梁儉抿了抿唇,點點頭:「畢竟有虎子,我爹也不能不照顧他們,我娘知道這事,也睜隻眼閉只眼。」

    言錚問道:「你瞭解她平時都做什麼嗎?你娘說她腤臢是什麼意思?」

    梁儉遲疑著不肯說,言錚笑了笑說:「她是不是幫人做滑胎的事啊?」

    只有這樣才說的通她房裡為什麼會有那些未成形的嬰兒。

    梁儉見言錚一語說中,也不掩飾了,點點頭說:「是,這裡離帝都不遠,那些不方便在帝都做這事的千金小姐都會找到這讓她幫忙……這些年她就靠這個生活,聽說在帝都還買了房子,我不知道具體在哪裡!就聽我爹有次隨口說,她說再做兩年就帶孩子去帝都進學堂!」

    言錚把這些記了下來,她沒對梁儉說自己的猜測,她覺得這女人留下這些沒成型的孩子決不僅僅是紀念自己的功勞,有可能她還用這些敲詐當事人,這應該就是導致她死亡的最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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