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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7章 老丁威武,痞子敗走 文 / 雪晨聽海

    在院門外候著的老丁,見一邋裡邋遢的青年男子歪著身子進了院門,皺了眉頭,沒那麼倒霉,剛好遇到宛娘的前夫來找事吧?

    這一念頭剛轉過,裡頭傳來宛娘與人的爭吵聲,將驢子在巷道的柳樹幹上栓好,一腳跨進大門去。窄小的院子當中,宛娘正與邋遢男子爭搶著包袱,周圍的人一副想勸又不敢上前的神情。

    「挨千刀的鬆手~~~~你要逼死我們母子啊~~~混蛋~~~!」宛娘死死拽著包袱不放,這可是她的全副家當,絕對不能被蛋蛋爹搶了去!

    「怎麼地?又要搬家,以為能逃到天外去我告訴你,常理城沒我找不到的地兒!你就死了那個心!老實點把錢交出來~~~~」男子一手抓住宛娘的頭髮往一旁扯,一手使勁拽包袱。他心裡慶幸今兒閒得慌,來瞅瞅兒子隨便打打秋風,趕得巧,否則,這娘們又跑不見人了。

    倆人拉扯半天,力氣小拼不過的宛娘氣急,豁出去的她也夠潑辣的,乾脆將包袱一丟,撲上去抱著男子的胳臂張口就咬!咬住不說,還晃著腦袋使勁的扯,心頭發狠咬塊肉下來也能解解氣。

    男子吃疼慘叫,「唉喲~~~~唉喲~~~臭娘們,今兒讓你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疼死我了~~~~!」一腳踢開宛娘,甩著被咬得出血的膀子,男子揮起拳頭就要捶過去。

    一隻手自後伸出擒住男子的手腕。是孔武有力的老丁!

    「宛娘,收拾好了快走!」連個眼神都不屑於給男子,老丁吩咐宛娘快些。跟這樣的貨色糾纏沒意思。

    撿起地上的包袱,宛娘顧不得散亂的頭髮,滿嘴的血,急匆匆地的就要走。男子急於掙脫老丁的手去攔,可就他那幾兩力氣,那裡掙得開?不由得揮動手腳,拚命的踢打老丁。嘴裡還大聲叫:「大夥兒看看,這娘們兒是有了姘.頭。帶著姘.頭毆打自家郎君啦~~~快來人啊,要打死人了」

    半瞇了眼睛的老丁,運氣加了力道手上猛地一使勁,捏得男子手腕咯咯作響。男子呲牙咧嘴雪雪呼疼,心頭發虛,今兒遇到硬茬子了!

    「姘你娘個頭!!」怒睜雙目扔下包袱,宛娘抄起院子裡也不知誰家的掃帚,掄著掃帚頭就沖男子的腿打過去。手腕被老丁死死扣著甩不脫,男子閃不開連著挨了好幾下,唉唉的大聲叫喚。

    「救命~~~~救命啊~~~賤.人夥同姘.頭要謀殺親夫了~~~~要出人命了~~~!救命~~~」男子扯著嗓門嚎喪,大院門口已經有人探頭探腦了。

    「你娘的叫魂啊~~~~還『親夫』?誰不曉得我與你官府判的義絕?你儘管嚎~~~~嚎來巡街的衙役,我們今兒就掰扯個夠!!!」宛娘毫不示弱。蛋蛋不在沒了顧忌,今兒她要狠狠出口惡氣!

    看了一眼臉上掉冰渣子的老丁,宛娘脹紅著臉大吼:「還有。你可別瞎嚷嚷個什麼『姘.頭』,這位郎君是我們東家今兒才新請的保鏢,不是你能隨便抹污泥的人!!小心拖你到衙門裡去吃板子!」

    恨他入骨的宛娘嘴裡不停,手裡也不含糊,使勁的抽打男子,舊仇今日報,現在腰桿硬了。敢下狠手往死裡打!

    聽了宛娘一番話,男子眼珠子骨碌轉。倒是沒敢再拿老丁是姘.頭嚎了,改口了:「狗腿子、臭婆娘合夥殺人啦~~~~救命啊!!快來人哪~~~~~!」

    他一喊狗腿子,一直沒吱聲的老丁怒了,一擰他手腕,反剪胳臂到背上,提腳蹬到後腰腰眼上,將男子蹬倒地上摔個嘴啃泥。

    「某是狗腿子?吃了大糞沒漱口!真想折胳臂折腿,你就繼續嚎!」摸著腰間的刀把子,老丁的豹眼死死盯著地上作烏龜爬的男子。娘的,將他比作籍沒的賤民!活膩了!滿身的殺氣全開,作為老鏢師,他手下是斷過人命的,氣勢凌厲很嚇人。

    爬起身「呸呸」吐掉嘴裡的泥巴,男子被老丁的刀子眼盯得全身發寒,見老丁的架勢是真敢拔刀砍人的,目光躲閃不敢與老丁直視。跳著腳躲著宛娘的掃帚,不甘心的掃了一眼地上的包袱,虛張聲勢的沖老丁呸了一聲,拔腿衝出門外鼠竄而去。

    「切沒種的孬貨,跑啥跑繼續打啊!!!」

    「被個婆娘給打得落花流水丟祖宗的臉!走嘍,沒得看了!」

    門口看熱鬧的人失望之極,就看了個小半場,鬧心撓肝的沒過癮!還真將鄰里打架當作大戲來看的,個個牢騷兩句很快散個精光。

    「丁大哥,真是對不住那爛痞子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您別生氣!」宛娘一個勁兒的施禮沖老丁道歉。哎~~~同在東家手下做事,趕上她家這檔子爛事,受了莫名的窩囊氣,以後她可怎麼有臉見人啊!

    滿身寒氣的老丁擺擺手,指指地上的包袱示意她快走,這地方真是一刻都不想多呆!瞧瞧這滿院子袖手旁觀的,還有那院門口沒看過癮而不甘的,什麼破地方都是些什麼破人!

    不想被人笑話的宛娘,坐在驢車上掏出小梳子,將頭髮梳得整整齊齊,嘴上的血也擦乾淨,外表一絲異樣都看不出來。偷眼瞧了寒著臉的老丁好幾次,終究是沒好意思開口請求他保密,她還真是多心了,老丁一大老爺們,怎麼可能那麼嘴碎,將人不光彩的事滿世界嚷嚷!

    早早的吃過晚飯,北區的人來批發滷肉自去夜市賣,李大柱和張老實、丁家父子推著小推車去花街擺攤。姥姥也想去湊熱鬧的,被麗娘攔下了,好幾十歲的人了,哪有那麼好的精力!

    「姥姥,您就在家呆著!明兒早市的肉還得鹵出來呢。」

    天熱才是現鹵現賣,冬天都是先鹵好保溫擱著,現在提鹵貨的人多了,得保證不斷貨。麗娘現在被小泥巴絆著,沒有多餘的精力管廚房,姥姥一走,小泥巴再一吼,她是兩頭都顧不上。

    李家這會全是老少女子,除了一個三歲的蛋蛋,一個襁褓裡的泥巴,就沒男性了,自然是要關緊門戶。

    見慧娘將大門栓上,蛋蛋奇怪的問:「慧咕咕,娘和蛋蛋要家去,為何栓門?」

    幾個大人都笑了,姥姥出言逗他:「蛋蛋,你娘將你賣於我家了,以後,都不家去了,跟我們過,可好?」

    「娘不要蛋蛋了~~~~哇哇哇~~~不要蛋蛋了!」蛋蛋雖然小,托渣爹的「福」,小小的他也知道賣身是咋回事,傷心的哭了起來,滿腦子都是他娘不要他了。

    慧娘和三娘咯咯笑,姥姥自個兒也哈哈大笑,將孩子逗哭很有成就感!

    「姥姥~~~~」麗娘嗔了姥姥一眼,看吧逗出個水漫金山來,自己去哄!

    宛娘好笑:「真是傻孩子!白天麗姑姑的話你沒聽見啊?笨蛋!」摸出帕子給兒子擦眼淚,嘴裡開解:「以後就住麗姑姑的漂亮家了,娘親也一起住。你不是老喊麗姑姑家最好看,屋子最亮堂麼?住這裡,高興不高興啊?」

    「真沒賣蛋蛋?永遠都不賣蛋蛋?」蛋蛋很在意這兩個問題。

    「真沒有!永遠都不賣!賣身要寫契約,要按紅手印的!你看,娘的手乾乾淨淨,沒有紅色印泥。不哄你!娘親怎麼捨得賣蛋蛋呢!~~~~」宛娘攤開雙手給他瞧,仔細驗過蛋蛋放心了,真的是姥姥耍他玩的!

    三娘羨慕的看著母子倆,嘴裡道:「這孩子,賊精!」慧娘也是一樣的目光,一個沒了女兒,一個的孩子都死在大旱中了,真是滿心羨慕宛娘!

    「宛娘,帶蛋蛋洗洗睡了吧!褥子、被子都在壁櫃,自己鋪!」姥姥見蛋蛋在揉眼睛,知道他是犯困了,小孩子的覺多不比大人。

    宛娘母子二人自去廚房舀水洗澡洗頭,東家的一切都是嶄新乾淨的,白給自己用,自己也要知趣曉得愛惜。今後,過的又該是另一種日子,也要拾掇得能見人,不能給東家丟臉讓人看不起。

    想到蛋蛋脖子、身上的淤痕,麗娘記起原主上吊後留下的施老大夫配的散瘀膏,給蛋蛋用正好,進屋取了給宛娘,讓她記得早中晚給蛋蛋擦三次。

    作為使女,慧娘、三娘總是很自覺的最晚睡覺的,其實李家的活還真是不多。沒有大戶人家的講究,幾位主子很多活都是自己做,她們能插得上手的,就是做做粗活、打打下手。就是粗活,菊娘和張老實、宛娘和那些北區的,還要來搶著做,做使女的,做到這份上,真是幾輩子燒了高香。

    「姥姥,慧娘、三娘,我先帶著泥巴睡了,半夜還得起身餵奶。」麗娘準備提水進屋洗個澡就睡覺。

    三娘急忙忙的提著大桶熱水進她寢房,慇勤的為麗娘調好水溫,找出乾淨的訶子,連洗澡的胰子都給擺好,布巾搭在屏風,動作那叫一個利落。

    麗娘覺得她真的成了大小姐,自打三娘來了後,這些活,她是別想有伸手的機會!慧娘還會被廚房的事絆住,三娘好似將自己當作麗娘的貼身丫鬟一般。麗娘的呵斥都當沒聽到,你罵你的,她照舊干她的,李家三口拿她這個木疙瘩沒撤,也只能隨她去。

    李大柱等人回來後,驢車讓張老實載著菊娘趕回家去,丁家父子搭個便車一道走了。此時已經夜裡快九點,算完當日的賬,收拾好廚房的一切,各自洗洗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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