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1章 屍積如山 文 / 獨孤冷者
在沙俄軍隊的後方，目睹著正發生於獅子口的慘烈戰鬥，車臣汗部老汗王阿爾塔什達瞪大著雙眼，已然是滿臉的震驚，似乎根本不敢相信眼前所見。
太震驚，太恐怖，太出人預料了。原本在老汗王阿爾塔什達的認知中，沙俄軍隊已經是他所見過的不論是單兵戰力還是整軍戰鬥力都是最強的軍隊，可就是這樣的最強軍隊，硬是正在被總兵力不到其十分之一的華軍，像切白菜一樣地無情屠宰。兩萬大軍，竟然敵不過千餘華軍。強大的俄軍，竟然在華軍面前如此不堪一擊。阿爾塔什達簡直不敢想像，如果他日華皇**欲一統天下而將兵鋒對準蒙古，蒙古各部將會遭受何等巨大的災難。
「殺，殺光他們！」
「死吧，死吧，狗日的俄國鬼子！」面對俄軍無比瘋狂的衝鋒式進攻，阻擊線上操持著各種輕重武器的華軍戰士們早已經殺紅了雙眼，而戰士們手中操持著的機槍和機關炮則是早已經變成生命收割機。
戰場上，命賤如紙。古往今來的戰爭史上，不論是大勝還是大敗，其背後都是一個令人震驚的傷亡數字。
隨著戰鬥愈演愈烈，整個戰場的死亡數字在急速攀升，甚至連那死亡速率也在一路走高。俄軍大抵手持拉一下放一槍的左輪式步槍，而步槍射程相比機槍和機關炮都是要短上不少，所以那些勇敢的俄軍必須衝到200米以內才有可能朝著防線上的華軍打出有效射擊。華軍持有的武器多為機槍和機關炮這樣的重武器，威力大，射程遠，連發之下子彈密度極高，火力更是可輕鬆做到彼此交叉。雙方單兵武器上的差距，讓阻擊線上的華軍佔盡了火力優勢。雖然俄軍的總兵力乃是華軍的十倍不止，但在交戰區域，手持全自動武器的華軍卻是有著比俄軍強大十倍不止的絕強火力。
在現代戰場上，如果無法打掉敵人的火力點，投入再多的兵力也只是徒勞。
隨著傷亡越來越多，戰死的俄軍越來越多，坐鎮後方的那兩位少將師長終於是坐不住了。他們開始意識到，這每分鐘數百上千的將士傷亡，他們根本承受不起。
「必須，讓部隊撤下來。」33師師長列昂尼德已是滿臉愕然，他皺著眉頭，神色嚴肅地對9師師長葉戈爾開口道。
葉戈爾緊皺著眉頭，神情凝重，卻是在不經意間瞥到了正畏縮於大軍後方的那一千餘蒙古騎兵，緊接著，這位俄軍少將師長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邪笑。
步兵衝擊不成，那就只能讓騎兵上了！
「不，絕不！」對於葉戈爾提出的無理請求，老汗王阿爾塔什達毫不客氣地當場拒絕。
葉戈爾壓制著自己的怒火，盡量用上一種溫和的語氣，儼然是一副引誘之姿：「蒙古騎兵都是勇士，他們無堅不摧。只要你率領麾下騎兵發起衝鋒，華軍那僅有千餘步兵鎮守的防線會在頃刻間被攻破。老汗王，這場戰鬥，乃是你們蒙古騎兵的榮譽之戰。」
「這是你們沙俄與大華之間的戰爭，與我蒙古各部無關，更不關乎榮譽。」老汗王阿爾塔什達面色嚴肅，根本不為所動。他很清楚，如果他率兵攻向華軍，不論戰勝與否，都將惹來一身騷。如果攻不破華軍防線，他和麾下的千餘蒙騎必將慘死於華軍那火力凶殘的槍口之下。若是憑藉著騎兵衝刺，再加上數量佔據絕對優勢的沙俄步兵側翼助攻，千餘蒙騎果真一舉攻破了華軍防線，蒙騎參戰的這一事實將會引來華軍的瘋狂報復，並給蒙古各部帶來一場滅頂之災。對蒙古而言，戰敗的後果可怕，戰勝的後果更加可怕。
老汗王阿爾塔什達如此不給臉面，葉戈爾那滿腔的怒火終於是壓制不住，他直接掏出了自己的手槍，槍口直接對準了老汗王的額頭。
葉戈爾突然掏槍的這個舉動，當即惹得老汗王阿爾塔什達身後的親隨當場拔出了腰刀。阿爾塔什達的親隨拔出了刀，守衛在這一區域的沙俄衛兵當即齊刷刷地舉起了步槍，並將一個黑黝黝的槍口壓向了那些蒙古勇士。
整個場面，瞬間變得緊張了起來。
「阿爾塔什達，你已經收下我沙俄帝國的黃金和軍火，你車臣汗部與我強大的沙俄帝國已經是某種意義上的戰略同盟。所以，我我命令你，立即給你的部隊下令，讓所有蒙騎向獅子口發動衝鋒，務必要一舉攻破華軍防線。」葉戈爾怒目瞪視著被自己用槍口直指的老汗王，儼然是一副命令的口吻。
面對代表著死亡的槍口，老汗王阿爾塔什達瞬間慌了神，額頭開始滲汗，臉上也已經儘是驚恐神色。
「快下令！」獅子口方向那密集的槍聲讓葉戈爾變得更加暴躁，他直接一步上前將槍口抵在了阿爾塔什達的額頭。
「我，我，我下令。」為了活命，阿爾塔什達終於還是妥協了。雖然他知道他的這個妥協，極可能給蒙古各部帶來一場滅頂之災，但人性的懦弱到底是讓他選擇了為己。而且，貪心的他的確已經收下了沙俄提供的黃金和武器。
正所謂，人性為私，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在老汗王阿爾塔什達的命令下，一名叫做阿塔的蒙古勇士充當了這支由千餘蒙騎組成的蒙古騎兵隊的隊長，他將率領這支蒙古騎兵，以尖兵之姿衝向獅子口。只要蒙騎能夠憑借速度衝破華軍防線，後面潮湧而來的俄軍將會順著被撕開的那道口子，直接以人海戰術將獅子口內的華軍湮沒其中。
「勇士們，為了老汗王，衝鋒！」健壯如牛的蒙古勇士阿塔舉起手中蒙古刀，長刀一揮，一馬當先地朝著獅子口方向衝去。
千餘騎術精湛的蒙騎發出著吆喝，在縱馬行進中自行構築成了一個層次分明的進攻陣型，以千馬奔騰之姿向前衝殺而去。
千馬奔騰的場景算不得震撼，但其氣勢卻是比步兵衝鋒要強大很多。在勇士阿塔的率領下，這支蒙古騎兵快速地逼近著華軍防線。
600米，500米……前方的俄軍紛紛讓開了道路。
400米，350米，300米……不少蒙騎已經進入了華軍的機槍射程。
衝鋒之中，所有蒙古騎兵的臉色都已變得凝重，獵鷹般的眼神僅僅凝視著前方的華軍陣地。
噠噠噠~突突突~敵軍騎兵來襲，阻擊線上的華軍戰士們當即毫不客氣地朝著前方凶狂開火。伴隨著槍聲大作，一匹匹高速前衝的蒙古戰馬相繼中彈，開始以翻滾之姿不斷撲通倒地。
事實早已經證明，在華軍清一色全自動武器面前，號稱持有高機動性的騎兵只能是一個個更加巨大的靶子，騎兵持有的高速度只能讓衝鋒中的騎兵以一個更快的速度消隕。
這個時代的戰場，早已經不屬於騎兵。
一千多蒙古騎兵的確算得上驍勇，雖然絕大多數的蒙古人都搞不清楚他們為什麼要朝著華軍發起衝鋒，但既已翻身上馬，既已馬刀在手，他們都選擇了以一種無畏的方式向前勇猛衝殺。
哪怕是要戰死，哪怕是要倒下，他們也要倒在衝鋒的路上。
勇敢的蒙古騎兵，用生命，譜寫著一曲勇士悲歌。
「殺！」阿塔一馬當先，揮動著手中馬刀，勇猛地衝刺著。憑藉著胯下戰馬的彪悍，他已經衝刺到了距離華軍防線不到150米的位置，而其衝刺的速度則是已經高達三四十邁。
撲哧撲哧撲哧~不過，就在他繼續前衝，妄圖跨進那百米區域的時候，從華軍槍口掃射而出的機槍子彈卻是接連命中了這位勇士的正面。隨著中彈越來越多，他終於是支撐不住。隨著武之防禦被子彈震破，勇士阿塔的身上竟是接連爆起了血霧。
轟~一發魔能機關炮彈精準地轟中了他胯下那匹良駒的前胸，以肢解之姿，直接在那匹戰馬的胸口轟出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戰馬發出了一聲悲痛的嘶叫，在向前躍出最後一躍之後，猛然地撞擊了大地。
撲哧撲哧撲哧~在華軍的凶狂掃射之下，衝鋒中的蒙騎紛紛中彈，騎兵連著戰馬不斷滾翻在地，這支糊里糊塗的蒙古騎兵正在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消亡。
「不，不，不！」在華軍防線的後方，剛剛行抵到此的娜仁托婭恰巧看到無數蒙古騎兵在衝鋒中接連遭到射殺，場面極其悲壯，當場發出了悲切的痛呼。
她意識到，她竟然已經來晚了一步。
「不，不要，快退回去，快退回去！」悲切之中，娜仁托婭朝著戰場方向快步狂奔，並不斷大聲地呼喊。不過，因為距離太過遙遠，再加上戰場早已經被槍聲覆蓋得死死的，那些正在撞向華軍槍口的蒙古騎兵根本就聽聞不到。
李強皺起了眉頭，數個箭步之後直接一把橫在了已經情緒失控的娜仁托婭的正前方，一把抱住娜仁托婭的細腰，強行將其攔了下來。
「放開我，我要去救我的族人，我要去救我的族人！」被李強一把抱住的娜仁托婭死命掙扎，雙腿向後猛瞪，雙手向前猛揮，妄圖掙脫開去。
「犯我華軍者，雖遠必誅！你現在該考慮的，是要如何救下那些尚未做出的族人！」李強喝向了掙扎的娜仁托婭。
「放開我，放開我！」娜仁托婭根本沒有聽清李強在說什麼，情緒早已失控地她在死命掙扎中直接一個巴掌打在了李強的臉上。
被突然打了一巴掌的李強再度皺眉頭，隨即直接一記手刀切在了娜仁托婭的後頸。
娜仁托婭兩眼一翻，當即暈厥了下去。
一手抱著娜仁托婭，舉頭望向那慘烈的戰場，李強微閉雙眼，長歎了一口氣。你們蒙古人，似乎已經用最為實際的行動表明了你們的立場。你們因為懼怕沙俄帝國那即將東征而來的50萬大軍，故而在這場華俄戰爭中暗中站在了沙俄那邊，選擇了與整個華夏民族對立。選擇決定命運。你們蒙古人的選擇，恐怕只能讓你們蒙古走向滅亡。
吾皇陛下雖持大民族政策，但越是如此，你們蒙古人的行徑就越發不可原諒。在陛下的眼中，塞外蒙古，乃是華夏一份子，乃是自己人。而你們勾結的行徑，已經是一種**裸的背叛。說句不好聽的，你們外蒙，乃是我華夏民族的漢奸！
陛下會很生氣，後果，會很嚴重！
猛騎的衝鋒僅持續了不到五分鐘，準確來說只有三分多鐘。在三分多鐘的騎兵衝鋒之後，千餘蒙騎連人帶馬便是全部慘死在了華軍的槍口之下。
「快，堵上去，用蒙古人和蒙古馬的屍體堆砌掩體，然後平推向前。」一千多名蒙古騎兵倒下了，後面的沙俄步兵當即以潮湧之姿堵了上來。他們利用屍體作為臨時掩體，並將為數不多的機槍架設於屍堆之上，開始與華軍進行對射。千餘蒙古騎兵雖然全部倒下，但不少蒙騎畢竟是衝過了那條百米線，大量體積碩大的戰馬得以以屍體之姿充當了臨時掩體，使得後面不少沙俄士兵得以在這些較大掩體的保護下，繼續匍匐前進。
大量戰馬屍體的存在，使得不少沙俄士兵已經能夠做到抵近到一個距離華軍防線不到百米的位置開槍射擊。
而且，因為戰場上大量屍體的堆積，華軍的射擊視野早已經沒有之前那麼開闊。那塊所謂的絕對死亡區域，正在朝著華軍防線防線不斷壓縮，原本可覆蓋住前方300米的華軍火力，眼下已經只能夠覆蓋住前方100米以內的區域。
作為進攻方的俄軍，兵力基數著實太過巨大，哪怕是經過了輪番消耗，戰場上的可戰俄軍依舊高達一萬四千餘人。俄軍，依舊持有著近十倍於對手的優勢兵力！
在千餘蒙古騎兵用生命將戰場前線向前猛推了將近百米之後，這場戰場的天平，似乎有著往俄軍那邊傾斜的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