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56章 最後一戰（一） 文 / 獨孤冷者
被恐懼與絕望所籠罩的馬卡洛夫已經是臉色鐵青，雙目血紅，雙手更是在不自禁地顫抖。毫無疑問，馬卡洛夫乃是當時代沙俄帝國普遍平庸的海軍將領中的一枝獨秀，是一位真正優秀的海軍將領。但是，迄今為止發生的一切，卻是早已經讓這位沙俄將軍徹底地慌了神。
馬卡洛夫很想知道自己何以會在這場看似懸殊的海戰之中落敗至此。論軍艦數量，自己持有的軍艦乃是華軍的數倍，海軍總噸位更是華軍的四倍不止；輪火炮，自己持有的火炮數量是華軍的數倍，大口徑主炮更是比華軍主炮要大上好幾圈；輪海軍兵力，自己持有的兵力是華軍的五六倍之多，而且個個都是帝國海軍之中的精英。艦多而大、炮多而粗、人多而銳，這場海戰之中，自己分明是絕對優勢的一方。可是在這場尚未結束的海戰之中，僅僅出動了一艘戰列艦、三艘戰列巡洋艦和八艘高航速巡洋艦的華軍，硬生生地將持有22艘戰列艦和11艘巡洋艦的整支沙俄艦隊打得毫無招架之力。
在四艘華艦轉舵撤向西北之前，火力凶殘的華軍便是已經成功擊沉了偉大的西索伊號（10400噸）、十二使徒號（8709噸）和凱門號（法，7650噸）這三艘沙俄戰列艦，並在主炮對射之中成功地重創了多達5艘沙俄戰列艦。
被華軍重創的五艘戰列艦，分別是羅斯季斯拉夫號（8880噸，受創極重，動力艙被摧毀）、亞歷山大二世號（9500噸，武器系統近乎全毀）、葉卡捷琳娜二世號（10250噸，艦體嚴重受創，主炮全毀，完全失去戰鬥力）、納瓦裡諾號（10206噸，左側的副炮被摧毀殆盡，主炮炮塔也被直接轟掉了一座，船舷出現多處迸裂，受創極劇）、奧什號（10993噸，武器系統遭到重創）。這五艘遭致重創的沙俄戰列艦，均因艦體受創過劇、戰鬥力盡失而無法繼續戰鬥。
巡洋艦隊全軍覆沒，多艘戰列艦非毀即沉，繼三艘葉卡捷琳娜二世級和三艘印第安納級戰列艦被凶殘的華軍強行摧毀之後，整支沙俄艦隊便是只剩下八艘可戰之艦。而這八艘可戰俄艦之中，僅剩下作為旗艦的三聖人號這一艘噸位過了萬數的一等戰列艦。沙俄僅存的其餘七艘可戰軍艦全部都是二等戰列艦，分別為6210噸的沃邦號、5663噸的菲爾米南特號、6050噸的菲略克斯號、6315噸的德克薩斯號和三艘4971噸的烏沙科夫級。
不過，哪怕是重創至此，不甘心失敗的馬卡洛夫卻是依舊心存幻想，並再次做出了最為合理的戰略部署。在華軍猛轟三艘印第安納級戰列艦的時候，妄圖救下西面三艦的馬卡洛夫便已率領著麾下這八艘可戰之艦朝著正西方向航行。同時，為了避免主艦隊落入被華軍前後夾擊之境地，馬卡洛夫留下包括納瓦裡諾號在內的五名重傷艦作為疑兵，朝著東南方向嚴陣以待，用以嚴密提防並威懾東南方向上的八艘華軍巡洋艦。
在馬卡洛夫新的部署之下，海戰場上新的交戰陣型出現了。以三聖人為首的八艘沙俄戰列艦，朝著正西偏南方向全速航行，並將全部主炮和右舷火炮對準了西北方向上的華軍旗艦金龍1號。如果以正西方向作為水平軸，金龍1號艦正位於沙俄主艦隊西偏北35度角的方向上，而三艘大青龍則是位於沙俄主艦北偏西大約45度角方向。
在距離華艦金龍1號大約7000米的時候，朝著正西偏南方向航行並將全部右舷火炮對準金龍1號艦的八艘沙俄戰列艦率先開了火。
八艘戰力尚存的沙俄戰列艦，依舊持有著大量的主炮，而這些口徑相對較粗的主炮都能夠對華艦構成威脅。三聖人號，艏艉各有一座305mm口徑主炮炮塔，共計持有多達4門305mm口徑主炮；6210噸的沃邦號持有4門238mm口徑主炮；5663噸的菲爾米南特號有著2門274mm口徑炮；6050噸的菲略克斯號艦載著2門340mm口徑炮；6315噸的德克薩斯號有著2門12英吋（305mm）35倍徑單裝主炮；三艘4971噸的烏沙科夫級戰列艦前後各裝一座254mm雙聯炮塔(阿普拉克辛號後方為單裝炮塔，少一門炮)，三艦共計持有11門254mm口徑主炮。這零零總總，八艘俄艦共計持有多達25門主炮。
除了主炮之外，這一艘艘沙俄戰列艦還持有不少中等口徑的副炮。如果把這些戰艦持有的總數超過20門的中等口徑炮也算上（超過150mm），在單側火力之下，八艘俄艦持有的火炮數量有著近50門。
馬卡洛夫命令艦隊保持右舷對敵的做法無疑是正確的，因為這樣可以使得整支艦隊在行進中一直佔據著可以實現最大火力輸出的t字橫位。
不過，在華軍的眼中，馬卡洛夫率領麾下可戰軍艦強勢殺出的這種做法，卻是無異於送死。金龍1號艦正保持艦首對敵，只要稍稍調整炮口，便可直射馬卡洛夫所處的沙俄主艦隊。北面更遠的海面上，三艘大青龍正在東向航行，在不到八千米的炮距之下，艦載的全部主炮都可以在微調之後瞄向東南方向上的八艘俄艦。
面對送上來的大菜，華軍自然是不願意放過。在孫子兵的命令下，四艘華艦果斷調整炮擊射角，將一門門大口徑主炮瞄向東南方向上的沙俄主艦隊。
嗖嗖~金龍1號艦航向不改，率先朝著馬卡洛夫所在旗艦打出了試射炮彈。
6800米炮距下，試射打出的兩發炮彈相繼沒入了三聖人號附近的海水之中。參考著彈點並計算新的射擊儲元，金龍1號艦的六門主炮準備著首輪齊射。
噗噗~八艘沙俄戰列艦全部將金龍1號艦鎖定為攻擊對象，並朝著金龍1號發射了大量的炮彈。密集如雨的炮彈刷刷地飛沖而來，不少炮彈甚至落入到了距離金龍1號艦僅有百米的海面上。
頂著炮火迎面而上，在將炮距拉近到了大約6500米的時候，金龍1號艦猛然開火，朝著俄軍旗艦三聖人號打出了首輪齊射。
轟轟~六彈齊飛，大約十幾秒鐘之後，兩發重型炮彈猛烈地轟擊在了三聖人號的右側船舷。三聖人號的主裝甲為457mm厚度的複合裝甲，防護能力等同於584mm的熟鐵（1.28倍）。在6500米的炮距之下，華產280mm口徑炮穿透熟鐵的能力僅有450mm左右，根本無法做到將其一炮洞穿。故而，正中三聖人號側舷裝甲帶的兩發炮彈，均沒能真正傷到該艦。
「又是一個皮粗肉厚的傢伙！」孫子兵臉上抽搐了一下，發出了一聲重哼。如果這兩發炮彈能夠打穿其裝甲，以剛才的著彈位置，眼前的這艘俄軍旗艦怕是已經斃命。
激烈的炮戰繼續著。在孫子兵的命令下，金龍1號艦的六門280mm口徑炮微微將炮口調高，以避開三聖人號那無法被攻破的主裝甲帶，專攻該艦的上緣船舷和上層建築。
激烈的炮戰繼續著！在金龍1號艦微調射擊角度的同時，八艘沙俄戰列艦不斷地朝著西北方向發射著炮彈，並且得以成功兩度命中了華軍旗艦。不過，命中金龍1號艦的兩發炮彈都是出自中小口徑炮，而且均未打中要害，故而並未傷到金龍1號艦分毫。
而包括孫子兵在內，金龍1號艦上的華軍將士並未注意到一個現象，那就是飛迎向自己那些俄軍炮彈之中，根本沒有出自主炮的重型炮彈。
頂著俄軍算不得密集的炮火，金龍1號艦繼續迎面而上，在炮擊六千米的時候，艏部的六門主炮再度發威，兇猛地朝著三聖人號發射了六發重彈。
轟轟轟~六彈三中，三發炮彈兇猛地撞碎著三聖人號的上層建築，轟碎了一處上緣船舷，震裂了甲板，同時還摧毀了一門152mm口徑炮廊炮，當場轟殺了十幾名俄軍官兵，總算是將三聖人號磕出了血。
在華軍旗艦金龍1號猛攻俄軍旗艦三聖人號的同時，北面方向的三艘大青龍級戰列巡洋艦，也在一個不到八千米的炮距位置朝著一艘艘沙俄戰列艦凶狂地開火。
在三艘大青龍級戰巡的猛攻之下，俄艦中的二等戰列艦菲爾米南特號、菲略克斯號、沃邦號相繼被命中，艦體接連受損，艦上俄軍接連遭到殺傷。這三艘二等戰列艦都是80年代的老式戰列艦，其主裝甲的防護材料乃是熟鐵或者鋼板，防護能力根本無法與三聖人號這類一等戰列艦相提並論。華軍的260mm口徑艦炮，雖然威力比華軍280mm口徑炮差了整整一個級次，但在8000米炮距之下，依舊是可以輕鬆打穿大約350mm厚度的熟鐵裝甲。而這三艘80年代的法國二等鐵甲艦，主裝甲厚度基本上是要低於350mm的。
在華軍260mm口徑炮炮彈的猛烈轟擊之下，菲爾米南特號、菲略克斯號、沃邦號三艦的艦體接連受創，多處裝甲被洞穿，多發炮彈更是直接在其船艙內部發生了爆炸。雖然華軍艦炮已經換上了普通炮彈，但這些出自260mm口徑炮的普通炮彈，到底也是重彈，而且持有著更加強悍的穿甲能力。一發發出自260mm口徑炮的重彈，凶殘地摧毀著三艘法艦艦體的同時，也在大量殺傷著艦上的俄軍官兵。
這場炮戰，似乎又將演變成一場一面倒的海上大屠殺。
不過，就在一馬當先的金龍1號艦抵近到5500米炮距並準備朝著俄軍旗艦打出第三輪齊射的時候，整個戰局卻是突然出現了變化，逆轉式的變化。
這個變化的異數，乃是俄艦上大量裝載著的主炮。同一天時間裡歷經數次大戰且接連取得可喜戰果的華軍，早已經殺紅了雙眼，甚至帶上了一些常勝者的驕傲。而華軍自孫子兵以下，在與沙俄主艦隊交戰之中，都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從交戰至今，八艘俄艦上的主炮竟是一炮未發。八艘俄艦，艦載著多達25門主炮。在艦載的各種中小口徑炮以最高速射朝著金龍1號艦發射著大小炮彈的同時，俄軍整支艦隊持有的25門主炮卻是選擇了沉寂。
華軍在激戰中忽視掉這一事實，必將因此而遭受懲罰。
在大量炮彈飛向華軍旗艦的同時，俄軍持有的一門門主炮卻是在按捺中雌伏，更是已經將瞄準準星對準了自己的目標。
「主炮開火！」馬卡洛夫怒指華軍旗艦，猛然下達了開炮的命令。
噗噗~噗噗……三聖人號艏部和艉部的305mm口徑率先開火，四發出自305mm口徑的重型炮彈猛然朝著華軍旗艦所在飛沖而去。
繼旗艦開火後，艦載兩門305mm口徑單裝火炮的德克薩斯號隨即也朝著金龍1號打出了兩發主炮炮彈。
緊接著，是總共艦載11門254毫米主炮的三艘烏沙科夫級。這三艘噸位僅有4971噸的沙俄戰列艦，朝著金龍1號艦發射了共計11發主炮炮彈。
甚至，已經被轟成重傷的菲爾米南特號、菲略克斯號、沃邦號竟然也以重傷之姿朝著金龍1號發射了主炮炮彈。不過，原本持有四門238mm口徑主炮的沃邦號因其中兩門主炮已被摧毀，故而只發射了兩發炮彈。菲爾米南特號發射了兩發274mm口徑炮炮彈，菲略克斯號發射了兩發340mm口徑炮超重彈，沃邦號發射了2門238mm口徑炮彈，三艘已經身受重傷的法艦，共計朝著金龍1號艦發射了六發重型炮彈。
這累計加起來共計23發的主炮炮彈，以一種急火之姿朝著金龍1號艦高速飛沖而去。
「靠！」視野中的一艘艘俄艦的主炮在前後相隔不到十秒的時間內相繼噴火，這讓司令塔內的孫子兵當即意識到事情的大大不妙。
「媽的，要挨轟了，快躲好！」注意到敵軍主炮炮彈集群來襲，金龍1號艦的華軍戰士們當即大喝，隨即快速躲藏到了重裝甲的後側。
俄軍旗艦上，馬卡洛夫的臉上已經露出了獰笑。這場海戰，其實他早已經輸了。但是，如果能夠通過集中主炮將囂張的華軍旗艦幹掉的話，他便有可能實現這華麗麗的逆轉。而且，干沉華軍僅有的一艘戰列艦，對整個沙俄海軍而言，將會是一個標誌性的勝利。在馬卡洛夫認為，華軍旗艦金龍1號艦載裝甲最厚不過260mm，根本不可能抵禦得住主炮攻擊。之前戰鬥中，金龍1號的艦艉部炮塔直接被一炮摧毀，這就足以說明眼前這艘華軍旗艦存在裝甲薄弱的致命缺陷。在馬卡洛夫認為，在裝甲薄弱的前提下，一炮將其打穿、兩炮將其重創、三炮將其干沉，這樣的可喜戰果並不是什麼奢望。
精射之下，俄軍炮手們總算是打出了一個令人相對滿意的命中率。
轟~俄軍旗艦三聖人號打出的四發主炮炮彈之中，有著一發炮彈精準地轟擊在金龍1號艦的1號炮塔的塔身並成功觸爆。
數秒鐘之後，出自美產戰列艦德克薩斯號的一發305mm口徑炮彈再度立功，精準地擊中了華軍旗艦的司令塔。
緊接著，分別出自由烏沙科夫號和辛亞文號的兩發254mm口徑炮炮彈分別打在了金龍1號艦的正面船舷的兩處，儼然一副洞穿之姿。
可能是受到炮擊干擾，已經被轟成重傷的菲爾米南特號、菲略克斯號、沃邦號打出的炮彈全部偏離目標。
23彈4中，素質低下的俄軍炮手們竟然在這輪炮擊中打出了高達17.4%的較高命中率。在5500米炮距之下，打出此等命中率，馬卡洛夫也算是大發神威了！
「好，好，好！」目睹著一發發主炮接連著在華軍旗艦上觸爆，爆炸烈焰不斷升騰而起，甚至還直接命中了旗艦司令塔，馬卡洛夫當即興奮不已，臉上的獰笑變成了一種狂笑。在馬卡洛夫認為，接連被主炮命中，這艘華軍旗艦即便不死，那也得乖乖轉舵撤逃。而自己，完全可以在其轉舵逃跑的時候，再次利用一至兩輪的主炮攻擊將其重創至沉。
不過，待魔法煙塵散盡，回應馬卡洛夫張狂大笑的，卻是從華軍旗艦六根炮管破膛而出的六發炮彈。
嗖嗖嗖~嗖嗖嗖~哪怕是剛剛被命中了炮塔正面的1號炮塔，也在這輪炮擊中凶狂地開了火。六發炮彈高速疾馳，以一種破空之姿猛然撞向了沙俄旗艦。
什麼？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