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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92章 疑雲密佈,危機四伏 文 / 獨孤冷者

    「將軍,我們,我們總共只有不到四千人逃了出來,其他,其他的……」躲藏著海參崴北面十多公里以外的深山密林,身為副官地鮑裡斯一臉痛苦地向扎斯利奇匯報著。

    「什麼?只有,只有不到四千人?其他將士難道都被華軍的超級炮彈給炸死了嗎?」扎斯利奇一臉震驚,眼睛已經瞪得滾圓。

    「失蹤的士兵應該也有,但大部分恐怕,恐怕是被華軍艦炮給炸死。據軍官們匯報,華軍最開始那一個小時的炮擊,乃是有針對性地對城內多處區域進行摧毀式轟炸,已經陸陸續續造成了六千餘將士的死傷,甚至直接毀掉我們的馬廄,當場炸死了無數的戰馬;而在隨後自東向西平推而來的那一波密集炮射中,華軍的無差別地毯式轟炸再次造成了我軍大量的人員傷亡。初步估計,有著超過五千的帝國精銳被華軍的地毯式轟炸當場炸死,傷兵更是無數。您下令棄城北撤之後,華軍又靈活地利用高射速艦炮對我軍將士進行瘋狂地轟炸,再次給我軍造成了大量的將士傷亡。華軍的炮火著實太過兇猛,根本不是血肉之軀所能抵擋。華軍的進攻模式,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讓我軍部隊根本無所適從,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越來越多的戰友兄弟慘死在華軍的艦炮之下。」副官鮑裡斯忍著內心的悲痛,神情悲切地向扎斯利奇解釋著。

    「可惡!懦弱的華軍根本不敢與我帝國勇士正面交鋒,只知道躲在後面開炮!」心中憋屈,扎斯利奇一臉憤怒地攥緊了拳頭,復仇的怒火瞬間點燃了起來。身為指揮官,他前前後後共計指揮了兩次海參崴防禦戰,而且兩次都是在連一個華軍的人影都沒見到的情況下直接遭遇慘敗。發生於20天前,也就是1897年12月25日的那場戰爭,加上戰後相繼死亡的傷兵,共計有著一萬六千餘俄軍精銳變成了英魂;而時間僅僅過去20天,再度來犯的華軍再一次用無情的艦炮強行奪走了數量過了萬數的正如同花兒般燦爛的年輕生命。

    「將軍,斥候來報,說是華軍正在用舢板船登陸,並且已經將不少陸軍部隊運送上岸。」俄軍的一個騎兵旅旅長向扎斯利奇匯報著海參崴當下的情況。

    聽到這,扎斯利奇當即痛苦地閉上了眼。華軍的陸戰部隊上了岸,海參崴城內那些輕重傷兵怕是要凶多吉少。看來,能倖免下來的也就眼前這不到四千人了。能逃出來的,基本上都是靠著四條腿的戰馬。故而眼下這數量不足四千的殘部,竟是有著將近三千的騎兵。近三千的騎兵,再加上數量已經不過千數的步兵,這便是扎斯利奇僅存的戰鬥力量。

    扎斯利奇是幸運的,因為他成功地活了下來。扎斯利奇又是不幸的,因為身為指揮官的他在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裡,損失了1.6萬的部下。

    「撤吧,撤向北面的雙子城!」悲痛過後,扎斯利奇站了起來,回頭望了一眼海參崴的方向,在一聲無奈的歎息之後,翻身爬上了馬背,將一個落寞的背影留給了依舊還在**的海參崴。戰爭並未結束,甚至可以說剛剛開始!我扎斯利奇已經輸無可輸,大不了再賭上自己這條性命。昨日和今日輸掉的一切,我必能在陸地戰場上全部贏回來。大華的懦夫們,我們,來日方長!

    在扎斯利奇率領著數量不到四千的殘軍朝著北面80多公里處的雙子城快速挺進的同時,抵近了金角灣的華軍開始將大量陸戰部隊輸送上岸。在確定航道沒有被俄軍布放水雷之後,華軍的運輸船開進了軍港並靠向了碼頭。

    「老子終於上岸了!」在碼頭上踩著殷實的土地,目睹著一輛輛裝甲車正順著碼頭向著城內方向推進,張虎發出了一聲舒爽無比的**。王牌陸軍,得上了岸才能是王牌陸軍!這場對俄作戰,你們海軍的表演已經結束,接下來的戰鬥,整個舞台都屬於我們陸軍。

    「虎帥,已經佔領全城,俘虜俄軍五千餘人,不過幾乎全部都是傷兵。另外,火車站遭到較為嚴重破壞,暫時無法使用。」在城區內一個充作臨時司令部的建築內,一名華軍傳令兵將城內情況向張虎匯報著。

    張虎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將俄國俘虜集中看押,派遣醫務兵對俄軍傷兵進行簡單救治。讓將士們提高警惕,盡可能不要落單,嚴防潛藏在城中的俄軍游勇襲擊。」

    「是!」傳令兵隨即轉身離去。

    坐在一旁的林海目送著那位傳令兵離開,隨即轉向張虎:「虎帥,火車站遭到較大破壞,俄國鬼子的鐵路運輸線我們怕是一時半會用不上了,你們陸軍的裝甲車和坦克要怎麼運到北面戰場去?」

    張虎微微一笑,道:「本來也沒打算能夠在第一時間用上軌道交通來運載裝甲車和坦克。俄國鬼子既然能把鐵路修到這裡,這說明海參崴以北的馬路交通還是不錯的。馬車和戰馬能夠通行的地方,我們的坦克和裝甲車也都能夠暢行無阻。帝國的建設兵團很快便會運抵海參崴,屆時,海參崴與雙子城之間的軌道運輸線可以很快恢復。」

    「我現在倒是有些擔心即將打響的雙子城戰役。自初八開始,我們已經通過海運將我第一軍第一至第四步兵旅相繼投放到了作為中朝俄三國邊境的琿春一帶。琿春距離雙子城僅有著兩百多公里的距離。按照原定作戰計劃,四個步兵旅將會分別從南面和西面包圍由1.2萬俄國步兵和八千俄軍騎兵鎮守的雙子城。伯力城與雙子城雖然相聚千里,但伯力城與雙子城之間的鐵路幹線已經於去年完工。藉著這條鐵路大動脈,俄軍可以快速且大量地往雙子城輸送兵力和戰略物資。眼下,從海參崴逃離出去的四千俄軍正在火速逃往雙子城。我擔心這支以騎兵為主力的俄軍殘敵會與埋伏在雙子城南面的我軍部分發生遭遇戰,甚至可能與雙子城內的俄軍兩路夾擊我軍。俄軍有著大量騎兵,機動性很強,而老毛子的哥薩克騎兵更是聞名天下。被騎兵兩面夾擊,僅有步兵的我軍部隊可能會出現較大傷亡。而且因為是深入敵占區進行突擊作戰,故而兩個步兵師攜帶的重型武器並不多,最重型的武器僅為迫擊炮,而且炮彈的數量相當有限。另外,兩萬陸軍的補給也沒有辦法得到及時供應。眼下,我軍必須盡快打通海參崴通往雙子城的運輸線,並盡快將戰略物資輸送到雙子城前線。」

    「這倒是。放心吧,我們海軍會盡快將還在元山港的裝甲旅和坦克旅給你運到海參崴來,第一軍所需的戰略物資也會源源不斷地運送到海參崴。」林海認可地點了點頭,「另外,我再把隨艦隊出征的兩千四百名海軍陸戰隊戰士先借給你,助你盡快打通通往雙子城的陸上交通線。」

    「感謝!」張虎也不矯情,對林海投以一感激眼神之後,再次將注意力投注在了作戰地圖上。

    雙城子,其名源於明代的雙城衛。以其東、西兩城並存而得名,東城叫「富爾丹」,西城叫「朱爾根」,相距約四里。雙城子是中國東北開發較早的城市,在9世紀中期,雙城子之地是渤海國的重鎮,虞婁靺鞨世居於此。

    1860年《中俄北京條約》的簽訂,清政府將江東(烏蘇里江以東)的「不毛之地」讓予俄方「友邦」。中俄邊界向西移,由海邊調整到烏蘇里江邊,千年古鎮雙子城調整給了俄羅斯。與霸佔遠東其他中國城市一樣,沙皇俄國大批的向此地移民,或許是鄰近中國陸地邊界的緣故,雙城子移民的成分與其他城市不同,善戰的哥薩克一直是雙城子的移民主體。為加強對這裡的控制,沙俄加緊修築鐵路,1893年雙城子與海參崴之間的鐵路開通。

    1897年雙城子與伯力之間的鐵路開通。至此北起中國陸地東北端的伯力,南到海參崴的一道鐵路防護網形成,而雙城子居於俄國樞紐地位。

    出於對華戰爭的需要,俄國陸軍中將斯捷謝利統帥著1.2萬的精銳陸軍和8千哥薩克騎兵駐紮於此,以便隨時西進。

    俄陸軍中將斯捷謝利,自13日上午起便很是不安。雖然西向望去只是白雪茫茫一大片,但斯捷謝利卻是始終覺得綏芬河的西面潛藏著巨大的危險。而自昨天開始,斯捷謝利開始從雙子城的南面也嗅覺到了危機的存在。

    為了消除自己心中的不安,斯捷謝利派出了上百名騎兵斥候向西和向南偵查。不過,一天一夜過去了,派出去的斥候卻是一個也沒能回來。而且,在14日半夜,被部下告知雙子城與北面伯力城的通訊突然中斷這一消息之後,斯捷謝利心中的不安更加強烈。他開始懷疑自己所處的雙子城,可能已經與外界孤立了起來,雙子城的周圍可能儘是伏兵。不過,與海參崴方向通訊的暢通無阻,卻是讓他的懷疑只能是一種懷疑。畢竟,與伯力城方向通訊的中斷,也有可能是因為風雪壓斷了電報線纜。

    15日的上午,斯捷謝利收到了以陸軍中將扎斯利奇名義發出的電報,獲悉了華軍艦隊正在炮轟海參崴的消息。不過,在得到華軍正在進犯海參崴這一消息之後,雙子城與海參崴之間的電報通訊隨即竟然直接中斷了。

    「該死,斥候還沒回來嗎?」與海參崴通訊的中斷,讓斯捷謝利變得有些躁動,脾氣向來不太好的他,粗聲問向了自己的副官。

    「沒有,一個也沒有。」副官露出著擔憂神色,無奈地搖了搖頭,「將軍,海參崴遭到華軍猛攻,我們是不是應該派兵增援?」

    斯捷謝利發出了一聲重哼:「增援?派人去挨轟嗎?在帝國遠東艦隊已經全軍覆沒的情況下派陸軍鎮守濱海軍港,已經是帝**部高層犯下的一個致命錯誤。在華軍的艦炮下,海參崴即便是駐守再多的陸軍部隊那也是白搭,派再多的陸軍部隊前去增援也指揮徒增我軍傷亡。從一開始,帝國就應該放棄海參崴這一毫無用處的軍港。而且,我懷疑我軍鎮守的雙子城可能已經被華軍包圍。」

    「被包圍?這,這不可能吧?華軍才剛剛與大清簽訂停戰協定,尚未控制整個東北,華軍怎麼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將大量陸軍部隊運送到這偏遠的極東之境?」副官一臉的震驚。

    「也有可能只是小股華軍。」斯捷謝利皺眉說道,「不過,我們至少可以肯定一點,雙子城周圍,肯定有華軍在活動。切斷我軍北面通訊線纜的,八成就是華軍。」

    「將軍,那我們該如何部署?難道真的不派兵增援扎斯利奇中將嗎?」副官問詢道。

    「不能派兵增援,只能派兵接應。」斯捷謝利一臉嚴肅,「安德烈,你親率五千哥薩克勇士前去接應。」

    「是!」副官安德烈當即轉身欲走。

    「等等!」斯捷謝利當即一喊,「兩個小時之後再出發。」

    「將軍,這是為何?」副官安德烈一臉不解。救兵如救火,為何還要延緩發兵?

    「我剛才就說過,你此番出征不是去救援,而是去接應。你遲兩個小時再出發,時機會剛剛好!」斯捷謝利正色說道。

    「時機?什麼時機?」安德烈依舊是一臉不解。

    「我雙子城的周圍已經出現了華軍的蹤影。所以,我有絕對的理由相信在從海參崴退往雙子城的必經之路上,肯定有華軍的伏兵。你仔細想一想,若是扎斯利奇那個倒霉蛋帶著數量可能已經不過一萬的殘軍敗將在退向我雙子城的途中突然被華軍阻截,會是一個怎樣的局面?雖然已經在華軍艦炮下早已經丟了魂,但沒有退路的扎斯利奇恐怕也只能硬著頭皮與華軍的伏兵死磕。就在扎斯利奇與華軍兩軍膠著戰鬥正為激烈的時候,你突然率領五千勇猛的哥薩克騎兵從北面殺出,與困獸般的扎斯利奇殘部兩面夾擊華軍,背腹受敵的華軍定然會遭遇大潰敗,繼而直接損失慘重。到時候,華軍將會遭遇大華建軍以來的首次兵敗。」

    「將軍神機妙算,末將佩服之至!」心中頓悟,安德烈當即一臉敬佩地對著斯捷謝利哈腰行禮。

    斯捷謝利一臉受用,臉上更是浮現出了一絲自得的微笑。不過不知為何,斯捷謝利心中的那股不安,卻是愈加濃烈了。

    不過在轉眼一想之後,斯捷謝利當即釋然了。

    就算安德烈在救援途中遭遇最壞的結果,又能壞到哪裡去?畢竟,不論如何,華軍都不可能將太多的軍隊運送至此。

    幾支華軍小分隊而已,即便是再精銳,又能騰出幾朵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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