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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32章 立個軍令狀 文 / 少穿的內褲

    第332章立個軍令狀

    銀州渠坪寨,陽春四月裡,渠坪寨青竹茂密,山澗溪流潺潺,拓跋輕雲倚靠在一塊青石上,腳下滿是青苔,坐得久了,已將白色布靴染上了綠點。自打從京兆府回到渠坪寨後,拓跋輕雲變得安靜了許多,這一點或許連她自己都沒發現。話少了,也變得清冷了,每當空閒了,就會來山腳下的泰星小溪前坐著。

    宋人要攻打大遼的事情她早已笑得,阿爹對此也關心的很,拓跋輕雲卻不願過多去想,因為想起這些,總會不受控制的想到那個男人。時間久了,才發現有些事情不是想忘就能忘記的,欺瞞、仇恨、詭詐,這段日子,覺得整個人都快被這些事情逼瘋了。身後有腳步聲傳來,不用回頭就知道是阿爹又來叨叨了。

    拓跋卻穿著一身蘭格川中袍子,暖洋洋的天,還帶著一頂帽子,帽子上插著一根孔雀毛,「乖女,你咋地又來這裡了呢?上次跟你說過的事你考慮的咋樣了,熊三胖可是又給胡爾勒施壓了,胡爾勒那個龜兒子想問問咱們要不要趁著漢人跟契丹人較勁的時候,南下占幾個寨子。」

    拓跋輕雲秀眉微蹙,翻著眼哼道,「阿爹,你胡咧咧甚子?那胡爾勒就是頭腦進水的渾貨,他的話也能聽?南下占幾個寨子,虧他想得出來,你問問他要占那幾個寨子?」

    拓跋輕雲很生氣的撇過了臉,阿爹這人哪都好,就是容易受人蠱惑,向南就有幾個好地方,可那些地方大都有重兵把守,雖說現在宋人對大遼用兵。調走了許多邊軍,可憑渠坪寨的實力想要拿下來,也勢必要付出很大代價的。而且還會引得大宋朝廷不滿。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拓跋輕雲不會說出來的。向南最為重要的兩個寨子無非是延安府平戎寨,綏德軍清邊寨,得平戎寨可布控羌人各部,奪清邊寨可攻掠銀州。如今大宋起兵,趙有恭一定會出兵奪下延安府和綏德軍,將永興軍路東部各州與潼關連成一線的,憑著趙有恭的性子,他能容許清邊寨和平戎寨落入他人之手麼?

    如果是大宋是一頭睡著的老虎。那趙有恭就是一條呲牙的惡狼,只要敢跟他搶食吃的,他就會拚命地上來咬,所以寧願惹大宋朝廷,也不能惹趙有恭。而且,現在對渠坪寨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跟趙有恭合作,除此之外,並沒有更好的辦法。如今之局,趙有恭對關中勢在必得。就如今的大宋朝廷是擋不住他的,如果真和趙有恭起衝突,這個凶狠的男人只需要堵住南部各個路口。在於銀州熊光璧合作,不需要打,但就糧食一條,就能把銀州附近十幾萬黨項、羌人兒郎餓死。

    因為心中曉得許多事,所以拓跋輕雲一直未敢對拓跋卻說出真相,因為一旦知道了真相,憑著拓跋卻的性子一定會做些什麼事情的。

    大大咧咧的坐在旁邊,拓跋卻歪著嘴笑道,「胡爾勒那個龜兒子確實不成器。他的點子確實餿,不過大宋和遼人打仗。如此好的機會,咱們不撈點好處有些過了吧?」

    「阿爹。你怎地這般糊塗?想要好處,多要些糧草輜重不是很好?咱們這時候找宋人要糧,想來不是難事,可要去打人家的寨子,你想宋人會怎麼辦?也許現在不會做什麼,等著宋遼爭端結束,還不是要找咱們算賬?那胡爾勒就是異想天開,他想要南下占幾個寨子,由著他,總之咱們不能攙和的,他要走,咱們就去佔了神堆驛,總之不隨他折騰。」

    拓跋輕雲這麼說,拓跋卻倒還真反駁不得,想了想也覺得很有道理,起身甩甩袖子,想要走,又想起了什麼,他摸摸大鬍子,晃著腦袋斜眼問道,「乖女,問你個事唄,阿滿的事你還沒查出端倪,到底是誰殺了阿滿?」

    聽到拓跋卻如此問,拓跋輕雲的肩頭不受控制的顫抖了下,「沒呢,要查出來還能瞞著阿爹不成?」

    雖然聽上去很好,拓跋卻卻輕輕地皺了下眉頭,自個女兒自己知道,自打回來後,這乖女兒就變了很多,看上去文靜了,成熟了,一開始還以為是因為阿滿的死,可漸漸地拓跋卻覺得不是那麼回事了,難道是因為別的?有些事乖女不說,拓跋卻這個當爹爹的也不能去逼著,他搖搖頭苦笑道,「乖女,你最近可是變了許多哎。」

    拓跋輕雲心中一歎,扶著巨石站起身,還在青苔上踩了踩,她抬起頭歪著脖子,輕輕地做了個鬼臉,「變了嘛,嘻嘻」,露出滿口白牙,笑聲清脆就像一隻快樂的百靈鳥。

    見拓跋輕雲如此,拓跋卻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他打算親自去查查,若是哪個負心漢惹了乖女,定要把他閹了送到坑裡去當牛糞。

    汾州城外,蔡攸竟然真的率領眾武將於西城門等了起來,趙有恭打馬走在前頭,後邊長長的隊伍可謂是旌旗蔽日,看上去雄壯,不過讓人啼笑皆非的是這些人馬隊伍不整,還偶爾發出幾聲哎喲聲,原來是有的人走得快有的人走得慢,一下踩了腳。隊伍最後邊,一群白髮蒼蒼的老人是如此的扎眼。

    征遼之戰,定*傾巢而出,誰敢說趙小郡王不忠心,不積極?

    蔡攸站在前頭,身後左右兩員大將,這二人便是姚固和洪元培,而左路軍實際上的軍事指揮者張俊並不在汾州城內。

    有蔡攸引見,趙有恭於姚固和洪元培免不了寒暄一番,這姚固方面大耳,面容矍鑠,身材也是身為粗獷,一看就是一員猛將。相比之下,洪元培要略顯瘦削了,不過看其目光鎮定,可見胸有良謀,心思肯定少不了的。進了汾州城,於汾州府衙各自落座後,雖說是議事,但並未涉及到實際內容。

    自趙有恭到汾州後,各路人馬也算齊了,按照預先安排,左路軍要在右路軍發起進攻之前到達預定駐地的,所以為了不延誤戰機,便議定午後全軍啟程趕往太原府,也好跟左路軍統制張俊商議下具體的作戰方案。

    汾州緊靠太原,不過太原府所轄面積很大,又是近十萬大軍,行起路來,也不是那麼快就能到的。

    宣和三年四月初五,大宋伐遼左路軍於太原城聚集,此次左路軍聚集幾萬兩京兵馬,又有保安軍、綏德軍、定邊軍、寧化軍、岢嵐軍、保德軍、火山軍等邊軍人馬助陣,再加上同州府兵以及定*,共計九萬五千餘人。

    太原府內,雖說是在商議攻遼方案,不過大多人都知道,其實張俊早已定好了計劃,詢問一番,也不過是例行公事罷了。很快張俊就將具體安排吩咐下來,經過計議,由姚固領前鋒兩萬人馬入代州過五台山進攻雁門山一線,以威脅應州。洪元培領後軍一萬餘人駐守寧化以作全軍後援,張俊則率中軍四萬餘人出石碣谷,攻馬邑城,直接威脅雲中府。

    一切都安排下來後,張俊卻露出了一點難色,他掃視廳中諸人,搖著頭說道,「如今諸事都有安排,唯有一事不好定下,這武州乃朔州堅城,位置十分重要,若能拿下武州,亦可直接威脅朔州。朔州一下,雲中府西面再無阻礙,定可讓耶律大石無心顧及雲中南部各州,所以必須選一得力之人威脅武州才行,如此才可盡可能的牽制住更多遼兵。」

    張俊話音一落,廳中十幾名將領全都低下了頭,就連作戰最為勇猛的大塊頭姚固也支稜著脖子看向了別處。莫看都是一群武夫,可沒一個是傻子,那武州是什麼地方?號稱朔州前沿,西京門戶,這些年耶律大石可以經營之下,成了西北第一要塞,武州無異於一塊鐵疙瘩,就左路軍所有人馬撲上去都不一定能咬下來,要是武州能咬下來,也無需去東邊繞遠打應州了。打武州,雖然能牽制不少遼兵,可根本撈不到好處,沒有好處就沒有軍功,所以沒人會傻乎乎的接這個差事。於是乎,廳中形成了一幅詭異的景象,自姚固這個先鋒大將起,到下邊幾個節度使,沒一個吭聲的。

    不過萬事都有例外,別人懂得裡邊的貓膩,趙小郡王卻不懂,他站起身掃視四周諸將,倆眼一翻,很是鄙夷道,「不就是個武州麼,瞧你們一個個的,都什麼德性?你們不打武州是吧,本王去打,一個小小的武州城,還能奈何得了本王?不出十日,本王就拿下這武州城。」

    砰,一個四十多歲的節度使大哥身子一晃坐在了地上,倒不是嚇的,而是驚的。都說趙小郡王渾,可他娘的也太渾了,知道武州是什麼地方不?那裡可是西北第一要塞,西京門戶,城內有四萬遼國精銳,駐守武州的還是耶律大石麾下第一大將耶律沙,還十天拿下武州城,如此大話別說是舌頭,就怕把老腰都給閃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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