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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27章 洛陽之殤 文 / 少穿的內褲

    第327章洛陽之殤

    如今府庫裡的守衛有六百餘人,而袁朗帶來的兩百多人又都是以一當多的猛士,一時間雙方竟鬥了個不相上下,刀槍相擊,血流成河,府庫各處灌滿了喝罵聲、嘶吼聲、慘叫聲,短時間裡,雙方就丟下了三百餘條人命。對府庫,李助是勢在必得,而府庫得失又事關身家性命,一個硬攻,一個死守,場面相當慘烈。就一會兒的功夫,府庫守衛傷亡一半,就連韋覺也死在了亂鬥之中,馬椊童心頭一凜,暗道這般下去肯定撐不到援兵前來的,砍翻一名賊人,他舉刀喝道,「兄弟們,退到左側走廊,快退。」

    洛陽府庫,分左右兩條過道,過道一場狹小,僅供兩人通過,過道後邊才是真正的存放金錢之地,如今已經關閉右側過道,僅餘左側過道,所以只要守住過道,就能守住府庫,過道狹窄,賊人就是再勇猛,也不能輕易突破的。

    馬椊童領人退進過道之中,袁朗立刻領人跟了進去,李助卻沒有動,此時心中竟然冒出了一陣不安,怎麼到現在還沒看到東方瑾的人?

    不好,上當了,銅駝坊那場火根本不是什麼調虎離山計,而是催促他李助趕緊過來當急先鋒的,娘的,好個狡猾的東方狐狸。此時李助已經有了撤退的念頭,可洛陽府庫=長=風=文學==cfwx=就是如此,進來容易出去難,只聽府庫外幾聲巨響,無數身著紅衣黑甲的府兵衝了進來,一名持槍將領站在前頭。面如重棗。

    「某家劉置使麾下副指揮室杜超。我家劉置使以得密報。早已恭候多時,爾等賊子,還不速速束手就縛?」

    李助恨恨的看了一眼大廳外,他這會兒好恨,同時也有了幾分懷疑。東方瑾根本不是郭三彩的人,因為郭三彩不可能與官府同流合污的。必須殺出去才行,如今王大頭領還蒙在鼓裡呢。

    李助劍法超群,出手如電。運起輕功,幾個縱躍,便割去了幾個士兵的性命。杜超也沒想到李助會如此凶悍,趕緊退去,府兵也一窩蜂的向外退,最後露出了周圍一圈長弓手,一聲令下,上百箭矢朝李助飛去,如此狹小的空間裡,李助總是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安然無恙的。簌簌幾聲,肩頭和腹部中箭。不過李助也是了得,他忍住痛,長劍直刺遠處的杜超,他身法奇快,杜超吃驚之下,趕緊閃身,由於挨得太近,怕誤傷,也不能放箭。見杜超躲過去,李助心頭暗喜,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瞅準時機,身形如燕,瞬間竄出了最後一道鐵閘門。杜超氣的臉色一黑,持槍怒道,「一半人留下幫馬指揮,其餘人跟本將去追。」

    逃出府庫,李助本能的朝南跑,身重兩箭,雖無性命之憂,可失血過多,還是讓他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必須找個地方療傷才行,否則非死在這裡不可。

    咚咚咚,乓乓乓,一陣怪異的噪音響起,李助停住身形,這才發現自己來到了一條胡同裡,這條胡同很窄,兩邊青磚高牆,前邊黑不隆冬。一個持刀男子靠著牆壁,刀鞘不斷磕著牆,剛剛的聲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看著持刀男子,李助眼中透著嗜血的恨意。

    「韓永明哦,不,你不是韓永明,你到底是什麼人,可否讓李某死得明白點?」李助自知逃生無望,別人老謀深算,步步設局,如今又在這裡等著,又豈會讓他輕易逃脫?

    趙有恭扭過臉來,緩緩搖了搖頭,「對不住了,你既然不明白,那就當個糊塗鬼吧。人生難得糊塗,有的人想當個糊塗鬼都當不得,這麼說,你該謝謝我。」

    李助心中有多失望,可想而知,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小心,到了此時,仍舊不願說出真正身份。有時候看似文雅的人,當他以命相搏時,會比野獸還可怕,李助就是這樣的人,當自知必死了,反而不怕死了,他拔出小腹箭矢,持劍一步步朝趙有恭走去,就算是死,也得刮對方一層皮下來。

    趙有恭心頭冷笑,李助未必太過自傲了,真以為他趙某人會當個莽夫麼?此情此景,實無必要跟李助硬拚,再說,自己內力受制,真跟李助拼,吃虧的還是自己。隨著李助靠近,高牆之上響起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木女俠擺弄著手中長劍,輕聲道,「李助,你不逃了?」

    「老子逃你老娘」

    李助也是氣到極點了,他現在也清楚了,那個持刀的王八蛋根本沒心思與他單挑,否則為何會突然冒出個貌美如花的女子?李助這輩子很少罵人,更不用提罵的如此粗俗了。這一生「逃你老娘」,算是徹底激怒了木婉清,她跳下前頭,長袖一甩,簌簌簌寒光連閃,如此狹窄的胡同,又是身受重傷,李助哪裡還躲得過去,幾枚暗器釘在額頭,瞬間就殞命當場。李助死了,木女俠走過去毫不客氣的掏出刀子割下了他的頭,鮮血淋漓的人頭擺在牆角,她沒好氣的瞪了瞪美目,「惡賊,這是你要的東西。」

    「呃女俠,還要麻煩你一下,能不能找個地方埋了,小生看著怕」

    「你會怕?哼,你越是怕,越是要給你,快拿著!」木女俠剛遞過去,趙小郡王已經撒腿朝胡同口跑去,木女俠氣的緊咬銀牙,冷哼一聲,笑著追了上去。

    洛陽府庫,馬椊童血戰袁朗,他想的並沒有錯,守住左側走廊,就守住了府庫,可千算萬算,沒算到右側走廊已經被人打通,此時左邊殺聲四起,右邊卻是搬了個酣暢淋漓。東方瑾親自指揮著眾人搬運,楊再興在外邊防著漏網之魚,一柱香的時間。除了那些散在一旁的。只要能裝箱的金錢。全被搬出了庫房,等著馬椊童砍死袁朗前來查探時,才發現幾十箱金錢竟然沒了,再看原本封閉的右側走廊門戶大開,他驚得半條命都沒了。

    十幾萬兩黃金,就這樣沒了?怪不得那賊人拚命堵著左側走廊,明明攻不下了,也不後退。原來他們就是為了牽制住府庫守衛,好讓其他人馬通過暗中打通的右側過道將金子運出去。

    劉光世穿戴整齊,興高采烈地來到了府庫,當得知金錢丟失殆盡後,他嚇得全身就是一哆嗦,馬椊童到底是怎麼做事的?前邊擋著,後有援兵,這樣還讓人把金子弄出去,當真是無能透頂。府庫失竊,責任自然落到馬椊童頭上的。這下馬椊童八成要丟官了,他劉光世也脫不了干係。哎。還以為今夜一份天大功勞的,沒想到全都讓馬椊童給毀了。

    正月十七,洛陽城東偃師縣城,此時城外大兵壓境,城頭也是如臨大敵。城牆下,酆泰臉露淒涼之色,沒想到他酆泰縱橫房州,今日卻要葬送在這偃師城了。酆泰從未覺得官軍有多厲害的,可這次他明白了自己有多無知。以前碰到的那些朝廷將領,比起呼延慶差的太遠了,想他酆泰已經全力南撤了,還是沒能逃過呼延慶布下的天羅地網,一支奇兵橫出侯氏鎮,徹底斷絕了他人南下穎陽的念頭。

    穎陽去不了,西面是洛陽,南邊侯氏鎮有重兵防守,北邊是呼延慶親自統領的大軍,唯一能做的就是向東,可東邊能去麼?那裡可是鄭州,靠近開封府,往東去還不知道有多少兵馬等著他酆泰去呢。四面八方去不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攻下偃師,也許還有一片生機,可讓酆泰絕望的是,偃師縣竟然早就得到了呼延慶的命令,緊閉城門,哪怕有百姓站城下哭鬧,城裡的人就是不開城門。

    辰時剛過,呼延慶大軍逼近偃師縣城,酆泰的末日也算到了,深知必死,酆泰倒展露出了狂夫本色,他放棄偃師,領著百來人緩緩來到城北,直面呼延慶幾千人馬,「呼延將軍,某家服了,死在你手上,總比死在那些庸人手上強的。」

    呼延慶手持長槍,打馬向前,目視著酆泰,他沉聲問道,「你就是酆泰?軍糧何在?」

    「嘿嘿,不錯,某家便是酆泰,至於軍糧嗎,呼延將軍要失望了,開始的時候,我家軍師就料到呼延將軍不好相與了,所以著人護著糧食去了北氓山一線,按照路程,現在應該已經到達伊陽附近了。」

    至此時,呼延慶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這酆泰是故意吊著他們的,自知糧食已經追不回了,呼延慶倒對酆泰產生了幾分欽佩之意,「酆泰,你不怕死?」

    「嘿嘿,當然怕死!」口中作答,卻是面色狂傲,酆泰握緊雙鑭,虎目直視呼延慶,一聲怒吼,人如虎,馬如龍,酆泰縱馬狂奔而去,卻是身死燈滅。

    呼延慶剿滅了酆泰,卻沒有追回軍糧,而洛陽城裡也丟了府庫,如此一來,淮西王慶的名號也徹底震驚了洛陽百姓。

    東京汴梁城,皇宮暖香閣,趙佶靠在榻上,小劉妃伸著纖纖素手,替他按摩著太陽穴。最近這段日子,趙佶總有些惶惶不安,因為不安,就連得月樓的李曦兒都不願見了。趙佶的種種不安,全都源自於初五晚上那次酒宴,就在那晚,太子趙桓送上了一個古樸的木盒,本以為裡邊放著什麼寶貝的,打開一看,竟是一個碩大的人頭。當時,趙桓嚇得臉都白了,而趙楷也嚇得面如土色,跪地求饒。

    趙佶沒有責怪趙桓,因為趙桓不可能送顆人頭當賀禮的,很有可能是被人掉了包。當夜,趙佶做了噩夢,十天過去了,他依舊恍恍惚惚的。

    小劉妃心如明鏡一般,只是她什麼都不會說,當朝帝王,竟被一顆人頭嚇得吃不好,睡不香,當真讓人失望。

    正月十七夜,楊戩匆匆進宮,沒多久,暖香閣裡就響起了趙佶文雅的罵娘聲。也就在這一夜,王慶算是拔高到了與宋江和方臘一樣的高度,徽宗皇帝對其恨之入骨,嚴令西京官員,務必盡快剿滅王慶。

    洛陽變故,總算結束,隨著冬去春來,草色離離,同州也迎來了新的開始。

    大楊灘風景如畫,趙有恭著一條青色長衫,慢慢行走在大楊灘草地上,看藍天悠遠,白雲飄飄。

    三月份了,想來馬上就要對遼人動手了吧,他趙有恭必須把握住這個機會才行,下一刻,風起雲湧,大浪淘沙,誰能成為笑傲天下的真英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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