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6章 搏殺府庫 文 / 少穿的內褲
第326章搏殺府庫
「婉兒,你怎麼看?」
莫名的一句話,弄得木女俠小嘴微張,好半天才瞪著美目哼道,「什麼怎麼看?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讓人如何作答?」
翻個白眼,趙小郡王仰天長呼口氣,看來婉兒真沒有做元芳的潛質啊。
臥房裡,劉光世靜靜躺著,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他的眉頭一陣抖擻,額頭上也見了汗,肩頭一跳,人便坐了起來。劉光世猛然坐起,也驚醒了妻子葉氏,葉氏揉揉惺忪的眼皮,用褻衣小袖替劉光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同為夫妻,多少是知根知底的,別人都羨慕自家官人三十餘歲就做了一方大員,可葉氏心中很清楚的。自家官人過得並不開心,當年為前途毀了定**,更鬧得韓世忠、吳玠、高寵等人離開同州,可真有些對不住老簡王殿下的,尤其是逼死了劉仲武老將軍,因為此事,官人幾乎是夜夜做著噩夢。
「官人,時間還早,再睡會兒吧!」
「不了,娘子休息便是,為夫全無睡意,去書房坐會兒」披上衣服,劉光世慢慢走到書房。今夜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有些心緒不寧,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一般。
仰躺在椅子裡,劉光世又想到了已經死去的劉仲武,當年做了許多事,唯獨劉仲武的死是他不想看到的。那時只是想逼劉仲武離開定**而已,沒想到劉老將軍竟然如此剛烈,僅僅因為一個污名。就氣悶而死。劉光世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人活著。不就奔個前程麼,有道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那時老殿下已死,他按照官家的吩咐做事,又有什麼錯?
沙沙,一陣輕微的響聲,轉過頭,劉光世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屋中竟然多了兩個人影。雖然驚訝,但劉光世畢竟不是常人,他也未像普通人那般出聲恐嚇,更沒有出聲叫喊。這二人能悄無聲息的摸進來,顯然是功夫了得,要殺他劉光世易如反掌,由此可見,這二人並無殺人之心,如此。還需要怕麼?
「你們是什麼人?來找劉某所為何事?」
驚訝之後,劉光世很快恢復鎮定。聽他說話,鏗鏘有力,著實讓人佩服。趙有恭暗自點了點頭,劉光世真有幾分膽識,他能瞬間判斷出沒有危險,也算高人一籌了,韓世忠、高寵等人敗給他,也不算冤了。
「劉置使何必這般清冷?某家此來,可是要送劉置使一份天大功勞的,難道你不願意?」
天大的功勞?劉光世蹙眉笑了笑,有些譏諷的說道,「劉某與你有恩?還是你我故交?若有份天大的功勞,你會送給劉某?」
「呵呵,你我確實不相識,更無恩德可言,不過劉置使不覺得世上有些事情並不需要恩德的麼?這份功勞於劉置使有用,但對某家來說一點用處都沒有。」
趙有恭話語甚輕,可落進劉光世耳中,就是另一番情形了。劉光世靜靜思索著,他不得不承認黑衣人說的很有道理,可他對那份所謂的天大功勞終究有些忌憚的,因為這世上絕沒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說說,你需要劉某做什麼?」
「如此就對了,劉置使,你求的是陞官發財,某家求的是報仇,不妨告訴你,送劉置使一份功勞,那麼劉置使也該幫某家報仇才是,你我各取所需,豈不妙哉?」
「仔細說說!」
「很簡單,事情成了之後,劉置使需要上書朝廷,務必集結大軍剿滅淮西王慶。」
淮西王慶?身為西京招撫安置使,劉光世不可能不知道王慶,這王慶崛起於房州定山堡,如今作亂鄧州,號稱楚王,若是要求朝廷剿滅王慶,倒不算為難。此時劉光世眉頭舒展,語氣也不似之前那般冷硬了,「你與王慶有仇?」
「不共戴天之仇!」
「壯士,你的提議倒不算過分,可你莫要忘了,劉某現在只是個西京安置使,鄧州的事情還不屬劉某管轄,你要報仇,該找京畿路處置使或者河南府韓知府才對,找劉某又有何用?」
趙有恭心中冷笑,劉光世果然油滑,這傢伙是想撈好處,又不想擔干係啊,「劉置使,你此言差矣,若是王慶的人來西京鬧事呢?」
聞言愣了下,劉光世微微低著頭,低聲笑道,「壯士說笑了,那王慶又不是傻子,豈會來西京附近鬧事?」劉光世當然不會相信的,在京畿路一帶,除了東京汴梁,當屬西京洛陽防守嚴密了,北面有呼延慶的兩萬多西京兵馬,南邊有府兵三萬,但就洛陽內外就有五萬多大軍,王慶又不是蠢材,敢跑到洛陽鬧事麼?雖說那王慶聲稱手下有十萬大軍,但事實上能有一萬就不錯了,這一萬里真正的可戰之士又有多少?
「劉置使不信?你我打個賭如何?」
「什麼賭?」
「劉置使可知道運往孟州的軍糧吧?若是軍糧在白波鎮被王慶的人搶走了呢?」
「笑話那王慶敢」話沒說完,劉光世就呆住了,難道王慶真敢去白波鎮劫糧?最近兩年,房州、鄧州一帶民亂不斷,糧食緊缺,那王慶又不知民生,八成缺糧,若是逼急眼了,這狗東西還真有可能跑到西京一帶搶糧。一想到此處,心中就是咯登一下,盯著兩個黑衣人看了會兒,劉光世咬了咬牙,低聲道,「說吧,你所說的功勞是什麼?」
「劉置使果然是聰明人」整整袍袖,趙有恭慢走兩步,輕聲道,「劉置使可知道,如今王慶手下李助、袁朗已經潛進了洛陽,現在正在打北城府庫的主意呢。」
說完話,趙有恭就盯著劉光世的雙眼。如他所想。聽了這番話。劉光世眼中果然閃過了一抹光彩。
來的時候,趙有恭就已經算準劉光世會合作了,當年為了陞官加爵,連定**都能出賣,如今讓他做點出格事,又有何難?按照東方大官人的說法,劉光世就是個官迷,只要有足夠的砝碼。劉光世就一定會幫忙做事的。
「你就真的要將這份功勞送與劉某人了?可還有什麼要求?」劉光世很聰明,他覺得上書朝廷剿滅王慶,實在是太簡單了,黑衣人顯然不可能這麼好打發的。
「和劉置使合作就是爽快,功勞自然要送給劉志是的,不過李助和袁朗的人頭,某家要帶走!」
「這」劉光世確實有些不願的,若能活捉李助和袁朗兩個匪頭,功勞自不用說的,抓不到活的。取兩個首級也是好的,如今黑衣人要取走人頭。他劉某人的功勞豈不是要降低不少?
思索了一番,劉光世還是選擇點了點頭,「好,劉某答應你了,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此事之後,你我互不相欠。」
「自該如此!那某家就告辭了!」
趙有恭拱拱手,二人縱身一躍,消失在窗口。趁夜潛行,離開陶光街後,木婉清才輕聲追問道,「你要人頭有什麼用?」
「沒用啊,可要是不要人頭,如何騙過劉光世?」
看著趙有恭遠去的背影,木女俠暗自啐了一口,這些爾虞我詐的東西,想想就覺得頭疼。
丑時末,洛陽北城銅駝坊突然燃起了沖天大火,火勢一起,銅駝坊就亂成了一鍋粥,躁亂聲傳到上林坊,很快就驚動了駐守府庫的馬椊童。看著西邊的火光,馬椊童也是心急火燎的,因為他的府邸也在銅駝坊的,心中一急,便大聲喊了起來,「來人,跟本將去救火!」
聽了馬椊童的喊聲,府庫監事韋覺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他拽住馬椊童的袖子,誠懇的勸道,「馬指揮,銅駝坊大火起的蹊蹺,你我還是萬分小心為妙,如此草草跑去,萬一有人來攻府庫,咱們豈不是中別人調虎離山之計了麼?」
「嘶」馬椊童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仔細一想,也覺得韋覺說的有道理,他皺著眉頭暗自罵了兩聲,不過也決口不提去救火的事情了。
城北洛水浮橋,看著銅駝坊方向的火光,李助心中不斷計較了起來,這場火可真夠蹊蹺的,難道是東方瑾的人放的火?可為什麼要放火呢?就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聽著遠處一陣女子叫喊聲,「快去把馬指揮喊回來,家裡著了火,那天殺的還不回來滅火。」
嗡的一聲,李助全都想明白了,原來是調虎離山計,馬椊童一回來救火,府庫必然空虛,說不定現在東方瑾的人馬已經開始進攻府庫了,「袁朗,快帶人趕去府庫,再不去可就要遲了。」
李助心中念著府庫金錢,考慮事情的時候多少不如以前那般完滿了,袁朗平常對李助非常心服,也未懷疑,領著二百餘人分批朝上林坊奔去。李助一點不知道自己已經跳進了別人挖好的大坑裡,這坑深不見底,掉進去就再也爬不上來。
浮橋上沒了人影,芷蘭裹著白色氅子,甚是無語的看著遠處的火光。剛剛那些話,自然是出自她之口,真沒想到如此輕易就騙過了李助。這李助可是號稱「金劍先生」,謀略不凡的,怎麼就如此好騙了呢?
上林坊洛陽府庫北邊就是食邑坊,坊與坊之間隔著一條朝藍街,朝藍街寬約三丈,這種寬度在洛陽城算得上小街了。此時一批黑衣人暗伏在街道南側,而街道北面就是一處豪華的府宅,上書兩個大字「楊府」。
東方瑾倚著牆面,手指不斷打著節拍,楊再興很緊張,但手無縛雞之力的東方大官人卻是悠閒得很,「邵烈,一會兒等著李助的人攻進府庫後,咱們再動手,得了金錢,把箱子立刻轉移到楊府密道中。記住了,咱們只有一柱香的時間,過了時辰,全部去洛河邊上,乘船去西城藏著。」
「先生,咱們把金錢藏到楊家地底下,這保險麼?」
「嘿嘿,怎麼不保險?到時候洛陽官府就把矛頭對準王慶了,他們哪裡想得到金錢就藏在府庫北邊的楊府大院?」
有道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東方瑾可是深知其中道理,當然,這樣做也不保險,要是碰到聰明之人,說不準還能看破,那時候楊家可就要倒霉了。不過東方瑾也顧不上這許多,要怪就怪楊府挨著府庫,聽說楊家小娘子還與殿下有點緣分,也不曉得楊家出事,殿下會是個什麼反應?
東方瑾還在琢磨著楊家小娘子與趙殿下的關係,府庫南門已經爆發了一場慘烈的廝殺,袁朗領人突然殺到,將府庫兵丁殺了個措手不及,很快就突破了第一道鐵閘門。在楊再興的暗中幫助下,又有李助指揮,袁朗帶人突破第三道鐵閘門後,很快就與府庫守衛展開了正面交鋒。洛陽府庫,隋朝的時候所建,後武周朝武媚娘又進行了加固,在內外門之外又加了兩道鐵閘門,如此一來洛陽府庫看上去算是固若金湯了,可今夜,三道鐵閘門卻在一刻鐘的時間裡被人攻破,由此可見內賊的破壞力有多大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