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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8章 罪惡之城 文 / 少穿的內褲

    原來不少人身纏樹枝,偽裝在灌木叢中,一路走來,竟無人發覺。如今醒悟過來,卻已經晚了,前路被攔,後路被堵,唯一的生路就是殺出一條路來。

    賀必焦砍翻一個嘍囉,踉踉蹌蹌的來到了雷騰龍身邊,他一推雷騰龍的肩頭,大聲哭道,「大哥,快走,留一條命給兄弟們報仇啊!」

    話音剛落,前方火把林立,一聲長嘯,一個身材魁梧的巨漢邁步走了過來,「雷騰龍,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還想逃,你以為牛某人會給你這個機會麼?」

    「牛伯遠,老子自認跟你也有些交情,沒想到你為了榮華富貴,竟做得出出賣兄弟的事情,似你這等不忠不義之人,還有什麼臉面活下去?」

    「呸,雷騰龍,你少跟牛某人說這麼多,你今夜要是不領人襲擊我牛家寨,牛某人也不會下此殺手。哼,你可別說半夜拉著人馬出來,是為了跑圈的!」

    「廢話少說,已經到了如此地步,老子就是死,也要拉你下來陪著!」雷騰龍虎目圓睜,抹去臉上的血,持刀朝牛皋衝去。鄭彪雙手握著鬼頭刀,正待迎上去,牛皋卻持槍橫舉,輕聲道,「彪子,你退下,某家與雷騰龍也是相交一場,就給他一個像樣的死法吧!」

    迎著雷騰龍,牛皋單手持槍,一聲暴喝,衣衫隨風鼓起,當雙方離得更近了,牛皋也動了。他左手一撥槍桿,鐵膽槍瞬間抖出一個槍花,雷騰龍橫刀來擋。叮噹聲中。濺起一串火花。

    一把鐵膽槍。足有一百二十斤,雷騰龍倉皇抵擋,怎奈何牛皋這一手槍法不僅力大而且速度極快,右手握住槍柄,用力一扭,槍尖一錯,雷騰龍就感覺到手臂一麻,那把鐵膽槍像游龍一般破開了他的防禦。

    「噗」槍頭如閃電般刺破雷騰龍的胸口。旋即瞬間收回。雷騰龍跪倒在地,嘴角咳血苦笑,他和牛皋的差距太大了,也許今夜真不該如此衝動。

    宣和二年六月初四,同州府兵圍困大梁山,兩日後,不知什麼原因,大梁山東西兩寨發生內訌,官兵乘虛而入,為禍同州十幾年的大梁山悍匪也宣告破滅。

    大梁山的事情解決後。趙有恭並沒有回到大楊灘,而是留在了牛家寨。此時韓世忠等人全都坐在正氣廳中,眾人臉上並未見多少輕鬆,反而倒是有些凝重。

    「伯遠,這兩天你就去一趟大楊灘,在營中好好學學練兵之法,至於山上的兄弟,全部轉移到太華山一帶。你的任務就是佔據少華山、靈台山,練出一支精兵,此外,閒來無事,好好整整京兆府!」

    「殿下放心,牛某定不會讓你失望,只是這回大楊灘,有必要麼?」

    牛皋是有點不屑的,他牛某人領兵多年,對練兵之事甚為熟悉,哪裡還需要學什麼練兵之法?聽牛皋這話,高寵在一旁嘿嘿笑著,此時的牛皋,當真像極了之前的自己,那時他高寵也對殿下的練兵之法頗有微詞,可過了兩個月,才知道誰是真的蠢。

    「牛伯遠,勸你還是去大楊灘待上一段時間的好,當初高某也是跟你一個想法,可後來,才曉得殿下的練兵之法是多麼有效!」

    「真的?」牛皋翻著白眼瞅著高寵,既然高寵都如此恭維,想來應該差不了的。

    趙有恭搖頭笑著,這牛皋倆眼一翻,就像是牛眼發愣,再加上那一對朝天大鼻子,真有點逗人發笑。

    「行了,談正事吧,伯遠,你在大梁山待了這麼多年,對龍門沙匪的事情知道多少?」

    牛皋撓撓下巴上的短鬚,眼珠子一陣轉悠,「殿下,屬下對這龍門沙匪知道的也不多,兩年前因為一批物資被搶,屬下也曾去過龍門,不過當時一無所獲。這龍門沙匪極為神秘,說是老巢在龍門山,可屬下曾經探過龍門山,那裡也就是個小山寨,要說存放物資,根本不可能。所以屬下覺得,這龍門沙匪真正的老巢應該在韓城東面的荒漠裡,殿下要想吃掉這股沙匪,必須得把這片沙漠的情況摸清楚才行。」

    牛皋所說,趙有恭也曾考慮過,龍門山地處龍門北面,官軍多次圍剿,沙匪好像從沒想過要守龍門山,由此可見,這龍門山山寨頂多就是個棲身之地。

    方圓近百里的荒漠,想要摸清狀況,簡直是比登天還難。在後世,有著飛機等高科技設備,沙漠依舊是人類難以探查的地方,更何況如今的大宋朝。想要近距離的接觸龍門沙匪,必須想些其他辦法才行。

    第二天,眾人就分了手,牛皋領著鄭彪去了大楊灘,一些山上兄弟則喬裝打扮南下太華山,而高寵和韓世忠則留在大梁山等候調遣。趙有恭輕身生路,身邊只跟著一個扈三娘。從大梁山一路向東,過楊水河再往北,繞過沙漠邊緣,就到了龍門縣。

    一路走來,可以清楚地感覺到龍門縣與其他地方的不同。進入龍門縣境內後,路邊行人稀少,就是有行人也都是各個腰垮長刀,就連進城賣菜的小販也在筐子裡放著兩把刀。今日三娘並未做男兒打扮,以她的姿色,一路行來,可真是引得路人一致觀望,在縣城外,還算好的,可一到了城內,情況就更為糟糕了,一個滿嘴黃牙的瘦削漢子領著幾個人圍了上來,他們目露淫邪,還挑眉吹著口哨。

    「好一個花花小娘子,陪哥哥喝幾杯如何?」

    三娘秀眉微蹙,卻是神色未動,就在瘦削漢子想要伸手拽住馬韁繩的時候,一陣喧鬧聲響起,隨後湧出來十幾個短衣大漢。為首一人,身材不高,四肢卻極為粗壯,此人看上去也就三十餘歲。頭很大。右臉頰上還刻著兩個字「姦淫」。此人名叫路花鼓。外號「**」,三年前,**路花鼓肆虐揚州城,後被武林中人和官府聯合擒下,半年後就送到了龍門縣。路花鼓也是了得,仗著一手用毒的功夫再加上不俗的邪功,竟在大盜雲集的龍門縣站住了腳。

    「黃板牙,將你的髒手拿開。這女人是老子的!」路花鼓臉上笑瞇瞇的,一對綠豆眼看著扈三娘,左手拖著一個鳥籠,右手一根樹枝,神態好不悠閒。

    「路大頭,你玩女的女人,老子不管,但今天這個女人歸我了!」黃板牙毫不相讓,若是別的女人,他也就讓出去了。可今天這個小娘子當真是太美了,更重要的是。這女子全身透著股英氣,有多長時間沒見到過如此優秀的女人了?

    在龍門縣,不缺女人,這裡有殺人的女犯,有為錢的歌妓,又要命的毒蠍,但這些女人都太差勁了,哪怕她們長得再漂亮也只是一副臭皮囊。

    「黃板牙,路某再說一次,這女人是老子的,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不可能!」

    「嘿嘿桀桀」路花鼓像個女人一樣笑了起來,一個大頭男人學女人笑,想想都覺得滲得慌。三娘將手放在腰間,趙有恭卻微微搖了搖頭,嘴唇微張,小聲道,「三娘勿動,好生看戲吧!」

    說話間,路花鼓已經動了,準確的說,他右手一揚那截柳枝就朝著黃板牙飛去,黃板牙輕聲冷哼,揮手將柳枝打到了地上,剛要開口,黃板牙的眉頭就緊緊的皺了起來,他摸著自己的右手,再去看,只見右手已經泛起了一絲黑氣。娘的,剛那截柳枝有毒。

    「路大頭,解藥,快給老子解藥啊」

    「你該死,跟老子搶女人,桀桀你難道不知道女人對老子來說有多重要麼?」路花鼓晃著大腦袋,哪有半點給解藥的意思,僅僅半柱香時間,黃板牙已經倒在地上抽搐了起來,他的右手逐漸萎縮,皮膚上起了無數氣泡,就好像被熱水燙過一般。

    路上行人不少,卻沒人停下來看一眼,在他們的臉上滿是麻木。在這座罪惡之城,每一天都有殺人和被殺的事情,當殺人成了習以為常的事,也就不會引人注目了。

    趙有恭心頭冷顫,真沒想到,龍門縣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此時黃板牙已經失去了意識,只是痛苦哀嚎著,路花鼓將鳥籠子交給手下,從腰間掏出一把短刀,他蹲下身,割開黃板牙的衣服,短刀順著小腹一路劃過,衝著胯下一點狠狠地切了下去。

    「啊啊路大頭你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

    下身一片血漬,黃板牙雙腿不斷顫抖著,路花鼓掏出帕子,擦擦短刀,對身後之人陰笑道,「來啊,把黃板牙拉回去,給他找個漂亮女人,再餵他吃二十粒金槍不倒丸!」

    趙有恭眉頭緊皺,後背一陣發寒,他趙某人不是好人,他殺的人也不少了,可此刻心中依舊爬上了一點懼意。二十粒金槍不倒丸餵給太監吃,再給他找個女人,路花鼓這是要讓黃板牙爆體而亡麼?

    黃拔牙被拖走了,路花鼓瞞著小碎步,一臉笑意的來到了馬旁,他手指放到嘴邊,嘿嘿怪笑道,「美人,那礙事的已經被哥哥弄走了,你高興麼?」

    三娘粉唇緊閉,眼中一片厭惡之色,她覺得噁心,為什麼世上會有這麼噁心的人?右手探在腰間,緊握刀柄,想要出手,卻聽旁邊趙有恭傳音道,「把刀給我!」

    三娘眼神疑惑,還是將刀遞了過去,趙有恭手握刀柄,對這刀面吹了口熱氣,「路大頭,你現在離她遠一點!」

    「為什麼?」

    「她是我的女人!」

    「嘿嘿嘿嘿年輕人,你有病,病的還不輕,知道你這話有多蠢麼?」

    路花鼓桀桀笑著,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在龍門縣城,女人就是財富,她們本來屬於誰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搶過去。這是一座原始之城,在這裡一切外衣都可脫下,只要你有實力,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不蠢,是你蠢!」

    話音未落,趙有恭左手一探,擒龍功洶湧而出,路花鼓臉色瞬間變了,這時想跑已經晚了,他的身子竟不受控制飄了起來,一道寒芒閃過,路花鼓也步了黃板牙的後塵。

    路花鼓下體一片血漬,他蜷縮著身姿躺在地上哀嚎著,趙有恭和扈三娘卻騎馬緩緩走過。

    「為什麼不殺了他?」

    「三娘,你記住一點,有時候傷人要比殺人的效果還要好!」

    在這座罪惡之城裡,沒有規則,亦或者說只有一個規則,那就是強者為尊。趙有恭想要征服這個地方,那首先要讓所有人知道自己來了。而路花鼓給了他這個機會,讓他盡情哀嚎吧,叫的時間越長,知道的人就越多。

    雲從龍,風如虎,冷月高歌,滿腔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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