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1章 悔婚與群架 文 / 少穿的內褲
趙佶為什麼不高興,楊戩等人心中也非常清楚,所以他們早就想好了對策。
時光匆匆而過,轉眼間就來到了三月中旬,這段日子裡,楊志和林沖發配關中,與此同時,林娘子也被送出了京城。對此,高衙內是萬分痛恨的,不過他也沒什麼好辦法。
三月十二那天,沉寂許久的完顏叔侄總算進了皇宮,雙方談了什麼,趙有恭並不關心,他關心的只有結果。不過自從三月十二夜晚,完顏宗望安然無恙的離開皇宮後,趙有恭便知道這場談判已經差不多了。宋金聯盟之事,毫無意外的繼續著,而趙有恭卻不得不面對一場變故了。
三月十七,就在這個平靜的日子裡,京城中冒出一個爆炸性的消息。楚王府剛與朱家聯姻,才過了十餘天而已,事情竟發生了巨大的轉變。
據朱桂納所說,楚王府與朱家也只是在商討婚事罷了,至於定親,那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這消息一出來,京城百姓可就打起了精神,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朱桂納這是要悔婚了。
永寧郡王是什麼樣的人,那可是飛揚跋扈,紈褲霸道之人,如今卻遭遇了悔婚的待遇,他能接受得了?
消息傳至楚王府,趙有恭還在房中琢磨著那兩把古怪的鑰匙。潘金蓮本來是想去街上買些菜的,可一到街上,就聽到了朱家悔婚的消息,心中氣怒,她匆匆忙忙的趕了回來。
「殿下,出事了!」
「什麼事大驚小怪的?天塌了?」趙有恭看上去不慌不忙的,收起鑰匙,才繼續道,「是不是高胖子又來找事了?」
潘金蓮搖著頭,恨聲道,「殿下,你出去聽聽吧,那朱指揮竟要悔婚,還說還說咱們楚王府不會做事,平白污了別人的名聲!」
聽了潘金蓮的話,趙有恭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他瞪著雙眼,呼吸急促,目光中的森冷就如同臘月的寒霜。猛然站起,一拳砸在了桌案上。
被人悔婚,這世上哪個男人能忍受得了這種屈辱?是個男人都會怒,更何況是趙有恭這樣的紈褲子弟?
表面上是無比憤怒,內心裡卻又異常坦然,因為朱桂納悔婚是早已預料的事,而且他也盼著被人悔婚呢。如果朱家不悔婚,他還如何娶其他女子呢?
怒氣衝天的來到屋外,趙有恭跺著腳叫了起來,「邵烈,邵烈!」
楊再興急匆匆的跑來,隨後拱手道,「殿下,何事?」
「召集人手,隨本王去朱家!」
巳時剛過,趙有恭就領著一群惡僕浩浩蕩蕩的朝羧義街殺去,從楚王府道羧義街,必然要經過汴河街的。如今京城百姓,大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以看到楚王府惡僕從街前走過,也不覺得意外。很多人都興奮地跟在後邊,希望能湊個熱鬧。
擷芳樓裡,念奴兒透過窗口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從定親到悔婚,她所猜測的事情都發生了,接下來就該是大鬧朱家,然後強娶貞娘了吧?
如今所發生的事情,每一步都在殿下的算計之中,每一個人都是他計劃裡的棋子。他是個冷血之人麼?念奴兒覺得不是,可偏偏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這麼的冷血無情。
明明愛著朱娘子,可又親手設了個計,引導了一出悔婚大戲。悔婚,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一種恥辱,可對一個女人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莫大的傷害?這是一個局,而朱娘子就是這場局中最大的籌碼。然後便是貞娘,她是何等的無辜!
引著人群來到朱家門前,趙有恭沉眉冷笑,指了指那兩扇朱紅大門,大聲道,「把這破門砸了!」
楊再興早就準備好了,趙有恭一聲令下,他便拖著鐵錘走了上去,舉起錘頭,砰砰幾下,那兩扇典雅的朱紅大門便轟然倒塌。轟隆隆的響聲中,塵土飛揚,當灰塵散去,趙有恭也看清了裡邊的情況。
朱家大院裡站著許多人,這些人手拿棍棒,沒有半點的恐懼。看到這種場景,趙有恭心中是苦澀的,以前來朱家,這些人哪個不是畢恭畢敬,誠惶誠恐,現如今才過了多久,就已經是另一番光景了。看來楊戩那個老太監沒少許諾好處啊,否則朱桂納就是悔婚,也不會這般囂張的。
朱桂納不是什麼膽大之人,甚至還有點窩囊,不過他此時表現的很像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
「殿下,你這是什麼意思,領著人砸我朱家大門,如此這般,是欺我朱家無人麼?」
「朱伯材,你少跟本王裝糊塗,那悔婚之事是真是假?」
「既無定親,何來悔婚之說?」
「你放屁,婚書早就簽訂好的,白紙黑字,你還想抵賴不成?」
趙有恭上前兩步,死死地盯著朱桂納,那眼神陰毒狠辣,似乎要將朱桂納吃了一般。伸手入懷,隨後摸出了一張紙,揚著手中的紙張,他挑眉嘲弄道,「看好了,這就是婚書,婚書在此,你還能抵賴不成?」
看到那張紙,朱桂納臉上笑容不見,隨後詫異了起來,甚至還帶著點恐慌,「婚書?你胡說我朱家何時簽過什麼婚書?」
「還敢狡辯?」趙有恭萬分惱怒,將紙放在眼前,就要讀上一讀,可只是看了一眼,整個人便呆住了。這哪裡是什麼婚書,只見上邊寫著兩行醒目的字。
唯有人面豬頭腦,井底蛤蟆天上跳。
看著這兩行字,趙有恭的手也哆嗦了起來,呵呵,婚書竟然被人掉了包。還有這句話,是說他趙某人是人頭豬腦麼?井底蛤蟆天上跳,好毒的話語,本來天之驕子,王族骨血,卻如同癩蛤蟆一般看不透這個塵世。
楊戩啊楊戩,真沒想到這個老太監還有這般文采。心中憤怒無比,可當憤怒到了一定程度,便沒有了怒容。此時的趙有恭便是如此,他嘿嘿笑了起來,至於所謂的婚書也瞬間變成了碎片。
「朱伯材,你這個老東西,真以為本王拿你沒辦法麼?」
「殿下何出此言,朱某雖官小位卑,但也曉得廉恥兩字,只要殿下能拿出婚書,朱某自當認了,可要是沒有婚書,還望殿下莫要糾纏!」
朱桂納說著話,趙有恭也輕輕瞇起了眼睛,這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啊,以前獻媚無比的朱伯材,也敢說他趙有恭不知廉恥了。不等朱桂納說完,趙有恭退後兩步,雙手一分,大聲喝道,「邵烈,給本王砸!」
一幫王府惡僕湧上前來,這些人個個膀大腰圓的,猛一衝倒還有幾分凶悍的氣勢。朱桂納早得到了楊戩的許諾,也不害怕,一邊招呼著家丁,一邊喝道,「殿下,莫要欺人太甚!」
「呸,到底是誰欺人太甚?」趙小郡王是越說越氣,見雙方人馬已經大打出手,他擼起袖子撿起一根木棒子也衝了上去。
王府惡僕再加上朱家家僕,足有百十號人,這麼多人擠在院子裡開打,當真有點浴血疆場的味道。雙方人馬打作一團,就連朱桂納也挨了兩拳。
院中打的熱鬧,那些跟來看戲的百姓們也是高興,打得好啊,最好能打死幾個,這樣汴梁城也少了幾個禍害。
「哎喲,誰他娘的踢老子屁股,就你朱伯材,你個老東西別跑」
這一場打鬥,可真算得上汴梁城百年來規模最大的群架了,在謝大鬍子等人的招呼下,陸陸續續的有人從外邊趕來幫忙,朱桂納這邊也不是吃素的,早已等待在內院的殿尉府兵痞也抄著棒子加入戰團,短短一刻鐘內,不算寬廣的前院竟然聚集了三百多號人。
西院之中,朱璉面無表情的坐在亭中,她一直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事實上,關於定親之事,她本就有著太多的擔憂,殿下身上的秘密太多了,誰知道這麼早的定親是好事還是壞事呢?自從御前總管楊戩來過之後,朱璉就知道會鬧出變故,果不其然,才幾天時間而已,爹爹就張羅著悔婚。
悔婚?爹爹自以為找到了大靠山,可哪裡知道這樣做是多麼的愚蠢?
正想著,狹窄的木橋之上跑來一個單薄的身影。
「姐,壞事了,殿下領著人和爹爹打起來了!」
「什麼?」
朱璉凝眉而起,眼神中也滿是恐懼,她這個爹爹什麼都好,可就是眼光太差。悔婚也不是不可,但往死裡得罪殿下,那就有些愚蠢了。
提起長裙,急匆匆的來到前院,此時院落中凌亂不堪,不少人躺在地上哀嚎著。看到這幅場景,朱璉一顆心也沉到谷底。
「都住手,住手!」
朱璉瘋了一般跑到了人群之中,她的聲音有些淒厲,也有些刺耳。
淚水浸滿眼眶,趙有恭舉著木棒遲遲未能揮下,朱桂納也有些愣住了,半晌後,才叫道,「汋雅,誰讓你出來的,快回去!」
聽著朱桂納的喝聲,朱璉淒然的笑了起來,「爹爹,別打了,給女兒幾分面子可以麼?難道你想逼死女兒不成?」
這是一種恥辱,更是一種嘲弄,這一刻,朱璉好恨,她恨所有的人。爹爹為了前途不顧廉恥,殿下為了榮耀毫無顧忌,可他們有沒有想過她朱汋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