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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3章 推波助瀾 文 / 少穿的內褲

    子時已過,南城槐樹林中森冷無比,木婉清靠著樹墩,不斷把玩著手裡的劍。

    一陣沙沙聲,木婉清頭也未抬,小聲哼道,「可把信丟給李師師了?也是囉嗦,送封信都要半個時辰!」話語中透著濃濃的醋味兒,卻更顯直爽。

    趙有恭無奈苦笑,碰上木婉清這樣的女子,當真是愁得很。朱娘子天天在臉前晃,他這位紈褲郡王卻不敢下手,不是怕朱娘子反抗,而是怕木女俠心中吃味兒,再一劍把她戳死了。

    「說什麼呢,哪有半個時辰,一刻鐘而已。哦,不是讓你找個替死鬼的麼,你這麼快就辦完了?」

    「不是有那怪人麼,惡賊,你這次又是唱的哪一出,龍衛軍的事,那個李師師就敢管麼?」

    坐在樹墩旁,趙小郡王厚著臉皮挨近了木女俠,聞著那股淡淡的香味,吸著鼻子笑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別看李師師一介風塵女子,有些事還真得靠她呢!」

    將龍衛軍的案子捅給李師師,趙有恭也是思慮良久才做出的決定。這個案子一定要查下去的,因為利用好了,便能給蔡京等人製造足夠多的麻煩。不過查歸查,這案子絕對不能由他捅出去,如果讓蔡京等人曉得了,他趙小郡王也撈不到好處了,這對他以後的路一點好處都沒有。而讓李師師將消息捅出去,那可就是另一番場景了,李師師可是趙佶的女人,蔡京等人哪怕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找李師師麻煩的。

    「哼,惡賊,你是不是看上這李大家了?」

    「咳咳」趙小郡王差點沒被噎著,轉過頭睜著一雙無辜的眼睛苦笑道,「婉兒,這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哼,我與你說了,逢場作戲自是可以,若真敢娶些亂七八糟的女子,小心我手中的劍!」

    木女俠吹著薄紗,右手微微抬起,亮了亮那把古樸的長劍。莫看木婉清頗為霸道,在趙有恭眼中,倒變成了幾分可愛。

    彷彿誠心要逗逗木婉清,趙有恭身子歪斜,腦袋磕著木女俠的肩頭,不斷哈著熱氣,「婉兒,那你說娶朱家娘子可以麼?」

    「嗯?」木婉清被那熱氣吹得耳根癢癢的,心頭猶如小鹿亂撞,眉宇間剛流露出幾分羞意,又瞬間扭頭瞪大了美目,「你敢,那朱璉也不成!」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那本王還能娶誰」

    「明知故問!」

    木婉清羞惱一聲,一隻黑色小蠻靴踹了踹趙有恭作怪的大腳丫子,雖說她性格直爽,可要親口說出那話,還是有些張不開嘴的。偏偏這惡賊,明知她心中所想,偏要如此作弄。

    「嘿嘿,你不說,本王哪裡曉得,說不得明日就要去朱家提親了」

    「你前腳去,我便後腳到!」

    趙有恭覺得背後冷颼颼的,木女俠這性子當真是讓人又愛又恨啊。二人正鬧著,獨孤求敗已經慢悠悠的走到了身旁。

    「獨孤兄,下次走路能不能發出點響聲,你這般鬼魅作風,會嚇死人的!」

    聽著趙小郡王的嘮叨聲,獨孤求敗倚著槐樹,捏著酒袋置若罔聞的喝著小酒。

    「獨孤,讓你去找替死鬼,找到了麼?」木婉清整整有點亂的衣角,出聲問了句。

    「張耀邦!」

    聽到這三個字,趙有恭就是一陣心跳,哎,真是對不住開封府五大金剛了,如此簡簡單單的,就去了一位。不過張耀邦也早該死了,開封府五大金剛,就屬這位張捕頭作惡最多,殺他,就當是替天行道了。

    三人聊了一會兒,不免又提到了那批金子,木婉清用劍鞘敲著草屑,有些鬱悶道,「惡賊,你要想些法子才行,六扇門的人一直在陳州附近晃悠,金子是運不出去的!」

    「嗯?設法將六扇門的人引到別處不行?」

    趙有恭甚是好奇,獨孤求敗可是聰明之人,按說這點事難不倒他的。正翻著白眼打量呢,獨孤求敗已經蹙著眉頭冷冷的瞪了一眼。

    「藍闊在的。」

    「藍闊?」

    這段時間,趙有恭和獨孤求敗可是仔細研究了供奉司,如今皇家供奉司雖大不如前,但高手依舊不少,其中所知的幾個便有曹炳、黃裳、藍闊和唐淼。尤其是曹炳和藍闊,功力更在黃裳之上。藍闊如果真的在陳州附近,倒真有些難了。

    獨孤求敗在曹炳手上吃了個暗虧,如今傷勢還未痊癒,自己也是在養傷,僅憑木婉清一個人,去了陳州還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那批金子一定要運出去的,這可是他以後安家立命的本錢。低頭思索著,好久都未說一句話。

    林中冷風侵襲,木婉清也不想打擾惡賊,只能靜靜等待著。

    必須將供奉司的注意力引到別處才行,如果任由他們盯著赤山湖花石綱,金子是無論如何也運不出去的。該如何吸引供奉司呢?要調動供奉司,就要讓趙佶心疼。良久之後,趙有恭的臉慢慢浮上了一層暈紅,眼睛裡也多了幾分的狠辣。

    既然要做,就做一次大的。

    「獨孤兄,傷勢如何?」

    「無大恙!」

    「好,下月中旬,大名府會送些名畫進京,到時供奉司會派高人護佑,咱們就於半路,做一把大的!」

    「地點!」

    「封丘南面的陳橋鎮,到時你我擊殺護畫之人,由婉兒將供奉司的視線朝北引!」

    陳橋鎮距離京城僅有幾十里地,於此處動手,鬧不好都得陷進去。聽著趙有恭大膽的決定,木婉清竟有些怕了,「惡賊,真的要如此做麼?那時定會有六扇門高手前去,萬一不能及時撤出,你多年的努力就都白費了!」

    「呵呵,無妨,憑我和獨孤兄二人之力,天下還少有能逃脫之人。真要是敗了,那只能說命該如此,怪不得別人!」

    趙有恭的笑聲中,透著太多的無奈。有道是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可說起來簡單,要做到這一點,是要實力的。如今他趙有恭身處京城,勢力單薄,想要打出一片地,就要冒險。有時要忍,有時不能忍,身處他這個境地,萬事猶豫不得。

    木婉清也許有著太多的擔心,獨孤求敗卻不會,他只是點點頭說了聲好。

    第二天,當日上三竿,趙有恭才從床上爬起來。院中陽光明媚,只是秋風蕭瑟,感受不到半點溫暖。行走在青石小路,看著那些枯黃的葉子,一如十幾年前的那個秋天。這麼多年了,一步步走來,趙有恭不知道自己經歷過多少的險境,也許,能活著,就是幸運。

    天地有道,萬事終有規律,為王者,當殺伐決斷,心懷天下。而趙佶不行,此人優柔寡斷,既有毒蛇之狠,又有婦人之仁。

    街道上人來人往,一些人圍攏成圈,交頭接耳的嘟噥著什麼。趙有恭眼神剛看過去,那些人便作鳥獸散,好似趙小郡王的眼神可以殺死人一般。

    「怪哉,邵烈,你說今日眾人為何如此怕本王呢?」

    聽趙小郡王這般自得的話語,楊再興好一陣無語,這問的什麼話,好像京城百姓每天都很怕見到永寧郡王的吧。

    蘇州豬刨墳,汴梁拆牆王。此二人,當得是大宋最遭恨的了。

    來到開封府,謝大鬍子、馬如龍等人全都一窩蜂的湊了上來,趙小郡王還沒進屋呢,謝大鬍子已經哭喪著臉張了嘴,「殿下,不好了,昨日之事被人捅出去了!」

    「嗯?是誰捅出去的,想害死本王不成?」趙有恭嚇得身形一晃,連官帽都有些歪歪了。

    「不知,不過今日張捕頭沒來」

    「還不快去找!」

    「找過了,根本找不到啊!」

    「這個張耀邦,當真是狼心狗肺」

    趙有恭嘴上罵著,心中卻只能默唸一聲對不起,張大捕頭做了那麼多壞事,這次就當做好事了吧。

    其實謝無敵等人也如趙有恭一般,知道那件事的,也就幾個人而已,如今其他人都在,就少了個張耀邦,那結果就非常明顯了。馬如龍一邊罵著,心裡卻有些想不通,老張那人好好地,幹嘛要把消息捅出去,這樣做對他又有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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