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o.85 血肉不會撒謊（9） 文 / 唐深深

    可是現在我不確定，而且這個問題也實在是不好解釋。這是古代，所以我當時直接跳過了這種可能性。應該，沒有這種可能性。

    電擊死。在電擊死的情況下，死者的身體上也會出現明顯的窒息死亡特徵。這會兒想一想，一部分人身上那些奇怪的損傷創口，是不是有那麼一點像是電流斑？

    當時，正在下雨。是的，在浸入水中、環境潮濕、空氣濕大或是人體表大量出汗的情況下，有可能不形成電流斑，就算有電流斑，大多數也不典型。

    即使是現代，屍檢時確定電擊死也不容易，在各種特徵具備的情況下，仍然需要一項一項地排除機械性窒息、中毒等等，才能最後下結論。

    電流斑的不典型並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這是古代！尼瑪根本就沒有電好嗎？！

    可這是我的直覺，一名偵探的直覺。也許就是這個原因，才導致了我夜間做夢。那些若有若無，彷彿不著邊際的直覺，有時候卻比什麼都準確，比什麼都值得重視。

    可是，紅喜過，出事的時候，他曾經嗅到香甜的氣味，然後就暈倒了。這個香甜的迷藥是什麼？跟電擊能有什麼關係？我又怎麼才能順利地和古代帥哥展開關於電流的討論呢？

    「夜，今天我們過了一個村，結果全村的人都離奇死亡了，這件事，你知道嗎？」

    幽夜公點了點頭：「我知道的，而且，這就是我現在在這裡的原因。」

    「原因？你是來查這件事的？」

    「不是。」夜的眼神有一點凝重，「我是來這裡保護你的。」

    「啊？」我覺得不可思議，「我還什麼都沒做呢，難道就有人把賬記到我頭上了？」

    夜搖搖頭：「只是以防萬一。因為，吸血鬼，在附近。」

    啊！！！吸血鬼！哦買噶！

    可這完全是兩個主題好嗎……

    我吃驚地望著幽夜公，期待他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個村裡死人的事，是這個吸血鬼幹的。」

    幽夜公直接結論，然後這個結論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而且也一點都不合邏輯，根本不是夜的作風。

    吸血鬼殺人的方式，應該是吸血吧。吸血鬼在我的理解中，應該是西方的魔物，難道我大中華古代的吸血鬼，吸血能把人吸得窒息而死？

    一下吸死一村人，這吸血鬼的胃口也好大！

    我想我吃驚的眼睛張得更大了。

    幽夜公看到我的表情，忍不住笑了，道：「你在想什麼啊！看來我中間省略得多了。」

    「那你，聶秋遠是怎麼判斷的？那些人的死亡原因，到底是什麼？」我急切地詢問。

    「他的想法麼……」夜認真地望著我，似乎想要觀察我的接受程，「是雷擊死。」

    「啊！」我忍不住驚呼出聲，差點跳了起來。

    秋的判斷，居然是雷擊死。雷擊造成的，沒錯的，確實是電流損傷！而且，雷擊很容易造成一種現象，就是人身上的金屬物體融化，對人體形成燙傷。想想那個孩嵌入皮肉的長命鎖，我怎麼忽略了這個？是的，我的直覺告訴我，那樣的狀態很像是受了電擊，可我一直在糾結，古代並沒有電，那麼電是哪裡來的？我忘記了，當天正好是雷雨。雷擊死，在一個沒有電力的時代，聶秋遠的判斷，居然比我還要準確！

    「此前，我們曾經見過被雷電擊中而死的人，因為少見，所以我們特意進行了研究。那一村人的死狀，與雷擊死在很大程上是相似的。但是，他們卻並不想是被雷直接劈中的，因為屍體上並沒有燒傷和焦糊。」

    得很對，他們更像是摸了電門的觸電。可這個時代能接觸到的電，除了雷，還能有什麼呢？

    不過在我的理解中，被雷擊，是一種倒霉蛋才會碰上的偶然現象，一村人畜同時遭了雷擊，這也不科了。而且，夜所的，這事是那個吸血鬼幹的，又是什麼情況？

    「很難理解？」夜遲疑了一下，問道。

    「不難理解，正好跟我剛剛想到的一樣！」我歡快地給他講解了雷擊傷、電擊傷、電流斑、電線、電燈泡，幽夜公一下就聽傻了。

    「你是，你們夜間不必點蠟燭，而是將天上的雷電引下來當燈使？」幽夜公忽然二目炯炯有神。

    「呃……你這麼理解，也是可以的……」我想了想，也沒有什麼更好的解釋方法了，只好岔開了話題，「這件事，與吸血鬼又有什麼關係啊！」

    「嗯，你既然也認為這是雷擊死，那麼造成這麼多人同時中了雷擊的，應該是什麼？」

    我倒吸一口冷氣。

    「難不成，是一個大電圈？」我腦海中瞬間出現了特拉斯線圈釋放出的高壓電火花。

    剛剛接受了電科普的幽夜公一下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點點頭：「是一個雷電陣。」

    哦買噶！在這個時代，誰能用這樣b的方式收集雷電的能量，準確地製造一個大型放電區域，瞬間電死這麼多人！可怕了，原來大唐也是存在科怪人的！

    我立刻聯想到刺傷了我腳底板的那顆「鐵蒺藜」。周圍的樹頂，有規則地密佈著此類金屬物體，也許，那就是吸收雷電的部分工具！

    但是夜的一句話令我醒悟到，原來我的思維在這一刻還是跑偏了。

    「真真，如果是一個雷電陣，你覺得，什麼樣的人會在那種東西裡面倖存下來呢？」

    我心裡一驚。看全村人死亡的那個架式，在這個電圈中能夠存活下來的人類，靠力氣是不行的，靠運氣也是不行的。一句話，那是不可能的。

    那麼，紅喜，是怎麼活下來的？！

    我瞬間明白了，聶秋遠為什麼始終沒有問詢紅喜更多關於案件的事，為什麼沒有在他面前透露我們的身份，為什麼不去住驛館。

    因為那孩一直在謊。村裡人被電死的時候，他根本就不在那個區域之中。什麼香甜的氣味，什麼暈倒，統統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在謊，那麼他很可能是與案件有關聯的，也有可能，就是……兇手？

    可是，他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孩，這怎麼可能！

    「所有的事情聯繫在一起看，讓我不得不懷疑一件事。」幽夜公若有所思地道，「這一村人的死亡，有可能是一個人在實驗這個雷電陣。而設計和準備一個如此大型的雷電陣，沒有一兩個月的時間怕是不行的。我又仔細問了一下，兩個月，恰好是吸血鬼在藍田縣出現的時間。」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