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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雷劈望潭寺 文 / 幽目童

    送回周彤彤後,我和陸姍直奔銀行,周老闆還算大方,卡上是六十萬。我讓陸姍在櫃檯把卡分成了三份,陸姍一份十萬,胖哥花姐一份三十萬,我留一份二十萬作為運作資金。

    給胖哥送去過去,當我提到卡上的錢數和如何分配的時候,胖哥說:「展總,我們這個門市你收購了吧,以後我倆跟你干算了,一趟小活趕上我們幹一年的,那還得是收成好。」

    然後就是花姐各種鄙視胖哥和崇拜我的眼神。

    我馬上端起架子來,就對胖哥說:「這才哪到哪,明早跟我出趟門,輕靈山望潭寺,帶你倆旅遊去,有勞務費哦。」接著就是大家開心的笑聲。

    第二天一早,我和陸姍剛吃完早飯,就聽門外按喇叭的聲音,我一看胖哥坐在一輛嶄新的suv(運動型多用途汽車,俗稱越野車)裡。我和陸姍換上休閒裝,拿上應用之物就上了胖哥的車,我和胖哥前排,陸姍和花姐後排,後座後面是一隻不情願的黑狗。我可不想它在家餓死。

    我說胖哥:「你可夠騷包的啊,昨天才拿到錢,今天車就開上了。」

    胖哥還委屈的說:「我這二手的,不過人家才買沒有半年。兒子不聽話犯事了,車就賣了打官司,他兒子的事托我們給跑了跑腿兒,所以才認識,本來我早想買的,這不一直錢不湊手麼,要不是你說要出遠門,我擔心你那大奔造壞了,我還不捨得買呢。昨天拿到錢我就去過戶了。」

    一路上胖哥開著新車,沿著高速一百八十邁的跑,車裡放著車載cd,我們四人有說有笑。這回說是辦事,其實就是個旅遊,燒燒香拜拜佛,打聽個人給周老闆帶個話。

    坐在車裡打開車窗,感受著窗外自由的風,還真是自由第一,什麼事兒在自由面前都不是事兒,再看看身邊這些無父無母的夥伴,這時正走出童年的黑暗,互相依靠著駛向自由,不知道未來等待我們的,是什麼樣的挑戰,我相信不管什麼樣的挑戰,只要我們在一起就沒有過不去的。

    上午將近十一點,到了輕靈山下的王二愣子村,旅遊業給這個村子帶來了不少發展,銀行、超市、旅館、餐廳、汽車維修、美容美發,應有盡有。還有很多賣佛龕、佛像、燭、紙、香的,門窗上都貼著:旅遊紀念、大師開光。街邊蹲著一排算命的,每人面前的地上鋪一塊紅布,上面用黑筆畫著一些八卦圖,放幾枚銅錢,生意還不錯。

    我暗笑,這些人如果是真要算的話,不如上山找老和尚算算,心裡更踏實。又一想,算命的能在這掙到錢,估計是山上太貴。

    遊客不算很多,和我想像中的人頭攢動相去甚遠。可能不是旅遊旺季的緣故,雖然今天週日,也還是賣的比買的多。

    由於我們帶著狗,所以快捷酒店不讓住,我們就找了一個農家大院。農家大院其實就是當地住戶自己的住房,他們為了掙錢,就收拾幾間房,出租給來玩的遊客臨時居住,在這裡住,管兩頓飯,每人每天八十元,我四個人給農家五百一天,主要我需要幫忙餵狗、看車,多給點人家能精心點,而且胖哥吃得也多,我們還想吃點好的。

    住的地方是一個套房,裡外兩間,這家人也就這兩間客房,裡間和外間有扇門相通,裡間的住客要穿過門,經過外間才能到院子,走同一個門進院。兩間屋子大小結構相同,南牆整扇的大窗,窗下是一個大通火炕,上面撲的塑料地板革,牆角整齊擺放著疊好的被褥,不過這個季節火炕是不熱的,到冬天才熱,睡覺的時候鋪褥子,吃飯的時候小桌直接放炕上。

    我們是住在裡間的,因為外間的兩個女生今晚不住要退房,我們帶了兩個女孩子,萬一再來入駐的房客,半夜上廁所要穿過我們的屋子,怕不方便。

    院子很大,有豬圈,有高腳的穀倉,自家搭建的土廁所就挨著豬圈,並排的另一扇門進去就是本家的住處,家裡住著老兩口和小孫女,兒女都在城裡打工。

    劉大爺說他們那屋有廚房自來水,我們要用水需要用備好的塑料桶去那屋打,都是地下水很乾淨。

    那屋的廚房做飯,冬天就用連著火炕的灶,我們這邊的炕就熱,現在這天氣得用另外一個灶,白鐵皮的煙囪伸到屋後。

    快做午飯了,大媽就放個盆在院子裡擇菜,劉大爺蹲在那裡抽著煙袋鍋子,逗著小黑玩。小黑一路在車上憋壞了,進了院子裡撒了花一樣的,和劉大爺一見如故,玩得不亦樂乎。

    我們四個索性就搬了小凳,坐在院子裡,和劉大爺聊起了這裡的風土人情。劉大爺很健談,他跟我們說:「這裡沒啥好玩的,其實就是個普通村子,沾了那廟的光了。」

    村裡姓王的多,舊社會的時候,村子是王家人先搬來的,他們家掌事的叫王二愣子,所以這裡就叫王二愣子村。劉大爺是劉家在這裡的第三代,從劉大爺的爺爺住進這個村子時,那個輕靈山上就有望潭寺了。

    我問劉大爺:「這周圍也沒有湖,也沒有潭,為什麼叫望潭寺呢?」

    劉大爺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以前有潭,山後有一個塌下去的坑,不深,估計那裡是潭,水干了吧。反正打我記事起,就沒見過個什麼潭。」

    我又問:「那輕靈山呢?為什麼叫輕靈山?」

    劉大爺說:「這山可神了,山是神仙打架累了歇腳的土堆子。沾了神仙老爺腚上的靈氣了。」

    我一聽還有神話故事,就來了興趣,催促劉大爺快講。

    劉大爺接著說:「傳說天上的神仙干仗,打累了正好打到我們這,就下來堆了個土堆子歇腳,以後這山就有了,這山可靈著呢。我年輕的時候這山每月十五晚上放光,就從那個廟裡邊,只要不是陰天下雨,一准的冒藍光,跟大燈一樣照到

    到天上,從十五到十七照三天。老人們說,這是神仙老爺把仙氣兒落在這了。十七晚上照完就滅了,十八這天早晨准起霧,薄薄的,所以都叫這輕靈山。」

    我忙說:「那今天不就是陰曆十五麼?晚上看唄。」

    劉大爺歎了口氣說:「沒嘍,現在這山不靈嘍,廟裡進了賊人,把神仙老爺惹生氣了,不冒光了。」

    旁邊一直不做聲的大媽,趕忙打斷他說:「你可不興亂說,爛了你個劉老狗的嘴。」

    我們一聽笑了起來,花姐說:「大爺的名字好不呀。」

    劉大爺把煙袋揣起來,我才看見劉大爺那煙袋並不點火,後來聽劉大爺說他上午抽煙咳嗽,非要等到吃過午飯才能抽,上午不點就是叼著過癮。

    劉大爺回答花姐道:「我是獨苗,前面五個哥哥都沒活,生我為了好養活就叫狗子,小時候村裡人就叫六狗子,這老了改不過來了叫劉老狗。我戶口本上的官名叫劉德柱,還是村裡先生給起的,高攀洋氣光次當次。」

    我們笑得更厲害了,給大爺解釋那叫高端洋氣上檔次,大爺憨笑的說都是跟那些小年輕學的。

    我沒忘了剛才的話題,繼續問:「大爺,你剛才說不靈了,不冒光了,因為啥呀?」

    劉大爺說:「廟裡進了賊子了,老王家的不孝子,賭博漢子,輸沒錢就刨祖墳,村邊上刨完就刨鄰村,在外面犯了王法不敢回家了,就在望潭寺剃了僧,可能有個四五十年了,我今年六十二,他比我大一兩歲,小時候揍過我,我認識這個賴皮子,他那時候下山買東西我一眼就認出他了。十幾年前他在廟裡掌了事,那個月十五晚上下大雨,天神雷劈望潭寺,那後來這山再沒仙氣了,十五晚上不冒光了。做損呦,我那天晚上趴窗戶,可是眼瞅著那雷劈下來的。」

    大媽說:「別聽他瞎謅扒扯,眼都快瞎了,還能看見山上霹雷?」

    大爺忿忿的說道:「你個外村嫁過來的婆娘,知道個溜,我那時候歲數不大眼睛好使,你睡著了,我可看著呢。」

    大媽又說:「對,我就知道你個六,不給你六狗子做飯你早餓死了。」

    我們幾人又是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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