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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青梅竹馬(下) 文 / 幽目童

    我聽胖哥這麼一說,頓時來了精神,想聽他細說,可得到的答案卻是,他在影樓做學徒工的時候,見過的形形色色人太多,記不起來了,而且只是描述也沒見面,他也拿不準。

    然後,他就指著我的右眼說:「你這眼睛還沒好啊?」

    我搖了搖頭。

    胖哥又問:「那有沒有什麼副作用,頭疼腦熱,月圓之夜會不會發作什麼的?」

    我無奈的笑罵:「你以為我是嗜血狼人,吸血鬼啊,月圓之夜還整個半獸人復活?要不要我把你祖墳刨開,問問你那喪良心的父母,是不是和我同類?」

    胖哥和我們又不太一樣,我們孤兒院大部分都是走失的孩子,或者父母遭難,或者先天有缺陷的,而胖哥是個棄兒。

    孤兒院以前是個紡織廠,後來倒閉了,設備被我養父運走,這裡就改建成了一所孤兒院。

    在孤兒院還是紡織廠的時候,一個早晨,襁褓中的胖哥,就被丟棄在門房的門口,哇哇啼哭,是紡織廠的女工用牛奶一口一口把他喂大的,因為是國營企業也沒管的那麼嚴,胖哥吃食堂住職工宿舍,從小就在紡織廠裡跑著玩。紡織廠的女工都跟對自己孩子一樣親他,未婚的女工住宿舍,一到晚上搶著摟他睡,給他講故事,給他洗澡洗衣服,因為他長得壯實,所以那些女工都叫他小磊。

    後來孤兒院成立了,一些沒有被裁掉的女工,就留在孤兒院做了阿姨,胖哥也成為了孤兒院第一個住客,孤兒院成立的時候,胖哥已經十三了。第二個就是花姐,花姐比胖哥大幾個月,但是比胖哥成熟多了,很多知識都是花姐講給胖哥聽的,所以他倆應該算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了。

    胖哥從小就喜歡花姐,好吃的好玩的第一時間拿去送花姐,因為花姐姓鄔,他就給自己起名叫墨磊,一個烏一個墨誰也別笑話誰黑。後來再問胖哥,他就說墨家的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思想境界,是他最崇拜的,所以才姓墨。

    我入駐的時候,應該是孤兒院成立一年後,當時已經住了很二三十個孩子了,我入駐的時候,還看見成立一週年慶典的橫幅。我們是四個男孩一屋,我來歷有些離奇,胖哥又是這裡最大的,所以就給我倆安排在一間屋子,那時候胖哥已經開始上,孤兒院學堂裡的初中班了,每天在宿舍裡念那些,連外國人都聽不懂的英語,爸死?(bus?)爺死!(yes!)狗的奶死!(goodnice!)。

    胖哥對我也很照顧,誰要欺負我,胖哥只需要往前一站就解決了。所以我的小秘密也只給胖哥說,他也是除我之外,唯一知道我右眼異常的人。

    聽了我的話,胖哥說:「我那爹媽我是不想見了,我到是挺想幫你和小姍找找。」

    我搖搖頭表示太難。我雖說和他們同病相憐的,但至少我感受了父愛母愛,而他們三個從來都沒有過,我對他們更多的還是同情。我轉了個話題,問胖哥:「上回我電話裡托你和花姐辦的事怎麼樣了?」

    胖哥馬上坐正道:「當然辦好了,咱就是幹這個的呀,你這大老闆,人沒見著先給安排了任務,你胖哥不給你辦妥帖了,咋好意思見你?沒見面這些年不顯得白混了,一點本事不漲還行?不過你還別說,真和你猜的一樣,確實有事,而且我已經查有實據,你就瞧好吧。不過這件事具體怎麼個前因後果,你得和我說說,我心裡也得有個數呀。」

    我就把我接的這第一個業務,詳細的給胖哥說了一下。

    事情是這樣的,三天前一早,我接到了一個養父故人的電話,這人也是信昌集團的一個小股東,姓于。他除了在我父親那裡有股份,自己還有一家娛樂會館,裡面有洗浴,餐飲,歌廳,迪吧,夜總會等等。反正就是娛樂消遣一條龍,服務行業。

    他跟一個姓周的房地產老闆,合作了有幾年都很愉快,可從去年開始,這個姓周的老闆賬面上就總是虧空,他想撤股又張不開嘴,怕在人家困難的時候提出,場面上的老哥們兒笑話他落井下石,但就這麼低頭往裡注資,也不是個事,就想通過我養父出面,問問虧空的具體原因,或者能把股份撤出來,還求不傷和氣。

    他聯繫我養父聯繫不上,多方打聽才要到我的電話,我跟他說我現在正好辦了一個,解決這些問題的事務所,這事不用找我爸,找我基本上就辦妥了。

    於叔一聽很是高興,沒想到我還有這本事,就是一再囑咐我,辦不成無所謂別辦砸了,我一個勁的打包票讓他放心。

    當天我就讓於叔約了周老闆,我以拜訪於叔的理由,和這個周老闆偶遇了一次。於叔給周老闆介紹,說我是展家的公子,周老闆和我養父也有一些交情,不過他們都不知道我是展家領養的,只以為我是親生兒子,還說我和父母長得像,誇我年輕有為儀表堂堂,反正都是些客套話。

    期間我就摘下眼鏡,仔細打量了這位周老闆,當時看到他身後,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和他背靠背站著,應該是他年輕時的樣子,穿了個舊款風衣,耷拉著腦袋頭髮都是濕的,渾身上下被雨水澆透了一樣,往下流水,腳上穿的黑色單邊布鞋也濕透了,和他表面上顯現出來的談笑風生,完全不是一回事。

    回去我就琢磨著他最近的遭遇,應該和二十出頭時,他承受的某件事的打擊有關係,二十多歲的小伙子,受了什麼打擊,能把自己搞得跟落湯雞一樣呢?隨便一想就被我猜到了,我就打電話讓胖哥去查,告訴胖哥這是我第一單生意,成敗就在他了,一定給我查得清清楚楚。

    胖哥果然不負眾望,三天就給我查個水落石出,還拿到了實證,當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呀。

    聽完我的描述,胖哥也基本瞭然於胸了,就跟我說:「這回這事到這就已經是成了,你就等著看戲吧。」

    我告訴胖哥,於叔今晚就請我去他會所吃飯,周老闆也去,我下午跑到他這,一是多年沒見,再就是因為晚上吃飯的事,今天要是能把事情辦妥,那是最好的。

    胖哥嘿嘿的笑著問我:「小子,今天晚上又是吃大餐,又是看大戲的,能不能把胖哥帶去開開眼那?」

    我說:「沒問題。」就隨手拿起電話,給於叔打電話說晚上要帶倆朋友去,今天不出意外的話事就給他辦妥,於叔高興的答應下,還囑咐我別遲到了,具體等見面再說。

    胖哥聽到電話裡一切順利,也開心的摩拳擦掌手舞足蹈,正在這時陸姍和花姐也撩簾進了屋子,手裡拎了好多袋子,看樣子是購物去了。

    花姐剛進屋就說:「幾瓶啤酒就給你倆喝多了,這咋還蹦蹦噠噠的,唱上大戲了?」

    胖哥頭一揚就跟花姐說:「今晚,我要和臭小子去看一出,宋江怒殺閻婆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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