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文 / 溫榕

    第十五章舉報人是誰

    衛原昨晚想初級空氣淨化器的事，想得太興奮，直到半夜兩三點才睡著。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直接變成了大熊貓。但是因為心裡高興，第二天他也不覺得沒精神。

    安強早上來找他的時候，他正在邊唱歌邊給菜園裡的菜澆水。而秦默就在旁邊幫忙拔地裡的野草，時不時地還瞟瞟唱歌的衛原。

    安強心裡有事，也沒注意到衛原的異常，他一來就開口：「衛原，先別忙著澆水了，我找你有事。」

    衛原放下自己手裡的水壺，洗了手走了過去，還沒接近安強就聞到一股濃濃的煙味。

    他看著正在抽煙的安強，問：「怎麼了？有什麼煩心事嗎？抽這麼多煙。」

    安強抽著煙，遞給他一支，說：「你知道上次是誰舉報的你收養秦默那事的嗎？」

    衛原接過煙，本來真準備抽，聽他這麼一問，就把煙放下，臉色一正：「怎麼？你有收到什麼消息？」前幾天，他一直想著給秦默辦收養手續這事，還真忘了去找找是哪個混蛋跑去警局舉報的。聽到安強這麼一說，他就想起這個糟心事。

    安強抽著煙，猶豫地說：「有人昨晚跟我說……是你家鄰居林嫂子他家男人——林樹根。」

    衛原皺眉，說：「他？誰跟你說的？」衛原想起林樹根，還真沒什麼印象。他幾次去林嫂子家，都沒怎麼看到他。林奶奶說樹根在一個化工廠當工人。化工廠在東區的最東邊，與西區基本是在s城相對的兩個方向上，中間相當於隔了一個s城，所以他一直在廠裡住宿。也就每個月的月末會回家一趟。衛原在被警察帶走的前兩天去林嫂子家的時候，小毛說她爸爸這個月因為廠裡活少提前回家了。但是因為當時是白天，林樹根去撿廢品不在家，所以衛原還真沒見著他。這麼一想，似乎說舉報人是林樹根也說得通。

    衛原眉頭皺得死緊，手上的煙都快被他擰斷了。

    安強看著他手裡被□□的煙都心疼。以前5積分一包的煙，他買不起。現在有積分了，但是看著衛原浪費煙，心裡還是肉疼啊。都是積分啊！他一把奪過衛原手裡的煙，說：「你不抽，我抽。」

    衛原被他這麼一弄，打斷了思路，無語地看著安強將被快折斷的煙弄直、撫平。他說：「我覺得不是林樹根。因為他老婆在我被警察帶走的前一天，還來我家給我特意提了醒。假如他真的做了的話，他老婆就不可能來給我提這個醒，這不就是在給他拖後腿嗎？我也沒聽過他倆夫妻之間有什麼不和，所以排除了林嫂子故意要給他拖後腿的可能。所以，不可能是他。」

    安強聽他這麼一分析，也覺得有理，「但是區長也沒必要騙我呀？」

    衛原疑惑，說：「是區長告訴你的？」

    s城現在分成東區、西區和中心區三個區，沒了以前的縣市鎮這樣的行政單位級別，所以現在s城在三個區分別設置了區長。在某種程度上區長相當於原先的地級市市長或縣長這樣的級別。在衛原心裡，區長什麼的也算個級別不小的官。

    他疑惑，「他怎麼會告訴你這樣的事？」

    安強漫不經心地說：「咱們現在有積分了，怎麼也說的上是西區的有錢人了。他要政績的話，肯定要跟咱們搞好點關係。不然咱們到時候搬走了，他找誰要政績啊。」

    安強看衛原還是一臉的疑惑，於是就開始給他解釋。戰後重建建了十幾年，人口的緊缺也沒有戰爭剛結束的時候那麼緊張了。原先官員的政績就看管轄區內勞動力人口的多少。但時代在發作，現在人口緊缺不是最主要的問題了，人們的普遍生活水平不高成了最主要的問題。所以，相應的就是政績改成管轄區內的人均收入的增加數量了。

    衛原還是不解：「那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啊？」

    安強恨其不爭，「你怎麼一點政治素養也沒有啊。人怎麼富起來啊？不就是都有工作嗎？現在s城的大部分崗位都是政府提供的，政府這樣做在短期還是有用的，但時間一長，需要的還是人們內部有人富起來辦企業增加就業啊。咱們有錢了，以後肯定要投資吧。投資的話，不就能製造崗位。有工作做，積分也就有了啊。至少像林嫂子這類的人，就可以直接去工廠，而不用種菜。現在環境污染那麼嚴重，種菜一年能賺多少積分？頂天了一年也就100個積分，能比的上在工廠上班嗎？」

    聽安強這麼一說，衛原恍然大悟，這不就是xxx說的那個先富和後富理論嗎？他繼續說：「懂了。但是，雖說區長和咱們有那麼點的利益關係在裡面，但是畢竟也不熟，我對他給的消息還是持懷疑的態度的。要真想查那個人是誰，我覺得還是找徐爺吧。再加上，我……」說到最後，他反而自己奸笑起來了。

    安強看他那樣，就覺得有好事，突然靈光一亮，「你可以繼續做捕蟲器了？！」

    衛原點頭，嘴巴也忍不住咧起來，「不僅捕蟲器可以做了，我還弄出一個新東西。」看見安強急切地恨不得直接搜他身，看看新東西的激動樣。他也不賣關子了，開始說實話：「我現在手裡材料不夠，做不出來。要看等材料夠了，做出來再說」

    安強也不問他技術的問題，就說：「明早我來找你，咱們開始重操舊業。」

    兩人後面還就著新東西討論了，最後安強是樂呵呵地回家了。

    秦默在衛原和安強說話的時候，一直靜靜地站在他倆旁邊當背景。等安強一走，他走過去跟衛原說：「在去福利院的前幾天，我有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在咱們院子前面東瞧西看的。不是小毛的爸爸。」別看秦默才六歲，平時也不怎麼說話。但是只要他說話，肯定都是用簡短、精確的語言說最關鍵的東西。衛原有時候有事要出門，不放心秦默一個人在家裡，通常會把秦默送到林嫂子家和大毛他們玩。所以，秦默跟他們家小孩的感情還算不錯的。聽到安強說懷疑是小毛的爸爸，他就開始給自己的小夥伴爸爸說話了。

    衛原摸摸他的頭，說：「默默，你觀察得真仔細。不過，哥哥從來沒懷疑過小毛的爸爸。你也別操太多心，這些東西讓我們大人來處理就好，你只要好好吃飯，長得健康就行。」

    從福利院出來的時候就是9月底了。衛原本來想把秦默送進學校的，但是他還剛跟秦默一說這事，秦默眼睛的裡的光就減弱了，然後看著衛原進行無聲的抗議。

    衛原看他那樣，就想不願意去就不願意去吧，下學期送去學校也沒什麼差別。不過，他始終認為該學的東西還是要學的。只有知識才能讓一個人變成一個真正有智慧的人。所以，他決定只要自己在家有時間，下午的時候就教秦默一些簡單的知識。雖然自己也就是個思想政治專業研究生畢業，但是教個六歲的小孩子還是可以的。

    第一天正式開班的時候，衛原被秦默腦袋裡的知識驚嚇到了。

    衛原在上課之前特意去查了下現在的幼兒園學生學的是什麼東西。然後，查到的資料顯示，幼兒園的孩子也就是學一些很基礎的知識，跟前世沒什麼區別。所以，衛原也備了課，語文準備的是a，o，e這樣的韻母，數學是1+1=2這樣的簡單運算。出於私心，衛原還準備跟他講講歷史。

    但是還沒開始講，秦默坐在新買的書桌前，皺著眉翻完書桌上衛原自製的課本，抬頭對衛原說：「哥哥，這些我都會。我上次還給小毛寫了作業呢。」小孩畢竟是小孩，秦默即使平時再老成，偶爾也會想要大人的誇獎。

    衛原本來因為秦默知道的東西多，內心還在竊喜：也就我家的小孩聰明，什麼都懂。

    但是一聽秦默說給小毛寫作業了，他本來是想要嚴厲地教育秦默別替別人寫作業的。他一抬眼看到的就是秦默亮閃閃的眼睛，和臉上難得出現的一副我急需表揚的神情。他嚥下都到嘴邊的教訓，開始語重心長地說：「秦默真是個樂於助人的好孩子！但是呢，一個好孩子要做到的一點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雖然，你幫小毛做作業是好心，但是好心有時候也要具體事件的。你幫小毛做了作業，小毛就受你的影響不能做好孩子了。」

    衛原看到秦默的眼神暗下去了，就安慰他說：「沒關係的，以後你只要多多監督小毛做作業，小毛還是可以繼續成為好孩子的。」

    秦默點點頭，說：「我一定好好監督小毛也成為好孩子的。」於是，日後林小毛的作業小能手消失了，反而多了一個天天監督自己做作業的嚴厲小督導。假如她知道是他最後的衛原哥哥間接造成的話，她應該會淚奔的吧！

    衛原繼續給秦默講課，他驚訝地發現：秦默的知識儲量基本相當於一個五六年級的小學生，歷史尤其好，細節上的只是可能不清楚，但是大事基本都知道。

    他問秦默：「默默，你是不是以前學過？」

    秦默偷偷看了衛原一眼，沉默不說話。

    衛原看他不願意說，就沒多追問。根據秦默知道的知識，他調整了下教學內容，繼續家庭教育。

    但是，對秦默的身世，衛原心裡還是埋下了一顆懷疑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