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文 / 溫榕
第四章小偷和強盜
「小偷！」衛原看到一個小黑影拖著自己的口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急忙大喊。
黑影聽到衛原的喊聲，下意識地拽著口袋撒腿就往前狂奔。
衛原急了，大喊著：「小偷，你給我停下來。」也不管自己的累不累了，撒腿就奔。
於是，在廢墟裡便上演了一起「警察抓小偷」的場景。
其實跑了幾步，衛原就看清楚偷自己口袋的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小鬼。
衛原試圖用激將法，不停喊著：「兔崽子，你有種就別跑。」
前面的小鬼本來就是因為第一次偷東西心慌慌，聽到後面那個奇怪的大人的怒喊後，慌不擇路地走進了一個沒有前路的小道。
其實吧，這條小道只是被一堆廢墟擋住了，對於一個四五歲、身高或許就一米左右的小孩子來說就是一堵高牆。更不要說他手裡還拿著一個相較他身材來說十分巨大的口袋。
他看到前面沒路了，眼裡閃過一絲絕望。被抓到的話，他絕對會被後面那個大人打死的。他上次偷偷躲在廢墟裡親眼看到有一個大鬍子用棍子打死了一個小偷。棍子打在人身上的悶響聲，小偷逐漸消失的哀求聲，和在小偷身下暈開的殷紅色血液在他眼中組成了這世界上最恐怖的場景。
在那之後，他即使再餓也不敢偷東西，就每天在垃圾桶裡翻一些食物。但是，現在的世道太窮了，真正能吃飽、吃好的人少的可憐，更別說有捨得扔糧食的了。在垃圾桶翻垃圾，每天也只是墊個肚子。餓了幾天後，他注意到有人在撿廢品換吃的，於是便偷偷跟著一個人到了這裡來撿垃圾。
可憐一個小孩子，沒工具沒水沒食物，也不知道廢品類型是什麼，就頂著大太陽在廢墟裡晃了大半天。看到軟到在地上的衛原前，餓的頭昏眼花的小孩蜷縮在陰影裡絕望地覺得自己就要死了。看到戰鬥力較差的衛原軟倒在地上時，整個腦袋裡瞬間被食物被佔滿。他知道來撿這裡垃圾的人身上都會帶著食物。那一刻，對生的渴望戰勝了自己對偷盜被捉的恐懼。
他小心翼翼拿著袋裡走，但是絕對沒料到衛原是個狠的，即使那麼累，在對自己財物的強烈佔有慾的驅使下完全發揮出了超常的戰鬥力。跑了還沒100米，就被後面那個大人捉到了。
他一定會死的，一定會死的。他心裡充滿絕望。
衛原氣喘吁吁地地拽著「小偷」，心臟像個小鼓一樣在胸腔裡鼓動，似乎要從身體裡面跳出來。說是拽著「小偷」，還不如說是借助「小偷」支撐自己的身體。
而被他拽住的小偷，就像一個已經被宣判的死刑犯一樣木木的。
衛原緩過氣來，拿過自己的口袋。其實看到小孩打結的頭髮，既髒又破的衣物，瘦的可憐的小手腕，他就心軟了。唉，這樣的世道，誰都不容易呢？聽到小孩肚子裡傳來的咕嚕聲，心真的軟的一塌糊塗。
衛原對成年人可以做到冷漠無情，但是對小孩最沒抵抗力。他在七歲前沒有一個幸福的童年，在七歲後幸運地遇到了養父母才獲得良好的生活環境和接受教育的機會。可是即使是後來過上了人們嘴裡的辛福生活，他還是忘不了沒飯吃餓肚子的感覺，忘不了被人炫耀糖時自己偷偷咽的口水。所以他愛錢，只有足夠的金錢才能給他安全感。對這些小孩，他總是很難對他們產生惡意，即使他們或許已經做了些會損壞他利益的事。因為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生存，又何必去為難這些過早承受生活的孩子呢？畢竟，其實他們以前都是一樣的。
小孩一感覺到衛原的手鬆開，就像隻狼崽子一樣竄到距離衛原不遠的石塊前，背靠石頭眼睛凶狠地盯著他。
衛原看著前面那個故作凶狠的孩子，感到好笑又無奈。
他從口袋裡掏出安強給自己的午餐，從裡面分出一個饅頭放在腳下，說:「給你的。」然後，就走了。
小孩看到饅頭時眼睛都亮了，狠狠地嚥了下口水，但是眼睛依舊充滿警惕地看著衛原。等看到衛原走了大概七八米，兔子一般竄過去拿了饅頭又退回去。看衛原依舊往前走，才開始狼吞虎嚥地吃起起手裡的饅頭。
衛原隨便找個地方吃完手裡的饅頭，喝了點水，又繼續撿廢品。
不過下午撿廢品，他身後就出現了一個小尾巴，就是中午的那個小孩。小孩就跟在他身後七八米處，手裡不知道從哪撿的一個小布袋和一根木棍。
其實第一次衛原發現後面跟著一個人時，他心裡還暗生警惕。等他回頭看到身後的小孩時，他鬆開了手裡緊抓的棒子，然後就自顧自地開始自己的事了。
不過小孩好像不會分辨廢品，衛原用工具搜索東西時，他只是呆在原地仔細看著他動作。等到衛原走到幾米外，他才會去衛原撿廢品的東西，用手裡的木棍學著衛原的動作挑挑撿撿。
最初的時候，他不知道要撿什麼，只是隨意撿什麼都放進口袋。後來，不知道是不是對衛原放心點了，衛原撿東西時，就站在衛原兩米開外。兩米的地方既可以清楚看到衛原的動作，又不會那麼容易被捉到。
衛原看到他的動作，也不說話，只是故意放慢動作，似乎給他時間辨認自己撿的東西。
觀察過好幾次後，小孩也開始在衛原見過廢品的地方，撿起一些有價值的廢品。
而衛原在撿過垃圾的地方，都會「無意」地遺留下一些有價值的廢品。
於是，若那天同樣有人同樣在那撿垃圾，絕對會看到一幕很奇怪的場景。一大一小兩個孩子，一前一後地撿著廢品，連影子都透著一股和諧的氛圍。
太陽逐漸西移，原先刺眼的陽光也逐漸變得柔和。
衛原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看看袋子裡滿滿的廢品，裡面不乏幾塊重量不輕的混合金屬。其中一塊是在一個大坑裡挖出來的。當時系統顯示這裡有塊金屬的時候，衛原看著光禿禿的大坑還有點懷疑。將信將疑地在系統顯示的地方挖了半刻，挖到一塊重量足足有1千克，鐵含量達到89%幾乎相當於一塊純鐵的廢金屬，價值達到了9個積分。
挖到這塊金屬的時候，如果不是後面還有一個小尾巴，衛原恨不得捧起髒兮兮沾滿泥土的金屬塊親幾口。他小心翼翼將這塊可以租自家房子3個多月，可以買很多大米的金屬放進口袋，腳步歡快地走了。
後面跟著的小孩看他走後，也學著他在坑裡挖了好久，一直沒有什麼發現。他忍不住在心裡嘀咕，為什麼他就沒有找到呢？他明明看到前面那個大人在這裡挖到一個東西，然後小心放進口袋。在他的記憶裡，只有恨寶貴的東西，人們才會小心翼翼地對待。因為挖東西耽誤時間，如果不是前面那個人走路慢，他就差點跟丟了。
當然袋裡裡最讓衛原開心的事，就是在一棟已經倒塌裡一半的房子裡找到的一個破舊的塑料盆。有了這個臉盆，他就可以看看系統出品的寶物到底是什麼了？畢竟那是他重生最大的金手指啊，肯定要善於利用。
小孩跟在他後面也撿了不少好東西，至少看他手裡的小布袋是快滿了。小孩也倔，在炎日下曬了大半天，嘴巴渴得都掉皮出血了，也沒出聲跟衛原討要一口水。
衛原看他那慘樣，舔舔自己的嘴唇上浮起來的皮，忍痛將自己手裡還剩一口水的水壺扔給他。
小孩從地上撿起水壺，默默盯了衛原幾分鐘，才開始喝水。喝完水，就將水壺扔還給衛原。
就在衛原低下頭去撿水壺的那一刻，變故突然發生。
一個高大的黑影從衛原身後竄出來，一個猛撲，將衛原「砰」的一聲壓在路邊破碎的柱子上。
衛原只覺得眼前一黑，腦袋一痛，一股熱流從眼角流下模糊了視野，脖子上傳來冰冷的觸感。
「老實地將你身上所有的財物都交出來，不然……」強烈的口臭先於陰狠的男子聲傳入衛原的鼻子，讓衛原一陣窒息，都忽略了脖子上傳來的刺痛。
衛原憋著氣，臉漲得通紅，痛苦地說：「我手裡的口袋裡有我今天撿到的所有廢品，「我都給你……」神啊，趕緊讓他鬆開我吧！不然世界上會出現第一個被劫匪的口臭熏死的人！
衛原說完，就用力將自己手裡的廢品袋往遠處扔。
劫匪也為衛原的配合感到驚訝，但是看他一副弱雞樣，心裡難免有輕視，瞟了一眼遠處的廢品袋，眼睛裡流露出貪婪之色。再加上一個撿垃圾的工作一天撿的垃圾也有十幾個積分，也算不錯的收穫了。但為了保險起見，他用力在衛原身上最柔軟的腹部用力砸了幾拳，然後才快步走向遠處的廢品袋。
衛原被劫匪用力揍了幾拳，疼得蜷縮在地上。然而，財迷的衛原怎麼能忍受一個劫匪搶走自己辛勤一天的成果呢？感覺劫匪一走開，憑借自己追求積分的巨大激情，咬牙忍住腹部傳來的劇痛，從地上隨意撿起一塊石頭，摀住自己的肚子，咬牙快步跟上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