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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10章 刺殺(求粉紅) 文 / 鬼鬼夢遊

    從柳府到莊家是一條主道,便是雨天,這條道上也不可能沒有人。

    可這會,街上安靜的幾如死寂。

    統一的雨具內統一的衣服,統一的標誌性大刀,這是宮中禁衛。

    前腳才賞了人,一轉身就準備要人命,他那個高高在上的父親口口聲聲說信他,卻也不過如此。

    白瞻為這樣的認知覺得好笑,血緣可真奇妙,明明認親不到五年,明明一年到頭只會相聚短短幾日,可他心裡確實是把那個有時候看起來比他還要寂寞的老男人當父親的。

    沉默中,一人上前,「奉聖上令,帶莊書晴上京,請公子將人交與我們帶走。」

    「我要不同意呢?你們準備如何?殺了我?還是連我一起帶走?」不等他回話,白瞻繼續道:「這天下沒有殺得了我的人,你們,信不信?」

    被那樣仿似半點不在意卻又分明嗜血至極的眼神盯著,頭領心口一陣緊縮,不敢再多說話,退後幾步拱手道:「得罪之處,請公子見諒,上。」

    三子等人哪裡容得下別人在他們面前放肆,對方動的時候他們就準備動手,可當看到步下馬車的公子手裡提著的劍,他們頓時齊齊往後退,再不敢向前踏出半步。

    公子的劍,不分敵我。

    「守住馬車,誰敢靠近,殺無赦。」

    「是!」

    劍出鞘,隱有龍吟聲傳出!

    許久未見天日。也未飲血的藏雲劍劍尖都在顫抖,彷彿在催促主人快快讓它發威。

    雨水滴落在身上,從額頭往下,到鼻子,嘴邊,再從下巴滑下,明明因為雨淋而狼狽,可在白瞻身上卻憑添一份灑脫寫意,這一刻,所有人都得承認。幾位皇子裡。這位最像皇上,皇上偏寵這個不在京都的皇子不是沒有道理的。

    踩在雨水裡的腳步聲越來越密集,越來越近。

    白瞻挽了個劍花,決定不再浪費時間。

    書晴在等他。

    雨水再冷。風再涼。只要想起心裡的那個人在等他。寒意就進不了心裡。

    這些人,算什麼東西?

    「啪,啪。啪……」

    所到之處,劍過,人倒,重物墜地的聲音一聲又一聲,沒人喊,也沒人叫,更沒人說話,因為他們破的全是喉嚨,喊不出話來,像一幕默劇,沉默著開始,沉默著結束。

    可還活著的人卻嚇壞了!

    他們都知道這位公子是強者,很強,所以這回出動的人個個都非庸手,可即便這麼多人圍攻,依舊非一合之敵。

    這個人,他們還是低估了!

    「饒……」

    「啪!」

    水花濺開,倒下的人睜著眼睛,嘴型吐出一個『命』字來,再無聲息。

    寬闊的街道上只剩下兩個人,白瞻,以及那個頭領。

    白瞻本來準備順手也宰了,可想想總得留個人帶話回去,遂停了手,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轉身往馬車走去,「告訴他,動書情就等於動我,我不懼與他為敵。」

    上得車轅,白瞻覺得還不解氣,停下來看向三子,「你帶人將這些人都送到京都去,要是能扔到皇帝眼皮子底下,本公子重重有賞,多帶些人,把京都攪他個天翻地覆再回來。」

    「是。」三子興奮得簡直想仰天嚎幾聲,好久沒幹這麼痛快的事了,「屬下一定讓公子滿意。」

    白瞻輕踢他一腳,進了馬車。

    三子揉了揉被公子踢的肩膀,嘿嘿笑出了聲,吆喝道:「都聽到公子的吩咐了?想去的準備幹活。」

    「去去去,當然去,想想就過癮得很。」

    「算我一個。」

    「……」外頭隨著雨聲傳來的聲音不是很清晰,莊書晴也沒仔細聽,注意力全在進來的男人身上。

    上前自然而然的接過劍放到一邊,沒注意到丫鬟驚詫的眼神,拉住他的手腕就開始號脈,很好,一切正常。

    「馬車裡有干衣裳嗎?」

    丫鬟回過神來,忙回話,「有。」

    「這身得換了。」解了白瞻那鑲著紫玉的腰帶,莊書晴繼續給他解衣裳,白瞻拉住她,「不急,回去再換,沒多遠了,你別蹭濕了衣裳。」

    斜他一眼,莊書晴動作不停,不說話。

    等衣裳換好,莊家也到了,莊書晴讓馬車直接駛進了前院。

    白瞻披散著擦得半干的頭髮從馬車上跳下,轉身扶著人下來,然後才是丫鬟抱著柳知瓊小心的踩下,另一個丫鬟舉著傘,自己濕著,讓柳三半點雨都沒沾上。

    「把人放到西廂去,敏姐姐,哪間最乾淨你帶人去哪間。」莊書敏回過神來忙點頭,匆匆領著人走了,她是不懂很多事,可家裡有一個懂的就夠了,她照著做就是。

    「寶珠,去叫青陽子過來,背上他的藥箱,把我的器具箱也送到西廂去。」

    「是。」

    「南珠,你去叫喻娘子煮點薑湯,多煮幾碗,大家都喝一碗去寒。」

    「是。」

    莊書晴這才看向白瞻,「你要不要回去捂一捂。」

    「我沒那麼弱。」被關心了,白瞻眼裡隱隱有著笑意,「小時候我娘餵我吃的那朵會跑路的花不是凡物,自那以後我就沒病過。」

    莊書晴雖然學的是醫,可也不是唯物主義者,在這個世界睜開眼睛後更加相信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句話。

    碰了碰他的手,溫熱的和平常一樣,於是她也就不說什麼了,兩人並肩往裡走去。

    「這一天好漫長。」

    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實在是有些過於充實了,更讓她難過的是居然沒有一件開心的事。

    「你父親……是想要除掉我這個巫女嗎?」

    「不要太把他當回事。也不過如此罷了,大周朝內憂外患,遠沒有表面那麼風光。」更何況就算將書晴帶去京都也絕不會要她性命,最大的可能是將她暗藏起來,讓她為己所用,論起怕死,誰比皇帝更甚。

    只要一想到有可能發生在書晴身上的事,白瞻就掩不住週身煞氣。

    「怎麼了?想到什麼了嗎?」

    「沒事,不要擔心,等這事過了。我們離開這會元府。天下大得很,也遠不只有一個周朝。」

    背井離鄉對誰都不是輕鬆的決定,白瞻不同,他從小就習慣了遊走四方。莊書晴卻不是那麼輕易能舍下故舊的人。

    「如果事情往最壞的方向發展。我跟你走。」

    「好。」到了西廂房。青陽子也跑著過來了,白瞻沒有跟進去,而是從兩家相通的門回了自己那邊。

    「叫陳元來見我。」

    「是。」

    陳元原本在那邊白府處理事情。得到消息已經在趕過來的路上了,沒多會就出現在白瞻面前。

    「多抽些人過來,書寒身邊往暗裡加人,給蘇文那邊遞話,讓他有個準備。」

    「是。」想起剛才見到三子時他興奮的模樣陳元不由得有些羨慕,他也想去啊!可眼下的情況他不敢離開,他怕公子耍得太威風,老夫人曾說過,若非必要,切不可以沾染太多人命,他不敢攔著公子做什麼事,只能盡可能的讓事情在可控範圍內。

    「告訴所有人,時機到了,兩天後讓事情同時暴開。」

    「是。」這下陳元也來了勁,這事情佈置這麼些時日,總算到時候了,「屬下擅自做主,派人跟上了公子放過的那人,屬下心裡有些懷疑。」

    「懷疑他不是父親的人?」

    陳元訝然抬頭,「公子您……」

    「不管這事是不是父親下的令,我都不會留手,那些人什麼動靜?」

    知道公子問的是皇上派來保護公子的人,陳元忙道:「屬下正要稟報,不久前陳涼找到屬下,說要見一見那些死了的人,屬下沒有攔著。」

    他們也起疑了?白瞻輕扯嘴角,看樣子他們沒收到任何旨意,有些人的膽子倒是比他預料的要大上不少,他倒要看看他們的後招是什麼。

    「告訴三子,好好玩,玩得越大越好。」

    陳元面皮抽了抽,打定主意不傳這話,不用公子再點火,那幫人就已經是興致高昂了,要是再有公子這句話托底,他都不敢想像後果。

    「公子,陳涼求見。」

    「傳。」

    陳涼是皇帝派來保護白瞻的頭兒,顧不得一身濕,咬牙忍著怒火單膝跪下,「屬下參見公子。」

    「免。」白瞻換了個坐姿,一手撐頭,「查到什麼了?」

    「是,屬下剛才一個個查看過了,裡面確實有皇上的人,可有一個屬下卻知道是四皇子的人,另有兩個是大皇子的人,屬下懷疑有人使離間計,為了就是使您和皇上離心,萬請公子慎重。」

    如果這些人是假傳聖旨,那就想得通了。

    白瞻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關節,要是能一舉將他拿下,那自是天大的喜事,只要將書晴掌握在手裡,他們有的是辦法善後。

    可要是圍攻失敗了……那些人都很瞭解他,知道他不會忍氣吞聲,必定會大鬧一場。

    有些事皇帝忍得,比如那年他朝所有皇子發難,皇帝只當兒子桀驁不馴,明面的不對付他容得了,並且還因此更喜歡這個任性的兒子幾分。

    可有些事情絕對不在皇帝容忍範圍內,比如挑釁皇權。

    只要他失了聖心,對那些人來說就是勝利,他們始終擔心,父親遲遲不立太子和他有關係,就算其他目的達不到,這個目的達到也夠了!

    呵呵,這場戲,不唱大點怎麼對得起這麼辛苦算計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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