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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5章 白瞻的算計(求粉紅) 文 / 鬼鬼夢遊

    ps:繼續求粉紅,繼續求寵愛。

    軍營地方很大,沒人出操的時候一眼看去空蕩蕩的,莫名覺出了點蕭條的意味來。

    徐功茂一早就派了親兵在營門口等著,看到馬車過來忙遣了人通傳,邊小跑著迎了上去。

    因為穿著雨鞋,莊書晴每一步都邁得很小心,就怕摔著丟臉,她還是很要面子的。

    上面有白瞻護著,下面有先一步下去的莊書寒接,硬是沒讓她打濕一點點。

    看她站穩了,親兵這才敢上前搭話,「將軍有令,莊大夫來了請直接進營。」

    莊書晴對他笑笑,看了下他的鞋子,裡面有沒有穿她看不出來,外頭卻用一層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東西包著,應該是起防水作用的。

    她也不多問,任白瞻牽著抬腳往裡走。

    「雨好像更大了。」打在雨傘上的聲音辟里啪啦的非常密集,聽著都有點擔心這傘會承受不住。

    「嗯。」白瞻一手執傘一手扶著她,在照顧書晴這件事上,只要是他自己能使上力的就很少假手他人,哪怕莊書寒都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不過他也有事幹,軍營平日裡不易進,既然進來了就要看個清楚,要是先生知道他來過,回頭肯定會有很多問題考他,要是回答不上來,有得他受的。

    那頭徐功茂得到消息自己打著傘快步過來。後頭跟著的人除了一眾將領外還有程珂和另外一個叫馬賽的大夫。

    外頭那些傳言關在軍營裡的將士不知道,他們都知道,先不說這小姑娘是不是真是巫女。這時候她還願意來軍營就是好樣的,這說明心理上她不是弱者,並沒有被打敗。

    這樣的人才配稱之為大夫,至於是不是巫女,這以訛傳訛的身份,誰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就算真有。人家做的也是救人的事,看熱鬧的有什麼資格去對人指手劃腳。

    大夫都是見慣了生死的人。反而最是看得開,所以他們對莊書晴除了多出一分好奇,倒是因為傳言待她的不公連之前隱隱的排斥不滿都消失了。

    人都是護犢的。

    不管他們對這女醫是什麼態度,說到底她也是個女醫。和他們是一國的,他們的人被質疑欺負,他們反倒能丟開其他心思擰成一股繩了。

    接收到他們善意的眼神,莊書晴也朝他們笑了笑,原以為只有程珂會回應她,哪想到那個馬大夫也對她點了點頭,還回了她一個淺笑。

    眨了眨眼,莊書晴一個轉念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心裡頓時了。背負一個流言原來還有這好處啊!

    徐功茂對白瞻抱拳一禮,對莊書晴的態度也格外和氣,「莊大夫。都盡量按你說的做了,不過雨具實在不多,雨鞋更不用說,一個軍營加起來也沒幾雙,要外出就在鞋上外面綁上一張皮子,能不出門就盡量不出門。」

    說到這。徐功茂苦笑了一聲,「這時候要是有人對軍營起不軌的心思。怕是連一合之力都沒有。」

    這個莊書晴也幫不上忙,只得道:「往好了想,只要將病情控制住了,用不了多久大家就都恢復了,到時徐將軍也不用日夜愁,我看著徐將軍的精氣神差了些。」

    這麼大的事哪能不愁,擔責任都是次要的了,就怕這病久治不愈,軍營失去戰鬥力是件很恐怖的事。

    抹了把臉,徐功茂回頭招呼兩位大夫上前,「你們最清楚情況,來和莊大夫說說清楚。」

    白瞻眉頭一皺,「換個地方說話。」

    他的不悅太明顯,徐功茂半點脾氣沒有的立刻將人帶去了他的營帳。

    兩人也不廢話,將他們從昨晚開就始做的準備一一說了,馬賽主講,程珂在一邊偶爾補充一兩句。

    「做得比我預料得好多了,這兩天病情反覆的有沒有?」

    「有。」馬賽從懷裡拿出一本冊子,這是他依葫蘆畫瓢做的病例,「前天有一四十七人好了,昨天又有十一人復。」

    「這個比例以接受,這病本就有復的能性,再在衛生上稍有不注意就能再犯,那些在好轉的也不要大意,這雨怕是一時半會不會停,衣裳用具沒有太陽曬,對病情不利,實在不行就烤乾,一定要保持病人這方面的清潔乾淨,最大程度的不因為這些外在原因再病。」

    兩人都點頭記下,程珂更用紙筆記下來,看莊書晴看著他就解釋道:「師叔說腦子也有不管用的時候,像莊大夫之前那個辦法就不錯,把重點都記下來,要用的時候就翻出來看一看,這法子挺好,我們現在都這麼幹。」

    莊書晴當然支持得很,要是大夫都能養成寫病例的習慣,只有好處沒壞處。

    這邊在說話,那邊徐功茂和白瞻也沒閒著。

    「不要讓張華進營,提防他狗急跳牆,另外,不管哪個地方來人,單獨將人看管起來,讓大夫先給看一看再言其他。」

    「公子的意思是其他地方也染上病了?」

    「嗯。」

    雖然心裡早有猜測,徐功茂還是覺得難受,他一輩子都在軍營裡摸爬滾打,再清楚不過那些總是被犧牲的普通士兵心裡想的有多簡單,要的有多簡單,被不當一回事他們不是難受,只是他們習慣了逆來順受,沉默著接受公平或者不公的一切,和平時能活著回去侍奉家中父老,命不好碰上有戰爭時,能回去的十個裡能只得一半,或者更少,最慘的是受傷殘了的,為了不給家裡添負擔索性死在戰場上,將那點被層層搜刮過的撫恤金留給家中父母妻兒。

    那些習慣了伸手的人看不到這些,反倒更加變本加厲,徐功茂實在忍不住去懷疑,這回要是再悄無聲息的壓下去,下回是不是就要往軍糧裡摻沙子了?

    「公子,您……幫幫他們。」

    大概是徐功茂的聲音實在太啞了,白瞻都難得側目了一回。

    徐功茂狼狽的用力搓了把臉,盡量不讓聲音那麼啞,「我知道公子向來不管這些閒事,是那些普通士兵實在是太沒份量了,我擔心這病一,那些人會為了將營區清理乾淨掩下這事不管不顧的提前讓他們籍回家,莊大夫說這病很容易傳染,到時就不止是一個人受難,家人朋友鄰居怕是沒一個人逃得了,我不求別的,只求公子能幫忙將這事捅開,沒理由讓他們保家衛國多年,還得坑上他們一輩子。」

    白瞻看著那邊和大夫認真討論病情的書晴,用著輕鬆的口氣說著涼薄至極的話,「不讓事情大到無法收拾,這事只會不了了之,皇子至少牽扯進來兩個,不管是為了面子還是裡子,只要事情能壓得下去,父親都會壓。」

    視線轉而落在徐功茂身上,白瞻眼中毫無波瀾,「不用你求這事我也會掀開,我不能讓書晴天天為這事憂心,不過不是現在,呵,說她是巫女,我便讓天下人都承這巫女的情,他們若有骨氣,盡以不用書晴的方法治病。」

    徐功茂心裡先是一喜,繼而一涼,慢慢的又平靜下來。

    這才像是白公子會做的事,他不會管這個過程會有多少人受難,也不會管事後要花多大力氣才能將事情抹平,他的方法就像是將一個流膿了的地方徹底一刀割開暴露在人前,瞞無所瞞,只能將膿擠了,清洗乾淨上好藥,最後用時間來撫平。

    狠嗎?當然是狠的,這事情波及的範圍太廣,如果付出這麼慘重的代價能砍掉那幾隻手,不,不用砍掉,只要讓他們能心有顧忌,不再那般肆無忌憚就夠了。

    他是真怕,當有一天他帶著將士們上了戰場為國拚命,吃到的是霉的摻著沙子的飯,穿的是有毒的衣,連武器都是一碰就斷的。

    他怕自己回不來,也怕自己帶去的人全得葬送,還得背上一個污名。

    他不怕死,就怕死得不值。

    「需要我怎麼做公子只管派人來知會,我定當全力配合公子。」

    「你管好你這一畝三分地別讓人趁虛而入了就行,這事用不上你,你經不起他們搓磨。」

    「是,老臣一定看好他。」

    白瞻沒有再說話,雨聲中,書晴清脆中又滿是溫和的聲音傳入耳中,怎麼聽怎麼悅耳。

    這裡的情況在好轉,聽書晴的意思用不了多久就會治癒,到時其他地方病情告急,會元府卻因書晴救治及時,方法用得妥當而消彌了一場災難,他便要看看他那個高高在上的父親要怎麼辦。

    要麼正式下旨讓書晴擔起這事,以她為首負責治療病情,要是他也受了流言的影響提防書晴……這大周朝的人就算都病了又如何?

    不是書晴不願意治,是沒人願意托付信任。

    書晴確實心善,那也得事情能傳到她耳中去,即便她知道了,以她的性子也不會無原則的去對人好。

    早先她就將治病的法子托溫公公呈上去了,她已問心無愧。

    他也想看看,一個莫須有的巫女之名和她那身醫術相比,他那個對他歷來多了兩分慈愛的父親會做出何等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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