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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94章 我想學醫 文 / 鬼鬼夢遊

    ps:因為差一章更新,我今天七點半就起來了,嚶嚶,好久沒這麼早起過了。

    「我須得去看看。」面對白瞻強硬的態度,莊書晴語氣柔和,但話裡的意思卻有著不容置喙的堅定,「我現在並不能完全確定就是傳染病,必須親眼看到患者才能確診,白瞻,我是大夫,你不能要求一個大夫在明知道哪裡有問題還弄個半懂半不懂,我的老師會從棺材裡爬出來找我算帳的。」

    「那是傳染病。」

    「是,可並非看一看就會被傳上,我會小心的。」

    白瞻真想將人搞暈了綁在家裡,可他真那麼干了,這人以後怕是會再不信他,兩人僵持了一會,最後還是白瞻退讓,「我和你一起去。」

    這下輪到徐功茂搖頭了,「白公子您不能去,要是您有點什麼,老臣沒法交待。」

    「不需要你交待,他都管不到我,何況是你。」白瞻這會有點理解自己阻止書晴時她是什麼心情了,對方雖然一片好心,卻並非自己要的好心,這樣的好心還不如沒有。

    莊書晴這會完全沒心思去想那些和病無關的事,「必須趕緊將有明顯症狀的人和還沒有症狀的人隔離開來,就算暫時還沒有症狀的也非安全,需另外找地方安置幾日,另外,和患者完全沒有過接觸,也沒有用過他們東西的人再分一處安置。」

    看徐功茂面露不解。莊書晴解釋道:「這種病的傳染方式有兩種,一種是通過直接接觸患者的皮膚、血液、唾液等而傳染,還有一種是通過患者用過的東西而傳染。如果不隔離,患病的人只會越來越多,到最後會如何我也說不好。」

    徐功茂臉色完全沉了下來,「隔離恐怕會出亂子。」

    莊書晴苦笑,「我只是個大夫,想的是如何將病治癒,徐家主擔心的這些卻非我的能力範圍之內。請見諒,這樣大範圍的病。只我一人力有不逮,請徐家主召集城中大夫共議。」

    「這是自然,管家,持我的帖子將城中擅這種病症的大夫請來。」

    「是。」

    「至於軍中……莊大夫。有沒有辦法可以遮掩一二,我不是要壓下這件事,只是暫時不讓將士們知道,軍心一旦亂了,怕是會有不妥。」

    「依我之意,不妨直接告訴大家這就是一種因為接觸了不乾淨的東西而患上的皮膚上的病,雖會傳染,但於性命無礙,將該注意的事項告訴大家。也有利於控制病情,要治病自然不會毫無動靜,與其遮遮掩掩讓人心裡不安。倒不如敞開了說,當然,這只是我一家之言。」

    徐功茂苦笑出聲,就如莊大夫所言,治病要用藥,還是這麼大範圍的。不給個說法還不知道他們會想到哪個方向去,藏著揶著只會更亂。

    這個莊大夫還真是個敞亮性子。這樣的人,殊為難得。

    徐功茂起身朝白瞻抱拳,「老臣想求公子一件事。」

    「我會讓人去查。」

    徐功茂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激盪,鄭重的施了一禮,這事他也能查,但是若由他去查必定打草驚蛇,他雖掌著會元府八成的兵力,可也正因為如此,他不能輕舉妄動,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他想將他拉下來,這種時候,他絕對不能出事。

    而白公子究竟有多深的實力,不要說會元府的任何人,就是各皇子怕是都沒一個人弄清楚了。

    幸好他覺出了不對勁,刻意留在家裡等莊大夫,不然等某些人將屁股擦乾淨了,這個黑鍋定得由他來背。

    想至此,徐功茂幾乎咬碎了一口老牙。

    莊書晴先離開去看徐佳瑩。

    前面的事徐佳瑩聽丫鬟說了,垂下視線看著給自己察看傷口的莊大夫,「我爹爹真的沒事?」

    「當然,若是徐家主都沒能倖免,那情況就已經不是用糟糕兩個字能形容的了。」

    爹是一軍主帥,若是爹都傳染上了,下面的人怕是無一能逃得過,徐佳瑩心下稍安。

    「傷口這兩天是不是有點癢了?」

    「對,你早交待過不能撓,忍不住了就隔著衣裳蹭一蹭,癢比痛難受多了。」

    「會要癢些日子,你多忍忍,傷口的新肉長好了就不會癢了,這兩日身上可有不得勁的地方?」

    邊說著,莊書晴邊去把脈,從望診來看,徐佳瑩氣色不錯,應該是養得不錯的。

    從脈象上得到確認了,莊書晴臉上帶了笑意,「在好轉了,看樣子讓你回家養傷是對的,心情好傷口恢復得也能快些。」

    「秦家不願意和離。」徐佳瑩的語氣淡淡的彷彿說的是別人的事,「這幾日他都有登門,昨天我見了他,以前恨不得將他綁在家裡哪裡都去不得,只要一想到他在哪個女人肚皮上逍遙快活就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可昨天看到他,我竟然心裡平靜得很,什麼愛啊恨啊都沒了,我就想,死了一遭的人果然不一樣,連最不能看開的情愛都看開了。」

    莊書晴安靜的聽著,這時候兩人不像大夫和病患,倒像是朋友,一人需要傾訴,一人願意傾聽。

    「我堅持和離,已經鬧到這一步了,我要是再回去就是打我徐家所有人的臉,我也不相信我服軟回去秦家人會善待我,以他們的秉性,怕是只會更加變本加厲,認為我愛秦泰愛得死去活來,離不得他,明知道他們不會愛惜我,我又何必作賤自己,莊大夫,我做得對嗎?」

    「我不知道你做得對不對,這樣的決定只能你自己做,徐小姐,你的人生路只能由你自己走完,沒人能替你走,你爹娘再寵愛你,他們也只能盡可能的給你你需要或者不需要的好東西,可他們必定比你先走,人最終只能靠自己,誰對自己好也不如自己對自己好,堅強些,心強大了才能所向披靡。」

    「如你一般?」

    「我?」莊書晴失笑,「我沒有徐家這樣的娘家供我依靠,受委屈了也沒有爹娘會為我出頭,保護自己的同時還要護住弟弟,現在不過是藉著白公子的勢狐假虎威罷了,若是哪天他厭了膩了,我也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人,和徐小姐哪有可比性。」

    一臉恬淡的笑,說出來的話卻再通透不過,徐佳瑩突然覺得自己有些混賬,她分明擁有一切,卻硬要去和一個其他什麼都沒有的人比,哪怕她不是想借此證明什麼。

    「對不起。」

    莊書晴還是掛著笑,「不要多想,不管你做什麼決定,你的家人肯定會站在你這一邊的,這就是你最大的倚仗。」

    看她要走,徐佳瑩拉住她的手,「我能和你學醫嗎?」

    莊書晴一愣,「以徐小姐的身份何用……」

    「什麼身份,不過是個下堂婦罷了。」勉強坐起來一點,徐佳瑩繼續道:「我想要和莊大夫一樣活得理直氣壯,只要想著等我學成出師,秦家的誰生了病,我能光明正大的給他們開膛剖肚,最後還得給我診金,想想就很過癮。」

    這心思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卻也說得過去,總比自怨自艾的幻想著那個人會回頭,會後悔來得強。

    「人的身體裡是很髒的,各種器官都會活生生的暴露在你面前,一刀下去,血湧出來,就像個劊子手一樣,你的心要穩,要無懼,手只要稍微一抖,鋒利的器具可能就會割破其他完好的器官,因為這一抖,可能就會讓人失去性命,要做到我這樣,花費的時間不會短,你確定要學?」

    徐佳瑩想張口說想,可只是想像那樣的畫面就讓她得拚命吞嚥才不吐出來。

    「你看,你並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堅定,不要因為一時的衝動做出會讓自己後悔的決定,任何事都是如此。」莊書晴起身輕拍了拍她的手,「先將傷養好在說,心思不要過重,藥還是一天早晚兩回,我就不天天過來了,要是有哪裡不妥當,立刻讓人告訴我。」

    「我……我不是衝動做出的決定,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只是……只是……」

    「我理解,當初我才學的時候也吃了許多苦頭,忍不住了就去吐,吐完了再繼續,要手穩心穩並不容易,我也是學了好多年……」想到那些痛苦並快樂的時光,莊書晴露出個懷念的笑,「你歇著,我去前面看看,大夫應該都來了。」

    徐佳瑩仰躺著,好久都沒有動彈,她確實是在考慮過後才做出跟著莊大夫學醫的決定。

    大周朝並非沒有女醫,可沒有醫術精湛到足以獨當一面的女醫。

    給夫人小姐們看個脈沒有問題,一些不方便讓男人近身的病,因為同是女子,通過女醫探得的脈象和病情向大夫稟報,大夫能更準備的開方下藥。

    女醫沒有開藥方的權利,這幾乎是默認的規矩。

    便是皇宮中的女醫也是如此。

    莊大夫的出現卻打破了這個慣例,以勢如破竹之勢,恐怕就算到現在,那些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莊大夫的出現將對他們造成多大的衝擊。

    要是平常人,他們聯手之下莊大夫不會有立足之地,可是她身後有一個身份莫測的白公子,連她爹都得禮讓,其他人又能耐她何?

    莊大夫能吐完再繼續,她也能,她想當女醫,長到現在,從來沒有這麼想做一件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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