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就不能讓我高中畢業嗎

正文 第四十七章 祭奠 文 / 復調之聲

    十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應該是有些惆悵的。

    由紀這麼猜測。

    也只能是猜測了,因為路途中,三個人都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走著。

    但即便是這樣,由紀也可以猜得出來,去見六花的父親,可能並不是尋常的方式。甚至很有可能,對方已經不在人世了。

    親人去世是什麼感覺呢?

    由紀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卻又感覺自己好像能體會到這種心情。對她而言,那不是刻骨銘心的悲痛,也不是怨天尤人的憤怒,卻像是那杯中用茶渣泡出的苦茶,無論品多少遍都是一樣的苦澀。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體會,但就是感覺自己應該經歷過這種心路歷程,儘管已經找不到有關的記憶。

    而對於高中畢業那年整個人生徹底重來這件事情,由紀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只保留了截至十八歲的記憶,才會產生自己高中畢業時穿越的錯覺,但是這沒有什麼好計較的,重要的是,她永遠地告別了自己曾經的家人與友人。

    或許也有這方面的原因,因為這種感覺,和親人去世是有那麼點共通之處的。

    她一直覺得六花這個樣子只不過是中二病沒有畢業而已,遲早會自己明白過來,但是現在卻感覺自己似乎猜錯了。

    「……富堅君。」

    所以她開口,看向前面的勇太。問題問出口的時候有些躊躇:

    「六花她最近……是什麼情況?」

    「不知道。」

    勇太搖頭,也是有些無奈的模樣。他行走時邁步拖沓,像是因為思考什麼所以速度不快,此時有由紀發問才好像從個人思維空間中走出來:

    「她什麼都不肯說。」

    得到這種回答的由紀緊了緊剛才回去拿上的外套,點頭:

    「看來是打定主意爛在自己心裡呢。」

    「……的確。」

    勇太一想到這一點,覺得自己也有些情緒低落,所以聲音也沒什麼力度。

    他們這樣無言地走著,直到最後,十花停下了腳步。

    也正如由紀所猜到的——

    他們走到的地方是公墓。

    ……

    ……

    此時,六花家中,森夏和凸守他們則已經從沙灘上歸來。

    「真是的,居然就那麼跑掉了,最開始到底是誰吵鬧著要玩個夠的啊……」

    森夏頗為惱火地看著被丟在一邊的一堆潛水用具,這些東西本來是由紀帶過去的,現在變成了由她帶回來。

    「啊……好痛,全身都好痛death。」

    而渾身被曬得通紅的凸守則是躺在地上哀叫,同時想辦法讓自己的皮膚不碰到別的東西。

    「真是的,誰讓你這傢伙不塗防曬霜就在外面瘋玩的?」

    回頭看向凸守,森夏邊責怪道邊從水盆裡拿出毛巾擰乾,放在凸守的額頭上。同時想要幫忙看一看情況,但是卻發現自己貌似多慮了。

    「……沒關係,因為刻印也已經完成了death!」

    因為她剛打算看看情況的時候,凸守正指著肚子上的魔法陣,那一塊魔法陣還是本來的膚色,而周圍的皮膚則已經在太陽的曝曬下顏色變深,從而組合成了想要弄出來的圖形。

    可以想像,在去沙灘之前凸守就已經用黑色膠帶之類的物品在那一塊皮膚上貼好,進行了日光浴以後又把那一塊的膠帶揭下來,從而完成了這項工程。

    而茴香則又換上了來時的白色裙子,手上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過來:

    「這個是給我們的哦。」

    她看著盤子上的點心,卻因此而讓膝蓋撞在了凸守的肩膀上。

    「哇啊!」

    本來還坐得筆直的凸守頓時疼到站了起來。

    「對……誒,這個是?」

    茴香本來是打算道歉的,但是道歉的話才說出一半就看見凸守背上的幾個字以後卻愕然出聲。

    那幾個字是「笨蛋守」,同凸守的魔法陣是用一個原理弄出來的,因為她穿的衣服剛好露出後背,所以「笨蛋守」幾個字格外顯眼。

    「怎麼樣,完美吧?」

    森夏壞笑著說道,然後轉到凸守身後欣賞自己的傑作。

    「嗯……的確是呢……」

    茴香端著托盤,在森夏也背對著她以後又愣了一下,接著苦笑道。

    因為森夏的背後同樣也有幾個字,上面寫著「冒牌大人」。

    ……

    ……

    「距離現在正好三年了。」

    十花看著墓前不斷升起的青煙,小聲道。

    「當初六花太小,所以爸爸說先別告訴她,所以對於六花來說,爸爸的去世是那麼突然,並且毫無預兆。」

    勇太與由紀都在墓前閉眼合手,認真地祭奠著,卻也在聽她訴說。

    「或

    許是因為這個,所以直到現在她都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並且到這裡來。」

    這麼說著的時候,由紀能夠感受到那其中所藏有的無奈。

    「……你們的母親呢?」

    勇太站起來後,這樣問著。

    「把我們放在娘家就走了。」

    十花的回答很簡單。

    「爺爺的性格嚴肅認真,所以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接受六花像現在這個樣子,而後來,我則因為工作離開了。」

    然後,她回過頭去,看著天邊那即將沉沒的太陽,輕聲道:

    「沒想到過了兩年,依舊什麼都沒變。」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大概就連十花自己都不知道混雜了多少種感情。

    父親去世便已經足夠令人傷心,母親更是接受不了打擊,甚至直接離開了自己的孩子,這對於當時不過國中生的六花,和尚未步入社會的十花而言,真的是很難接受的事情。

    而也許是年齡與見識的問題,兩個人則用不同的態度面對一切,姐姐讓自己變得麻木,妹妹則逃避所有。

    到了最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由紀曾經也猜測過六花為什麼會是中二病,但無論如何,都猜不到這種答案。

    ——為了逃避父親的逝世,強迫自己相信世界上有那種力量,那種可以無視生命與死亡的力量。

    「任何人,總是有中二病的……」

    她看著自己的手,默默地念著這句話。

    這句由她自己說出的話。

    ps:群號:三六七零一三四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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