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57 結局十:和情敵談判 文 / 秦傾
聽著這明顯挑釁的話,齊天恆也一點點的沉了臉色,他不甘示弱的回視,指了指門外,順便努力努嘴,表示有話他們出去談,不要吵醒了葉芷。
靳愷諾也正好有此意思,薄唇微微的一抿,他點點了頭,回身看了在被窩裡熟睡的人兒一眼,他大步走出了房門,齊天恆把門給輕輕的帶上,也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
葉家有個很寬大的花園,裡頭蔥鬱的綠樹和花草每天都有工人在修剪,整理的很漂亮,大草坪的中央有個白色的鞦韆,靳愷諾還記得葉芷坐在上面搖著的樣子,他還記得就是在這個花園裡,他跟葉明望下棋,葉芷在一邊當狗頭軍師,那時候陽光正好,天空湛藍,任何的美好都比不過如此平和和安穩的心境。
無奈的牽扯了一下嘴角,可如今,同樣的環境,同樣的美景,可人心卻不一樣了,外頭的陽光再如何的燦爛,若缺了那一個能溫暖自己的人,就都冷凍成冰渣子。
齊天恆站在他跟前,負手而立,率先開口:「說吧,我們賬要怎麼個算法?我齊天恆絕對奉陪!」
靳愷諾收回思緒,緩緩的轉過頭,目光銳利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言簡意賅:「我要她。」
沒有指名道姓,可齊天恆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得清楚明白,他冷冷的一笑,也回答的言簡意賅:「憑什麼?」
「憑她心裡還有我,憑我是她丈夫,憑我是她孩子的父親。」靳愷諾瞇了瞇眼睛,冷厲的氣息一點點的從身上冒出來,如果不是為了葉芷,不是看在葉芷的面子上,他何必跟這只死g.a.y說這麼多的廢話?
「嘖嘖。」齊天恆完全不買賬,「小葉葉心裡是有你不假,這點任何人都看得出,可是她同時也是個理智的人,有時候有愛情不一定就合適在一起,有時候沒有愛情可是也可以相濡以沫白頭偕老,這個就是她的選擇,而我也覺得她的選擇很正確,至於你說你還是她的丈夫,那又如何,等孩子出生,我這個律師會盡我的所有能力幫她打官司。
畢竟你和夏恩熙的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這已經算是婚內*,只不過過程和原因比普通人複雜些罷了,即使你要說你沒有,說這一切都是你在佈局,把矛頭轉向夏恩熙,而讓葉芷安全,可誰又會信你?就算你是靳愷諾,可我也不信你能隻手遮天到這樣的地步,退一步來說,即使你真的做到了,可我也有本事把輿/論掀起來,你可以不在乎這些,可在你經受這些的同時,葉芷也同樣的經受著,你口口聲聲的想要她。
可你捫心自問,你想要的是什麼,是因為孩子,還是因為你愛她?我想葉芷不肯重新接受你,還有個最重要的原因,她看不清也不知道你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你那麼狠心的把她推開,可卻因為孩子回來了,你讓她怎麼想?」
靳愷諾的俊臉上的臉色一點點的沉了,果然,要辯論,千萬不要找律師出身的人,字字珠璣,句句戳心,根本無法有招架還擊的能力,但是他說的又確實是事實。
靳愷諾閉了閉眼,他臉色有些白,他不曾想到這麼一天,當他選擇殘忍的推開葉芷的時候,他就想著斷絕了自己所有的後路,畢竟他不知道跟那些人鬥到最後他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他不想拖累她,所以他自以為是的做出這一切來。
但當他真的把她從自己身邊推開的時候,他卻發現自己徹夜難眠,仍舊是忍不住暗中觀察她的生活,當他發現她跟齊天恆交往的時候,他又忍不住去找人查齊天恆到的底細,那時候他在想,若是齊天恆家世清白,為人不錯,也許他可以忍痛睜隻眼閉只眼,可他卻發現齊天恆是個g.ay,這讓他怎麼坐得住?這讓他怎麼能不跳出來。
把葉芷推離自己身邊,就是為了讓葉芷遠離自己這樣的一個火坑,難道他能眼睜睜的看著葉芷才離開自己這個火坑卻轉身又跳進別的火坑?
他再殘忍也做不到無視這點,所以他不得不到又去糾纏她警告她,卻又恰好發現了她懷了自己的孩子,而且還想要拿掉,他頓時什麼都顧不得了,孩子,他們已經失去過一次,若是再失去,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怎麼樣。
垂在身邊的手握成拳,靳愷諾心裡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些百味陳雜,紛繁錯亂的情緒如洪水般在腦海裡肆虐,半晌他才說話:「我跟她的感情要怎麼處理,不用你操心,我會一點點的把她的心贏回來,也會一點點的把自己剝開告訴她我是為什麼回頭,非她不可,而你,最好給我識相點,不要老是在她的面前瞎逛,要是我沒猜錯,葉芷這段時間深居簡出的,加上你暗中買通很多媒體和記者封鎖消息,是怕你們家的人看到她懷孕了,而她懷的還不是你的孩子,是嗎?」
話才落,齊天恆臉色一變,仰頭:「是又如何?」
靳愷諾冷笑的反擊:「又如何?你明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給她真正的幸福,即使像是你說的相敬如賓也可以一輩子,可你確定嗎?確定真的可以一輩子?還是只是想要給孩子一個身份不讓這個孩子被大家用有色的眼光去看待而已?你為了孩子著想,可你為葉芷想過嗎?口口聲聲為了葉芷好,若是她跟你一起,你確定你能瞞多久?」
「我能……」
「就算你能瞞著,我也不會幫你瞞著,我的女人和孩子我絕對不會讓別人來照顧。而你,更不可能。」靳愷諾也懶得再跟他講道理,反正講道理自己肯定講不過人家律師,他反正從來都蠻橫,那他就橫著來,「我和葉芷的事我都知道,她的傷她對我的所有不確定,我都會一一的解釋給她聽,做給她看,我會把她追回來,可你如果還在這邊糾纏不休,你就別怪我把你過往的所有情史都挖出來做成畫冊寄到你家裡去。」
「你!」
齊天恆氣的臉色發黑,該死,就知道靳愷諾這陰險的踐人不是講道理的,靠靠靠!
靳愷諾涼涼的挑了挑眉頭,抱著肩膀,也不說話,反正最大的痛處在自己手上拽著,看他怎麼辦,不過想了想,靳愷諾又加了句:「如果給你父母親戚都看到那些你覺得沒關係的話,那我就把那些全部寄給葉芷的父母,我就不信,有你這樣過往的人還有證據在面前,別人家願意把女兒嫁到你家裡去,你不信,我們就走著瞧。」
「你!」齊天恆這會兒被氣的胸悶氣短,他咬了咬牙,沉默了一會兒,死死的瞪著他,磨牙霍霍,「靳愷諾,算你狠!」
靳愷諾毫不猶豫的把這話當讚美接下,他臉皮很厚的點點頭,勾唇淺笑:「謝謝誇獎。」頓了頓,他緩緩語氣又說,「其實我不想跟你鬧翻,畢竟你是真心把葉芷當朋友,真心對她好,這樣的朋友對葉芷來說有益無害,你為她做的,為她考慮的,很多令我都不得不去佩服你,說句實在話,我甚至都不如你,可你也知道我的處境我的狀況,如果不是真的難,真的怕傷害了她,我不會把她推開,即使我跟她之前還存在那麼多的誤會我都沒辦法真的放棄她,而現在,我更不可能放開她,我只希望你,可以幫我。」
齊天恆動了動嘴,剛想反駁,靳愷諾就打斷他的話:「若是一個你深愛的人也深愛你,你會不想方設法的去追回?將心比心,我比你更能好好的對葉芷,我們都愛她,可我們的愛不一樣,注定,幸福的定義也不一樣,她想要的是一個家,一個真正的家,而你,窮其一輩子也給不起,所以,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
這一刻,齊天恆真的覺得自己有些動容了,那句話深深的刺激著他的神經。
……
我們都愛她,可我們的愛不一樣,注定,幸福的定義也不一樣,她想要的是一個家,一個真正的家,而你,窮其一輩子也給不起。
……
我們都愛她,可我們的愛不一樣,注定,幸福的定義也不一樣。
……
忽然,齊天恆覺得自己有些釋然了,是啊,都是愛,也都是家,可親情,友情,愛情,都是溫暖的,可不一樣,他給的起的再多,也不是葉芷的要的,如果這樣,他何必呢,好好的在背後守護她,做她最好的藍顏知己,需要他的時候鞍前馬後,這不是很好?
見他似乎聽進去了,靳愷諾稍稍的鬆了口氣,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我只希望你能成全。」
齊天恆歎了口氣,幽幽的看向他:「衝著你這麼一句兄弟,得了,我退出,我確實沒辦法給小葉葉那麼完整的幸福,可我話也說在前頭了,你不許再辜負她,不然我可不跟你客氣。」
「放心,我不會。有些事自然以為是的錯過了一次,就不該再犯。」
兩個男人互相看了眼,第一次擊掌會心而笑。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就替小葉葉再相信你一次。」齊天恆點點頭,把給葉芷帶來的孕婦補品遞過去,「喏,那你把這些給小葉葉拿過去,合適的就吃,不合適的就先放著,我就不去打擾她了,既然答應了你,我還得回去跟我爸媽解釋,再給他們找個兒媳婦,不然我這個日子怎麼過。」
靳愷諾伸手把東西接過,他淡淡的微笑:「不然,你就勇敢一次公開出櫃算了。」緩了緩他又說,「其實不管是男女,也不管你愛了多少次,愛過誰,至少你還不是深愛,如果深愛,別說出櫃,就連命也可以為了對方不要,你說呢?」
齊天恆嘴角抽了抽,擰著眉,卻實實在在的把這句話聽進了心裡。
看著齊天恆帶著若有所思的樣子轉身離開,靳愷諾掂量了一下手裡提著的補品袋子的重量,他歎息的搖頭,看來,追妻的道理還有些任重道遠,不過,現在他把齊天恆打發走了,也就等於少了一個勁敵,這點,還是值得高興的。
正站在那裡想著,葉家大門再次打開,遠遠的他便看到,剛剛晨練完,邊拿毛巾擦汗邊往裡走的葉明望走了進來,他皺了皺眉,搞定了情敵,現在得再去修復和岳父之間的關係,這點搞定,很大程度上,他就成功了一半兒。
主意打定,靳愷諾整理了一下衣衫,邁步走過去,很自然的來了句:「爸。」
葉明望腳步一頓,凝眉看過來,見到靳愷諾的那一瞬,他臉色有些沉,聲音更是低了好幾個百分點:「我可不敢當靳少的岳父,可千萬別這麼叫,不過我就想知道,你怎麼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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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跑,停下來的時候,天色都大亮了,鼕鼕看了看身後,沒人追過來,她舒了口氣,轉身靠在牆壁上,一隻小手捂著胸口喘氣,另一隻小手在臉頰邊扇著風,有些自言自語的搖頭:「那個混蛋怎麼會來,肯定是小芷氣不過所以打電話給靳愷諾了,哼,真是討厭鬼。」
「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嘀嘀咕咕別人的壞話,不好吧?」
突然,身邊冒出一個高大的身影來,鼕鼕嚇了一跳,本能的要拔腿就跑,卻被某人強勢的一把拽了回來,重新按在牆壁上,兩臂撐在她的身邊圈住她與他之間的距離,令她跑不掉也躲不開。
鼕鼕一怔,抬眼,正好對上江晨浩帶著戲謔的笑顏。
「你……你怎麼在這裡?」
江晨浩越靠越近,高大的身軀貼在她的身上,火熱滾燙,他曖/昧的低語:「我,當然是被你的好朋友告了狀,然後被我的好兄弟揪過來,跟你,道歉的。」
「你……」鼕鼕覺得,兩人靠的這麼近,說話都覺得有些缺氧頭暈,還道什麼歉,一雙小手連忙推拒在他的肩膀,「你走開,我不要你的道歉。」
「為什麼不要,你不是哭了一晚上?」江晨浩越發覺得她有趣,一把握住她放在自己肩膀上的嫩嫩的小手,包裹在他的掌心裡揉了揉。
唰的一下,鼕鼕一張臉迅速的爆紅,她掙扎了幾下也沒能把手從他的大手裡拉出來,她又氣又急:「你做什麼,放手,有你這麼道歉的嗎,你……」
「那不然是怎麼道歉的?道歉不是要誠懇?在我的理解裡,誠懇最首要的條件就是真誠不設防,我當然要表現出來我的真誠了,不是麼?」江晨浩眨了眨眼,完全沒有一絲的自覺性,說出來的話更像調/戲而不是道歉。
鼕鼕惱怒的抬腿要踹,江晨浩動都不動就壓住了她,空餘的手一把攬住她的腰拉進懷裡,一張俊臉貼過去,在她耳邊呵氣:「小樣兒,又想踹我,小爺是能給你隨便踹的嗎?命根子就在這裡,你要是踹錯了怎麼辦?」
「你個死不要臉的,快點滾開,不然本小姐要不客氣了!」鼕鼕憤憤不平的抬頭,氣勢洶洶的對上他的眼睛,毫不認輸。
「喲,還挺辣的。不過,你這性子,我還挺喜歡的。」這個樣子的鼕鼕倒是激起了江晨浩更大的興趣,他勾唇壞笑,在她腰上重重的捏了一把,「小爺我倒是要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法?嘖嘖,敢告狀,你個小樣兒,小爺能這麼容易就放過你,那不是虧了?」
說著,江晨浩似乎要動手去撕她的衣服,像是真的要懲罰她一般,鼕鼕一愣,本能的踮腳探頭,小嘴一張就狠狠的咬住他的鼻子,貝齒重重的使力,任由他怎麼激動叫嚷,她也不樂意鬆口。
「啊……痛死我了……你你你……你小樣兒的是屬狗的嗎?」
江晨浩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招,顧不得什麼連忙把鼕鼕推開,伸手捂著鼻子,萬分的委屈,該死的,他這麼英俊的少男,居然被個女的啃了鼻子,現在摸了摸,鼻樑上還有兩排小小的牙齒印,要死了,他臉都丟盡了。
得了空隙,鼕鼕嚥了嚥口水,小小的看他一眼,趕緊抬手捂著胸口轉身就往前面人多的地方跑,還邊跑邊大聲叫喊:「救命啊,強/殲啊,非.禮啊,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對良家婦女不軌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