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78 知恩圖報,懂吧? 文 / 秦傾
燃起的火線即時就升起一道小小的金色火光,邱玉香看著覺得特別的高興:「燒死她!這個小踐人,忒沒良心……」
媽的,人就是不能心軟,差點出事……
靳愷諾陰沉著一張俊臉,渾身上下嗜血的冷意一點點的染上眉梢,葉芷在發抖,她窩在他的懷裡,看著他眼神冷冽,剛毅的俊臉沒了往日調笑的意味,只有讓人覺得顫慄的寒冷,他把燃起的火線給撲滅了,窗外的邱玉香不甘心,重新又點燃了東西扔進來。
男人把車門窗全部都鎖上,給了前頭的司機一個眼色,司機腳踩油門車子轟的一聲竄出去,遠遠的把人甩在後面。
一直開回了市區,車內的暖氣也開了一陣子,葉芷抱緊了胳膊,手腳還是在發抖,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害怕的,反正她臉色一直都不好,靳愷諾一言不發的盯著前面,神情冷酷,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葉芷微微的側頭看他,只見他手背上有一大片的淤青,身上的襯衫也染了一大塊的油漬,很是難看,想來,都是因為剛才他護著自己才弄出來的。
葉芷有些艱難的開口:「謝,謝謝。」
「怎麼,仲志胤沒來救你?」
靳愷諾正伸手解開衣服的扣子,車子裡他一直放著備用的衣服,現在倒是用得上,他也不顧葉芷還在身邊,便脫了上衣換了件衣服,剛才他護著葉芷的時候,她的手機掉了出來,他不小心按到了屏幕,看到了那個撥出去的電話,是仲志胤的。
葉芷說不出話了,想起那個已關機的電話,她連看靳愷諾的勇氣都瞬時間消失了。
靳愷諾哼了一聲,俊臉上神色很是難看,他掃了葉芷一眼,沒良心的開口:「要不要我幫你打給他,讓他來接你?」
現在,他連手機都關機了,她根本找不到人,她心裡鈍鈍的疼,放在膝蓋上的手本能的握緊了,她搖頭:「不用了,前面路口你把我放下就好。」
放下?
呵,真是沒心肝的女人。
男人收回看她的眼神,又哼了一聲,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椅背跟司機使了個眼色,車子轉彎拐到了一個方向進去一座高檔的別墅區。
這裡,又是這個男人的住所嗎?還真多,人家都說狡兔三窟,這人,是屬兔嗎?
這麼想著,葉芷脫口而出:「你屬兔的嗎?」
靳愷諾正解開身上的安全帶,被她突然這麼問了一句,有點懵,伸手去捏她的臉,葉芷下意識的咬了他一口,他嘶的皺了皺眉,惡劣的反問:「那你屬狗的嗎?這麼喜歡咬人。」
「……」
葉芷噎住,她發現任何時候她都說不過這男人,跟他說話,絕對是自取其辱。
見她被自己的話弄得一陣憋屈,靳愷諾的心情好像好些了,他勾唇揚了揚眉毛,開了車門把她推了下去,葉芷有些警惕的看他,靳愷諾輕嗤了聲:「防賊呢你,別忘了,剛才可是我救了你。而且你怕什麼,還怕我趁人之危,切,就你那麼臭,脫光了我都沒興趣。」
葉芷下意識的抬手臂聞了聞,確實,滿身的汽油味,刺鼻難聞,誰靠近都會皺眉,更別說說什麼事,葉芷抱了抱胳膊,嘴唇冷的有點發紫,靳愷諾看了眼,便讓還在車裡的司機把他的外套拿過來順手披在她的身上。
「我……」
葉芷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口,男人已經手插在褲兜裡,什麼都沒說,邁著修長的腿往前走,根本不理她。
抿了抿唇,葉芷拉緊了外套,這樣的溫暖,像是暖到了她心底裡去。
這棟別墅還很新,看起來是剛買下來不久。
進了屋,在玄關處換了鞋子,再往裡走一點,葉芷蹙眉,一路都丟著男人的衣服,他這是走一步脫一件嗎?襯衫,褲子,襪子,要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跟著丟在客廳的衣服她推門進了房間,男人已經幾乎全/裸,身上只穿著條ck內/褲。
頎長高大完美的身材完全的落在她的眼裡,男人站在衣櫃前,似乎在找衣服。
葉芷有些不安的站在門口,眼睛不知道該不該看他。
「我這裡沒準備女人的衣服,你可以穿我的。」靳愷諾從櫃子裡把襯衫拿出來,朝她砸過去。
葉芷連忙接住看了眼,小臉微紅:「我……我不用了……」
「不用?你就願意這麼頂著滿身的油站著?」靳愷諾拿著要換洗的衣服走過來,看她一眼,頗為嫌棄的皺眉,「真臭。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剛從垃圾堆裡爬出來,而我,還撿了個垃圾回來。」
葉芷面上的神色突然的千變萬化,小手揪著衣服,侷促不安。
「得了,上二樓洗澡。」男人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他邊走邊說,「你不洗澡你怎麼出去?」
葉芷想想也是,便硬著頭皮跟著上了二樓。
跟著靳愷諾到了浴室,她有些猶豫,不由得說:「那個……你先洗……」
靳愷諾一怔,反應過來,揶揄的笑了:「二樓不只一個浴室,那邊也有,怎麼,你還想著跟我一塊洗?」
葉芷臉色一紅,狠狠的剜他一眼,抱著衣服匆匆的轉身就走。
這間浴室沒有靳愷諾用的那間那麼大,可是也比普通人家的大了好幾輩,她躺進了圓形的按摩浴缸裡,一遍遍的往自己身上抹著沐浴露,一次次的沖掉,搓了好久,身上那股難聞的味道才沒了。
洗好了澡,她擦了擦身子,她原本的衣服肯定不能再穿,踟躕了一會兒,只能拿起男人給的襯衫套在自己身上,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把浴袍也一併穿在身上,不然襯衫裡頭空蕩蕩的,她怎麼都覺得不安全。
確定自己沒問題之後,葉芷光著腳走了出去,到處都是厚厚的防滑地毯,所以腳丫子踩在上面也不會覺得涼。
偌大的房間,裝修簡約卻精緻,很容易就能顯示出主人高雅的品味。
她轉悠了一圈沒看到靳愷諾,只得無頭蒼蠅一樣亂竄,前面,似乎聽到說話聲,她走了過去了,落地窗微開的寬大陽台上,靳愷諾拿著電腦在視頻對話。
「靳少,查到了,資料已經發過來了……」
「嗯,查到了就好。做的乾淨點。」
「是,不會透露一點的風聲。警方那邊也查不出。」
噹啷。
葉芷一驚,不小心踢到了一邊的椅子,她連忙轉身要走。
男人已經警覺的回頭大步的走了出來,葉芷才轉身,就被猛的拽了過去,她沒站穩,腦袋咚的一下子撞到男人的胸膛裡,接著就感覺到男人的手扼住她的脖子,那一瞬,她看到男人眼底閃過的她從沒見到過的狠戾。
「怎麼是你?」
靳愷諾收回了手,眼底那抹她剛看到的痕跡已經完全的掩蓋住了,可是葉芷還是有些害怕,她沒見過那樣的他,今天這一天,她像是做夢似的,全身都僵硬:「我……我洗好了,出來沒看到你。」
擺在一邊的電腦屏幕是一個男人,那男人明顯的透過攝像頭看到了這邊的狀況,皺了皺眉,看向靳愷諾做了個刀抹脖子的手勢,意思很明顯,葉芷嚇得渾身顫慄,她下意識的扯住靳愷諾的手臂開口:「你不在,我……我一個人害怕。」
靳愷諾挑了挑眉,似乎因為她這句話,唇角勾了勾,這片小葉子,現在撒謊功力又高了一點,他看向電腦屏幕:「好了,你先下線去辦事。」
「可……」這樣的時候,不管葉芷聽沒聽到什麼,靳愷諾都應該防著才是,這樣就放過葉芷,絕對不是以前的靳愷諾會做的。
「照我說的做就是。」
「是,靳少。」
電腦掛了線,他把電腦合上,隨手丟在一邊的桌子上,他仰頭躺倒在chuang上,動了動身子,朝她看過去:「害怕了?我倒是第一次聽說你會害怕。過來。」
「靳愷諾。」葉芷抬頭對上他一雙深邃的眸子,她有些緊張,想起他剛才的眼神和聽到的話,她甚至還能感覺他手扼在她脖子上的力道,若不是她,估計他真的要置人於死地,「你不只是靳家的少爺,是麼?」
男人伸了伸脖子,雙手撐起了點,坐了起來,似笑非笑的看她,半晌才淡淡的勾唇:「問這麼多做什麼,我還能燉了你不成?」
葉芷靠在牆壁上,她脖子上此刻還留著剛才男人指尖收緊的溫度,她沒遇過這樣的事,她連腳都抬不起來,艱難的轉身的時候,腳步都有些虛浮,手剛碰上門把手,手腕就被一下子攫住。
本能的害怕和緊張讓她有些崩潰,猛然的甩手,只聽咚的一聲,身後的男人似乎被她大力的甩手,撞到了哪裡,痛的悶哼出聲。
她連忙回頭,吃驚的瞪圓了眼睛,靳愷諾似乎撞到了手,神情痛苦的皺眉。
一邊手剛才救她的時候淤青一片,現在又被她甩開膝蓋又撞到一邊,又淤血了一大片。
得,手腳都對稱了。
「你,你還好吧?」
他惱怒的看她,一手一腳都伸出去在她眼皮子下晃著,像是在控訴她的罪行,葉芷眉頭一緊,收住往外走的腳步,語氣帶著萬分的愧疚:「我……我不是有意的。」
靳愷諾哼了聲,轉身自己走到一邊去把櫃子裡放著的醫藥箱拿了出來,背著她拿出藥膏,笨拙的搓著。
葉芷就站在門口,伸手開了燈,男人回頭看她一眼,臉上沒表情,只不過任誰都能看出他在生悶氣。
不過,確實是自己太過份了。
她倒是想調頭就走,可是雙腿已經重新邁了進來,走到靳愷諾身邊,她蹲下身子,拿過他手裡的藥膏,半跪在他的身邊,把藥膏擠在掌心裡,再輕柔的覆在他的腿上,這淤血要搓開,才會好的快,手上的力道漸漸的加大了,男人感覺到疼,皺緊了眉,本能的把她放在他膝蓋上扶著的另一手握緊在掌心內。
微微一愣,葉芷感覺到他握著自己的手,抬頭看他一眼,他正在專注的注視著自己,她連忙低頭也忘了把手抽出來,只是說:「得把淤血散掉才會好的快,你忍著點兒。」
盡量放輕動作,但是也要按到了位,所以時不時的還是疼。
男人沒說話,連哼一聲都沒有,只是繃著一張俊臉,好看的眉頭緊緊的皺著,他就這麼看著她,她剛洗過澡,半個身子跪著,一手搓著自己的傷患處,她神色很認真,長長的頭髮從她肩膀上如瀑布傾瀉而下,落在她的肩頭。
從他這個角度看下去,即使她傳了裡三層外三層,他仍舊能從她這樣的姿勢看到她微微露出的白玉般的肌膚,他不自覺的感覺到自己的某物正在一點點的甦醒。
她完全的一絲不苟,雖然動作不是專業,但是也算是很到位很盡責,根本就沒有引/誘過他,可她身上的那種安靜和被他握緊在手掌心裡的小手,彼此能感覺到那一份溫熱,這樣的靠近,竟然讓他悸動起來。
本來一直拿在手上的手機放在地上,突然響了起來,這份寧靜突然的被打破了,葉芷動作一頓,她回頭看一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她就撇過頭,繼續手上的動作。
手機停下來,她繼續按,過了一會又響了,葉芷直接忽視開口:「好一點了嗎?」
靳愷諾點點頭,指了指她一直在響的手機:「不接嗎?」
葉芷像是沒聽到他的問話,又低頭去把藥箱子把止血貼拿出來,給他在手背上貼好那個傷疤,她沒回答他的話。
手指一直鍥而不捨的在響著,她皺了皺眉,歎了口氣,還是拿了起來按了接聽鍵。
熟悉溫柔的嗓音傳來:「小葉子,你現在在哪裡?」
葉芷握住手機站了起來,避開靳愷諾看著他的目光,淡淡的答了句:「在靳家。」
「我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你是不是打過我電話,葉子,我找了你一天了,我們出來聊聊好不好,關於早上的事,我可以……」
葉芷心裡微微的發酸,她和仲志胤分離了六年,她曾經以為所有的事只要他回來,她的心也還在,他們就能跟以前那樣在一起,可是現在的他,讓她覺得陌生和不安,他可以前一秒背著她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甚至做最親密的事,而下一秒,他卻也可以牽著她的手跟她試婚紗說著誓言。
他可以解釋,可是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接受,如果說之前他跟單尹桐的事,她沒時間沒資格參與她可以做到不計較,但現在他要跟自己結婚,卻把她丟在婚紗店,他卻跟單尹桐在醫院藕斷絲連,他的聲音也並沒有特別的急迫,她感覺不到他想要把這些傷害給抹掉,其實也抹不掉吧。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葉芷不自覺自嘲的笑了,只是那抹笑容裡有多少的苦澀味道,只有她自己清楚明白,當時她那麼需要他,可是他卻不在,若是稍有一點的差池,她現在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仲哥哥,給我點時間讓我自己冷靜一下,過幾天我會找你的,好嗎?」
那頭靜默了很久很久,才聽到仲志胤的聲音傳過來:「好,我等你。」頓了頓,他像是想起什麼來,又追問,「那你今天肯打給我是不是有事?」
她一整天都沒接自己電話了,可是卻突然打了回頭,若不是遇到什麼事,葉芷不會打這個電話才是。
這頭,葉芷也靜默了,想起差點被邱玉香燒死,她胸腔裡湧起的話又嚥了下去,只低聲說了句:「沒事,我按錯了而已。時間不早了,你休息吧。」
「好。」這個好說的似乎很急迫,不帶一點的留戀。
電話掛斷了,嘟嘟嘟的聲音從手機裡傳來,葉芷看著自己的屏幕,她連掛斷的按鍵都沒按,對方已經迫不及待的掛了,呵,一種無力感席捲而來。
看著她的身影僵硬的站在那裡,靳愷諾性感的薄唇揚起,一手撐著腦袋,側臥在chuang上,挑了挑眉:「小葉子,你越來越會說謊了,臉不紅心不跳的。」
葉芷一怔,把手機握在手裡,不回答他,只說了聲:「我去找客房睡。今天,還是謝謝你了。」
「急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靳愷諾悠然的開口,起身大步走過去,一手把她拉了回來,再次強調了一遍,「今天可是我救了你。」
葉芷愣了愣:「所以,你還要我報答你麼?」
「當然。」靳愷諾聳聳肩,表示這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他戳了戳她的胸口,「老師沒教過你什麼是知恩圖報?對待恩人得有恩人的態度。」
說著,男人轉身去一邊的酒架子上把紅酒拿了下來,倒了兩杯,拿起一杯遞過去:「陪我喝一杯。」
「我不會。」葉芷真的不大會喝酒,她酒品不是很好,很久以前鼕鼕還在這邊的時候,她跟她過生日,兩個小丫頭喝一瓶啤酒都能醉的打拳,更別說現在她心情不好還要喝酒,她怕自己喝醉了把靳愷諾給嚇死。
靳愷諾倒是也不勉強,直接一手一杯仰著頭就灌了下去,又接連著喝了好幾杯,似乎覺得不過癮,直接拿著紅酒瓶灌著喝,葉芷蹙眉,他這麼個喝法酒量再好的人也會醉吧,更何況他手上腳上還有傷呢,雖然不礙事,可是酒也不是這麼喝的。
葉芷連忙拉住他的手臂:「你別喝了,人家說有煩心事的人才借酒澆愁,你又沒有煩心事,幹嘛喝的這麼凶?」
「你又知道我沒有煩心事?」
特麼的,靳愷諾覺得現在最大的煩心事就是眼前這個該死的女人。
「你能有什麼煩心事,你一天一個女人,過的可瀟灑了。」葉芷這個時候也不忘揶揄他,誰讓他平時嘴巴那麼欠。
「你眼神不好是吧?我什麼時候一天一個女人了,這就是你對待恩人的態度,小葉子,注意語氣分寸。哼,白眼狼。」靳愷諾瞟了一眼就看到葉芷被他嗆得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愧疚,他不著痕跡的勾了勾唇,又抬起手臂,拿著酒瓶子就往嘴裡灌,邊將倒滿的杯子遞過去,「早知道我就補救你了,讓你等你的仲志胤。」
見他這麼說,葉芷也不好受,確實,她最需要的時候是他站在自己身邊,手上腿上都是因為她才傷了的,她這個人,其實心腸特別的軟,尤其是面對剛救了自己的人,就是平時再怎麼厭惡他,這個時候難免的心裡也覺得抱歉,她比不上靳愷諾,這男人從頭到尾都是一肚子的壞水兒,她壞不到底子裡去,所以注定了要栽在他手裡。
無奈的只得伸手接過杯子,閉了閉眼一下子就喝光了一杯酒,她酒量本來就差,又沒辦法抵擋靳愷諾半抱怨半強迫似的硬塞,葉芷喝完第七杯的時候,腦子已經有些暈乎乎的,她還得扶著一邊的椅子才能站穩,眼睛瞇成一條縫,只能看到愈發模糊的身影。
神智有些不清楚,男人的手又伸了過來,盛滿了酒的杯子直接抵在她的嘴邊,她搖著頭不想喝了,可是男人已經得寸進尺的捏著她的下巴整杯都灌了下去。
實在是站不穩了,堪堪的腿軟要摔倒的那一刻,她似乎隱約的感覺到有人把自己抱起,她覺得自己是落入了一個寬厚結實的懷抱裡,又像是踩在雲朵上,她昏昏沉沉的,像是整個人都墜了進去,怎麼都抓不住實物,空蕩蕩的懸著。
男人伸手褪掉她身上全部衣服的時候,她吃力的睜開眼睛,卻頭疼不已,她看不到人也看不清楚臉,只覺得身上一重被人壓進了軟軟的被子裡。
她平時防賊似的放著靳愷諾,特別是他上次要強她之後,她對他根本就避如蛇蠍,心裡陰影還沒散去呢,她也是為了彌補心裡的愧疚,畢竟確實他今天救了自己,想著就陪他喝一兩杯就好,可沒想到喝到chuang上來了。
他的身子滾燙,她的身子溫涼。
兩具赤/裸的身子坦誠的貼在一起,她不自覺的低/吟出聲,她本能的掙扎著,雙手卻被高舉過頭頂交扣著被一隻大掌握住按在枕頭上。
暈眩一陣陣的衝上來,她努力睜開一道縫的眼睛又不得不閉上了,她只覺得全身的感官都被他掌控著,微微的輕啟朱唇,男人的舌已經如暴雨梨花般捲了進來攪的天翻地覆。
孱弱的輕聲呻/吟,待他擠開她的雙腿,兇猛的撞入自己身體最深處的時候,她朦朦朧朧的只有一個感覺,痛!
暈乎乎的,她一雙手得了自由便本能的攀住男人的頸脖。
男人連番的動作依然的猛烈,她就像是被拋起來又重重*,再被拋起來。
男人的低喘和女人的嬌/吟混合在一起,沉沉浮浮了一晚,她面色酡紅,帶著男人在她身上好不憐惜的印下的痕跡,到底是累的昏死了過去。
想來的時候,葉芷連腿都伸不直了,努力了好半天才睜開了眼睛,昨晚的一點一滴都像是流水那樣重新的匯入腦海裡,她渾身都像是散了架似的,四肢都顯示不聽使喚,她忍不住嘴角溢出聲音來,她撐著身子起來,怔愣之間還帶著片刻的暈眩。
靳愷諾就站在chuang邊,一副饜足的樣子,見她醒過來了,他嘴角彎起一道淺淺的弧線,一動不動的盯著她看。
葉芷心裡緊了緊,下意識的低頭拉起被子看了自己身上一眼,眉心一跳,想起來的那些事,不是她在做夢,而是真的。
怎麼辦?
這是真的,怎麼辦?
葉芷一下子發白了,死死的盯著地上的落地燈看著。
等了好半天,不見她開口說話,靳愷諾伸手扳過她的臉,俊臉湊過來:「我們昨晚,酒後亂/性了。」
葉芷冷笑著打開他的手:「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故意灌我喝酒,就是想著是不是?你都是這麼對女人的是嗎?」
「嘖嘖。」靳愷諾雙手撐在她的身側,一雙魅惑的桃花眼緊緊的攫住她,「別那麼委屈,你昨晚也很爽,三次高/潮,真的,我給你記得很清楚。」
葉芷鼻尖一酸,眼淚驀然的就在眼眶裡打轉兒,靳愷諾眼底那抹戲謔的笑意刺的她連最後的一點保護色都失去了,她伸手推開他,也不顧自己沒穿衣服,直接拿起枕頭朝男人那張討厭的俊臉砸過去。
「靠!瘋了你!」靳愷諾搶過她的枕頭,隨手丟到一邊去,「你昨晚爽的時候還叫我重一點,深一點,你現在就忘了?」
「你混蛋!」
「我他媽的說的事實!」
「滾!這麼多人死怎麼不見你去死!」葉芷好不容易強忍住不落下的眼淚刷的掉了下來,她緊咬著唇瓣,「你昨晚故意騙我喝酒是不是?」
「我是騙你,你不是也騙我?」靳愷諾把她扯了起來,指著chuang單上那抹刺目的血紅給她看,「你之前不是告訴我你不是處,這是怎麼回事,你別告訴我這是你花錢去補的,哪家醫院技術這麼好?」
「關你屁事!」葉芷看著chuang單上那抹紅,刺痛了她的眼,眼淚掉的更加的洶湧,揪著他的手對他開始拳打腳踢。
只是她這些花拳繡腿的對男人根本沒有影響,靳愷諾一手就扣住她扯了回來:「得,你留著那層膜做什麼,給仲志胤嗎?我告訴你,他跟單尹桐都不知道玩了多少新花樣了,你現在可是我未婚妻,你要是讓家裡人知道了,我們那麼久都沒做那事兒,你居然還是個雛兒,你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該死的!
這廝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現在說那麼多還怪她騙自己,還繞到最後成了他大義凜然的為自己好。
她一邊掉淚一邊扯著被單裹著自己,她頭一次在別人面前哭的這麼厲害,而且每一次都是在靳愷諾面前,她握緊了拳頭,聲音虛弱無力帶著哭腔:「你怎麼可以這麼卑鄙無恥,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你說過給我三天的,你現在……」
「三天,我給你三十天你都搞不定仲志胤。」靳愷諾不屑的挑眉。
「那你就可以這麼卑鄙無恥嗎?你怎麼可以這樣!」葉芷哭的鼻頭都紅了,兩隻眼睛腫的像核桃,完全沒了形象。
「我倒是想好好的跟你說,可是我好好說,你肯嗎?」靳愷諾伸手攬住她的肩膀帶著她就要往下壓,「要我好好說是吧,那行,我們現在再重溫一次。」
「你去死!」
葉芷本能的踹了男人一腳,揮開他的手,抱著被子下chuang撿起被他丟了滿滿一地的衣服穿好,確認把自己包的緊實了,她抬著手背抹了把眼淚哭著往外走,見靳愷諾高大的身子擋住她的路,她推了推,推不開,冷聲開口:「讓開!」
「有什麼好委屈的?」他揚起眉頭,滿目的不悅。
有多少女人想方設法的對他投懷送抱的要爬上他的chuang,他女人是多,可是也是很挑的,也不是什麼都能入他的法眼的,認識了葉芷之後,她連番壞了自己的好事,再後來他幾乎沒碰過女人,也不是沒有機會,可是就是沒那種興致了,可惜昨晚,他本來沒那個想法,但看著她喝的醉醺醺的,小臉紅的像是染了櫻花似的,他那股悸動就再也壓不住了。
然後,就做了。
葉芷氣惱的瞪他:「靳愷諾!你贏了,你贏了還不行嗎?非要看我活不下去你就高興了是不是?你到底什麼惡趣味!就算我們沒做夫妻該做的事,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你什麼爛借口!」
「你不知道全部人都等著你肚子有消息?你肚子有消息了我們才能去登記,下次我再被他們煩著要孩子,我就說你懷孕了!」
「我又沒說要跟你真的登記結婚,又沒說要給你生孩子!」
靳愷諾撇撇嘴,不滿意的看她:「哦,不然呢,你要給仲志胤生孩子,跟他結婚?切,你倒是想,不過他不想。」
葉芷氣的心肝脾肺都疼,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她面色因為氣憤而通紅,她抬手,粉拳一個個的砸向他:「靳愷諾,你要說我懷孕去堵住你們家人的嘴,你隨時都可以讓我配合你作假,可是為什麼非要真的上chuang?」
靳愷諾一愣,差點要咬舌自盡,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他是臉皮厚,可是也不能在這個時候承認,他就是想處心積慮的要她,男人想要一個女人,他媽的就這麼簡單,問他理由,他都不知道,他問誰去?問荷爾蒙去嗎?
「不上都上了,不做都做了,那你想怎麼樣?花錢給你補個膜嗎?」
葉芷眼睛側過頭看了chuang單上的那抹嫣紅,氣的抬腳一腳踩在靳愷諾的腳上,看著他抱著腳痛的直跳,她大步就走,靳愷諾反應過來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這個時候,你去哪裡?」
「我不想跟你這*待在一起!我去警局,我告你強/暴!」
媽的!
這女人還真不識相,且不說她昨晚是讓自己灌醉了,是不情願的,只說現在這個場景,他靳愷諾活這麼大就沒人敢給他甩這麼大的臉子看。
其實說穿了,就是葉芷心裡一點都沒有他的存在,所以發生了這樣的關係,她覺得是恥辱,是難堪的,若是換成仲志胤,她這會兒指不定要嬌羞成什麼死樣子。
「要告我是不是?告我強/暴是不是?得!現在就去!」靳愷諾也火大了,扯住葉芷的手直把她往外拖著走,她穿著的拖鞋都在拉扯中掉了一隻,靳愷諾也不管,拽著她就下了樓,葉芷踉蹌的跟在身後,剛開了門,孟子嫻就來了電話說讓他們回家吃飯,靳愷諾臉色鐵青的伸手把葉芷推出大門,「去啊,不知死活的東西,你現在就給我去!」
孟子嫻那頭聽到爭吵,連忙要問怎麼回事,靳愷諾直接掛斷了電話。
砰的一聲,靳愷諾關上了門。
一時間,葉芷穿著昨晚的浴袍和他的襯衫,光著腳,披散著凌亂的頭髮孤零零的站在外頭,老天像是覺得她還不夠慘,剛剛還艷陽高照的,現在轉瞬就嘩啦的下雨了,還咚的打了雷,閃電過處,葉芷臉色都白了,一點血色都沒有。
靳愷諾大步的轉身上樓,猛的把臥室的門給大力的甩上。
葉芷身無分文的站在外頭,雨越下越大,她縮著身子抵在門邊,風捲著雨絲進來打在她光潔的小腿上,她冷的打了個寒顫。
等了好一會,雨都沒有停下來的勢頭,葉芷看了看身後緊閉的大門,她心裡一酸,冒著雨就衝了出去。
*
靳愷諾洗了個澡,心煩意亂的點了香煙來抽,他平時不怎麼抽煙,現在情緒不穩定,特別的煩,他抽了兩口,又在煙灰缸裡擰滅了。
看了看外頭下的似乎越來越大的雨,他皺了皺眉,不知那個該死的女人是不是還在門口?
想了想,靳愷諾徑直的哼了一聲,窩進了被窩裡捲著被子,他昨晚折騰她這麼久,現在也累也困,既然她不知好歹,他也懶得理她,這麼大雨她肯定哪裡都去不了,他就讓她站在外面好好的思過思過。
這麼想著,靳愷諾閉上眼,可是外頭連連的閃電打雷,他怎麼都睡不著,在chuang上翻滾了半個小時,他踢開被子蹭的起了身,悶悶的抓了抓頭髮,低聲的罵了一句,還是跳了下chuang,穿好拖鞋大步出了房間。
打開大門,他原本以為能看到縮在一邊躲雨的身影,誰知道什麼都看不見,他皺了皺眉,人呢?這麼大雨,她一個人,沒錢沒雨傘,能去哪裡?
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擔憂和著急,靳愷諾皺緊了好看的眉頭,該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可是在這裡,就在門口能出什麼事兒?
雖然按道理說不應該出事,可是靳愷諾心裡揚起一陣的不安,他轉身回到客廳,剛拿起座機要打出去問問別墅區的門衛看沒看到葉芷,兜裡的手機就響了,他拿了起來,看了眼,接了:「喂?」
「是靳愷諾吧?我們這裡是市公安局,有位葉小姐到我們這裡報案,說你昨晚強/暴了她,我們警方正在趕往你家的路上,估計還有幾分鐘就到了,請你配合我們警方的調查取證工作。」
啪!
男人惱怒的把手機砸到一邊,俊朗的臉陡然一陣的抽搐,該死的!葉芷,好,你真是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