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嫡女不乖之鬼醫七小姐

正文 第107章 冷漠以待 文 / 塵飛星

    等花著雨答應了明日一定會為顧相拜壽後,顧氏才佯裝很欣慰的樣子離去。

    芍葯抱著那些衣裙道:「小姐,這些是放到箱子裡,還是準備明天穿?」

    花著雨看著那些衣裙,都是今年新款新料的,顏色也特意挑了她平日喜歡的素色,看來顧氏是怕她嫌棄,特意按她的習慣置辦了這些衣裙。

    她笑道:「母親如此用心的第一次給我送的衣裙,為什麼不穿?把那套藕色的挑出來,明天就穿這件。」

    芍葯應聲抱著衣裙進去了,在花著雨身後憋了半天的冥歡這才得機上前坐到她旁邊道:「看姐姐說話還正常,想必這幾天在皇宮並沒受什麼苦。」

    花著雨側目看他,「你認為我會受什麼苦?有人要吃了我?」

    冥歡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只是方大哥離開的時候,很擔心姐姐會出什麼狀況,雖然沒有交待我什麼,但是我知道他心裡想說,讓我一定要把姐姐照顧好。」

    花著雨目光一柔,「其實我在宮裡什麼都沒有做,他完全不用擔心的。」

    他離開都沒來得及跟他道別,不知道他有沒有怨她?那日在皇宮,他究竟有沒有認出是她?

    「姐姐說得很輕鬆。」冥歡歎了口氣,像沒有骨頭一樣軟在椅子裡道:「那日他說在皇宮裡看到你和國師在一起,就是有點心情不好,還說我為什麼不告訴他你曾經和國師接觸的事。生恐你被國師拐走了,一下午都在這裡等你,結果等到晚上都沒等到你的人,然後就走了。第二天也沒和我打招呼,一聲不響就帶著糧隊離開了,估計是因為生氣,以後再也不會理我們兩個了。」

    花著雨一怔,「在他走之前,長公主或者黎世子沒有來?」

    冥歡搖頭,「黎世子是他走之後來的,可惜方大哥已經走了。」

    花著雨心裡一黯,看來長公主還沒來得及傳出她的話,方籬笙一氣之下就自己離開了,就因為她隱瞞了和秦惑一起去皇宮的事。這個人,自負智商頗高,自認什麼事他都能看透,所以她一稍事隱瞞,便感覺他的智商受到了侮辱,於是就一走了之,以示他對侮辱了他的人的不屑一顧。

    她垂下眼簾,如果他是一個如此狹隘的人,她應該慶幸沒有被他的甜言蜜語繼續迷惑下去。

    冥歡看她臉色不好,又幫著找理由道:「或許是方大哥得知你要與國師留在宮中七日,時間等不及與我們告別才走的呢?」

    花著雨淡聲道:「你不用說這些理由,他也不過是我的教習師父,曲終人必散,走了就走了,說不說再見也無所謂。」

    冥歡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說,有些詞窮,忽而觸到懷裡的火槍,拿出來轉了話題道:「這把火槍做得真是太精巧了。我這幾日不斷試射,射擊能力真的比我們任何暗器都強,又快又準又能置人於死地,姐姐若是明天出席顧家壽宴的話,以防萬一,還是把這個帶著。」

    他把火槍遞給花著雨,花著雨把槍接過來上了膛,然後往窗下的風鈴瞄了瞄,感覺手感不錯,「那個鐵老不愧是前任國師李虛子看中的人,手藝真不是蓋的,這把火槍的製作真是太精良了。佩服。」

    「鐵老是幫李虛子打造過鐵石陣的人麼?我曾聽說那個老先生很刁鑽,除了李虛子誰的帳都不認,他為什麼會幫你打造雨金剛和火槍?」冥歡忽然問。

    花著雨手一滯,這個問題她也是曾要問方籬笙的,當時卻叫他打岔給岔開了。鐵老是連現今的秦惑都不買帳的人,他作為東臨國的人,為什麼他把門一關上,鐵老在驚呼過後就答應幫她打造雨金剛了呢?她不信是因為他用了什麼恐嚇的手段,因為鐵老是寧願死也不受威脅的人。

    她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出來,尋思著問道:「你可知道你方大哥的真實身份?」

    冥歡點頭,「知道,我父王說他是東臨國的皇子。在我還未出生之前,就曾到北冥呆過一段時間,我父王對他的印象極好,所以也一再交待,讓我有什麼事都要聽他一言。」

    他睜大一雙烏亮的眼,對她毫無隱瞞,花著雨忍不住收槍捏他的臉,「你什麼都敢說,不怕我把你和他的秘密都說出去?」

    冥歡又趁機粘了上來,一把抱著她手臂撒嬌道:「都接觸了這麼多日子,姐姐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嗎?我相信姐姐就好比相信我自己。」

    他的話語雖然多嬉戲,但是裡面的感情卻是真摯的,花著雨終是將他勾到自己肩上靠下,「不是說憋悶麼?明日的壽宴想不想去?」

    冥歡眼睛一亮,抬起頭,「姐姐敢帶我出去?」

    「不是我敢不敢帶你出去,而是你自己敢不敢出去?如果你還是怕別人認出你來害你,就作罷。」

    冥歡想了想,「我後來想,那些紅衣人劫殺我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阻止我進京追查我王叔和天機圖的下落。而姐姐這邊似乎也有人要找天機圖,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聯繫,只是我還沒抓到關鍵而已。所以,我若是繼續按兵不動,也不會有什麼進展,不若出去亮亮相,有那識我的,就儘管來,反而會有利於引蛇出洞。」

    花著雨點點頭,「那日你方大哥說有什麼法子引那灰衣人出來的,結果第二日就出了事,第三日他就走了。既然他靠不住,我們自己來也行。」

    說到這裡,她又想起一事,認真道:「明日讓你去,其實我有我的打算。那顧家的人個個都恨不能生噬了我才好,這次的壽宴特意邀請,恐怕是沒安什麼好心,所以如果你明天千萬別亂跑,勢必要給我幫個忙。」

    一聽是這茬,冥歡頓時來了精神,「如果姐姐用得著我的地方,只管吩咐,我一定馬首是瞻。」

    兩人正說著,隔牆的地方大半夜的居然捶得邦邦響,竟打斷了兩人的說話,冥歡捂耳,「這還讓不讓人睡?半夜也敲得這麼帶勁。」

    花著雨起身朝敲得山響的隔院望了望,「什麼人在敲?也不怕影響人休息?」

    琴兒端著水進來道:「住在國公府隔壁的威武大將軍的次子前幾天搬回將軍府了,他們的房子就賣了,然後就搬了個新戶,每天不分日夜都在修茸,著實鬧騰人,可是又不能說人家什麼,因為是在他們屋子裡,完全與我們無干。」

    這確實是他們無法干涉的事,花著雨打了個哈欠,「不管了,要睡的人這點聲響是敲不醒的,冥歡,你也去休息,明早我們一起出去。」

    冥歡走後,她趕緊洗漱,以為會一挨枕就睡得著,結果數著隔牆的敲擊聲到天快亮時才勉強睡著。

    第二天一大早,芍葯就來叫醒她起床梳洗,她和琴兒幫她梳著發,琴兒小聲道:「今早小絲去找她哥哥阿旺的時候,竟然看到一個背著藥箱子的中年人從胡媽媽的院子裡出來,神神秘秘的,生恐被人看到了一樣,後來小絲還看到三小姐從胡媽媽屋裡出來了,也不知一大清早在搞什麼鬼。」

    芍葯笑道:「背藥箱子的,肯定是大夫,大夫來府上,自然是看病,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琴兒神秘道:「問題是那大夫若是給胡媽媽看病,以三小姐對胡媽媽的尊敬,她會不叫上府醫?為什麼要到外面請大夫?」

    花著雨眉目一動,「那小絲有沒有看出,到底是胡媽媽病了,還是三小姐病了?」

    芍葯更為不解了,「小姐,若是三小姐有病,她有必要跑到胡媽媽屋裡去找大夫嗎?」

    琴兒道:「誰知道?反正小絲看她們主僕兩個都好端端的,沒看出什麼毛病來。所以她才覺得奇怪回來和我嘀咕。」

    「是麼?兩個人都看不出毛病?」花著雨眸子裡閃過一抹深邃的光芒,沒有毛病才是真的有毛病。

    收拾妥當出來,冥歡早已等在外面,他一身寶藍色袍子,更是襯得他眸黑膚白,俊俏的小模樣,真正是讓人眼前一亮。

    花著雨拉起他的手,打趣道:「你這模樣比那些王孫公子還打眼,小心稍後九皇子和陳小公子看到你又要想法子揍你。」

    冥歡一臉不屑,「又不是沒打過,量他們也就那麼個膽。萬一他們要來真的,我把我的名號一報,包叫他們直接嚇趴。今天是豁出去了,誰來找我誰倒霉。」

    看他像任何事都已經打好腹稿的樣子,花著雨就知他是個有主見的,便也不再多說。

    她帶著芍葯和冥歡一起到前面,想不到這次去顧家的人不少,不僅有老夫人、花不缺、顧氏、花若芸、花若婷、還是二房的兩口子帶著花碧麗,三房的兩口子帶著花碧楨和花碧英。可謂是陣勢浩大,當真是給顧相這個親家足夠多的面子。

    外面已有十多輛馬車,一番交待後,老夫人當先上了馬車,然後各人按順序相繼上車。

    花著雨的馬車本在末後,她朝冥歡耳語了一下,在花若芸快要上馬車時她忽然笑著過去道:「三姐今日的這身穿著,再加上這等容色,真真正正是傾城之色,等會在外祖的壽宴上,不知要驚艷多少人。」

    都問到面上了,花若芸只好拉扯了下臉皮回過身來,笑盈盈道:「妹妹也不遑多讓,還好妹妹還是待嫁之身,等會說不定哪家貴夫人看中了眼,會給妹妹說個好夫婿。」

    這個時候了,她都還不忘踩別人一腳炫耀自己一把,花著雨笑道:「我是個剋夫命,那個倒是不指望了。姐姐上車吧,我到後面去。」

    花若芸笑著正準備上車,腳才蹬了一半,冥歡在後面忽然指著她的馬車裡驚呼道:「那裡面是不是有蛇?」

    花若芸嚇得頓時一收腳,卻一個不穩,差點栽下來。幸得胡媽媽和花著雨伸手快,兩人同時扶住了她。

    胡媽媽往馬車裡看了看,哪裡有蛇影,轉身就斥責冥歡,「你胡說什麼,剛才查過的,哪裡有蛇?」

    冥歡吐舌頭,「可能是我眼花看錯了。」

    花著雨扶著花若芸的手腕,語意深長道:「姐姐可要小心了,別再摔著。」

    花若芸忽然想起什麼,猛然甩開她的手,「不用你管,我自有分寸。」

    她驚惶失措的轉身再蹬馬車,花著雨帶著冥歡和芍葯笑瞇了眼的往後面馬車行去。

    顧家作為大澤左相,自然交遊廣闊,再加上有明妃在宮,皇帝寵信,就算顧正涼因給太后醫病的事差點惹了禍事,但是也不影響朝臣對顧家的巴結看重。就他們所知,國師已讓太后病好不少,那麼顧正涼的錯誤皇上說不定會不加深究,那麼日後顧家仍然是朝中重臣,繼續為皇上重用。

    所以顧相壽辰,來賀壽的不知凡幾,各等華車將整個顧相府前都擠了個水洩不通。好在顧家人多,不斷有管事出來將各個貴人的馬車有條不紊的往府裡牽引。

    這一進大廳,更讓人注目的,太子楚霸居然早已在坐,各個皇子王爺也都成了席上客,花不缺忙忙上去周旋當中。

    老夫人和顧氏帶著花家女眷往後面大廳行去,半路是顧相大媳陳氏親自出來相迎,「今日還有勞老夫人親自來了,快請裡面坐。」

    花老夫人笑道:「親家大壽,豈有不到賀之理?」

    陳氏笑逐顏開將他們都迎往女眷堆中,明妃和安寧公主赫然在坐,顧老夫人和林氏左右相陪。

    而其他的貴婦小姐卻卻齊齊朝花若芸和花著雨看來。並不是因為她們兩人有多美貌,不過是最近兩姐妹在京城裡的風頭正勁。一個是已經得了太子紫玉戒指象徵的女子,一個是被太子當眾宣稱喜歡卻又拒絕了太子的女子,這兩人還是姐妹,如何不叫她們多看幾眼,她們憑什麼能奪得太子的眼球?而那位敢拒絕太子的花著雨,居然還是醫治黎世子傻病的神醫,那個可是連第一御醫都沒做到的,她又是從哪裡學來那一身本事?

    特別是想到最近尊敬的國師大人還與她一起為皇太后的病抄經做法事,那份殊榮,何人得享?

    眾人不約而同審視著。

    陳氏長袖善舞的招待花家女眷坐下,叫人奉來熱茶,顧老夫人和花老夫人兩親家倒是很自然的寒暄,林氏顧氏皆笑容適度,顧含煙顧敏貞則拉了花若芸花碧麗往安寧公主那堆兒坐。

    花著雨則神情淡漠的坐在那裡,當沒發現那些怪異打量的目光。

    這時花碧英和花碧楨坐到了她身邊,花碧楨低聲道:「七妹,謝謝你把東西給了黎世子,那日他來府裡的時候,果然邀約我們下月到王府去賞花。」

    花著雨看著她,微笑道:「你們是他的救命恩人,我所做的,不過是舉手之勞。」

    「才不是呢。」向來少話的花碧英小聲道:「如果沒有你,哪裡有他?」

    花著雨淡笑不語。花碧楨又道:「不知道黎世子今日會不會來?」

    花著雨四處一望,「要不我們去轉轉,看他來了沒有?」

    這話正合她們的意,三人一齊朝外面走去,這時陳氏似不經意的經過,笑著說了兩句,見兩姐妹前行了幾步,才忽然飛快地低聲道:「小心安寧公主,百合院。」

    隨即就若無其事的走了開去。

    花著雨目光一閃,把規矩跟在身後的冥歡拉過來,小聲道:「你去看看百合院在哪裡,給我畫個圖樣來。」

    冥歡忙點頭,眉飛色舞地去了。

    前面大廳裡,楚霸看到花著雨進後面就沒出來,便起了身往廳後的園子走去。楚明秋也跟著出來道:「皇兄要到哪裡去?是不是怕人吵雜,想到後面清靜點的地方去?」

    楚霸笑得閒散,「怎麼會?我只是想看看顧家房舍究竟有多精緻,佈置到底和我們皇家風格有何不同而已。怎麼,皇四弟也有跟我一樣的興致?」

    楚明秋搖頭,「我可沒那個雅興,只是怕人聲吵雜,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安靜一會。」

    楚霸本是想去找花著雨的,有他跟著,卻只得在園子裡亂轉悠。

    花碧楨和花碧英出來,不著痕跡地四下瞄著,希望能看到黎司桐的影子。果然不負她們的一番心思,竟然看到黎司桐站在樹下不知在和誰說話。花著雨低笑道:「人是來了,看你們兩個怎麼跟他打招呼,我就不過去了。」

    花碧英抿嘴一笑,「總之是熟識的人,隨便怎麼打招呼都可以。」

    花碧楨看了看她笑臉上的緋紅,嘴張了張,卻沒說話。

    花碧英當先就往黎司桐走去,正在說話的黎司桐看到她們,臉色微沉,不知說了什麼,然後和他說話的那個男子便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黎世子,想不到你今日也來,就你一個人麼?」花碧英走到他面前福了一下笑著問。

    黎司桐笑了笑,神情很淡漠,「我母親身體不好,就我一個人來。」

    沒料到他會是如此疏淡的表情,花碧英愣了一下,想起那些日子擦身餵藥餵藥的親暱,只覺那時的他特別可親可愛可憐。雖然她從沒以救他的恩惠去要求什麼,可是在看到她時的表情,不該是這樣的。她一直期待與他的再見,因為那時他只讓她近他的身,讓她感覺到了他對她的依賴,那是一種外人無法體會的親密。期盼了這麼久的再次相見,還是偶遇,場面卻與她想像的大相庭徑。

    她一時間不知怎麼把話接下去,黎司桐卻望著別處道:「如果沒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

    一聽他要走,花碧楨一步上前道:「等一下,我妹妹說,她有很多話要和你說,怎麼就這麼走了呢?」

    黎司桐回過頭,直接問道:「九妹還有什麼話要說?」

    花碧英望著他無比陌生的神情,好半晌,才咬著下唇搖頭,「我沒話可說,是我姐姐胡說。」

    花碧楨不滿道:「誒?你昨晚明明說如果今日見到黎世子要跟他說很多話,怎麼現……」

    「姐姐!」花碧英打斷她的話,「現在招呼也打了,還要說什麼?」

    花碧楨張了張嘴,看向已轉了身了黎司桐,有些迷茫。

    「噢,對了,那日應我母親的要求讓我去國公府請你們下月初到我們王府賞花的事,不知道你們母親和你們說了沒有?」黎司桐走了兩步又回頭問。

    花碧楨忙點頭,「已經告訴我們了,到時候我們一定去。」

    黎司桐點了下頭,便徑直朝前廳行去了。

    「姐,下個月的賞花會你去,我是不會去了。」

    「為什麼?」花碧楨回頭,卻見花碧英的眼眶都紅了,有些不解道:「你怎麼啦?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是誰欺負你了嗎?」

    花碧英看著黎司桐消失的地方,「難道姐姐沒聽明白嗎?並不是他在邀請我們,而是應了他母親的要求,我們去還有什麼意思?」

    花碧楨捏了捏袖子,「不都是一樣?」

    花碧英搖了搖頭,低頭轉身而去。

    花碧楨望著她的背影怔然,她當然明白花碧英期望高失望大的心情。可是她不一樣,她的期望只是看一眼,遠遠的看一眼就夠了,她不奢求什麼。

    不遠處的花著雨看著他們不歡而散,只能暗自搖頭,黎司桐雖然年少,但是心性複雜得很,如果不是傻了多年,安平王府說不定早已脫了皇家的掌控。兩姐妹與他無交集也好,只是初戀情懷,就這樣了斷在他身上,還是那般冷漠無情,實在出人意料,好似當日的微笑與信任只是一個利用罷了。

    就在她暗自感歎之際,忽聽身後有風聲響,她身形靈活的一閃而開,就見一隻箭矢貼著她的面門「咻」地飛了過去,直射在不遠處的楊樹上。

    「你們看,我本來是可以射中那只喜鵲的,卻有人擋在我箭的前面,讓我手一抖,給射歪了,喜鵲也跑了,真是晦氣!」

    隨著這一聲,就見安寧公主手執弓箭,帶著顧含煙、顧敏貞、花若芸、花碧麗還是曾在半月湖見過的杜圓珍幾個嬌斥而來。她氣勢洶洶地走到花著雨面前,上下打量她,「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擋住我射箭,不怕死嗎?信不信我一箭就真的射死你?」

    安寧公主如此氣勢,她身後的貴小姐們個個持幸災樂禍之態,看這位所謂太子的意中人如何應對嬌蠻公主。

    花著雨抬了抬眼皮,「我背後又沒長眼睛,怎麼知道公主要射箭?公主如果有嘴巴的話,可以提醒一下不是?」

    安寧杏眼圓睜,怒道:「提醒?提醒了那喜鵲不也飛走了?誰叫你沒眼力見,要站在這裡?」

    想起陳氏的警告,花著雨依然不動氣,只淡淡道:「既然礙了公主,那我走開就是。」

    她欲走,安寧公主把弓往她面前一橫,蠻不講理道:「讓我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面,一句走開就交待了嗎?賠我喜鵲來!」

    花著雨四下望了望,「我剛才沒看到喜鵲。」倒是烏鴉看到了一群。

    「難道你在說我眼花?」安寧見她始終都不動怒,揮起一巴掌就扇了過去,然而下一瞬,卻叫人一把捏住手腕,「安寧,夠了!花七小姐涵養好,並不代表我的涵養比她好!」

    突然出現抓住她手腕的,是聽到吵鬧聲轉過來的太子楚霸,他倒是來得極時。

    「本來就是她惹了我,還說她涵養好?太子哥哥是不是偏心偏得太過份了?」安寧叫道。

    楚霸冷哼一聲,「我只佔理,不偏心,這麼多人的園子裡,怎麼可能還有喜鵲飛?分明是你在故意找茬,別以為我不知道!」

    他們兩人爭執的時候,更讓一些聞聲趕來的人見識到了楚霸對花著雨愛護,眾多女子均是對她又嫉又恨,真不知道這個本來要和親北冥命運應該很悲慘的女子憑什麼得到楚霸的癡戀。

    花著雨根本不理會各等目光,看到不遠處冥歡在朝她招手,只淡漠告了個退,便轉身離去。

    安寧眾目睽睽之下沒佔到一分便宜,反而還被楚霸給捏住,氣得一腳踢到楚霸膝蓋骨上,轉身捂著臉哭著跑了。

    楚霸只覺無可奈何。

    楚明秋在旁邊像沒事人一樣看熱鬧。

    花著雨走到冥歡面前,冥歡將一個疊得四方的紙塞到她手裡,小聲道:「這就是百合院在相府所處的位置。」

    花著雨迅速展開一看,沉吟了一下,便將那紙給撕碎,塞回了冥歡手裡,笑道:「你的棋藝如何?」

    冥歡撓了下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還好,只不過每次和下面的人下棋,都要悔棋很多次。」

    花著雨啞然失笑,「比我已經好很多了,我連悔棋都不會。」

    「可是姐姐忽然問這個作甚?」

    花著雨眼珠轉了轉,「等會嘛,你可能得和人下一會棋……」

    她在冥歡耳邊咕嘟了幾句,冥歡連連點著頭。

    花著雨回到內宅,顧老夫人和一些貴夫人正有說有笑,而安寧公主坐在明妃身邊,眼睛紅腫,還在抹眼淚,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明妃正在勸說著她。

    顧二夫人林氏歎了口氣,忽然對顧含煙說道:「你們是怎麼當主人的?竟然把個剛剛還歡天地喜的公主給弄得哭紅了眼回來?」

    一眾夫人頓時都停下了話,齊向安寧望去,這才發現她已經哭成了個淚人兒。顧老夫人大驚道:「哎喲,我們公主怎會在抹眼淚?難道是我們哪裡招待不周?」

    顧含煙順著她的話回道:「回祖母,公主剛才只是去園子裡射喜鵲,結果因為七表妹擋在前面,她為避讓她把箭給射偏了,然後和七表妹理論,七表妹說不知道她在射箭,然後公主認為七表妹對她不敬,氣怒之下就要打七表妹,然後被太子殿下給捏住了手……公主看太子殿下護著七表妹,也不為她說話,這便氣得哭了。」

    顧老夫人臉一沉,「花著雨,安寧是公主,不說你擋了她的箭,就算你沒擋,不是應該對她恭恭敬敬的嗎?難道你認為有太子護著,你就無視這尊卑之分了?」

    花老夫人也覺得花著雨對公主不敬丟了國公府臉面,亦訓道:「著雨,我們國公府可是禮儀世家,平日你母親也沒少教導你這些,為何在這麼大的場合卻把那些給丟到一邊去了呢?」

    舉目一望,這裡可沒有一個能為她說話的人,花著雨垂下眼,「眾多的眼睛都看著的,我並未對公主不敬,公主只是被太子殿下氣哭了而已。」

    秦氏不忍她被諸人攻擊,幫著打圓場道:「我們著雨平日並不是個不知禮數的,碧麗,你也看見了的,你七妹到底有沒有對公主不敬?」

    花碧麗怯怯地看了安寧一眼,「七妹一直很有禮,是公主自己怒了,不關七妹的事。」

    安寧聽得更是流淚不止,「如果她不擋在我前面,我也不會被太子哥哥喝斥,不怪她怪誰?」

    這麼一說,分明已承認她的蠻不講理。可是有眾多貴夫人瞧著的。明妃一臉嚴肅道:「你怎能如此不講道理?花著雨又不是故意擋在你前面,為何要怨她?太子哥哥喝斥你,就是因為你不講理,喝斥得對,就算是母妃在,也照樣會如此做。如果你再這般下去,以後誰敢娶你?」

    她說得義正嚴辭,真正是嚴母姿態。

    眾貴婦人暗地直點頭,直道這位明妃怪不得能得皇上寵愛,卻是有她的道理的。

    花著雨則如事不關已一般看著,她就要看這些人欲待演出什麼好把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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