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2章 別和稀泥 文 / 塵飛星
顧氏在旁邊揩了揩眼角,一副強忍悲傷的模樣哽咽道:「夢兒一片好心去問候雨兒,誰知道她會在房裡藏了兩條蛇去傷她,老爺,她們可是姐妹啊,一個姐姐怎能對妹妹有如此大的戾氣……」
聞聽這邊出事隨後趕來的何氏也附和道:「七丫頭如此大的戾氣,莫不是前兩天因為偷衣的事姐妹兩個生了齟齬,所以才把怨氣發洩到了夢兒身上?」
一旁的秦氏覺得她說得有些過份,「怎麼可能?七丫頭向來溫順膽小,哪有能耐去操使兩條蛇?碰巧而已吧?」
顧氏聞言,有些惱怒這個三弟媳總是為那個小賤人說話,眼底寒光一閃,迅速掃了她一眼,才垂眼道:「弟嬸說得也有道理,只不過這事也太湊巧了……」
話還沒說完,花著雨已帶著芍葯走了進來,她看到花不缺烏雲堆積的臉色,忙擺出一副驚弓之鳥的神色來。
「快說!是不是你故意放蛇傷你八妹的?」花不缺一拍桌子,怒氣噴薄。
花著雨白著臉,「父親,女兒真的不知道屋裡有蛇,如果女兒知道,早就奪門而出,哪裡還敢關在屋子裡……」
看她那麼個樣子,諒她也不敢。花不缺冷哼了一聲,「聽四皇子說,你這兩年在莊子裡學了不少本事,誰能證明你不是故意為之?」
其實他這麼說,也只是想平息一下顧氏的怨氣,隨便罰她一下就算了,畢竟花若夢被蛇咬,傷口又黑又腫,她當娘的自然心疼,順順她的意也沒什麼。
而在花著雨聽來,他這分明是想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咬著下唇,一臉淒然,「父親,不說女兒沒那本事去抓蛇,就算有,女兒難道還會未卜先知,就知道八妹要去我屋裡,故意把兩條蛇放在房樑上讓它們一見八妹就襲擊?如此不合情理的事,以父親的閱歷真會看不出裡面的端倪嗎?那日史公公都一再交待女兒要保重好身子,他日還要去北冥為皇太后她老人家換取還魂草,眼下女兒險些遭蛇咬一命歸西,不說差點就要害了我們花家背是不義之名,更是辜負了皇上對我們花家的厚望啊……」
她聲淚俱下,說得淒淒慘慘慼慼,合情合理,頓時讓準備和稀泥的花不缺背脊一震,驀然驚悟,如果這兩條蛇針對的並不是花若夢,而是這個還有大價值的花著雨,那豈非要出大事?
如此一來,他哪裡還敢馬虎,認定是有人想置花家於不義,恐怕是府裡的人勾結了府外的人干下惡事,當即對長貴喝道:「去把趙管事叫來問話,說不定就有那些吃裡扒外地在害府裡的主子!」
長貴不敢耽擱,應聲欲去,顧氏卻道:「慢著。」
花不缺回頭看她,「為什麼不叫趙管事來查?」
顧氏抿了抿嘴,她本是想藉著花若夢莫名被蛇咬這一事堂堂正正罰一頓花著雨,讓她知曉她的厲害,從而乖乖把那些首飾交出來。誰知道花著雨一上來就咬住了關鍵,把個皇太后給抬了出來,以致於把蛇咬人事件擴大化,讓花不缺起了追究之心,實在可恨。
再說趙管事是她的心腹,把他叫來,不管他查不查得出放蛇之人,都是她這個當家主母難做,倒不如……
她看著花著雨,「此事破綻頗多,不知道老爺看出來沒有?」
花不缺望著她。
「若夢無事從不到靜婷苑去,今兒個就古怪了,如果不是靜婷苑的珊瑚去我那邊報備說七丫頭受了風寒,我讓周媽媽還有若夢去探病的話,若夢也不會去那間屋子,更不會被蛇咬。老爺,整件事情明朗得很,不知道還要找趙管事查什麼?」
顧氏說得慢條斯理,卻把一盆髒水全倒在了花著雨身上。言下之意就是花著雨和珊瑚兩人合夥把花若夢騙過去,再讓那蛇咬死她,根本不是什麼有人要害花著雨,不僅否定了花著雨的說詞,還倒打了一耙。
花不缺一聽有理,他深知花若夢和花著雨私下裡不對盤,平日沒事她絕不會去靜婷苑,今日的事,莫非真是花著雨搞的鬼?
這麼一想,心裡的疑慮越發深了。
就知顧氏厲害。
花著雨輕瞟了面色變化的花不缺一眼,唇角暗勾,幸好她已防到顧氏有這倒打一耙的招術,不然,還真要鑽進她的圈套裡了。
她上前一步欠身咬著下唇道:「父親,有些話女兒就是渾身長嘴也說不清,既然話是珊瑚傳的,不如把珊瑚叫進來對質。」
不敢等閒視之的花不缺哼了一聲,「把珊瑚叫進來問話。」
話音落,早在門外候著的珊瑚就踩著蓮步走了進來,盈盈一禮道:「老爺有何吩咐?」
「早上是不是你到大成園給夫人報信說七小姐受了風寒?」花不缺皺眉問。
珊瑚似乎嚇了一跳的樣子,撲通一聲跪到地上,垂著頭,惶然不安的樣子。
這副模樣,分明是承認有這麼回事。
花不缺眼裡寒氣直湧,「是誰叫你去報信的?說!」
珊瑚嚇得身子一抖,趴在地上顫抖道:「是……是芍葯,她說是小姐交待她這樣說的……」
早已憋得發慌的芍葯立即上前反駁道:「珊瑚,天地良心,我什麼時候這麼說過?明明是你早上跑來問我小姐怎麼還沒起來,我說小姐交待了,說她今天身子骨軟,會多歇些時間再起來。我話還沒說完,你就跑得不見人影了。結果不多時,周媽媽就帶著八小姐來了。」
說到這裡,她像突然想起什麼一樣一拍腦門道:「啊……怪不得,周媽媽還說要請大夫什麼的,原來是你去夫人那邊作了話,說我們小姐一病不起了,然後八小姐就姐妹情深迫不急待去推了小姐的屋門,然後才遭了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