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11章 陷阱之深 文 / 塵飛星
芍葯看了她一眼,「能有什麼事?是你多心了,還是去把春桃看好吧,今日也到了她解禁令的日子,可要給她多上些傷藥才對,那麼如花似玉的一個人兒,可不能日後在臉上留了疤痕。」
珊瑚乾笑兩聲,就退了開去。
看著她輕快而去的步伐,芍葯嘴角露出一抹輕蔑地笑。
珊瑚三步並作兩步地飛快地跑到大成園,當先就向周媽媽把靜婷苑的動靜一五一十稟報了,周媽媽進到裡間報備,顧氏正在和花若夢吃蛇羹粥,聞聽此言,花若夢粥也不喝了,把湯勺一扔,眉飛色舞道:「什麼感染了風寒,分明是中毒快死了,芍葯那蠢貨還在等她自動出來,豈不是癡人說夢?」
顧氏畫得精緻的眉毛抬了抬,「不管怎麼樣,人還不能死的,周媽媽過去瞧瞧,如果是半死不活,就叫大夫給治了,不過也不要太快,總要讓她瞭解瞭解有些東西可不是她隨便能拿的。」
「我也要去。」花若夢緊跟著站了起來,隨手把青瓷描金大花瓶裡的一枝梔子花「啪」地一聲折斷,然後撿起花朵狠狠揉得稀爛,「我會讓她的臉像這朵花一樣開得艷麗好看。」
顧氏當沒聽見,只揮了揮手,周媽媽自是明白什麼意思,卻也不點穿,就讓人帶路前往靜婷苑。
等他們一眾人趕到靜婷苑的時候,裡面依然是靜悄悄地,除了琴兒在抹窗子,連個粗使丫頭都不見。
「琴兒,七小姐呢?」
周媽媽陡然出聲,把正在想心事的琴兒嚇了一跳。
她回頭一看是周媽媽還有八小姐帶著一眾人,忙欠身道:「小姐說身子軟,想多休息……」
周媽媽臉一沉,「一個大家小姐,就算再身子軟也不該睡到這個時候。你們這些奴婢是怎麼伺候的?不是該把她叫起來吃點東西了請大夫麼?是不是看這裡沒有主子,就偷懶想為所欲為?」
琴兒忙低頭,「奴婢不敢,是小姐這麼交待的。」
「放肆!七小姐任性妄為,難道你們就該這麼順著?如果她有個萬一在裡面出了什麼事,也該叫你們這麼晾著?」
琴兒不敢再出聲,花若夢已迫不及待想看到花著雨奄奄一息的樣子,同時也不想讓琴兒發現她的手段,已經帶了她的奶娘胡媽媽和小翠徑直去推內室的門。
然而門打開後,並沒有看到她想像中的慘烈境況,只見日光若金,斑駁地落在窗前,花著雨手捧一本線裝書,正半倚在涼榻上低頭看得入神。窗前的碧樹上纏繞著淡淡的紫籐,香風細細,幽幽而來,好一副悠閒的景致。
她一愣,怎麼會這樣?
說好的毒發面黑氣若游絲呢?
花著雨已聞聲抬起頭,欣然一笑,「原來是八妹來了,可有什麼事?」
花若夢覺得喉嚨有些發乾,狐疑道:「你沒事麼?」
花著雨把書放下,歪著頭,「我能有什麼事?」
花若夢心裡暗恨,正待罵珊瑚那個賤婢報假信,忽只聽得頭頂一陣「絲絲」聲,仰頭一看,就見兩條竹葉青吐著蛇信子從房樑上引頸而下。
「小心!」說是遲,那是快,旁邊的胡媽媽看出危險,不顧一切地一推已經驚呆地花若夢,那兩條蛇受此一驚,逶迤的蛇身頓時上弓,化成兩條黑影從房樑上「咻」地一聲射到花若夢的手臂上和胡媽媽腿上。
花若夢只覺那冰涼滑溜的觸感噁心又陰寒,「啊,蛇啊……」
她驚慌失措地不斷甩著胳膊大聲慘呼,那蛇被她越呼越是纏得緊。隨後聞聲進來的周媽媽和眾丫頭婆子又驚又急,忙讓人去外面叫來兩個家丁,那兩個家丁麻著膽子勉強把兩條蛇扯離了花若夢和胡媽媽,隨即摔死於地。
這麼一陣人仰馬翻,花若夢早已嚇暈過去,周媽媽也顧不得質問那蛇的來歷,也忘了來時的初衷,趕緊著人把她抬了回去,急請治蛇毒大夫。
一眾人來去如風,屋子裡轉眼又安靜了下來,芍葯走近依然坐姿不變的花著雨面前,低聲道:「八小姐在這裡被蛇咬,夫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該怎麼辦?」
花著雨靜靜翻著書頁,「我就是要讓她們不能善罷甘休,不然我也不會把出事的地點設在我的屋裡了。不用擔心,這事是鬧得越大對我越有利,只管坐下來靜觀其變。」
芍葯心裡沒底,只能勉強點了下頭,這時琴兒手裡拿著三張房契走了進來,「小姐,奴婢的堂兄剛剛悄悄來回話了,果然不出您所料,皇后娘娘給賜的這三張房契所在地正是京城最繁華的信陽街的萬源米鋪,包括曉鍾街和蓬場街的分店,都是相當有名氣的。如果小姐憑著這幾張房契,要想在帳上支錢,是理所應當的事,不存在有什麼問題。」
芍葯聽得一喜,「此事可是千真萬確?」
琴兒重重點頭,「昨天早上我堂兄受我所托,問了採買的管事,答案是肯定的。為鄭重起見,他還特意跑到這幾家鋪子去瞧了,門臉又大,夥計又多,一片欣欣向榮之色,絕對千真萬確。」
芍葯接過房契恭敬地遞到花著雨手裡,「小姐,這回子不用愁錢的事了,若能在米鋪支些銀子,相信就能盤下那間藥鋪,馮大哥以後一家子的生活也不用小姐再多操心。」
花著雨若有所思地把房契收好,琴兒見她面色凝重,緊張道:「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
花著雨沉吟了一下,「如果是這麼好的門店,母親不可能會這麼輕易就交到我的手上,我在懷疑,她又在耍什麼詭計!」
琴兒有些半信半疑,「東西都在小姐的手上了,又能使出什麼詭計?」
花著雨一時也不得其所,正思慮間,花不缺身邊的長隨就在外面喚道:「七小姐,老爺有事叫你去一趟大成園。」
花著雨唇角一彎,起身道:「告訴父親,我馬上過去。」
長貴應聲而去,芍葯擔心道:「看來事情已經捅到老爺那裡去了,真的會沒事麼?」
「船到橋頭自然直,沒什麼可怕的,只管跟上吧。」
她說得如此篤定,芍葯只好硬著頭皮拿傘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