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7章 癥結 文 / 南軒竹
第二百四十七章
廢礦！
聽了三島大輔的這席話，福永啟介不由的睜大了眼睛。
那些原礦，又怎麼會是廢礦？！
為了避免某些家族刻意的針對霞大路家而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出來，這幾月裡霞大路家的原料都是通過大前田家的商號來代替購買的。
正因著這些原料都是借由大前田家的商號才運到霞大路家的，因而福永啟介對這些運抵霞大路家的原料都是親自檢驗過的。
而當時這些家族的鑄刀技師也都是在場的，經由他們的細緻檢查，都是認定了這些原料均都是上好的精礦，鑄刀所需的佳品。
這些個技師的眼光自然不會出錯，但如今卻聽三島大輔說這庫房裡的原料出了問題，又怎能不叫福永啟介心驚。
原本上好的精礦，又怎麼會變成三島大輔口中所說的廢礦呢？
而一旦這原料中所出的問題屬實，那對於霞大路家來說幾乎可以說是一場災難了。
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族裡若是連鑄刀所需的材料都出了問題，那即便是有著再好的鑄刀手藝，又怎能鑄出絕好的寶刀來？
「原料裡，究竟是出了怎樣的問題？」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福永啟介的聲音裡竟有了幾分輕微的顫抖。
任誰都知道，若是連上佳的原材料都沒有，又怎麼可能鑄的出上好的寶刀出來呢？
福永啟介在霞大路家做了多年的長老，如今又成了首席族老，統籌霞大路家的大小事務。對於他來說，又怎麼可能不明白這裡面暗藏的危機？
只是三島大輔卻忽然有些猶豫起來，「大人，這……」
他的目光向著四處掃去，看過隨著福永啟介一路過來的眾位侍從，目光卻總是若有如無的在柳生的面上停留。
柳生心中一動，卻已然明白了究竟。這老傢伙是瞧著自己面生，又聽聞自己是護庭十三番隊裡的副隊長，怕自己知曉了霞大路家所出的大問題以後，會中止從霞大路家訂購刀具的交易罷。
柳生不由得想要笑上一笑，這個整日憋在工坊裡不明人情的老傢伙，卻也有著一顆對家族的忠心呢。
福永啟介也是猜出了三島大輔遲疑的原因，但他卻不可能隨著三島大輔的話頭說下去。
笑話，如今的霞大路家出了這樣大的亂子，要是再惡了眼前這位唯一肯出手幫助他們的護庭十三番隊副隊長大人，豈不是與自盡無異的愚蠢舉動了？
福永啟介暗自瞧了眼柳生的面色變幻，卻沒有將自己內心的想法表露出來。
他看向三島大輔喝了一聲，「還不快說！都出了這樣大的紕漏，難道還會怕別人知道不成？！」
如今的柳生已然知道他們霞大路家出了這樣的大麻煩，再這樣藏著掖著，豈不是表明了他們霞大路家的小氣麼？
三島大輔被福永啟介這麼一喝，也是明白此時已沒有藏起來的必要了。
像他這樣的研究人員對這種家族之間的爭鬥本就沒有太多的心思，方才只不過是因為顧忌到族裡的榮譽才想要提上一提。
如今既然連福永大人都說沒事，那也就不必再由他來操這份心。
三島大輔想了一想，卻是將方纔過來向他匯報消息的兒子推了出來，「直人，還是你來說吧。」
畢竟三島直人才是發現了這些麻煩事兒的人，由他來解說那是再合適不過的。
「你說！」福永啟介也是點了點頭，指著三島直人說道。
三島直人領了命令也沒有矯情，當先引著福永啟介並柳生一行人向著藏於後面的庫房走去。
一邊走著，一邊開口敘說起他剛才所發現的這些問題。
「大人，事情是這樣的。我方才仔細的查過了庫房裡的礦石，雖然品相質地瞧著分毫不差，但仔細看去還是可以分辨的出，這些礦石絕不會是由紫丁山上出產的精礦。」
三島直人說的肯定，因為他方才可是仔細的研究過了一番，這才得出了這個結論出來。
而三島直人亦是有著這份自信，在這屍魂界中能從眾多原礦中分辨出紫丁山礦與其他各類礦石區別的匠人，也唯有他們父子二人了。
「那你們當日怎麼沒看出來？！」福永啟介也是相信族裡這個才幹非凡的刀匠，故而他已然是喝問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這兩父子有著旁人所沒有的本事，既然他們今日能分辨出庫存的原料已被人調了包，那麼當日取進這批原礦的時候，他們又為何一句話也沒有說出。
這，豈不是要誤了霞大路家的大事？！
「當日的礦確實是紫丁山精礦，但今日的礦，卻絕不是從紫丁山採來。」三島直人似是沒有聽出福永啟介話音裡的怒火，沉著聲音解釋道。
他說的斬釘截鐵，已是有了十足的把握。
那日送來的礦石，可是由族裡的每位匠師都瞧過的，而作為有著獨特眼力的三島父子，當然也是親自去仔細的檢視了一番。
當日的礦絕沒有問題！
那麼，事情的真相便已是呼之欲出了。庫藏裡的這批礦石並不是當日的礦石，並不是真正由紫丁山採來的精礦！
「怎麼回
事？」福永啟介已然瞇起了眼睛，聲音裡透徹無比冷徹的寒意。
「這些礦石應當是采自寒溪嶺，雖然看著與紫丁山精礦一般無二，也能用這些礦石鑄出刀來。但用這些原料鑄出的物事材質極脆，當不了斬人的刀來用。」
三島直人開口解釋道，「所以，今日這批刀具所出的問題，有一大半是來自這寒溪嶺的礦石上。」
說來也是奇特，紫丁山的礦石雖然品相絕佳，但在距著紫丁山不遠處一個名叫寒溪嶺的地方也是出產著一種礦石。
這種鐵礦與紫丁山的礦瞧著是一般無二，以至於世上有許多的人都會看走了眼。只有當真正上爐鑄刀的時候，才會察覺出這兩樣礦石的不同來。
而三島直人，卻恰巧是個只需要仔細瞧過幾眼，便可以看出手中礦石真正來歷的高超匠師。
可惜這些日子裡三島父子與他們帶領的小組都是在族外的一處工坊裡監造鑄刀。
若是他們早一天來到家族大院裡藏著的這處最為要緊的總工坊，豈不是就能早一天的察覺這些刀具裡所隱藏的秘密了嗎？
「照你的意思是，這所有的問題都是因著這些廢礦引發的？」福永啟介將心裡的惋惜暫且按下，向著三島直人問起發生這樣一樁麻煩事的最底層的緣由來。
「有一大半是。」三島直人點著頭說道。
「寒溪嶺鐵礦鑄出的刀具怕是連木材都斬不斷，但咱們鑄出的這批刀卻只是無法注入靈力，若是放到俗世裡，送入流魂街上那些沒有靈力的人手上，這批刀卻也能算作是絕無僅有的寶刀。」
但他緊接著卻又說出了另外的一件事兒出來，說出了那寒溪嶺鐵礦的特點。
聽三島直人的介紹，這寒溪嶺裡出產的鐵礦石雖是瞧著不易分辨，但若是到了一個稍有些經驗的老匠人手裡，便可以輕易的將之分辨出來。
而供職於霞大路家這間總工坊裡的匠人，又有哪個不是經驗豐富地老匠人？
既然連他們也沒能瞧出鐵礦石竟被人調了包，那只能說明在另外還有某個方面上，同樣出了一樣足以毀掉整個霞大路家工坊的大麻煩。
「可以找出問題的所在麼？」福永啟介沉聲問道。
他的眼光緊緊的盯著三島直人，只希望由他口中聽到一個肯定的答案出來。
「很難，但我們已經在試。」三島直人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他們才來到這裡僅僅半日時間，又哪裡有功夫去找那真正的癥結所在？
「但這原料出了問題卻是不容質疑的。」福永啟介沉著臉說道。
他忽然加重了語氣，目光冷冷地向著四周環視一圈，「既然當日大前田家運來的是真正的紫丁山精礦，那問題就一定出在咱霞大路家自己內部。」
福永啟介甚至已能猜出是什麼人的身上出了問題。
他忽然立住步子，向著身後的一名隨員寒聲命令道，「負責看管倉庫的是什麼人，給我將他找來！」
「是北田龍之介，還不去找！」有個中年漢子反應很快，立即便想起了負責倉庫管理的是什麼人，連忙向著後面吩咐了下去。
「是！」又有一名侍衛連忙走開，要去尋這位北田龍之介回來問罪了。
此時已走到了這工坊裡最大的一處倉庫門前，三島大輔囁嚅著看向福永啟介說道，「大人，其實還有罪要緊的一件事情。」
這當然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甚至要比前面發生的所有問題都要重要幾分。
對於三島大輔來說，他已不知道該如何將這件事情講出。
「什麼？」福永啟介眼中閃過一道寒光，他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預感。
「說！」見三島大輔還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說個究竟，福永啟介不由得怒喝道。
「咱們零號倉庫裡的東西，丟了許多。怕是至少已丟了一半！」歎了口氣，三島大輔終於說了這件最為緊要的麻煩事兒出來。
「什麼……」
而反觀福永啟介，卻已是呆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