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7章 暗湧 文 / 南軒竹
柳生早已隨著霞大路夫人離開了前院，霞大路純一郎也帶了屬於他那一系的人手離了這處是非之地。
之後，其他的家族長老們也三三兩兩的結伴，草草向石橋俊太告一聲罪後便向家中趕去。
他們，還需要與族親好友一道好好研究一下日後的出路。
值此霞大路家大變之際，若是處置稍有不當，站錯了本該身處的位子，等待他們怕會是個族滅身死的下場。
就連掌握族權的重臣們都開始了為自己將來的謀算，何況是這些並無多少權柄的普通族老？
此時，還留在這院子中的除了石橋俊太和他扶植起得家主霞大路健一外，便只剩下了尚且不知所錯的菊池啟太了。
當然了，還有那兩個正躺在地上低聲呻吟的倒霉蟲。
他們二人能留下這最後的一口氣，也算是柳生在最後的關頭發了慈悲呢。
照柳生原本的意思，是要直接將這二人斬殺，借此來警示已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石橋俊太。
但他最終還是忍下了胸中的殺意。
身為護庭十三番隊特派的副隊長，可是有著太多的眼睛在注視著他，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殺兩個下人雖只是件小事，卻也有可能會惹上一身不大不小的麻煩。
柳生，終究還是怕這些麻煩事兒的。
聽著麾下兩名高手的痛苦嚎叫，石橋俊太的心裡升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對這兩個未能建功的屬下，也為那阻他道路的柳生明。
「把這兩個廢物丟出去餵狗！」石橋俊太向著一旁的下人吩咐道。
話中竟是不帶絲毫的感情。原本手下最得力的兩員幹將，竟是被他如此輕易的捨棄。
只是，這兩個已失了修為的侍從又有什麼話好說。
畢竟，他們已沒了一分一毫的利用價值。
「原本指望你們能憑著老夫賜下的寶物給那人一個好看，你們倒好，卻教那該死的柳生明靠著你們，靠著老夫立了威！」
「老夫每年拿出那麼多的財物來培養你們，原來竟是養出了這麼一群中看不中用的廢物來！」
石橋俊太也憋著滿腔的怒火，甚至比方纔的柳生還要熾烈幾分。
他確實有理由生氣。
「大人恕罪！」剩下的兩名被配發了貘爻刀的侍從立即跪倒請罪。
雖然對那兩個已被丟出家門的同伴懷著同情與悲哀，但他們日後的生活卻是離不開石橋俊太的照拂。
他們，只是霞大路家，只是石橋俊太手中的劍。
只是高高在上的貴族手中的工具，沒有用的工具，又怎麼能期望主人再將其留在身邊呢？
石橋俊太卻是沒有再看那兩個跪在地上的侍衛，他的目光已投向了霞大路健一。
這位霞大路家新任的家主大人，他石橋俊太一手扶植的傀儡！
「還有你！」
「看看你今天的表現，這哪裡是一個貴族家主所應有的風度？我這些日子，是怎麼教你的？！」石橋俊太的目中滿是怒火。
「你若是演不好這個霞大路家家主的身份，便滾回你的鄉下去餵豬吧！」
霞大路健一今天的表現，也不知要被族裡的傢伙們在背後笑上多久。
笑他石橋俊太的愚蠢！
「是是是。」霞大路健一面上堆著笑，只是在一旁唯唯諾諾地應是。
「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滾？」石橋俊太看著霞大路健一這副低賤的模樣，怒火不由得又衝上了心頭。
這霞大路健一確是老家主留下的血脈無疑，只是這小子身上哪有老家主當年的一成風範？
距著四公子的手段便差得更遠了。
這樣一個廢物似的人物，又怎麼能坐在霞大路家家主的位子上？
即便，這個所謂的家主只是個空有虛名的傀儡罷了。只是在石橋俊太的心裡，卻依舊有著那麼一絲的不快。
也不知道，他是在恨些什麼。
「那個，石橋大人？」霞大路健一卻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在一旁小心的看著石橋俊太，看著石橋俊太面上的神情。
待石橋俊太的眼神投向他的時候，終於說出了思慮多時的心裡話兒。
「若是我下次演的好了，能不能將那個女人賞賜給我？」霞大路健一小心翼翼的看著石橋俊太，面上滿是期待。
那個女人，那個如天仙一般的女人。
一見鍾情這樣的事情，難道是真的存在麼？
「那個女人麼……」石橋俊太看著霞大路健一，看著霞大路健一的眼睛。
輕捋著頜下的短鬚，石橋俊太似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面上竟然露出了笑意。
「好，你若真能好好聽我的話，我會考慮，將那個女人賞賜於你的。」
「如此，那就多謝石橋大人了。」霞大路健一聽了這番保證可謂是喜出望外，帶著滿心的歡喜向著自己暫居的家主大院而去。
石橋俊太看著霞大路健
一的草包樣只是冷笑，這樣的人物，才是更好控制一些吧。
至於那個所謂的家主夫人，到時便送與他就是。
有了這霞大路健一，如今連那婦人腹裡的孩兒都不再需要了呢。
只是，他沒有瞧見的是，轉過身去的霞大路健一眼中一閃而逝的精光。
霞大路健一，在社會的最底層打拼多年的霞大路健一，又怎麼會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
能得到那個女人最好，得不到卻也沒什麼打緊。
他只需看著霞大路夫人與那石橋俊太之間的生死相拼就好，最終，他霞大路健一，一定會將本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完完本本的拿回來！
霞大路健一，卻也想在這霞大路家的大變中分到一杯羹。
他已坐上了家主的位子，已拿到了大義的名分。如今在誰也不知道他的底細的情形下，倒真有可能被他做了那得利的漁翁！
「老石橋……」看霞大路健一走的遠了，菊池啟太終於對著石橋俊太開口說道。
「怎麼，你怕了？」石橋俊太冷笑道。
「笑話！你也知道，跟隨老家主征戰多年，我可曾退過一步？」聽了這話，菊池啟太卻有些發急。
他的性子本就憨直，一直都是霞大路家一員衝鋒陷陣的猛將，又怎能忍下別人說他害怕？
「不曾。」石橋俊太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菊池啟太的本事。
「只是，我這心裡沒底啊，咱們這樣做，真的對得起大哥的在天之靈麼？」菊池啟太輕聲說道。
「你只需要記得，不論我們做了什麼，都是為了這個家族，為了老家主與弟兄們用血汗打造出的霞大路家，能在這靜靈庭裡一直屹立不倒。」
「霞大路家絕不能倒下，絕對不行！」石橋俊太咬著牙，死死地攥起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