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8章 問刀 文 / 南軒竹
那天在現世的半日時光可不是白白耗去的。
前世今生，真真假假。
無數個午夜夢迴，他都會想起當年繁華的都市生活。
即便已在屍魂界有了許多的牽掛，有了許多難以割捨的思戀。但他依舊會想起前世的生活來。
有時他甚至會覺著如今的生活才是一場夢，一場真實到難以分辨的夢。
十多年過去了，這場夢依舊沒有醒來。
他的前世卻仿若變成了一場夢，發生在昨夜的夢。
柳生在領略了現世那些無比熟悉的景象後，內心深處受了極大的觸動。
他以為自己回了前世，回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都市，直到腰間斬魄刀傳來一絲冰涼，他才突然驚醒，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在現世的這半日裡，他不但想明瞭許多的事，他的靈魂也得到了極大的昇華。
靈魂，是死神的根本。
而斬魄刀，正是以死神的靈魂為材質才鑄造出來的。
斬魄刀，便是死神的靈魂。
如今的柳生真正認同了自己作為死神的使命，也真正定下了日後的處世方式。
他是死神柳生明，他也不會再逃避下去。
雖然，這些年來他柳生明似乎一直在處處逃避著生活所帶來的麻煩。朋友，敵人，甚至是自己的內心世界。
逃避，總會是最有效，也是最簡便的方式。
但今日他卻下定了決心，決心要為了自己和朋友做些什麼。
也正是這個決心，才使得他與浦原喜助一拍即合，結成了共同對付藍染的小小同盟。
內心得了通徹的柳生，他的靈魂自然也變得更加純淨。
死神若是有了條純淨的靈魂，那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了。
因為死神是沒有實體的，因為死神的修煉也正是對靈魂的修煉。
斬魄刀，就是死神由靈魂深處剝離出的一樣強力而有效的攻擊手段。死神的許多本事，其實也都要靠了自己的靈魂。
柳生今日能不經刀靈老人的召喚便尋到魂海深處，並與這刀靈說上話兒，也正是他靈魂昇華所帶來的好處了。
「你，能教我些什麼？」
但柳生卻不知道他身上發生的變化，故而才會有這樣一問。
「你該問你自己，你想讓我教你什麼。」
刀靈老人在笑。有些話，他還想聽柳生親口說出來。
「實力，你能給我的，只有實力。」柳生肅然道。看向刀靈老人的眼裡，充滿了對實力的渴望。
他需要實力，強大的實力。
在屍魂界這樣一處地方，沒有實力的人最終會被拋棄，被這個世界拋棄。
而對柳生來說，提升實力最便捷的方式並不是閉關苦修，而是由刀靈這裡找到實現卍解的路子。
在死神的心裡，卍解，始終是最強的手段吧。
而柳生，一直想要學會這樣獨屬於隊長級強者的強力殺招。只有學會了卍解，在面對那些高高在上的隊長時，他的心裡才不會犯怵。
「你想學卍解？」刀靈老人問道。
「是。」柳生答。
「你想讓我教你？」刀靈老人又問。
「是。」柳生的回答很乾脆。
聽了柳生的話，刀靈老人捋鬚笑了起來，「可惜呢，卍解，我也教不了你。」
「什麼？」
柳生一驚。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承影還不打算把它的卍解交與自己？
柳生就這麼看著刀靈老人，眼中滿是不解。
起了風，吹動著原野上油油的草葉，也吹起了柳生額角散落的一縷黑髮。
二人就這麼靜靜對視了片刻，刀靈老人才突然笑了笑，道，「你覺著承影，是什麼？」
「斬魄刀，我的斬魄刀。」柳生說道。承影，可不就是他的斬魄刀麼？
「只是，斬魄刀？」刀靈老人顯然並不滿意柳生的答案。
「雖說它還是把名傳千年的華夏古劍，但現在，它只是我的刀，只能是我的刀。」想了片刻，柳生正色答道。
「說得不錯，可它卻不僅僅是一把斬魄刀呢。你只拿它當死神手裡的斬魄刀來看，又怎能體會到刀中的真意？」
刀靈老人慈藹的笑著，就像是面對一個家中討人喜愛的晚輩。他在啟發著柳生，他想讓柳生自己發覺問題的所在。
相比於由他直接說出答案，由柳生自己分析得出的結論，顯然能給柳生更多的幫助，能讓柳生得到更多的體悟。
悟，不論做任何事情，往往都是最重要的。
而柳生恰恰不缺的，就是悟性。
他的眼界遠比屍魂界的任何一人要寬廣，他的思想沒有被縛上過任何的枷鎖。有了刀靈老人的指點，柳生是一定能找到那條最適合自己的道路的。
「拿它
做朋友？」柳生覺著老人應該是想要告訴自己這句話罷。
與自己的刀成了朋友，自己才能隨時感受到它的喜怒哀樂，才能叫自己的刀聽從自己下達的命令。
「把他當做是你自己。」
刀靈老人雖沒有直接否定柳生，但他說出的這句話，與柳生的看法卻也是差了許多。
「刀便是我，我便是刀麼？」柳生聽出了刀靈老人的意思，這樣的話他可是聽過不止一遍。
那些前世聽說過的高來高去的俠客大豪，哪個不是達到了這樣的境界？
柳生雖沒有自負到自己一定能達到這種傳說中人刀合一的境界，但有了確切目標的話，總算是有了盼頭。
「做到這些，就能夠實現卍解了？」柳生問道。
實現卍解，是他如今唯一的追求。
只是他卻找不到適合自己的法子，斑目一角的經驗，顯然是不適合他柳生明的。柳生已做過了試驗。
「做到這些，才能讓你初步的掌握承影，才能讓你更自如的使出我教你的劍式，獨屬於承影的劍式！」刀靈老人負手而立，緩緩地說道。
「那就是說，即便我做到這些，才只能算是始解？」柳生問道。
「難道即便是這樣，你還是不能滿意麼？」刀靈老人說道，眼中含笑，也有一絲的揶揄。
柳生默然。
這樣的回答雖不是最讓他滿意的答案，卻也讓他湧起了濃濃的驚喜感。他，又怎麼會不滿意？
他可是滿意地緊，滿意地都要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