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0章 靈貓 文 / 南軒竹
柳生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了夜色中。
浦原喜助卻仍站在他的小店前。望著天上的月，吹著徹骨的風，一言不發。
過了良久，浦原才輕歎口氣，對著空無一人的街道說起了話。
「你怎麼看，這個小子。」
這四周除了浦原喜助這一個活人外，再沒有哪怕一個活物。
也許是有的。
如果橫臥在屋簷上打盹兒的那只黑貓也算是活物的話。
小巷內只有夜風在打著轉，蕩起了一陣沙沙的響聲，將浦原說出的話兒湮沒在風中。
沒有人搭浦原的話，這小巷內本就沒有旁的什麼人。
但浦原竟就這麼等著，既沒有轉身回到他的小店內，也沒有提聲再說些什麼別的話。
「喵…」
屋脊上的那只黑貓似是終於睡夠了，展直了身子，邁著優的貓步跳了下來。寶石般的眼珠兒在夜色下熠熠生輝，看著頗有靈性。
聽到這聲貓叫，浦原的嘴角終於帶起一絲笑意。
「你，真就沒什麼想法？」
浦原是對著這只黑貓說的，他也只能是對著這只黑貓說話。
這隻貓是此時除了浦原外小巷內唯一的活物。
「那個小子麼，很不錯的年輕人呢。」
聲音竟是由黑貓身上傳出的，一個男人的聲音！
若是柳生還在此處，他一定能猜出這隻貓的身份來。
這只黑貓的真實身份對有些人來說算是天大的秘密。但對有的人來說，這只會說話的黑貓，只是個有些特殊的朋友罷了。
至少浦原喜助早就知道了這隻貓的身份，他的話也一直是對著這只黑貓說的。
「哦？由你嘴裡肯定一個年輕人，可真是不容易呢。」浦原笑了笑，似是頗有些意外。
「你不也覺著他不錯？要不，你能與他說上這麼多的話兒？你會請他喝那樣的好茶？」那黑貓也笑了，「那茶，你可是連我都不捨得請呢。」
「所以，我想在他身上賭一把。咱們的時間，不多了……」浦原沒有笑，抬頭看向天邊的月，聲音變得悠遠起來。
「我想聽聽你的看法。這柳生明與你家那個後輩似乎有些關係，有關他的情報，你知道的應當是比我多罷。」
浦原喜助低下了頭，看向正臥在他身邊一塊石凳上的黑貓，目光竟散著懾人的光芒。
「我家那個後輩麼……」黑貓換了個姿勢臥下，似乎這樣能更舒服些，這才接著對浦原說了下去，「我今日才見過他，那小子，對他們這個副隊長很是推崇呢……」
……
那只黑貓自然就是由四楓院夜一變化而來的。
上一任的二番隊隊長，一個幾乎佔據了碎蜂整個內心的女人，一個極具傳奇色彩的女人。
浦原喜助此時正與四楓院夜一談著今日才第一次見到的年輕人柳生明，細細分析著這個年輕小子究竟抱有怎樣的心態。
而正被這兩人細細剖析著的，幾乎連內褲是什麼顏色都已被猜了個通徹的柳生副隊長大人，此時卻正踏著夜風，一臉肅穆地守在人家的屋脊上。
這裡是那老婦人的家宅。
柳生原本是準備在這附近轉悠一圈，待天明後那老婦夫君的相片容貌，就要回轉屍魂界的。
但他卻在這裡嗅到絲不同尋常的氣味。
虛的氣味。
柳生的鼻子是極靈的，他相信自己的感應不會出錯。
一位實力高強的副隊長，又怎麼會弄錯這樣的小事。
儘管老婦人身上沾染的氣息很淡，但柳生可以肯定，這老婦人在今日自己離開後，一定遇到過一頭有著不俗實力的大虛。
能讓他這個副隊長感到些許緊張的氣息，也只能是大虛。
一頭大虛竟然會盯上一個凡人？
這空座市裡，竟還潛藏有一頭旁的大虛麼？
柳生拿出懷中的傳令神機，又細細看了便片刻前才由屍魂界傳回的消息，一對濃眉輕輕纘了起來。
四楓院真雄已回二番隊交了令，十二番隊的技術人員也證實了他們二人所斬殺的，的的確確是一頭作惡多端的大虛。
他們的任務已是做完了。
柳生卻突然有了些別的想法。
他堅信自己的靈覺不會出錯，那麼毛病，似乎只能出在下方宅院中正做著夢的老婦身上。
柳生決定一早就找老婦問問，若是真有了什麼麻煩就出手幫上一幫。
畢竟一個凡人若真被虛盯上了，那也是件非常麻煩的事。
總不能他從流魂街上找到了老婦的亡夫，再跑去虛圈尋來吞了老婦靈魂的大虛，由它肚子裡喚老婦出來，再叫他們夫妻相見吧。
想到這裡柳生哂然一笑，遂在屋頂上盤膝坐定，一邊修煉一邊觀察四周的動靜，等著第二日的到來。
老人家睡得少，大約四五點鐘的時候，
天光還未大亮，那老婦便已是醒了。
柳生沒有急著下去找她敘話。
既已下定了決心要好好查查老婦身上發生的事，查查這個可能就藏在附近的大虛，柳生自是不必趕著回去交工。
若是就在他回去後突然冒出個大虛作惡，那可就真是他柳生明的失職了。
駐守空座市的死神是什麼水平柳生再清楚不過，指望連席官都不是的他來抵禦一頭大虛的襲擾，可真是癡人說夢一般。
雖說小小的空座市裡藏著不止一個曾擔任過隊長的強人，但這些人顯然不會為了幾個凡人的生死而暴露自己的蹤跡。
到頭來還得是他們這些在職的死神帶了人來收拾場子，到時候難保不會有人給他這個查探不詳的副隊長上些眼藥。
更何況，以柳生的性子來說，他可是見不得一個凡人受到波及的。
他，曾經也是凡人。
柳生就這麼靜靜地站在虛空中候著。
直到老婦人用罷了早餐，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多起來的時候，才緩緩地降下身形，出現在了那思夫心切的老婦面前。
「小伙子，是你？」
老人家眼神不好，記性也是不好。但老婦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柳生。
畢竟，他們昨日才剛剛見過。畢竟，這個年輕人曾說要助他尋到先夫的亡魂。
「老媽媽，是我。」柳生和善的笑著。
「我今兒來，就是為了再問您些事兒，好幫您快些找到您那未歸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