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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2章 故人 文 / 南軒竹

    「大哥。」

    二人收拾好心情,正在敘說往時相遇的情景,老鷹便回來了。

    老鷹向著巖鷲一抱拳,但面色卻有些尷尬。

    「嗯,有眉目了?」巖鷲抬頭看向了他。

    「沒有,我發動了所有弟兄去查了,近幾日附近並沒有來過什麼特殊的人,若是有,大家一定會有些印象的。」

    「後來又詢問了出事那條街周圍的居民,那晚他們沒有察覺什麼異狀。」

    「要知道若是真有了什麼事,他們也許會瞞著死神,但一定不會瞞著我們。」

    「沒有人會對我們撒謊。」

    聽罷老鷹的匯報,巖鷲微微皺起了眉頭。

    「這樣麼……」巖鷲用帶著歉意的目光看向柳生。

    「兄弟,這,我可是打了包票的……」

    「不要緊。」柳生笑了,「查不出也沒關係。」

    「這樁案子本就毫無線索,查的出最好,查不出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再者說,就算查到什麼也是抓到麻煩罷了。」

    柳生確實是沒抱多大希望的。

    若是有些眉目,他或許斟酌之下會與那些人鬥上幾場。

    如今雖然什麼也沒有查到,卻也是盡了人事。

    日後就算有人問起,也不會太過尷尬。

    「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柳生笑著起身,對巖鷲說道。

    「不再呆一會兒?這連一壺酒都沒喝完呢。」

    巖鷲卻還想再留他一會兒,他們兄弟多年未見,他還有好多話想對柳生說。

    「不了,還有任務。」

    「改天,改天我一定再來。」

    這二人在上演臨別前的兄弟情深,卻不妨由外面衝進一個人來。

    急頭急腦地衝了進來,拿起一邊桌上的茶壺便往肚裡直灌。

    一連灌下了三大壺涼茶,這才露出個極享受的表情來。

    「狂熱,你是被狗攆著了?快來見過我這兄弟!」

    巖鷲一看到他這副樣子,一股火氣便立馬冒上來了。

    無他,丟人吶。

    先不說柳生這個稀客就在一旁,這還站著倆不相熟的死神呢。

    沒看那個小姑娘已經掩唇笑起來了麼?

    風鈴的確在笑。

    可她是突然想到了方纔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柳生,如今卻擺出了一副正經的樣子。這才忍俊不禁笑了起來。

    和那個素不相識的漢子又有幾分關係?

    小姑娘的眼裡,心裡只有她的柳生前輩。

    即便眼前是再好玩的事物怕也沒法將她的注意從柳生身上挪開。

    巖鷲卻是不知道這些,他還以為這個小丫頭在笑那小子的夯樣兒呢。

    他可怕被這幾個人安上一個御下不嚴的名頭。

    在一個女人眼裡失了分就夠難堪了,何況還是自己兄弟的女人。

    像他們這種在社會上混蕩的人都是極好面子的。

    巖鷲的面皮現在就有些發燙了。

    在朋友面前丟了面子,他怎麼能不生氣。

    「啊,大哥!您在啊……」

    那被稱作「狂熱」的漢子這才看到了巖鷲。

    「只看到我了?」巖鷲不禁有些無奈,這小子又給他裝愣呢。

    「柳生大人,您也在啊……」

    「狂熱」又看到了柳生,尷尬地撓了撓頭。

    「石野君是去做什麼了,渴的厲害啊。」柳生笑著看向他。

    這人叫做石野滿,也是巖鷲手下的兄弟之一。

    因為性格比較急火,故而被他的朋友們起了個「狂熱」的外號。

    「哦,我是去收租子了……」

    「收租子」指的是什麼,柳生心裡是明白的。

    巖鷲手下養著這麼一群人,總是要吃要喝的。

    他那位大姐可是不會容許他拿志波家的錢財去禍害的。

    故而柳生對他們做些什麼營生還是沒有什麼牴觸。

    只要能讓更多的人活著,就是一樁大功德。

    巖鷲面上卻有些不自在了,他已大聲嚷了起來。

    「沒你的事了,還不下去!」

    「哦哦……」

    狂熱一邊訕訕的笑著,一邊向裡屋走去。

    「這是……」

    本已要走進去的狂熱看到了老鷹手中握著的布片。

    「你從哪個大姑娘身上撕下的?」

    狂熱知道老鷹的性子,絕不可能把一塊普通的碎布握得這麼緊。

    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麼事情。

    狂熱是個比較好事的人,好事自然也就好奇。

    因而他止住了步子,又回身問了起來。

    「發生了,什麼?」

    「你又回來做什麼!」巖鷲已有些氣急敗壞。

    還是老鷹看到了狂熱面上的疑問,出言為他解釋了一番。

    「哦?這個麼……」

    狂熱接過老鷹手中的布片兒,細細打量起來。

    片刻後,他突然有些遲疑地說道,

    「我,似乎見過有人穿這種花色的衣服……」

    「你見過?!」巖鷲立刻來了精神,睜大了銅鈴般的眼睛。

    「過來,給我們說說怎麼回事!」

    「這……」

    聽到巖鷲的話,狂熱卻有些支吾起來。

    「有屁快放!」

    巖鷲可是真的火了,這小子打進了屋就在不斷撩撥他的火氣。

    現在是要做什麼?

    既然知道些什麼為何不痛痛快快地說出來,這可不像是狂熱的性子。

    以他的性子若是真有什麼消息,一定會急不可耐地吼出來。

    哪裡會像這樣支支吾吾,半天也放不出一個響屁!

    「是……是刀疤。」狂熱終於說出了一個名字來。

    「刀疤?刀疤是哪個?」

    巖鷲卻是對這個名字毫不熟悉,甚至連一絲印象也沒有。

    流魂街上有那麼多人,他哪能一個個的都記下來。

    即便是他手下的那幫子混混,他所熟識的也不過兩三人罷了。

    「這個刀疤,到底是誰?」

    「刀疤是……是我的一個朋友……」

    老鷹看狂熱實在說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這才開口解了眾人的疑惑。

    「這個刀疤以前是狂熱手下的一個小弟,於他有救命之恩。」

    「刀疤面上的那道疤就是為了救狂熱的性命而被砍傷的。」

    「只是後來似乎離開了咱們區,去了別的什麼地方。」

    聽過老鷹的話,狂熱終是長歎口氣。

    「他與我有救命之恩,我原不想將他牽扯進來。」

    原來狂熱曾在三天前見過刀疤,是在郊外湊巧遇到的。

    二人於酒館飲了酒,敘了話。

    狂熱這才知道多年前的老朋友刀疤,已成了靜靈庭內某貴族家的管事。

    今日看到老鷹手中捏著的布片,他才猛然想起那日的刀疤似乎也穿了這麼一件衣服。

    也許是柳生如今的身份讓他感覺到了壓力,本能的想要保護自己的兄弟。

    奈何他本就是個爽直的性子,這輩子怕也沒說過一次謊。

    遇到這滿屋子的人精,又如何瞞得下去?

    故而只瞞了沒多會兒,便不得不將所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出來。

    把一個粗豪的壯漢羞得如大姑娘般,滿面通紅。

    「走!咱們去捉了這個刀疤,給我兄弟拿回去表功!」

    巖鷲卻是不管這些。

    自己的兄弟才是兄弟,那刀疤對他來說又算個鳥。

    何況刀疤牽扯到這麼一樁案子中,明顯就不是只什麼好鳥兒!

    捉了他,那是為民除害!

    巖鷲擁著柳生,押著狂熱。一行人浩浩蕩蕩地要去拿刀疤歸案。

    誰也沒能察覺風鈴此時的異狀。

    刀疤……這個刀疤,是那個刀疤麼?

    「刀疤」這個名字,對風鈴的傷害實在是太大。

    她已強迫自己多年不曾想起這個名字。

    但今日,她卻不得不去尋這個刀疤的蹤跡。

    風鈴的心,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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