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4. 103從頭來過可好 文 / 白鳳凰
「那個。」
或許是眼前的一幕與當年相似，夏以沫毫不客氣的指向一個最大上面夾了至少不下二十個小氣球泰迪熊。
她淺淺的笑著，眼眸微微彎起一個半月形，一如多年前那般崇拜而又興奮的看著他。
宮司宇心裡淌過一汪暖流，彷彿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恍惚起來了。
「好！」他溫柔包含寵溺的聲音輕輕地傳來。
說罷，他拿起槍，舉起，上膛，隨手對準一個氣球便扣下扳機，一聲槍響後便聽見啪的一聲氣球爆破的聲音，只是瞬間，一個氣球便破了。
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之時，他再次開始了動作，上膛，扣下扳機。
啪啪啪的幾聲響之後，上面的氣球便打破了一半。
夏以沫，包括老闆在內周圍路過的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他。
從拿起槍支，到上膛，扣下扳機，氣球爆破，所有的動作都是在眨眼睛完成的，讓人的眼睛都跟不上。
眾人彷彿只看到他的手在不斷的扣下扳機，然後就是耳邊傳來氣球爆破的聲音。
待他們反應過來時，宮司宇已經停下了動作，泰迪熊上的氣球已經被打破了一半。
宮司宇搖了搖，原來，裡面沒有子彈了。
「老闆，麻煩你幫忙放些子彈。」他走到老闆面前，將槍遞給他說道。
小販老闆嚥了嚥口水，幾近呆愣的接過，「哦哦。好。」他的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他們是做小本生意的，賺的就是這子彈的錢，有些人為了一個娃娃所以一直打下去，不是沒有槍法好的人，但成功的幾率最多不會超過八成，不過這樣的人少之又少。
但是，像今天這樣百發百中的還是第一次遇到，而且，看他打槍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仔細的瞄準，只是隨手一抬，然後就開槍了。
他一邊裝子彈，一邊打量宮司宇，這個男人，真是不普通，可是，他已經收了錢了，總不能將人趕走吧。所以，他只好在心底又暗自祈禱他們能快些結束，否則，他今天可就要虧大了。
「哥，你好厲害啊。」趁著老闆放子彈的空隙，夏以沫蹭上去，興奮說道。
雖然一直都知道他的槍法很準，但那個時候也總有失敗的時候啊，哪裡有現在這麼精準，簡直可以稱作神槍手了啊。
而且啊，哥已經出國這麼多年了，難不成他在國外也玩這個？
宮司宇很是享受她這種崇拜的目光，伸手在她頭上揉了揉，「你想要的，我自然要給你。」
夏以沫愣了下，笑容也微微僵了下，眼神閃爍著，就是不敢跟他對視。
明明已經決定好了要跟他劃清界線了，可是，當不經意的提起某一件事時，她卻有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他們之間的過往，又變得貪婪起來了，想要與他相處到更多的時間。
明明清楚應該盡快結束這一頓飯，然後各自都散了。可是，當身處其中時，她卻有突然捨不得提出要離開了。
看出她的不自在，宮司宇眸光黯淡，若無其事的收回手，接過老闆遞過來的槍支，笑看著她，「要玩嗎？」
「可以嗎？」夏以沫驚訝的抬頭看了看他，然後看了看氣球，一雙明亮的眼珠不斷地轉啊轉的，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態。
可是，她的槍法很笨拙啊，根本就打不中。
宮司宇啞然失笑，「我可以教你。」
說罷，他將槍支放在她的手上，而後一隻手順勢握住她的，另一手從另一邊繞過去，將她整個人都環在他的懷裡。
「先上膛，然後，對準。」他握著她的手，手把手的教她上膛，槍口對準氣球，然後扣下扳機。
他低著頭，唇幾乎貼著她的耳朵，溫潤的聲音徐徐的傳入她的耳裡，灼熱的氣息全數灑在她的耳蝸裡，唇瓣開啟時，若有似無的碰觸到白嫩的耳垂。
夏以沫僵硬著身體不敢懂，只感覺癢癢的，心跳徒然加快，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悸動掠過心跡，與他親密接觸的後頸，耳朵，彷彿被什麼東西灼了一下似的，火燙火燙的。好在現在是黑夜，所以才沒人看到她的不自在以及那個地方的通紅吧。
「怎麼了？」察覺到懷中人失神，宮司宇不禁問道。
夏以沫一驚，慌忙搖頭，「沒有！」
語畢，再也不敢分神，斂了斂神，認真看著前面，跟著他的指示認真打氣球。
只是，心緒已經亂了，又豈是說恢復就能恢復的呢。
宮司宇是個好老師，即便是夏以沫這麼笨的學生，也照樣能打中，不大一會兒，夏以沫便打破了兩個氣球了。
漸漸地，她也不再像剛剛那般緊張了，隨著打破氣球的勝利，整個人也變得越來越激動了。
「哥，我要打下面的那個。」夏以沫指著泰迪熊手上的一個氣球，興奮說道。
「好。加油。」見她很自然的將槍口對準了那個氣球，宮司宇在她耳邊鼓勵說了一句，而後卻是慢慢地鬆開了她的手，微
微往後退了一步。
雖然很是不捨離開，但是，他想，他現在更想看著她努力的樣子。就像小時候一樣，明明小身板沒架子還高，她非要打最高處的那個氣球，卻有不服氣的使勁抬著手，憋紅臉也不肯放棄。
打中了，她就會興奮的跑過來抱著他的手，大聲歡呼。沒打中，她便嘟著嘴把槍扔給他，抱怨說這槍是壞的，記得那時，她這樣的話，總是能將老闆和他弄得哭笑不得的。
周圍，早在宮司宇相發揮神槍手的時候，就已經圍滿了人，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現在宮司宇不打了，看著夏以沫蹩腳的槍法，眾人覺得好笑，但是，都沒人笑出來。反而更多人是看向宮司宇。
女生們都被他的俊臉迷惑住了，羨慕夏以沫有這麼好的一個哥哥，那眼神，彷彿要將他吞到肚子裡似的。
夏以沫一槍打出去沒打中之後，也終於發現了宮司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她轉身怒嗔他一眼，「我都沒打中了。」
本來有宮司宇在的時候打的很順利的，可是他一離開就沒打中了。而且，這麼的多人看著，多丟人啊。
宮司宇笑了笑，再一次的上前握住她的手，協助她打氣球。
最後，在宮司宇的幫助下，這個巨大的泰迪熊自然很輕鬆的就拿下。
打下之後，宮司宇問她還要不要玩。看著老闆一臉肉痛的樣子，夏以沫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想想也是吧，這個泰迪熊上面這麼多氣球，他們只花了二十幾塊就打下來了，如果是一般人來打的話，還指不定好幾十上百呢。
而且，燒烤那邊也差不多烤好了，所以，夏以沫也就拒絕沒有再打了。
走的時候，老闆照慣例是要補錢的，不過宮司宇也沒要。
他們從小就玩過這些的，所以也知道這種小生意不容易。遇上他這種槍法極好的人，那也是沒辦法的了。
原本還是一臉死灰，肉痛的要命的老闆一聽他們不要找零了，頓時笑開了，最後又覺得過意不去，又拿了一個中號的娃娃塞給夏以沫，說是就當賣給他們的。
這一次，夏以沫也就沒有拒絕了，很欣然的接過了。
回到燒烤攤時，他們點的已經烤好了，老闆貼心的幫他們放在桌上，佔了一個位置。
見他們離開一會兒就抱了一大一小的娃娃回來，老闆又是打趣了幾句，而後又拿了兩瓶啤酒過來，說是夏以沫第一次帶男朋友來，送給他們喝的。
見老闆對夏以沫這麼照顧有加，不由令宮司宇感覺奇怪，「你經常來這裡？」
如果不是太熟悉的老闆，怎麼可能會這麼熱情，還送啤酒。
「嗯，以前沒課的時候和佳佳經常來。」夏以沫垂著眼，倒上啤酒。
其實，她真的不喝啤酒，每次來都是張佳佳喝，偶爾她也會跟著喝一點點，但是不多，因為，她是真的不喜歡啤酒的味道。
聽了他的話，宮司宇眸光微閃了下，一個念頭略過心頭，端起酒杯，仰頭一口喝下。
看出夏以沫不喜歡啤酒，所以，後面宮司宇也沒有再喝，兩人只是默默的吃著東西，偶爾聊幾句。但都很默契的沒有提起彼此的事。
離開時，才不到八點，所以，宮司宇提議再走走。見時間還早，夏以沫猶豫了一下，也同意了。
於是，兩人先是將兩個娃娃放在車上，然後沿著超市的街道走出去，到外面河邊散散步。
這一帶多數是本地人居住的，所以，這個時間，河邊的廣場上很熱鬧，老年人聚集在一起跳跳舞，小孩玩樂，年輕人也會沿著河岸的綠化帶跑步，也有小情侶們漫步的。
相對的，宮司宇和夏以沫兩人，從燒烤攤離開後，兩人的話就少了，幾乎沒有什麼交流。
沿著河岸走了一遍，兩人都沒有交流。
正準備返回時，幾個玩了的孩子突然從一邊衝了出來，沒有防備的夏以沫被突如其來的力道衝擊的往旁邊倒去。
「啊！」
宮司宇眼疾手快的將她扶住，「沒事吧。」
夏以沫驚愕了下，就著他的手站起來，「沒事。」
而後快速將倒在地上的小孩扶起來，好在沒有摔傷。
「謝謝姐姐。」孩子起身，與夏以沫道謝之後便跑著去追他的夥伴們了。
夏以沫笑了笑，真是個懂事的孩子，「哥，我們回去吧。」
「嗯。」宮司宇從離去孩子身上收回目光，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
夏以沫便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因為凌穆陽突然發來短信，問她吃過飯沒，所以，她一邊往回走，一邊給凌穆陽發短信，只是告訴他在外面吃的，自然沒說是和宮司宇在一起的。
宮司宇跟上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夏以沫發完短信，以及她自己都沒察覺到的那抹淡淡的還沒來得及散去的笑意。即便周圍的光線不好，但，宮司宇還是很清楚的看到，那笑容，即便是很淺淡，但，也很柔和。
他跟上她的腳步，與她並肩走著，不經意問道：「是他發的嗎？」
沒有說是誰
誰，但其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了。
「嗯。」夏以沫的動作頓了下，隨後將手機鎖屏，然後放進包裡。
這句話之後，兩人再次沒有了語言。不過，氣氛，卻是不同與之前了，不知不覺中，週身的空氣都變得壓抑起來了。
前面的路不長了，只要通過一片園林，走出去便到了他們停車的地方，然後，屬於他們的今天，就要結束了。
不知是不是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兩人的腳步都在不知不覺中慢了下來。彷彿是說好了似的。
在經過園林時，宮司宇突然拉住了夏以沫的手，夏以沫前進的腳步突地一頓，身體和心也隨著顫了下，而後，她緩緩地轉過身，不解的看著他，卻也不出聲。
薄弱的光線透過濃密的樹葉照在彼此的臉上，隨著風的吹動，也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但是，誰都無法忽視臉上那一閃而逝的悲痛。
他是，她亦是。
「以沫，我們，從頭來過可好。」從頭來過。就像今天這樣，從最初的回憶開始，一切從頭開始。
以前逝去的，忘記的，他們一起重新找回。中途空白的，他會努力補回，填滿彼此空缺的那幾年。
用未來的一輩子，圓滿了這一生。
「回到我身邊可好。」黑暗中，他目光灼熱的看著她，即便是黑暗，她依舊能感覺到他眼裡的那份壓抑的深情。
這句話，不是他第一次說了。但是，卻從來沒有像這一次這般深切，他的話語，也從來都沒有這般堅定。那是一種，勢在必得的堅定。
「我知道。」他繼續說道，「我知道上一次沒有及時告訴你答案讓你失望，傷心了。但是，我從沒有放棄過。或許今天會太晚了，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的答案。」
他突然鬆開了她的手腕，然後慢慢地走進她，手掌往下滑，與她掌心相扣，十指交握，頭微微底下，對上她的眼。
十二點前還有一更，等不及的親可以明早起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