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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戀戀傾心小伊人 文 / 春城無宵夜

    兒孫自有兒孫福,更可況現在的自己也不是當年的儒風清雅的月浩公子,一個木匠父親只求女兒一世安然,不需要拿著女兒的姻緣去換什麼錦繡前程,如此甚好。

    夜裡屋中昏黃的燈光將月浩的身影拉長,望上去有些蕭索,還有些落寞,他將西顧的生辰帖收好,坦然道:「我以往多多少少和滄西顧有過接觸,是個懂禮節規矩的男子,唉,由他們去吧。女大不中留,我也不是看不出顏兒心中有他,外人問起便說他們兩人許久便訂了親。」

    青梅順從的點點頭,要說這滄西顧的相貌怕是整個蒼月國都難找出第二個,風雅多情,文武雙全,凌風公子的名號也不是白白撿來得,再抬頭望去月顏屋子的燈還亮著,便對月浩說道:「這丫頭怕是還在等我們的消息,我去看看,相公也一同去吧,這可心的話,大抵只有今天方便說,日後長大了,女兒家的心事也就不會再與你講了。」

    月浩聽著也覺得有理,又見妻子同樣是落寞的模樣,上前將青梅擁在懷裡,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道:「你當年可是心事埋的比誰都緊,也沒見你當年和我訴過心腸,道過思慕,如今不也是我月浩的夫人?」

    被這麼一提醒,青梅腦中便閃現出自己少女時,日日思君的歲月,臉上微醺的嬌笑道:「十幾年前的事,你還拿出來羞臊我,我現在不是事事與你們兩個不省心的說?」

    夫妻二人便攜手來到月顏的屋子,月顏也知自己這幾日和西顧太過親近,在外惹了閒話,辱沒了門風,正想著如何和爹娘交代,西顧便將一封拜帖放到了自己手中,讓親自交給爹娘。現下忐忑不安的在屋子中焦急等待著,心中也猜測這西顧到底給爹娘寫了些什麼?

    這時見房門被推開,又看月浩和青梅神色無任何異常,月顏倒也鬆了一口氣,忙甜甜的喚了聲:「阿爹,阿娘。」

    月浩點了點頭,和青梅安坐好之後,開口問道:「顏兒,你可是真心歡喜那個雕青的西顧師傅?」

    沒想到阿爹會這麼直接了當開口問話的月顏,臉容瞬時變的如熟透的蘋果,低頭喃喃道:「我們約好元旦去掛千千結。」

    青梅本是坐了穩了身形,想著月浩怎麼也要寒暄幾句才詢問,到底是直爽慣了的人,竟這麼直截了當的直說女兒的心事,手扶著額頭,無奈的推了一把月浩道:「你還真把顏兒當男孩看待啊!」接著又望著如今羞得連頭都不敢抬的月顏,柔聲道:「顏兒,你歡喜他什麼?給阿娘說來聽聽?」

    從月浩詢問中逃脫出來的月顏,抬頭看著眼前的爹娘,低頭思忖片刻後,抬頭堅定的答道:「阿娘,你不覺得西顧長得很俊俏麼?」

    這正是青梅所擔憂的事,情竇初開的年紀,最易被花俏的事物蒙蔽,生怕月顏分辨不出情愛,吃了大虧,苦口婆心的說道:「這丫頭,選相公還能只看皮相?長的俊俏不長情,嫁過去還沒幾日,他若變了心,我看你就哭著回來吧!」

    月顏性子帶著幾分倔強,洒然道:「他說有我一人足矣,若有一日他負了我,也只能怪我豬油蒙了心,瞎了眼唄。」

    說著月顏便倚在青梅的懷裡撒嬌道:「阿娘,若真是皮相好看,我也不會思慕於他。他有才情我是看得出得,會雕青,畫技和琴音了得;;;;;;;我也說不出為何歡喜他,只覺得他合我心意,想著日後若能與他歲歲長長的相守,心裡就滿滿的安逸美好。」

    青梅聽著這話,不知何時已經淚瑩滿眶,自己心頭的寶貝,十月懷胎一朝分娩的女兒,死而不生的女兒,如今也找到歸宿,伸手撫著月顏的腦袋,哽咽道:「顏兒也大了自己能體會何為情愛,你們能相守一世,阿娘自然欣喜。」

    說著便站起身,背過身子嚶嚶的嗚咽了起來,月浩忙站起身寬慰道:「這還沒出嫁呢,你這做娘的就先哭上了,到時候嫁人的時候,看你怎麼辦。」

    月浩順勢瞪了眼月顏,月顏忙一把摟住青梅,撒嬌道:「阿娘,我們不是說好的倒插門麼?」

    這話一出,夫妻二人都傻了眼,青梅頓時破涕而笑,伸出手指用力戳了一下月顏的腦門,哭笑不得的說道:「這孩子到現在還胡言亂語,我們家哪裡輪得著滄西顧來倒插門進院子。」

    月浩更是哈哈大笑沒再理會傻眼的月顏,摟著妻子的肩膀,繼續好言寬慰得,走出了屋子。

    「滄西顧?什麼滄西顧?」月顏滿腦子困惑,像是想到什麼卻怎麼也想不通的安睡在床邊,夜深人靜的時候,西顧到底還是不放心的又來了月顏的房間,只是沒了上次做賊般的感覺,倒是多了幾分理所應當的愜意。

    月顏本就滿心困惑難以安睡,見西顧又潛進自己的屋子,一把將他拽住,忙低聲責問道:「我阿娘說你是滄西顧;;;;;;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哄騙他們的事?」

    這小東西怎麼動不動就喜歡冤枉人?西顧「噌」的一下拽下蒙面,趕緊的辯解道:「我哪裡哄騙他們了?我本就喚滄西顧,為了讓你爹娘安心,連生辰貼都給了他們。」

    月顏躥起身子,當即就伸手摀住西顧的嘴,悄聲警告的說道:「你胡說什麼,人家滄西顧還在金陵的皇城待著,比我們這南潯小鎮快活多了!也不怕讓外人聽了,把你當假冒將軍的匪民抓了!」

    西顧這才想到小東西可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普通的刺青師傅,生了要戲耍的想法,淡然的點了點頭,將月顏的手撥了下來,好奇的問道:「那你中意金陵威武的西顧將軍呢?還是中意我這小小的刺青師傅呢?」

    月顏斜斜的瞥了一眼滄西顧,輕哼一聲道:「那你是中意金陵的千金小姐呢?還是我這個江南小鎮的姑娘呢?」

    「我當然是選你啊!」西顧想都沒想的脫口而出,千金小姐到處都有,小東西只有一個,丟了哪裡去找?

    月顏臉上彎起甜甜的笑,兩個小酒窩愈發的深濃,露齒的笑道:「那不就對了?!我又沒見過什麼滄西顧大將軍,只見過眼前的西顧,所以眼裡只有你。」

    從未聽過月顏這樣情真意切的道過對自己歡喜的西顧,除了心口的狂跳,便是抑制不住的欣喜。一把將月顏摟在懷裡道:「小小年紀就會說這些動人情話,將來過了門看我怎麼懲治你。」

    月顏從西顧的懷裡鑽出小腦袋,笑傳顏開的嬉笑道:「你要真是滄西顧的話,定會講很多情話給我聽,偏偏你什麼都沒和我講過。」

    恩?這說不說情話怎麼還和是否是滄西顧扯上關係了?西顧不解的問道:「你從哪裡來的亂七八糟理論,滄西顧就會給你講情話?」

    月顏連忙張羅起來將自己藏在枕頭下的話本子掏了出來,擺在西顧面前,得意洋洋的鋪展開來,《凌風公子風流記》,《夕暮巧遇風公子》,《將軍太霸道》;;;;;;;西顧疑惑的問道:「這是?」隨手翻看一本,裡面的內容倒也是年輕男女情愛的故事,但一看男子的背景怎麼看都像是自己?

    月顏娓娓道來的介紹道:「這是講滄西顧風流韻事的話本子啊。」不滿的看了一眼西顧又道:「書裡寫的人家滄西顧的嘴巴可甜了!哪裡像你這樣沉悶。」

    西顧將手裡書本子怒不可遏的一摔,看來當真被氣得不輕,一世英名的形象都被這些話本子毀的乾乾淨淨,這書裡怎麼有的沒的都給扯了出來?心中暗暗叫苦,這日後若是月顏知道自己就是這話本裡的風流公子,怎麼肯善罷甘休?一怒之下和別人跑了事都指不定能做出來。

    而這麼猛地一摔,把月顏驚嚇的心裡突突直跳,瞪眼皺眉的說道:「你沒事拿著話本子撒什麼氣?自己嘴笨還不讓人說了。」

    「不是,我;;;;;;」西顧此時就像鬥敗的獅子,本想著讓月顏知道自己是滄西顧倒也無所謂,現如今卻變成了婚事成敗的大事,心中盤算許久後決定,等成了親再告訴她好了,這樣最起碼不會氣跑自己的小娘子。

    月顏也看不出西顧到底怎麼了,只覺得他有些灰敗,大抵是擔心婚事,細心地寬慰道:「你放心,我爹娘看樣子是同意我們在一起了,元旦你來接我便好。」

    提起精神的西顧接話道:「小東西,元旦我定會來接你,回頭我去選一匹好綢緞給你作身新衣,你陪月白色的可好?」

    聽到西顧要送自己物件,月顏自然是歡喜,但有些想著他日後還要張羅兩個人的婚事,貼心的說道:「啊,我明日還要去選編織千千結的繩線,我自己選布匹就好了。」

    小東西的那點心思西顧自然看的出來,抬手揉了揉月顏的柔髮,將碎發別到她的耳邊,淺笑道:「乖,你不是說我還沒送過你物件麼?給我這個機會可好?」

    這樣親近的動作到底是還沒有適應,月顏嬌羞的低頭輕聲道:「嗯。隨你吧。」

    「那還是粉洋紅的緞子吧,如真似幻、青澀靈動的感覺像你還討個吉利。」

    風中夜語低喃,癡人戀戀傾心,分別時,二人心中雖不捨,回想起卻如蜜甜。

    西顧借要研讀大將軍增長見識為名,順勢將月顏手中的話本子全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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