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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六八章 正好 文 / 璟策客

    兩人之間,一步之遙,正好。

    夏元琛止住張淮慶欲喊的動作,隔著門靜靜看了會兒,唇邊揚起一抹笑。

    聽到腳步聲輕輕走近,含之也懶得睜開眼睛,許是長時間沒說話,所以一開口有些沙啞:「隨雪,給我倒杯茶來。」

    絲絲茶香漸濃,含之輕舒一口氣撐身坐起,邊伸手去接茶,眼光所到處,卻是一驚:「皇上,您怎麼過來了?」

    夏元琛一手搭在含之肩膀稍微用力讓她仍舊坐著,另一隻手將茶遞過來:「先潤潤嗓子再說話。」看含之接過去,他才轉身旁邊坐下。

    含之一笑,喝了兩口茶水,而後還是站了起來,進屋子取了一個杯子倒滿茶放到夏元琛手邊:「這茶舍了怪可惜,就不給皇上新泡茶了,皇上別怪奴婢偷懶小氣。」

    夏元琛也不介意,端起來就飲了幾口:「難得見你那樣放鬆,不過這時候天雖暖了,也不該穿這麼單薄,還是在院子裡躺著。」

    「一時懶了。」這麼說著,含之還是接過隨雪送過來的外衣披上,「皇上這會子不忙?」

    玄幽使者還在荊夏,既然來了,定不想要無功而返,況且玄幽六皇子還跟著呢,豈能白白跑一趟。兩國交鋒,戰場較量是一種,不戰而各得利益更是一種,事關國體大計,不打起十二分心思不行,這些時日夏元琛更是謹慎許多,除卻早朝外,接待大臣的次數也很頻繁。所以夏元琛鮮少有空閒的時候。

    「幾日不去太后那裡了,剛才去坐了坐。回來從這邊走,看見你有些自在的樣子。忽然覺得有些乏了。」

    「太后和皇后還特意打發人跟皇上說注意休息,皇上也該放在心上,昨兒還聽張公公念叨說怎麼勸您多休息會兒呢。」

    「事有輕重緩急,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皇上,既然乏了,不如小睡片刻。」

    夏元琛想了想,點頭道:「也好。」

    「那奴婢去喊張公公進來……」

    話未說完,即被打斷。

    夏元琛起身走到含之之前躺的躺椅上,伸手將軟褥子鋪平。然後躺了上去:「陽光正好,朕也懶得走了,就在這裡略躺躺就好。」

    彷彿看見含之的猶豫表情,夏元琛又道:「含之,過一刻鐘喊朕。」而後,睡著一般不再言語和動作。

    含之扭頭看著他,靜靜的,不知在想什麼,宮中是個秘密最多的地方。也是藏不住秘密的地方,何況,這個帝王從來坦坦蕩蕩的就來了,偶爾留宿淡客小築。連丁點兒的顧忌都沒有,夏元琛用不著向誰解釋,含之這個當事人又無意去看眾人眼光。不知為何,連皇后都未曾提起這樁事情來。她與夏元琛的關係,已是眾人緘默卻不停猜測的「秘密」。

    謝靈姝來的時候。正看到這樣一幕。

    院裡一樹梨花如雪,樹下兩人成雙。

    當今帝王閒散躺著,身上蓋著的明顯是女人常用的披風。

    而一旁……

    白含之素衣素面嫻靜坐在躺椅旁邊的小凳子上,手裡翻著一本書,偶爾抬眼看夏元琛的動靜。

    如此畫面,竟把所有人都擋在兩人之外。

    這樣的認知,讓謝靈姝心猛地一疼,腳步怎麼也邁不開了。張公公小心說著話,卻是攔不住又氣又怒的德妃娘娘了。

    含之伸手接住要飄落到夏元琛額頭的花瓣,扭頭時眼角瞅見門口似乎有人站著,偏過身去,卻是冷眼冷情的謝靈姝。

    她把書一旁,拍了拍衣裳,起身給謝靈姝施禮,因還站在夏元琛旁邊,故沒有開口請安。

    謝靈姝冷冷走到幾步之外,盯著含之,卻並不言語。

    若是依她性格,主動前來見含之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如今白家不太平,謝父也傳信進來說近日讓她小心為事,不要頻繁和謝府聯繫,她心裡存了疑慮不能不理。

    白府和白珺瑤被軟禁的消息並為傳出,其他人也只當真如白府和寧王府對外所說兩人是抱恙在身,可謝靈姝直覺其中有隱瞞,悄悄傳信出去讓謝府的人留意,幾經打探才看出些不尋常。白恪明被嚴加看守,白府門口被守得嚴嚴實實,上面雖暫時無下一步動作,可明眼人都看得出白家怕是惹上了什麼事,怕脫不了身了。向來疼愛白珺瑤的寧王夏允桓也很反常,竟然捨得讓人將其軟禁,雖衣食上不曾委屈她,可身邊伺候的人都換了,且堂堂寧王側妃連自己院子都出不去。

    具體原因除了那幾個人誰也不知,所以,謝靈姝一方面給謝家傳信說讓其靜觀其變不要隨意插手,一方面也想查出具體原因,畢竟白謝兩家這兩年交往甚密,若不慎被牽連,不只是她,怕謝家也要遭受重創,她不能不小心。

    不知為何,當得知白珺瑤被軟禁,她直覺這事情與白含之脫不了干係,所以趁著今日白珺瑤休息過來,本想問出些什麼,誰知遠遠瞧見張淮慶在淡客小築門口站著,未進門又瞧見兩人尋常夫妻一樣的畫面,內心早已亂了,那還顧得上什麼其他。

    「你過來。」謝靈姝說道,因可以壓低了聲音,聽來竟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含之正要舉步上前,衣袖被扯住了,她回頭,見夏元琛一手扯著她的袖子,一手擋在眼前:「含之,什麼時候了?」

    「臣妾參見皇上。」謝靈姝見夏元琛醒來,隨即說道。

    「唔!」順著含之的勁兒坐起來,夏元琛眼神清明,絲毫沒有睡醒後的迷

    糊,他擺手讓謝靈姝起身,自己也站起來,「朕還有事先走了。」

    夏元琛走了幾步,又笑道:「重新沏壺茶來,別拿冷茶招待德妃。」

    含之不自覺也笑了:「奴婢知道,皇上慢走。」

    兩人之間太過默契的笑讓謝靈姝冷靜全無,她看著夏元琛和含之相視的笑,指甲刺進手心,她忽然開口道:「皇上,臣妾聽說您數次留宿淡客小築,對皇上和含之名譽皆不好,既然您喜歡她,不如封她個名位,豈不是更好。」

    夏元琛回頭看謝靈姝一眼,見她執著的眼神隱著藏不住的刺冷,頗有幾分試探和不罷休的固執,不禁皺眉,對她的心思也冷了幾分:「德妃若是無事,不如幫襯著皇后準備好後日的晚宴,閒著的時候可以陪太后說說話。」

    言外之意,還是不要浪費時間在「聽說」之事上。

    這話太重,讓謝靈姝心更涼了,話再也說不出口。

    含之靜靜站著,彷彿沒看到沒聽到,只夏元琛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喊住了他快走幾步跟上,輕聲說道:「皇上,多加注意玄幽方面的人在京中動向,他們可能對京中勢力瞭解出乎皇上意料,玄幽六皇子,可能認識瑜蕊……」

    夏元琛心中一驚,面上不變,他對上含之雙眼,看她點了點頭,而後頷首道:「朕知道了。」如果真是這樣,有些事情的應對或許得改變。

    送走夏元琛,含之走回來,說了聲「德妃請坐」,然後喊道:「隨雪,上茶。」

    「不必,本宮喝不了你的茶。」謝靈姝僵聲打斷,「你方才跟皇上說了什麼?」

    含之一笑:「橫豎是與德妃無關的事,說了德妃也不愛聽。倒是德妃娘娘,今天怎麼會來找奴婢,可是有要緊事?如果還是聽說的事情,怕奴婢也回答不了德妃娘娘了。」

    「白含之,就算皇上喜歡你,你以為你還能被封為妃?別癡人做夢了!」

    「看德妃說的,封為妃又有什麼用,德妃如今不還是看著我,自己在那裡生悶氣?」含之撿了個座位坐了,仰著頭悠閒看著謝靈姝,看她臉色一點點變了樣,又慢慢說道,「德妃不是在盡地主之誼陪傾城公主嗎,皇上重視此次玄幽來訪,德妃若是招待好傾城公主,說不得皇上也要對德妃高看一眼,你怎麼捨得棄了這麼好的立功機會來找我呢?」

    謝靈姝兩步逼近含之,居高臨下看她,若是眼中寒光能凝成劍,怕含之片刻之間就會千瘡百孔了:「本宮就問你一句,你要對付白家和白珺瑤?」

    含之笑而不語,手中玩弄茶杯,好一會兒,她抬頭看著謝靈姝說道:「聽德妃語氣,白家和寧王側妃出了大事,謝謝德妃來說這個消息讓我高興。若還未如此,德妃又有什麼立場來問我這話呢,向來是恩當湧泉報,債用債來償,他們對不起我的事情多了,我還不能對付他們?」謝靈姝欲開口,又被含之淡漠打斷,「德妃若想拿大道理來教育我,先想想自己對那些入過心沒有,別的到時候五十步笑百步,反而打了自己個兒的臉,平白又讓我看了笑話。」

    「白含之,你狠!」謝靈姝一掌打翻手邊的杯子,怒氣沖沖甩袖而去。

    「原來東風壓倒西風,東風就成了狠的了,怎麼就沒人記得當初東風無力被欺凌的時候了呢。」含之喃喃一語,「況且,這點小事,怎麼就能稱得上『狠』呢,德妃真是天真!」(……)

    ps:公司節前培訓來著,別人都旅遊,我們乖乖聽課,聽了那麼多大道理,依然不想當工作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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