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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一五章 世事無常 文 / 璟策客

    哪個女兒不曾想十里紅妝,可歎世事無常。

    饒是含之相貌漸勝,二人也沒有利益衝突,白珺瑤已經是寧王側妃,論地位身份,含之將嫁之人比不上寧王尊貴,白珺瑤心高氣傲的,又有寧王府傍身,平白嫉恨含之容貌作甚,含之又不能阻了她什麼路。縱然自己也覺得這想法不怎麼靠譜,競華還是無意般問道:

    「含之,白珺瑤上次見到你是什麼時候?」

    含之不解地看向競華,略想了想,回答道:「有些時日了,過了年她就回了一次家,剛好我去了點微山沒見著。你問這個做什麼?」

    競華卻不回答,又反問道:「你覺得你現在容貌比白珺瑤如何?」

    含之越發摸不著頭腦了,有些好笑看著競華:「怎麼問這麼不著調的話。不說別的,白珺瑤『第一美人』可是有目共睹的,這些年斷續也出來不少佳人,可真能出其右的也有限。」

    「你呀,確實比如今的白珺瑤少幾分學不來的韻味。不過……」競華認真看著含之,「這世上若還有一個能將她比下去的,除了你暫時沒有別人。」

    「含之,我沒說笑,如果你與謝堯瑱沒有婚約,而是成為秀女進宮,那群女人最大的威脅,絕不僅僅是白珺瑤一個。」競華說道,「白夫人是真心疼你,說是讓你不受白珺瑤鋒芒傷害,何嘗不是護你不染世俗爭端,如今你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白夫人絕對是你最應該感激的人。」

    含之不太瞭解競華略帶嚴肅的神情。因此話裡還如往常輕鬆:「你誇我好看,我聽著自然比說我不好看高興。不過總沒你說的誇張,我如今也不過比那時去了病色。又沒變成另外一張皮,平日裡我自己個兒照鏡子都沒瞧出有多大變化。」

    「再說,咱們糾結這個問題做什麼?不說我那時已經有婚約在身,沒去阻了誰的路,即便我也是她們中的一員,如你所說也是她們的威脅之一,那也不過憑的是外人可以看見的皮相。嫉恨她人如何,被人羨慕又如何?既然自己已然是當不得家做不了主的被選者,心還是乾淨些好。要不然,可就裡外都惹人嫌棄了。」

    競華聽了這話,心反而不那麼煩憂了,她跟著一笑:「你道多少人願意忍痛將自己剖析透徹的?如果有人一直覺得自己哪兒都是好的,萬一有了意料之外的狀況出現,錯處自然都在別人身上的。」

    競華想了想,還是多說了幾句:「我聽你說,總覺得白珺瑤情緒有些反常,若與你無關也就罷了。沒確定之前,自己還是留心著點,她若是已經嫁人還對你懷有惱恨之意,怕她心裡的梗不是那麼容易消除的。」

    「無所謂。我又管不著別人怎麼想。不過,若誰因她們私念傷我要護之人,我也不會讓她們好過就是了。」含之說的風輕雲淡。話裡的認真與冷凝也讓人忽視不得。

    「說真的,含之。如果除卻白夫人的因素,你會想進宮嗎?」競華問道。

    含之笑著搖頭:「我寧願所嫁之人能說出我一種入了他的心的好。也不想聽他說他的喜歡只是因為我好看,尤其那話也只是逢場作戲。」

    等含之從競華住處回來,太陽已經西落了。

    「夫人不在?」

    來到拾園,含之覺出些異樣,這會兒該是掌燈的時候了,拾園正屋確實是燭火明亮,可林意寧所住的廂房卻黑乎乎一片,丫鬟婆子都在外面,連絳瑛和翠靈也沒有在裡面伺候,而是站在屋門外不遠處,像是特意在守著門一樣。

    含之緊走幾步來到絳瑛跟前,輕聲問道:「絳瑛姑姑,誰在裡面?」

    「老爺過來了,好像是有重要事情要同夫人說,特意吩咐不用人裡面伺候。」

    含之皺眉,又問道:「爹進去的時候,和往常有什麼不同嗎?」

    絳瑛看向翠靈,翠靈細想一下,說道:「那會兒正好是我跟著夫人,老爺進來的時候,像是急匆匆回來的,不過看神情又不像是焦急,更像是凝重。」

    「凝重?」含之自語,同時也在心裡猜測出了什麼事情,白恪明向來秉持人風氣,自不屑多費心神在內宅事務上,因此他的凝重多半不是因為家事,難道是邊關情況很是嚴峻?

    「絳瑛姑姑,你同翠靈那邊石凳上坐著吧,只要別讓人進去就行。」含之吩咐一句,卻是舉步往屋裡走去。

    聽到腳步聲,側對著門的白恪明不禁皺眉,說話口氣也有些重:「我不是說不讓人打擾?」

    林意寧看見了是含之,對白恪明說道:「是含之過來了。」

    白恪明扭頭,皺著的眉鬆開了幾分:「是含之啊,我聽你娘說今天你同康寧郡主出去散心了,怎麼不請她家裡玩?」

    含之笑道:「黑家來信說黑公子過兩天會到京城,競華也要忙著打理一些事務,所以過幾天才會來家裡玩。」停了停,含之問白恪明道,「爹,邊關狀況很嚴峻嗎?」

    白恪明奇怪含之怎麼清楚邊關起了變故:「含之怎麼知道?」

    「正好看見了報信的人,堯瑱說可能是邊疆起了變化。」含之簡單說了一句,心裡想著剛進來時白恪明臉上那種不同尋常的凝重,不禁也皺了眉頭,「爹,到底是什麼情況?」

    白恪明看了一眼含之,重重歎了一聲:「邊疆確實起了變故,最近幾場對戰中,疑似有玄幽方面加入,對戰局面開始變得複雜。」

    含之看著白恪明,直覺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如今鎮守邊關的,是當初和安郡王並肩作戰的一位老將軍,在軍隊是令人信服的一位主帥。安郡王曾說秦將軍太過耿直,不適合官場。

    卻是一位天生的將領,這樣的人。定不會因為戰局稍有變化而亂了陣腳。

    「秦將軍發現有玄幽的兵力悄悄駐在兩國邊境,秦將軍懷疑去年以來西梁敢有所動作,是玄幽在背後支持,因此才讓人進京。」白恪明神情越發凝重,「但是今天上午,有人進宮行刺,以那人的身手,明顯對皇宮很熟悉。」

    「查明刺客身份了嗎?」含之問。

    白恪明搖頭:「刺客是有備而來,發現逃跑不了直接自盡了。他身上也查不到任何有關身份的信息。」

    「我看爹的神情很嚴肅,可是有誰受傷了?」

    「是謝才人,刺客逃跑時誤闖太后寢宮,謝才人為了保護太后被刺傷,至今昏迷不醒。」

    含之一驚:「靈姝姐姐受傷了?」

    「經御醫初步診斷,謝才人是中了毒,那毒不是荊夏所有,似乎也與玄幽有關。」

    含之心中疑惑更甚:「我聽說玄幽如今皇上雖軟弱些,玄幽太子卻是個雷厲風行的人。玄幽即便有心挑起兩國爭端,這時候派人行刺又是為了什麼?行刺者抹去一切信息,怎麼會單單在用毒上露出馬腳?」

    白恪明自然知道這點很矛盾,可他也沒能想明白其中緣由:「或許是玄幽自大。通過這種方式向荊夏示威,或許是有人從中挑撥兩國關係也說不定。但是,如今這種狀況。邊疆有玄幽蠢蠢欲動,宮裡又發生這種事情。想要一方罷手是定不能了。」

    含之覺得白恪明這話不錯,如今是荊夏和玄幽兩國為大。依江而分,國力相當,實論起來,兩國也都是各自的威脅,一旦一方強大或露出疲勢,主動吞併或被蠶食,都是可以預料到的事情。

    不過,白恪明雖然信任林意寧,可那僅止於家事,朝堂之事卻是輕易不和林意寧說的,怎麼這次……含之轉回思緒,問白恪明道:「爹,你同娘說這個做什麼?」

    白恪明聞言一愣,他剛才是同林意寧商量另外一件事,他向來覺得同女人說些國家大事沒有益處,剛剛卻不知怎麼跟含之就說起這個了。

    林意寧見白恪明像沒回過神來一樣,淡淡笑著對含之說道:「你爹是在同我商量你的事情,誰知你進來就先問上國事了。」

    「我的?」含之沒想到林意寧這麼回答,她有什麼事情值得這麼嚴肅?

    白恪明點頭,示意林意寧對含之說明白,含之疑惑地看著林意寧:「娘,怎麼了?」

    林意寧慈愛看著含之,頗煩惱一樣歎息道:「四月十六你就要與堯瑱成親了,娘本來打算讓你風風光光出嫁,不過你爹回來說,雖然皇上態度還未明確,近期出兵的可能性卻很大,謝家現在也很憂心謝才人情況……」

    「娘是擔心,一旦起了風雲,國人皆在憂心國事,若白謝兩家大辦親事,會顯得鋪張而惹人反感嗎?」含之點出令林意寧感到煩心的事,笑了一笑說道,「既如此,那就低調些,為區區場面讓白謝兩家在敏感時期成了靶子不值當。再說了,沒有十里紅妝,白家女兒也不會因此貶低了身價。」

    林意寧知含之如此說是在寬她的心,遂在含之注視下淡淡笑了,而一旁的白恪明也因含之話中的懂事和傲氣感到欣慰。

    「雖然說不準會怎樣,咱們還是和謝家商量一番,到時也不至於慌了手腳。」白恪明對林意寧說道,「這邊你也要多費心了,親事相關的事情,有變更的地方,你儘管做主。」末了,又加了一句:「可以不鋪張,也不能讓含之受了委屈。」

    等一切安排妥當,含之慢慢往院子走去。抬頭望了望已經黑透的天色,今天發生的事情委實有些多,也不禁讓人感歎世事無常。

    風起,含之攏了攏袖子,這時候的她還未察覺,世事無常中,她也算一個,今天種種,看似與她無關,卻終究也改變了她本該平順的一生。(……)

    ps:最近一切都很不穩定,更新也不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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