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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第七十五章 文 / 顏小言

    第七十五章

    進入盛夏,麥都的生意如天氣一般空前火爆,如日中天。hiphop音樂風格的歌曲串燒響徹,超短裙美眉時不時在眼前晃來晃去。

    宋宇晚上約了客戶談生意,提前先到了。麥都的新老闆蔣晟攔著他的肩膀,穿梭在熱鬧的場子中。這兩人,一個穿著緊身背心寬鬆沙灘短褲,大腳踩著人字拖,手裡拎著廉價白酒瓶,一副走街串巷的市井青年形象,另一個髮型一絲不苟,襯衫領帶服帖,皮鞋光亮,談判桌上一擲千金的精英,唯一影響形象的是頭上那塊紗布。

    蔣晟對合夥人講著最近店裡的改變:「樓上客房重新裝修了,樓梯下面多加了一組沙發,還有那些小妞的工作服,我讓尚卓又加了幾套新的,千篇一律沒新意。」蔣晟話匣子打開,滔滔不絕地正說著。一名女招待托著酒杯從兩人身邊走過,笑瞇瞇地問候:「晟哥好,老闆好。」

    宋宇回頭掃了眼,女招待的迷彩短上衣與黑色超短裙,說:「還是原先那套好看。」對與衛如意初次相遇的那一幕念念不忘。

    蔣晟撇嘴:「品味不一樣!」

    宋宇餘光掃過他的沙灘褲,人字拖,哼笑:「沒法一樣!」

    宋宇到了包房,蔣晟放開他,提了提酒瓶子,說:「別忘了找個時間喝酒!」

    宋宇說:「五塊錢一瓶的二鍋頭,我記得。」.

    衛如意與李國瑞他們結束飯局直接去了麥都,大總管也是蔣晟的左右手尚卓看到她,熱情地叫了聲:「嫂子!」

    自從麥都被蔣晟接手後衛如意來過兩次,每次來,尚卓都打扮的利利索索跟屏幕上韓星似的,時尚帥氣,討女人喜歡。衛如意說:「408有人嗎?」

    「沈哥在吶!」尚卓說。

    衛如意「哦」了一聲,點點頭,說:「找個安靜的地方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好咧!」尚卓抓住個小胖子,交代下去:「給嫂子開間安靜點包房。」

    「沒問題。」

    小胖子帶著衛如意上樓,樓層分管經理帶著托著酒水的女招待往裡面的包房走,邊走邊說:「好好款待,咱大老闆在裡面呢!」

    衛如意問小胖,「你宋哥在裡面?」

    「嗯,不少人呢!嫂子你別擔心,裡面絕對沒小姐。「小胖嘿嘿笑著,小眼睛瞇成一道縫:「積極響應上面精神。「.

    包房裡,男人們論事,香煙指尖裊裊,酒的味道四處飄散。衛康的幾位重要高管聚在一起,緊張局勢已過,大家出來透透氣消遣消遣。

    相談甚歡時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梳著長髮的女招待拎著發光的冰桶進門。一干人等聊得愉快,誰也沒有注意到她。女人踩著高跟鞋走到宋宇前方,彎下腰來替換冰桶,在麥都,誰都知道宋宇喜歡酒瓶掛著霜的伏特加。

    宋宇喝了口酒,不經意掃過去一眼,女人又長又直的美腿進入眼簾,視線不由自主從下至上掃過剛極大腿根的小黑裙,滑過一截小蠻腰,迷彩綠遮住上圍,定格在女人的臉上。她的長髮隨著彎腰的動作垂在脖頸兩邊,眼線濃烈,嘴唇塗得晶亮誘人。她對他眨了下眼睛,拎著融化掉的冰桶扭身離開。

    酒杯貼著唇邊,只端著不去喝,宋宇的目光落到小黑裙裹住的臀部與扭動的小蠻腰上。

    旁人嘻嘻哈哈,「馮楚州苟延殘喘,快頂不住了,我看楚州水泥早晚得納入咱們衛康麾下,是吧,宋總。」

    宋宇目光盯著一處,心思專注,充耳不聞。

    徐成安叫了聲:「宋總?」

    「嗯。」宋宇這才收回視線,融入話題,對自己剛剛的失態暗自扯了扯嘴角,耐著性子,又坐了會兒,才謊稱自己有事,先走了。

    宋宇行走在流光溢彩的走廊走,心情激動,難平復。他在一間包房門前站定,對著緊閉門扉深吸一口氣,扭動把手。

    衛如意站在門口,脊背倚著牆壁,低垂著頭,手指繞著長髮玩。宋宇目中笑,朝她走過去。

    光源被遮住,衛如意抬眼,宋宇撩起她一縷長髮,打量著她胸口下方打著結的迷彩短袖衫說:「制服誘惑嗎?」

    「呵!」衛如意彎起唇角,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說:「我想看看你有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

    手臂順勢環住貼過來的細腰,鼻尖貼上她的鼻尖,宋宇說:「看來,以後做壞事不能到這來了,容易被發現。」

    她用長指描繪他的臉部線條,從顴骨到唇角,宋宇張口咬住了她的手指,含糊著嗓音說:「去我那。」

    漆黑明亮的雙眸傳遞著火熱的情愫。「我去換衣服。」衛如意作勢要走,被他拉來回來,「不許。」

    兩人從包房出來,親密無間互相擁著走到電梯跟前,宋宇攬著她肩膀的手繞著她的長髮玩,偏頭對她說:「你梳長髮也好看。」

    衛如意偏頭問:「從現在開始留長髮嗎?」

    「喜歡的話可以試試。」

    「你喜歡嗎?」

    「嗯。」

    「那你自己留長髮好了。」衛如意噗嗤笑了,「想像不到你長頭髮的樣子,要不給你試試假髮。」她說著將假髮從頭頂摘下來,往他頭上扣,宋宇撥開她的手,「別鬧!」

    「不嘛,我要看看你梳長髮的樣子,就一下。」衛如意連撒嬌帶強迫,逼他就範,假髮扣到了他的頭頂。

    「叮嚀——」

    電梯門開了。

    衛如意捂著嘴,笑看他頭上的假髮。

    宋宇呲牙,舉著她的腰將她抱到電梯中,衛如意笑著的眼倏地冷卻下來,她看到宋易揚站在電梯中,身旁有位漂亮小姐。宋宇也看到了宋易揚,目光冷卻幾分,抬手抓下頭頂的假髮,戴在衛如意頭頂。

    宋易揚對兩人打招呼,「好巧。」

    宋宇說:「是挺巧的。」

    宋易揚瞧著他額頭上的紗布,說:「頭怎麼了,受傷了,太不小心了。」

    宋宇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樣子,質問他:「你明知道我是怎麼受的傷,還跟我玩這一出,有意思嘛,宋易揚!」

    宋易揚對上他的視線,冷聲說:「不好意思,我還真不知道你這傷是怎麼來的。」

    宋宇眼神變冷:「你這人,真挺沒勁的。」

    電梯很快到達一樓,宋宇帶著衛如意走出去,衛如意回頭盯著宋易揚,那眼神有要將他碎屍萬段的意思。

    出了麥都大門,夜風撲面而來,帶著白天少有的涼爽氣息。宋宇開著車子,一路沉默,抵達全城最高的大樓時,衛如意踮起腳尖迅速在他側臉吻了下,「別讓不相干的人影響心情。」

    宋宇兩指狠捏了下她的鼻子,衛如意揉著酸酸的鼻頭,跳起捏他的鼻子,宋宇躲開,衛如意不高興,指著他說:「站那別動,讓我捏回來。」

    宋宇不服氣,「我幹嘛要聽你的?」

    衛如意揚下巴,說:「我段數比你高。」

    宋宇冷哼,「那來抓我吧,抓住我就給你捏。」他說罷快步進樓,衛如意對著他的背影吼:「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大步追了上去,卻被高跟鞋拖慢了速度,趕到電梯前,他已經先上去了,只好搭乘另一部電梯。她在電梯中脫了高跟鞋,拎在手裡,門一開,第一時間衝了出去。

    宋宇拿著鑰匙開門,見她過來,加快速度,撞門,閃進去。

    「宋宇!」衛如意拎著鞋子跟著衝進屋子,人剛進門,腰部被藏在玄關的人緊緊扣住。

    宋宇轉身將她抵在牆角,一手按著她,一手把門關上。衛如意氣喘吁吁,「怎麼不跑了!嗯?敢對教練不敬!」

    宋宇*的眼神注視著她喋喋不休的紅唇,不緩不急解開領帶。

    「對教練不敬,我會懲罰……唔唔……」高跟鞋從手中滑落,

    衛如意瞪大眼睛,嘴巴被宋宇用領帶封住了。他用身體壓制住她,長長的領帶快速在她腦後打了個結。她抗議,發出嗚咽聲。他後退,看她著急跳腳的樣子。

    她抬腿向他踢去,他捉住她的長腿,俯下身子,在她的膝蓋上落下一吻。蝴蝶振翅般輕柔的吻激起異樣電流,從被他吻過的地方蔓延開來,瞬間攻破心臟防線。衛如意停止了反抗,柔情肆意的眼一瞬不瞬的注視著他。宋宇單腿著地,跪在她面前,火熱的唇落到了她的腿上,一寸一寸親吻起來…….

    午夜寂靜,床上,兩人相擁而眠,淺淺的呼吸聲在室內迴盪。被擱置在一旁的手機突然屏幕大亮,響起的電話鈴聲,打破午夜安寧。

    衛如意皺了皺眉頭,推了推身邊的人,宋宇伸長手臂撈過手機,瞇著眼睛瞧了眼號碼,是小柯打來的,這個時間會打電話肯定是重要事件。

    宋宇接聽電話,小柯急切的聲音從聽筒傳來:「老闆,宋易揚出車禍了,挺嚴重的,可能要不行了。」

    宋宇整個人愣在那裡,消息太突然,一時間無法消化。小柯叫了聲:「老闆?」

    「知道了。」宋宇掛斷電話,手機丟到一邊,重新躺回床上。衛如意翻了個身滾到他懷裡,宋宇摟住她,拇指摩挲著圓潤的肩頭。

    「怎麼了?」衛如意半睡半醒間問話,像是囈語般。

    「宋易揚出車禍了。」平靜的話語驚走衛如意的瞌睡蟲,抬頭問他:「宋易揚出車禍了?」

    宋宇說:「很嚴重的車禍。」

    「怎麼會這樣?」衛如意伏下身來,下巴抵在他的胸膛,黑暗中望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漆黑又亮,她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宋宇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睡吧!」

    衛如意重新躺好,閉上眼睛豎起耳朵傾聽他的一舉一動。他沒睡著,她也是。衛如意想了想,扭開檯燈,坐了起來。

    宋宇問:「幹嘛?」

    「我去看看。」衛如意說著披上睡衣下了床。

    「已經很晚了。」

    「堂堂黑帶五段跆拳道教練會怕黑,說出去會被人笑話的!」衛如意行動迅速,她已經鑽進了衣帽間。

    宋宇早在聽到宋易揚出車禍的一剎那已無心睡眠,現在她要去,他更躺不住了,掀開被子,坐了起來,雙眸盯著地板上的某一點想著心事。

    衛如意穿好衣服,洗了把臉,從衛浴出來臉頰還帶著水珠,她走他面前,說:「我去了。」剛轉過身去,手臂被拉住。衛如意撥開宋宇的手說:「別攔著我,我跟你一樣,決定的事很難改變。」

    宋宇的手慢慢鬆開,他知道,她是替自己去的。

    衛如意出了臥室,快步跑下樓,人剛走到院子,手裡的電話響起來,她接聽,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路上小心。」

    她轉過身,對著站在亮燈窗前的男人擺了擺手。

    他是性情中人,同樣也不是容易心軟的人。在一個沒有溫度的家庭裡成長起來的男人,血管裡流淌的多半是冰冷的血液。宋易揚的母親肖倩是殺死他媽媽的間接兇手,他與宋易揚在宋遠航的教導下常年處於爭鬥狀態,是對手,是敵人,沒有兄弟感情,即便身體流淌著一半相同的血液。站在他的立場,他不會去看宋易揚,可又隱隱擔心起來,這種擔心害他無法正常入睡。

    他該慶幸,自己找了個懂他心思的女人做一生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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