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文 / 顏小言
第七十章
太陽升到了頭頂,溫度逐漸升高，行走在路上的衛國富滿頭大汗,他從衛康一路走到家門前。第一次走這麼遠的路，累的兩腳生疼，整個人快要虛脫了，扶著牆喘息著。
門衛老李拎著行李箱從側門出來，「先生，這是夫人給你的。」
衛國富看著腳邊的行李箱,問：「康雅娟什麼意思？趕我走嗎？」
老李不好回答，支支吾吾別彆扭扭起來。
「死婆娘！」衛國富往裡闖,老李攔住他,「先生,你不能進。」
「這是我的家，憑什麼不讓我進。」衛國富叫嚷起來。
康雅娟從宅子出來,走到門邊，隔著鐵門說：「是我不讓你進的。」
衛國富瞪眼,「你……」
「你不是不願回家，願意在外面待著嗎，我就讓你待個夠！」康雅娟命令，「老李，把門給我看住了，敢放他進來，我扣你半個月工資。」
老李不敢忤逆女主人，連聲答應著。
「康、雅、娟！」衛國富大叫她的名字，康雅娟扭著身子往回走，邊走邊說：「這天夠熱的哈啊！進屋吹空調去嘍！」
衛國富無計可施，踢了一腳大門，踹倒行李箱。*的太陽活力不減，衛國富在門口站了會兒，彎腰拉起行李箱，找了個陰涼地兒坐了下來。
康雅娟來到女兒房間，進門沒理睬躺在床上的衛如意，而是站到窗戶邊，翹著腳，觀望著院子外的男人，說：「如意，我不讓他進門是不是做的很對。」
「我不知道。」衛如意感覺累，衛國富的行為讓人恨得牙癢癢，可想起早上他狼吞虎嚥吃著早餐的模樣，好像餓了幾頓沒吃東西，又覺得他很可憐。就在剛剛不久，她從小柯的口中得知宋遠航因宋宇與其斷絕關係，氣的昏死過去。心累的不想說話，更何況是宋宇，一定也很累。
康雅娟扭到床邊坐下，拍了下她的大腿，「我跟你說，對他你可不能心軟，聽到沒有。」
「嗯。」
「記住了。」
「知道。」
康雅娟打了哈欠，抻抻懶腰說：「午覺去了，你也好好睡一覺吧！」
康雅娟走後，衛如意閉上眼睛，結果一點睏意都沒培養出來。她坐起來，煩躁地抓了抓頭髮，腳踩上拖鞋，走到窗前，抱著臂膀遠望衛國富。
天氣燥熱，衛國富汗流浹背，不停抬手擦擦額頭汗水，口渴的要命，又沒水喝，只能嚥著口水。想他衛國富堂堂大集團的董事長竟然落到連口水都沒得喝的地步，早知道這樣，當初還不如死了算了。正在悔恨之時，衛家大鐵門開了，老李拿著一瓶礦泉水過來，說：「先生，喝點水吧。」
衛國富抓住老李的手，激動地說：「老李啊，老李，還是你有良心啊！」
老李尷尬，笑笑說：「是大小姐看天太熱了，讓我給你送瓶水來。」
日頭從天空畫著弧線降落，夕陽西下，衛國富坐在馬路邊未動地方，喝光的空水瓶扔在一邊的草地上。肚子餓的咕咕叫，他摸摸兜裡的錢，皺皺巴巴的幾塊錢連打車都不夠，還能去哪！衛國富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低頭用鞋子搓著地面上的砂礫洩憤。
一雙男士皮鞋出現在視線內，衛國富愣了一會兒抬頭看，宋宇站在自己面前，居高臨下望著他。
衛國富沉默了一會兒，壞情緒決堤，哭哭唧唧地說：「礦床被封當時我真有去死的心，欠了那麼錢，我這輩子也翻不了身啊！我當時都已經上了酒店天台，臨跳下去之前，我想啊，我這一輩子，吃也吃了，喝了也喝了，玩也玩了，除了環遊世界好像也沒什麼遺憾了，我帶著從高利貸那借的錢，計劃著去幾個一直想去卻又沒時間去的國家，然後在去死。我所有的事情都計劃好了，誰曾想，你竟然把瀕臨破產的企業盤活了。我又沒勇氣去死了，也不敢回來，沒臉見家人，我帶著錢偷偷回國，輾轉幾個城市回到這裡，人倒霉，喝涼水都塞牙，我的錢在路上被人偷了。哎！你說，我怎麼這麼倒霉啊！」
窮困潦倒的樣子讓人心生憐憫，可他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人氣憤。宋宇說：「你只想著你自己有遺憾，沒有環遊過世界，你想沒想過你的妻兒子女有沒有什麼遺憾，你知道嗎，你不在的這段日子裡，她們替你承受了多少本不應該承受的。你肯定不會想到，高利貸上門討債，你老婆被人推倒在地，你女兒被你所謂的好朋友當眾嘲笑，還有衛北，頂著壓力承擔一切。」
「是我對不起她們啊！」衛國富抽打著自己的嘴巴，「是我自私，我不該回來，就該直接死了！」
「好了。」宋宇制止他：「你現在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呢。」
衛國富停手，整個人狀態不好。「我現在是自食惡果，有家不能回，公司員工不信任我，渾身上下只剩幾塊錢，連飯都沒地兒吃，真是報應啊！」
宋宇無奈地歎了口氣，彎腰拎起地上的行李箱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衛國富慢慢起身錯愕地看著他將行李箱放在轎車後備箱內，拉開後車門瞧著他。
宋宇說：「不上車嗎？」
「去哪？」
「先找個住的地方。」
「哦。」天降救星，衛國富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屁顛屁顛跑到車跟前坐上去。
宋宇關上車門，打開駕駛的門，坐了上去，說：「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回家的事，等如意媽媽氣消了再說。」
「好好好！」衛國富點頭，餓的前胸貼後背的人只想痛痛快快大吃一頓洗個澡，舒舒服服睡上一覺，明天的事，明天再去想。
宋宇在星級賓館開了房間，辦完入住手續，帶衛國富去了餐廳。包間的大圓桌子上，道道菜餚色香味俱全，誘人食慾。肚子早已乾癟的人顧不得什麼禮儀，拿起筷子夾著山參海味填鴨似的往嘴裡的塞，汁水油脂弄的滿嘴。
宋宇脊背靠著座椅，雙臂環胸，盯著衛國富瞧。衛國富不自在，用力嚥下食物，說：「你也吃點。」
「不了，我已經吃過了，你多吃點。」宋宇拿起筷子，夾菜，送到衛國富碗裡。
「我自己來。」衛國富用餐巾摸摸嘴巴，放慢進食速度。
宋宇掏出錢夾抽出一張卡，推到他面前，說：「你拿著，裡面的錢足夠你用。」
衛國富拿起銀行卡看了看，心花怒放，可是轉念想到自己的公司被宋宇攥在手裡，又笑不起來了。他把卡放在桌上，頗有幾分不屑的樣子。
宋宇從他的表情中看透他的心思，說：「衛康走上正軌之後我會離開，經營權交給衛北。」
「你說真的啊！」衛國富一驚一乍的問。
「真的。」
「說話算話！」衛國富小心眼，最擔心宋宇霸著他們老衛家的產業不放。
「我還能騙你不成。」宋宇起身，說：「你慢慢吃，我先走了，有事給我打電話。」
……
衛家客廳裡，衛如意坐在沙發上，握著遙控器，頻繁地換著頻道。院子裡傳來汽車的引擎聲，衛如意扔掉遙控器，翹首瞧著窗外。
宋宇下車，拎著公事包走過來，衛如意從沙發上站起，走到門邊，為他開門。「這麼晚？」
「有點工作耽誤了。」宋宇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衛如意接過他的公事包，蹲下來幫他擺好拖鞋。「包了餃子，芹菜餡的。」
「你吃了嗎？」宋宇問。
「還沒。」
「不是跟你說過，不用等我嗎！」
「我沒等你，肚子不餓吃不下去。」
宋宇沒有食慾，吃的不多，洗過澡後直接休息。他趴在床上，閉著眼睛，睡覺的樣子，衛如意知道他沒睡，在想心事。
她側身躺在他身邊，手指描繪他的眉毛，高高的鼻樑骨，問他：「很累嗎？」
宋宇輕聲應：「有點。」
「我幫你按摩一下，會舒服點。」衛如意說著坐了起來，掀開他的睡衣，十根手指按著肌肉僵硬的肩膀與脊背。
宋宇被按摩舒服了，糾結眉頭隨著她的動作舒展開來。衛如意問：「感覺好點了嗎？」
他說：「好多了。」
她的手，從他的肩膀到尾骨緩緩推進，繃緊的皮膚在她的手下逐漸升溫，她的動作越來越輕，越往下按力道越輕，不像按摩，到像畫畫。宋宇突然扣住了她的手，拉她回來，身體壓在她的身上，「你在幹嘛？」
「按摩。」
「不是。」
「那你說我在幹嘛？」
「勾引。」
他吻了她，她捧著他的臉回應著。最近一段日子糟心的事一個接一個特別多，他們倆很久沒在一起了。乾菜烈火迅速點燃，宋宇吻得又凶又急，牙齒咬疼了她。他的手順著短褲邊緣探進去的時候，猛地被她按住，衛如意氣喘吁吁地說：「不可以。」
宋宇望著她，黑瞳慾火灼燒。
衛如意神情尷尬，「那個，還沒完事兒呢！」
宋宇笑了，啄了下她的唇，頭伏在她胸口，緊緊抱住她。
壓在身上的人很重，衛如意不嫌，反倒有種安全感，抬起手臂輕輕順著他的頭髮，像媽媽摸孩子的小腦瓜一樣溫柔。
「如意，答應我，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日子有多辛苦，我們都不要分開，永遠在一起，好嗎？」
「好啊，永遠不分開。」
她怎麼有種想哭的衝動.
作者有話要說：宋遠航又不是變成植物人，只是行動不變，能吃能喝有人伺候著。
爹這副德行，宋宇心裡或多或少也會不好受，但他絕對不會表現出來。男人的心，你們不懂，我也不懂。
肖倩死三八會有人收拾她，得瑟不了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