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文 / 顏小言
第三十一章
國慶小長假過後衛北被釋放,康雅娟去接的他,昔日年輕氣盛的小伙子如今像被秋霜打了的茄子般蔫蔫的沒了精神。
康雅娟心酸，過去拉住兒子的手臂,「心肝啊，你可算出來,媽擔心死你了！」
心肝？衛北自嘲：一塊無人問津的臭肉罷了。他探頭瞧了瞧轎車後座,沒有看到姐姐的身影,只看到衛國富氣囊囊的老臉，心裡更加失落。
衛北上車，坐到父親身邊，衛國富惡聲惡氣地說：「我這張臉這回可讓你丟盡了,回去以後好好反省反省。」
衛北沉默。
衛家餐桌上擺著可口的飯菜,全是平時日衛北愛吃的,到了吃飯時間，衛國富被一通電話叫走，只顧生意的父親臨走時對兒子下達了禁足令。康雅娟又磨叨起來，說著衛國富不愛聽的話。衛北心煩，從餐廳出來蹬蹬跑上樓，他在姐姐門前猶豫了一陣，才抬手敲門。
衛如意坐在桌邊想著心事，她知道今天弟弟回會來，故意沒去接他。衛北像犯錯的小學生低頭走到她面前，蹲了下來，抱著她的腿叫她：「姐。」
衛如意不吭聲，將臉別了過去。
衛北態度誠懇說著的好話：「姐，我知道錯了，在裡面的這些天我想了很多，知道自己做了許多混賬的事，姐我發誓，這回我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幹這樣操蛋的事兒了，你相信我，這次我真的會改。」
衛如意皺著眉頭說：「這樣的話，我已經聽過不下百遍了，叫我怎麼相信你？」
「這次是真的，你再相信我最後一回，以後我會乖乖聽話，好好工作，去學習經商，再也不給你和衛家抹黑，姐，你別這樣，別不理我。」衛北抱著她的大腿苦苦哀求，滿臉悔恨的樣子，衛如意於心不忍，見他這副沒骨氣的樣子又生氣，冷聲呵斥：「起來。」
衛北像小孩子一樣耍賴皮：「我不起，你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了。」
「我叫你起來聽見沒有。」中氣十足的一嗓子，震懾了衛北，緊忙鬆手從地上站起來。
「站好了。」衛如意命令。
衛北挺直脊背，連手都放在了體側，老老實實等著訓話。
衛如意說：「你現在最該學的不是做生意，是怎樣做人，做一個頂天立地堂堂正正的男子漢。」
「我會的。」衛北一臉正色，「姐你放心，這次我一定好好的。「
衛如意態度緩和，看了他半天。
衛北說：「姐，你不生我氣了。」
衛如意拿他沒辦法，一聲歎息，說：「還沒吃飯吧！」
「沒呢！」
「下去吃飯吧。」
……
藍天白雲，日光充足，機場上空，飛機呼嘯掠過。
宋宇在中午前飛回c城，按照預定計劃下飛機直接回公寓。來接機的司機剛將車子拐出機場，坐在副駕駛的小柯的電話響了。小柯接電話，口氣畢恭畢敬不敢怠慢，他掛上電話回頭對宋宇說：「老闆，董事長叫你馬上趕回公司，有重要事情找你。」
「去公司。」旅途勞頓的人趁機假寐。
車子掉頭，疾馳在城市的街道中。
宋宇趕回遠航，臨到董事長辦公室門前才得知有位重要客人在裡面等他。宋宇心生好奇，也覺得那人來的不是時候。說實話，現在的他不想見任何客戶，只想回到自己的老窩，好好睡上一覺，精神抖擻地出現在某人面前。
他敲了敲門，聽到宋遠航的聲音後推門進去。窈窕背影映入眼簾，宋宇心情瞬間變差。
樂美林驚喜轉頭，隨後站起來，笑容靦腆望著他，「嗨！」
宋宇不冷不熱地頜首，算是打過招呼，他對父親說：「你說有重要事情叫我過來。」
宋遠航說：「美林大老遠的來看你，這不重要嗎？」
宋宇的態度讓樂美林小小失望，噘著小嘴，眼巴巴看著他說：「人家可是偷著跑來看你的。」
『偷』這個字眼讓宋宇不悅，挑眼看她：「樂董事長不知道你來嗎？」
樂美林說：「被他知道會抓我回學校上課的。」
宋宇說：「樂小姐不顧學業跑來看我，這番心意我可承受不起。」
樂美林說：「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命都是你給的，誰敢說你承受不起。」
宋遠航打斷兩人：「美林啊，你到這來還是知會你父親一聲好，以免他擔心，你呢，放心在這邊住下，過兩天我派人送你回去，學業要緊，其他的事慢慢說。」
他口中的其他的事讓宋宇皺了皺眉。
樂美林看向宋宇，「我來這裡可不是只為住幾天那麼簡單。」
宋遠航笑了，「難不成你還有什麼複雜的目的？」
樂美林笑的不好意思，「叔叔，您不都知道了嗎！」
「哈哈哈——」宋遠航笑得張狂。
旅途勞頓渾身疲憊，一老一小的對話讓宋宇心煩頭疼，他站起身，扣上外套扣子說：「我還有事，先失陪了。」
宋遠航阻止，「美林來了你也不說好好陪陪人家。」
宋宇說：「這麼重要的客人，自然是最有份量的您陪才是。」
他們在預謀一件事，一件讓他非常不爽的事。
「叔叔，你看他走了。」樂美林急得要去追，反被宋遠航叫住，「來日方長，你急什麼。」
宋遠航帶樂美林回家，早已得知消息的肖俏笑臉相迎，沒讓千金小姐睡在客房，而是安排在宋易揚的隔壁房間。
肖女士有著自己的如意算盤。
宋宇一覺悶到4點半，洗了把臉，換上衣服，帶著禮物趕去健身中心。今晚是長假過後的第一節課。
熱鬧的更衣室裡，小屁孩兒們嘰嘰喳喳，唐豆正向其他小朋友顯擺自己去了趟長城。宋宇進來，摸了摸他的頭。唐豆跟過來，說：「宋宇，爸爸媽媽帶我去長城了，你去哪裡玩了？」
宋宇邊換衣服邊說：「去了趟德國。」
唐豆發出誇張地驚呼：「omg，那麼遠。」
宋宇扔給他一個漂亮袋子，「給你的。」
唐豆捧住，眉開眼笑：「哇塞，小熊糖。宋宇，你真好，我最喜歡你了！」
宋宇摸摸他的頭，不在乎眼前的小屁孩兒對自己直呼其名，他們已經成了忘年交。
宋宇在衛如意面前彎下脊背時，衛如意嘴角明顯帶著笑容。一個半小時的課程結束後，宋宇與衛如意擦身而過時說了句：「我在車裡等你。」
臨近冬天，月光高冷，枯敗的樹枝影影錯錯，細細的光禿的枝條隨風擺動。宋宇坐在自己的車子裡，瞧著向自己走來的人，軍裝風大衣穿在她身上冷艷氣質盡顯，筆直的長腿蹬著帥氣的馬丁靴，冷酷的她像女王。
衛如意打開車門坐上來，搓搓冰涼的手說：「好暖和。」
他看她，微微笑了。
上課期間沒說上話，衛如意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宋宇說：「中午。」
衛如意「哦」了一聲，冰冷的手指伸進衣袖裡取暖。
宋宇問：「衛北出來了。」
衛如意說：「嗯，出來了。」
宋宇說：「狀態還好嗎？」
衛如意兩手揉了揉臉蛋，說：「還行，有改過自新的想法，不過正被我爸禁足呢，改天我得找他談談去。」
宋宇莞爾。
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小包糖果丟給她：「喏！」
「小熊糖！你也太摳門了，出趟國門就帶這樣的小玩意回來糊弄教練。」
「那你想要什麼？」
衛如意沒說話，低頭拆開糖果包裝袋，取了塊橡皮糖丟進嘴巴裡。
宋宇從口袋裡摸出禮品盒，遞到她面前，「這個你應該會喜歡。」
「什麼？」衛如意放下糖果，接過漂亮首飾盒，小心打開，裡面放著一條項鏈，吊墜是紫晶與白金圓環組成，中間帶著單顆鑽石，外圈圓環鑲嵌著無數小鑽，那些鑽石無論是色澤純度都是上乘的，這條項鏈價格不菲。
她說：「太貴重了。」
「你真難伺候，一會兒嫌便宜，一會兒嫌貴重。」宋宇說著接過項鏈，打開鎖扣，命令道：「靠過來些。」
衛如意的個性不是乖乖聽話的那種類型，此時此刻身隨心動，不自覺傾身靠過去。宋宇雙手持項鏈戴在她的脖子上，傾身幫她扣上。被圍住的人臉頰溫度上升，鼻端充斥著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煙草味與清爽的洗髮水味兒。
他替她帶上項鏈沒有馬上撤離身子，而是停頓了幾秒中，感受此刻惹人心情蕩漾的氣氛。衛如意垂著眼眸小聲問：「好了沒。」這種氣氛下她可能會控制不住的手臂去擁抱他。
「好了。」宋宇靠後，欣賞她的脖子。她的手因常年練習跆拳道會硬會粗，但她的脖子曲線優美漂亮，尤其是鎖骨，弧度非常完美，帶上這條項鏈，高貴很多有神秘感。
衛如意低頭摸著項鏈墜子，宋宇說：「我送唐豆一袋小熊糖，你猜他對我說了什麼？」
「謝謝嗎？」
宋宇搖搖頭，看著她漆黑閃亮的雙眼說：「他說，宋宇，你真好，我最喜歡你了。」
衛如意抿著唇笑：「難道你也要我這樣感謝你嗎？」
宋宇下巴對著項鏈揚了揚，「這個雖然是在路邊攤買的，不比小熊糖便宜多少，如果你想說的更內個一點，我也不介意。」
「哦！」衛如意拉長音，點點頭，瞭解的模樣，她看向他，目光帶笑，說：「宋宇，你真好，我最喜歡你了。」說完忍不住呵呵地笑起來。
宋宇也是面帶微笑，目光灼灼。
他默不作聲，她笑得更大聲，自嘲的，諷刺的，妄想的。
真心話被當成玩笑說出去是什麼心情？衛如意別過頭去，目光透過車窗盯著黑夜中的某一點，笑容漸漸淡去，體會那種酸楚乾澀的心情。
身旁男人忽然說：「中午發生了點讓人不愉快的事，還是鬱悶著吶，現在聽你這樣說，心情瞬間變得很好。找個時間把護照拿給我，幫你辦簽證，下次和我一起去慕尼黑。」
作者有話要說：樂美林是用來炮灰的，不用擔心宋宇還是教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