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故事的背後 文 / 倚劍書生
繡球已經拋出,許多人盯著這個方向,全都湧了過來,一時間長歌的身影便被擠掉了。
「這麼凶殘?」劉唐發咻,這個場面,似乎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原以為長歌在下面,蘇婀雪朝這裡拋來,然後長歌很自然的接住繡球,然後這一切都結束了。
可是,他並沒有想到,場面還可以這樣發展,一時間,他也有點被震住了。
「啊!!誰踩我?」
「你大爺!別拉我衣服」
「cao,太無恥了,你們」
「啊!不要推我」
「我去,繡球呢?」掙扎了片刻,混亂的場面,一下子安靜了。
繡球呢?這是所有少年都關注的問題,剛才還見著在上面,可是場面混亂起來後,便沒人注意到了,在人人自危的情況下,他們那會注意到那麼多。
直到繡球莫名的消失後,少年們愣住了,要知道繡球才是一切混亂的根源,若是繡球不見了,那還亂什麼?
「啊!!」一名少年驚呼。
「怎麼會這樣?」少年們詫異,一臉不可思議。
繡球在長歌手上了,這是什麼情況?就連劉唐感到不可思議,剛才那場面,長歌是怎麼擠進去的?他又是什麼時候把繡球拿出來了?這簡直跟魔法表演一樣。
台上,蘇晟語身子猛然從椅子中起身,眼神驟縮著,不可思議的看著長歌,繡球一拋出後,場面片開始混亂,或許在整個場面中,也只有他在關注長歌,可他明明見到長歌被擠出人群外了,此後便是混亂的場面擋住了他的視線,所以他也無法理解長歌是怎麼拿到繡球的。
「耶好樣的,長歌」蘇婀雪回神後,一臉興奮,還朝著蘇晟語做了一個挑釁的鬼臉。
蘇晟語沉著臉色,一言不發的又坐了下去。
「怎麼會這樣?」林昊天目光陰鷙。
「我過關了嗎?」長歌拿著繡球,一步步朝著台上走去。
這個時候劉唐湊上來:「嘿嘿,你是怎麼做到的?想不到你這傢伙,還有兩下子啊!」
長歌不語,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獨自來到台上後,將繡球還給蘇婀雪,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下,他一步步走下去。
全場肅靜,眼睜睜的看著長歌,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就連陰沉著臉色的蘇晟語也猛然站起來,看著長歌的背影。
「你什麼意思?」最先說話的是蘇婀雪,已經回神過來的她,目光蘊含著委屈,就差沒哭出來而已。
今天是她選親,是她拋繡球,按道理而言,搶到繡球的少年,則會成為今天的男主角色,可是,誰又知道,搶到繡球的長歌,竟然會在第一時間將繡球還給她了,這等於在戲謔她,羞辱她,取笑她,這一場選親本來就是一個笑話般。
「站住」蘇晟語怒喝。
長歌的身影停住了,沒有轉身,而是抬起頭看著整個場中的少年們:「繡球,我已經搶到了,所以我是這個擂台的擂主,從明天開始,你們可以來挑戰我」
嘩台下一片嘩然,許多少年詫異。
長歌是濰城裡出了名的拖拉人物,且還是一個體質弱的可憐的傢伙,這樣的一個人,他用什麼來比武?搶到繡球,可以說是他的運氣,難道他認為在這場擂台比武中,他還有運氣可言麼?
「你在開什麼玩笑,城主大人不是說了嗎?可以等等,不用那麼著急」劉唐詫異。
「我沒有開玩笑」長歌朗聲說道,目光認真的環顧四周。
蘇婀雪猛然抬起頭,眼睜睜的看著長歌,突然間好像明白了什麼,身子發抖踉蹌退後幾步,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如果,她沒有猜錯,明天的比武中,長歌一定會認輸,而且會很直接的認輸,因為她比別人更加瞭解長歌那封信上所寫的,也只是搶到繡球,她原以為讓長歌妥協的搶到繡球後,就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還有城主的身份迫使長歌娶她,只是她沒有想到,自己的親爹會定下這樣的規矩,更加沒有想到長歌不想娶她的決心,竟然大到這種程度。
這一刻,蘇婀雪的心都碎了,看著台下,再看看自己,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一樣,一直在演戲,別人卻一直在嘲笑。
她淒涼的笑了笑,面容蒼白,踉蹌的退後幾步「小蠻,扶小姐回去休息」蘇晟語走上來,瞇著雙眼,冷冷的看著長歌這名少年。
既然沒有娶她的決心,為何還要來搶繡球?為何還要如此傷透她的心?這一刻的長歌,落在他的眼中,無疑比這五年來,更加令人討厭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劉唐有些溫怒,五年來,蘇婀雪喜歡長歌的點點滴滴他記得最清楚,所以,在他心中他一直認為蘇婀雪才是最合適長歌的,卻不曾想到,長歌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長歌無視眾人的目光,也沒有說話,轉身就走,留給眾人的只是一道影子。
但很快,這道消息便在濰城裡掀起了滔天駭浪。
書院裡,長歌掃著地,動作也和平常一樣,很緩慢,輕柔,但神色卻極為認真,彷彿在做著一種神聖的事情般。
「你告訴我,你什麼想法?」劉唐微怒。
「從回到書院開始,你已經說了半個時辰了,不累嗎?」長歌淡淡的說著,卻放下了手中的掃把。
什麼想法?還能有想法麼?明天擂台上,他肯定會認輸,因為他根本不想娶蘇婀雪,至於他為什麼會去接繡球,難道還需要解釋麼?長歌默默想著。
「你告訴我,你明天是不是要認輸?」劉唐直*他的目光。
長歌木然,沒有說話,目光也很清澈,沒有一絲色彩,因為這件事情上,他做的理所當然,至於外界怎麼說,那都與他無關。
「你是木頭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啊雪如何的傷心?」劉唐扯住他的衣襟,憤怒的說著。
難道我就該傷心?
長歌不語,面對著憤怒的劉唐,他此終沒有一句解釋,這麼多年來,他覺得對的事情,從不需要解釋,而這些劉唐顯然不可能明白,因為他和劉唐的差別實在太大了。
這種差別可以理解為是一種心智上的比較
濰城的深夜,四處寂靜無聲,顯得很安謐。
夜空之上,一盞皓月高高掛著,照射下銀白色的光輝,籠罩著整個濰城。
此時,無人的街道上吹起來一股寒風,伊夢樓上的招牌也被風吹起呼呼聲響,緊接著在街道的盡頭走來了一道背著一把斷劍的身影。
逐漸的那道身影近了,來到伊夢樓門口,頓了頓抬起頭看著那塊招牌,似乎在考慮著,這樣風會不會將它吹下來般,片刻後風停了,他直接走進去。
伊夢樓,這是濰城裡一間夜店,通宵經營模式,通常在深夜後來到這裡的人,無不是一些心裡藏著傷的人,而長歌則是這裡的常客之一。
「你膽子真大,居然敢公然挑釁城主,就不怕城主大人把你大卸八塊?」看見長歌入門後,一位豐瘦身材的女子,拎著一壺茶來到他的面前。
女子名為姚姬,是伊夢樓的老闆,五年前長歌來到濰城便認識了她。
長歌搖頭,尋找一個安靜的角落坐了下來。
姚姬一頓,似乎也習慣了長歌的怪性子,跟隨著他的腳步,也坐在那裡。
「我要走了」長歌接過她手中的茶壺。
「你早該走了,這座濰城留不住你,而且,要治好那小姑娘,這裡可沒有你要的東西」姚姬並不意外長歌做出這個決定。
「你好像什麼都知道?」長歌抬起頭,認真的打量著她。
五年前,他來到這裡,無依無靠,最後停留在這間夜店裡,是姚姬將他介紹到書院的,五年來,他有一個習慣,每次有空的時候,便會來到這裡和她聊天,漸漸的,兩人熟悉了,長歌的一切她都知道,可她的一切,長歌並不知道。
「這有什麼奇怪,我們都那麼熟悉了」姚姬撇撇嘴。
熟嗎?長歌一愣,隨後挑了挑眉,什麼也沒說,這恐怕不是答案,五年前他剛來到這裡,那也叫熟悉?
「你都要走了,還不準備告訴她嗎?」姚姬揶揄。
「為什麼要告訴她?與其給她希望去等待,不如等我找到辦法後直接告訴她,這樣不是更好嗎?」長歌看著她。
姚姬盯著他:「或許這只是你的想法呢!」
只是我的想法?
長歌默默想著,五年前他來到這裡,發現那一場大火毀了劉寧的雙眼,他便沒有勇氣去見她,甚至沒有勇氣告訴她什麼了。
「還有,你今天是不是太過分了?畢竟蘇婀雪只是一個小姑娘而已,你明天打算怎麼辦?直接認輸?」姚姬皺眉。
「或許是有些過分了」長歌木然。
「到底是為什麼?你平常可不是這樣的?這裡面一定有原因的對嗎?」
原因?長歌抿下一口茶水,原因就是她居然要用那個秘密來威脅他,或許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憤怒了,所以才要懲罰一下她的吧。
「你要走就趕緊走,別留在這裡成為禍害」姚姬看著他:「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都五年了,還這麼執著呢!要不我說,你就收了她了吧!」
長歌搖頭:「你是知道我的」
「你還小,看開點,沒事的我支持你」姚姬衝著他眨了眨。
五年這名少年背著斷劍來到這裡,他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又或者在五年發生了什麼,她可以說是最清楚的一個人。
「今晚我來找你,可不是單純的聊天」長歌無視她,抬起頭,望著夜空之上那盞皓月微微失神。
「你是怕今晚城主的人會來殺你?所以你躲我這了?」妖姬盯著他,目光流露著各種思緒,這名少年,比她想像中還要可怕,單單是那份成熟的思考能力,已經超越許多同年齡了。
長歌側過頭顱,看著沒有說話,心裡卻在想著,這個女人也不簡單。
而此時,伊夢樓的門檻上,迎來了兩名穿著黑衣的中年男子,坐在角落的長歌,下意識的看過去。
「喝點什麼?」姚姬笑了笑,暗中朝長歌做了個ok的手勢。
這個手勢,長歌自然知道是什麼意思,因為聰明人交流,連多餘的語言都可以省略。
幾年前,林家林昊天派人暗殺長歌,最後長歌來到伊夢樓,當時姚姬就是做這個手勢,片刻之後,那幾名暗殺的人都安詳的si去了。
而今,又見到當年那個手勢,長歌頓時明白了一切。
「我們不喝酒」那黑衣男子語氣有些冰冷。
姚姬牽強的笑容,有些僵硬,隨即淡淡的說道:「我這裡除了酒,也沒別的東西了,兩位莫非是走錯路了?」
「找人」黑衣男子話語簡單,不理會姚姬,頓時拔劍衝上去。
「比以前那些人,更加沒有禮貌了」姚姬自語著,有些不滿意,但動作卻一點也不含糊,從兩人進門的開始,她一直在戒備,直到兩人衝著長歌而去,她便知道要動手了。
兩名黑衣男子,朝著長歌衝去,突然一名男子露出痛苦之色,腦袋像是炸開了般,他摀住頭顱,顫抖著身子。
眨眼間,那名男子已經躺在地上了,七竅流血而亡。
「給你留著」姚姬笑了笑,解決完一名男子後,她很淡定的坐著,甚至還不忘給自己添杯酒,彷彿在欣賞著一場戲般。
「你是誰?」另一名男子驚駭,眼瞳驟縮的盯著姚姬。
「你的對手在這裡」長歌拔劍了,這名衝過來的男子離他的距離,不過一米遠,可是他卻因為同伴的莫名si亡而被震住了,趁此空廖,長歌當然要利用。
噗嗤一聲,斷劍有力的穿過他的腹中,直到長歌拔出劍後,這名黑衣男子徹底斷氣了,而在他倒地那一刻,他的目光仍然只看著姚姬,腦海裡只有重複著的兩個字,意念。
「太沒出息了,這兩人,弱成這樣」姚姬鄙夷道:「要知道,你可不是普通人,這來暗殺的人質量應該強大點,再說了,這都是明殺了,智商竟然那麼低」
事實上,也不能全怪他們,畢竟他們在凡人眼中已經足夠強大了,脈輪第五重,這可不是一般的境界,可惜的是,遇到了姚姬這位真正的脈修士。
長歌感覺有些好笑,這樣一幕,就像是一頭大象在嘲笑一隻螻蟻的弱小般,怎麼看都有些滑稽。
「喲,你還會笑啊?」姚姬打趣,說著彎下腰,將兩名男子拎起來後,不滿的說:「又髒了,這次不管了,你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