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六章 七月相思已成淚 文 / 春城無宵夜
%d7%cf%d3%c4%b8%f3白荷歌終於知曉少卿是女神君的事後.想要將她佔有的yuwang愈發的強烈.
他執念.她不懂.少卿開始後怕這樣的關係.是不是因這魔神的臉容才會讓一切變的如此糟糕.他要的是吳卿月.還是這具充滿誘惑力的軀體.
這期間.她不斷的試著從青丘逃走.每一次.都是被他親自抓回來.他們在屋子裡打鬥.和好.再爭吵.
雙修.雙修.除了這些話.他就沒有其它想要告訴她的真心話麼.少卿終於承受不了這樣自卑的精神折磨.再次跑回了楓兮殿去魔界的花祭街買醉.
她逃走的這天夜裡.青丘變成了無法挽回的局面.白荷歌將花千紀當作了吳少卿.粉身碎骨般的肆虐劫掠.他冷笑.他絕望.又生出莫名的欣喜.目中再沒有半點溫存憐愛.似乎這個代替品.這個所謂的卿月.只是他縱慾的工具.急切的想佔有一切.
當龍淵劍刺穿白荷歌身體的一瞬間.她突然清醒.原來死亡這種事也會發生在神君身上.發生在這個自大傲然的狐君大人身上······
少卿無動於衷的聽著花千紀的哭訴.轉身欲走.花千紀卻不肯罷休.她深眉緊蹙的望著可悲可憐的花千紀.注視著四周魂飛魄散的金光粉塵.狠狠甩了千紀一巴掌.
花千紀不甘示弱地還去一掌.她憤怒交加的開始用法術攻擊少卿.控訴著她被奪去處子之身的情景.哭訴著對少卿的綿綿情意.四季如春的青丘.池塘裡的荷花卻枯殘一片.沒了生命力.就連池水都突然變得冰冷扎人.
少卿沒有還手.傷痕纍纍的站在荷花池邊.手中掐訣施法.冷眼旁觀的望著花千紀脆弱的情感和陰謀.被浮現在如鏡面的池水中.她麻木不仁的看著那天夜裡發生的情景.嘴角微揚浮動.猶如深夜中魅影的搖曳不定.掏出那方繡著荷花的香帕.鋪展在掌心.凝視了許久.隨手丟入荷花池中.
當真怕什麼來什麼.白荷歌最終是因她而死.為了這該死的臉容.被yuwang蒙蔽的雙眸沒有絲毫的懷疑過在他身下的是否為吳卿月.是否是絕望之時也念著的卿月.真是個白癡.
她沒理會狐族的任何發難.將所有的罪責攬在身上.不屑於去解釋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少卿回到楓兮殿對著落花鏡端看.黛眉凝皺.舉手半遮面.青黛眉梢斜斜一挑.細長入鬢.嫵媚天成.勾魂奪魄.窗外鳥語花香.倒不辜負這入畫佳人.
多可悲.花千紀為了這張臉.失去本真最初的心性;白荷歌為了這張臉.入了魔發了狂.以後還會有誰.她閉上眼想像著荷歌腰身半彎.薄如玉的唇正在她的鬢角廝磨.親暱之姿.彷彿對她有著無比溺愛.輕輕地親吻上臉頰.柔情低語道:「卿月你這麼美.又準備勾引誰呢.當真不聽話.」
少卿緩緩睜開眼眸.波光瀲灩.宛若海水浮動.口唇上一抹桃花殷的幽香.脈脈沁入骨髓.她早已經一無所有.即便青丘開滿了桃花.白荷歌也魂飛魄散了.情愛這種事果真沾染不得.天若有情.天意老.他們曾經的一點溫存.就像海中泡沫.從無到有.從有到斑斕.卻注定膨脹破碎.
海藍色的鳳眼裡是清清冷冷深海.凝睇著窗外.天近黃昏.斜陽似血.刺得眼角滴紅.不如試試逆天而行.不如試試造一盞聚魂燈.不如試試重塑金身的法術.不如再等等……
「卿月.我們成親吧.」
「等青丘開滿桃花.我就考慮考慮.」
「我的魔根就是你.」
「荷歌.你就這樣恨不得我死.」
「對.你毀了我修為.負了我.」
「白清顧.從此我們兩不相欠了.」
他是白荷歌.現在他是白清顧.恢復了記憶.清顧把她的雙眸還了回來.唉.狐君大人似乎很是鍾愛這海藍色的雙眸.大抵是當初把雙眸剜下時.嚇壞了他.那就重新修煉一對眼眸出來吧.正好可以歇息七日.眼前一黑.她就跌入黑甜的夢香.那一剎.她居然覺得從未有過的輕鬆.
無數淺粉的花瓣.滿天滿地的飛舞……簫音淺笑.白袍輕掀……十里桃花.一眼回眸.究竟是誰.
曉夢迷蝶.花非花.夢非夢.抑或.她根本就不曾做夢.不過是塵煙舊憶.浮光掠影.
少卿恍若沉陷在一場混沌窘迫的夢境中.如此難以自拔.細碎的香汗沿著鬢角的髮絲淌滑下去.黏膩感讓她難受的微動著脖頸肌膚.她拚力地伸手想要抓住什麼.半空伸來一隻手.她死死地抓住.纖細的指尖深深地掐入皮肉.
「荷歌.我歡喜你.你不要走.不是說好的一起白頭麼.我是女神君.我們可以成親.可以得.」
「西顧.若有來世.只願君心似我心.」
「清顧.清顧.你不是說要護我一世安然麼.為何總是記不起我.」
……
昏睡的不知何時醒來.少卿依舊被鮫綃遮著雙目.耳畔有人淺淺的呼吸.她眼中恍若有淚劃出.沒有浸濕白色的鮫綃.頭頂上是偌大的梨花樹.飄落而下的白色梨花紛亂的拂過臉頰.
她已經有許久.不曾這麼從頭到尾的回憶往事.她是魔神再清楚不過.愛恨癡纏若是念的多了.到頭來無法挽救的入了魔.便真的會沒有任何希望獲得安然的日子.
長袍微敞.少卿只覺的胸口有些涼意.大抵是為放心頭血方便的穿戴.輕微一動.發現手指被人死死的拽著.少卿也懶的扭頭探究是誰.用腳指頭都能猜出來是老狐狸.
空氣裡瀰漫梨韻的氣息.白清顧隱約感到她已經醒來.卻始終一言不發.安靜到彷彿根本不存在.直到少卿將手輕輕的抽動.他才聲音沉啞的問道:「卿月.你醒了麼.」
少卿悶悶的嗯了一聲.端坐起身.姿態如尊完美高貴的雕像.伸手正要解開眼上的鮫綃.雙手就被白清顧死死的按住.
清顧靜靜看著她.九色流光的深邃眼眸裡彷彿蘊動著什麼.卻被白色的鮫綃遮得朦朦朧朧看不清.柔聲道:「我給你解開.」
少卿將手放下.不安份的揉捏著長袍.甚是乖巧的等他解開鮫綃.如此近的距離.能夠感受到彼此炙熱的呼吸.雙目瞬時清明敞亮起來.只不過比起先前有些不適應的刺眼.眨著雙睫問道:「是海藍色的雙眸麼.」
白清顧如癡如醉的望著她海藍色的眸子.愣神道:「嗯.和上古時一樣的勾魂奪魄.純淨中透著妖嬈的魔性.」
唉.還是第一次聽他這麼誇她.少卿輕輕一笑.眼波流轉間.別有一番嫵媚風致.唇角勾起柔美到不可思議的弧線.宛然綻放在陽光下的嬌花.抿嘴好笑道:「我睡了這七日.今日桑陽也該醒來了吧.」
白清顧身子一怔.雙睫微垂的低聲道:「卿月.你昏睡了七個月.」
「唉」
……
吳少卿吃驚了許久.將信將疑的再次問道:「清顧.你沒有捉弄我吧.」
白清顧臉上掛著柔柔的淺笑.將手覆在她已經隆起的小腹.慈愛的解釋道:「你瞧.我們的孩兒在你肚子裡都長大了.我以為你會一直睡下去.」
她竟然能睡七個月啊.少卿急忙不安的問道:「魔界怎麼樣了.是銀月在管魔界.還是銀羽.桑陽還好吧.」
白清顧劍眉深蹙的問道:「你還有空操心這些東西.」
一息春朝.一息夏炎.
少卿可從未想過她睜開眼時.暖日昏黃.夏日爽涼.
她深吸口氣.感覺幽香撲鼻.全身上下懶洋洋得.說不出的舒服.院子裡感受不到夏日的炎熱.白清顧掐訣吹起來的襲襲涼風拂過.有一技之長的神君就是好.
白清顧歎了口氣.以為少卿急著操心她的魔界.無奈的說道:「我在管魔界和青丘.」
少卿有些難以相信的瞥了眼白清顧.想著他的本事.倒也鬆了口氣.只覺從來沒有這樣輕鬆.轉頭看向四周.涼風中帶著夏天特有的愜意.她唇角緩緩揚起.
他掌管了魔界……原來他是想當魔神啊.她想.難怪他那麼喜歡修煉法術.沒有大本事怎麼能收拾住魔界的那些混蛋呢.這樣的話.白清顧應該很忙吧.
想著少卿突然覺得有些惱怒.如今狐君大人的本事越來越大了.她將來豈不是要比他矮一截.到時候準時要欺負在她頭上.
說實話.白清顧到現在都不相信眼前這個時而歡喜.時而憂愁的女子就這麼醒來.望著少卿臉上笑盈盈的神情.他都不敢大聲說話.只怕把這個美麗的夢給驚醒.猶豫了許久.正準備伸手撫摸她的笑顏.
少卿「咚」一聲又躺在霧雲上.她還是像往常一樣.閉著眼睡得深沉.
白清顧微愕.一瞬間.之前澎湃的激動緊張欣喜等等心情都落了個空.被巨大的悲傷代替.果然是他太勞累了.在做夢.
他雙手捧著少卿容光煥發的臉容.渾身顫抖的俯下身.細細輕柔地親吻起來.
光天化日之下.他在做什麼啊.沒羞沒臊的.萬一有人進了院子.豈不丟死人了.少卿伸手拍住白清顧的俊臉.嗔怒地睜眼.沒想到竟讓她看到此生難忘的一幕.
「白清顧.你哭什麼.剛才不哭.現在哭算什麼啊.」
少卿只覺得白清顧瘋了.狐君大人就算在性命攸關的時候都能尖酸刻薄的反諷著對方.就連死的時候都在笑.她甚至不記得在他身上看到過一絲悲傷無助.耍賴撒嬌道是常有.那麼眼前這傷心欲絕的臉……
她、她這是七個月睡太久.跟不上神界的步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