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0 楚良來了 文 / 臧心
護士見白溪那麼堅持,一時間也是無奈。
雖然白溪看起來還好,但是畢竟在花房裡凍了一晚上,沒發燒,可是肯定也是感冒了的。她本身就是個病人,要怎麼照顧另外一個病人?
求救似的看向醫生,醫生也是無奈。
「這位小姐,病人現在需要專業的陪護,你……」
白溪看著醫生,目光無比的認真,「給我穿無菌服,或者是什麼用什麼別的無菌裝置。」
醫生被白溪的目光嚇了一跳,心想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有這麼嚇人的眼神芴。
白溪不知道,因為過於緊張和焦慮,她的雙眼充滿了紅血絲。看著醫生的時候或許是因為太過專注,眼睛不自覺地睜大!一雙紅色的眼睛,眼白遍佈紅絲,又直直的瞪著你……
醫生嚥了嚥口水,點了點頭,「好,好吧。」
護士趕緊帶著白溪去做了個檢查,索性她只是因為冷而凍的感冒的,而不是病毒性感冒,所以不傳染。
安全起見,護士還是給她消了毒,穿上防護服,這才進了病房。
樓正勳因為高燒,整個人都陷入了昏睡。臉上泛著異樣的紅潮,呼吸聲「呼哧呼哧」的,像是個破舊的風箱。
白溪慢慢走到床前,眼淚就落下來了。心裡像是豁了個口子,疼得要死。
她吸了吸鼻子,拿起毛巾,又從洗手間接了一些溫水。擰乾了毛巾,給樓正勳擦一擦。
他昨晚實在是凍的太厲害了,這會兒高燒不退,醫生又是才去物理降溫,又是打退燒針的,竟然不怎麼管用。
樓正勳脖子下邊枕著一個小冰袋,人被擺成大字型,腋窩、膕窩都放了冰袋,腳心也捂著冰。
衣服已經被換了下來,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的病號服。手上紮著針,身上的衣服似乎被解開過,旁邊還放著酒精棉。
白溪又是害怕又是心疼,從桌子上拿起酒精棉,接著就要解開樓正勳的衣服給他擦身體。
她剛要去解開他的衣帶,誰知樓正勳就動了一下。
白溪嚇了一跳,以為他醒過來了,連忙叫「二叔」,誰知道樓正勳依舊閉著眼睛。
剛好有護士進來換冰袋,見白溪那麼緊張的樣子,就好心的解釋,「小姐,不用叫了。病人現在發高燒,人沒辦法清醒的。」
「我剛才看見他動了!」
護士眨了眨眼,有些驚訝,「你做了什麼嗎?」
「我想要解開他的衣服,給他擦身體,他就動了一下。」
護士點了點頭,臉上似乎有些遺憾,「是這樣的,這位先生好像不喜歡別人碰他……」
白溪似乎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怔怔的看著護士。
護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位先生剛到的時候還有意識,我想給他換衣服,他就把我趕出去了,自己換上的。後來我進來,要給他解開衣服,用酒精棉擦身體,他硬是把我罵出去了。剛才他動了那一下……想必是下意識的,不想讓別人碰他吧。」
白溪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樓正勳這是不想讓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碰他,心裡又是安慰又是生氣。
這人都病了,怎麼能還這麼不講理呢!
那護士有些哀怨的看著樓正勳,「難得見到這麼帥的病人啊……」
白溪心中一怔,苦笑了一下。
她明白二叔為什麼會不想讓她們近身了。
護士抽出冰袋,接著就出門去了。
白溪想了想,趴在樓正勳的耳邊說了好幾遍「我是白溪」,果然看見樓二叔放鬆下來。
白溪歎了口氣,解開他的衣服,拿起酒精棉,仔仔細細的給他擦起了身來。
高燒時候的物理降溫,最好是把冰塊放在血液流通比較集中的腋窩等處。而用酒精擦拭的話,最好是背部和腋窩等。
白溪沒辦法給樓正勳翻過身來,只能仔仔細細的給他擦了擦前面。
陸陸續續擦了兩三遍,樓正勳的體溫終於降了下來。
傍晚的時候就撤掉了冰袋,等到晚上的時候,他才醒了過來。
「二叔,你感覺怎麼樣?」白溪緊張的湊過去,小心的查看他的狀況。
樓正勳伸出手,虛虛的握住她,「放心,我沒事。」
嗓子像是乾裂了似的,聽起來就讓人扎扎的疼。
白溪心裡又是一酸,拿起準備好的溫水,用小勺子一口一口的餵給他。
乾燥的嗓子終於得到了一點撫慰,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就好了一些。
「你呢?」
白溪搖了搖頭,「我沒事,就是有點小感冒。早上的時候已經打過針了,為了怕傳染你,才穿上了防護服。」
樓正勳歎了口氣,摸了摸她的頭髮,「讓你跟著受苦了。」
白溪眼眶一下紅了起來,抽抽鼻子,小狗似的把腦袋窩在他的耳邊,「這有什麼呢,
tang不過就是照顧照顧你。」
樓正勳輕笑,「靠著我睡會兒吧,昨天就沒好好睡,今天又被嚇到了吧?」
白溪委屈的「嗯」了一聲,「你就會嚇唬我。」
樓正勳挪了挪身子,病床就空出一大塊來。
高等病房的病床也是不一樣的,雖然比不上家裡的雙人床大,但是大小也足夠兩個人躺著了。
白溪猶豫了一下,接著還是躺了下來。
有些可憐的團起來,偎在樓正勳的身上。
樓正勳側過身來,伸出手,輕輕地拍打著白溪的後背。
不時親親她,安慰她,白溪果然很快就睡了過去。
見白溪睡著了,樓正勳閉上了眼睛。少頃,再睜開的時候,目光裡不復溫情。
白溪把手機放在了床頭櫃上,樓正勳伸手拿過來,直接發了個短信出去。
不久,手機屏幕就是一亮。
樓正勳看完了內容,嘴角勾出一抹笑。
果然,舒玫也在這家醫院。
他上救護車的時候隱約聽到有人說還有一個人受傷了,他當時就猜測是不是舒玫。
昨晚被野貓抓了,她卻依舊不捨得錯過「好戲」。窩在草垛裡,一方面取暖,一方面則是見識花房裡的情況。
樓正勳覺得她簡直就是個神經病。
就算他跟白溪兩個人孤男寡女被鎖在花房裡,那又怎麼樣?
她是想要看些十ba禁,還是覺得他們會活生生的凍死?
不過這樣倒是也有些好處,樓正勳向來是不吃虧的,他們在花房裡挨凍,又怎麼能讓始作俑者舒坦?
*
楚良收到醫院的消息,愣了一下。
舒玫住院?
他擰著眉,在辦公室裡走了一圈。
叢美玲在旁邊冷笑,「我說你這個未婚妻,倒是個不省事的啊。又住院,是又被人搞大了肚子,還是又被人弄去輪了啊?」
楚良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瞪了叢美玲兩眼,「你擺出這副姿態是什麼意思?難道我有麻煩,你就好過了?」
叢美玲梗了一下,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不過,醫院為什麼會給我打電話……」楚良始終思索不透,難道是舒玫讓醫院通知的?
如果她出事,不是最好叫舒家的二老嗎?他們雖然是未婚夫妻,但是並沒有多大的情意……
叢美玲想了想,「估計不會是好事吧,她可能怕出醜?」
楚良站在桌前,反覆思踱了好久,最後還是拿起外套準備出去。
「我說,你差不多也警告警告她。就算你們倆訂婚了,你也不是給她收拾爛攤子的。真這麼折騰,對你們誰都沒有好處。」叢美玲暗諷的說道,「讓她別忘了自己的名氣多大,想要過安生日子,還是低調點好。」
楚良開到郊區醫院的時候,已經過了三個小時了。
正好是午飯時間,病房裡差不多都空著。想必病人們都去吃飯了,病房裡沒幾個人。
楚良到了前台,問了舒玫的病房號,又仔細問了問病情,卻更加的疑惑。
在冰天雪地裡凍了通宵,身上還被野貓撓破了?臉上被抓撓的傷口太深,留下疤痕?
這病實在是有些匪夷所思,楚良想破了腦袋也不知道舒玫到底是吃飽了撐的還是神經病了。
到了病房,楚良就看見舒玫像是個粽子似的包著,躺在床上不停地口申口今。
他怔了一下,不解的看過去,「舒玫?」
舒玫一聽到有人叫自己就睜開了臉,看見是楚良在這裡,嚇得尖叫起來!
周圍的病人被她吵都皺了眉,開始罵罵咧咧的說她。
她是被救護車送過來的,又沒有人證明她是什麼身份,身上也沒有太多錢,醫院又怎麼會給她安排什麼高等病房?
讓她住在十個人的大通鋪病房裡,一天一夜,又是煎熬又是屈辱。
「你怎麼會來這裡!」舒玫朝著楚良大聲的問道。
楚良擰了擰眉,「難道不是你叫我來的?」
「我怎麼可能叫你過來!」舒玫現在的樣子不可謂不狼狽,甚至是她從未有過的狼狽!
即使是當時被人給輪了,她也是被悄悄的送到醫院,安置在高等病房裡!住了一個月的院,連爹媽都沒見幾次!
那些照顧她的醫生護士更是簽了保密協議,絕對不會對她的狀況洩露分毫!
但是現在……
現在她竟然以這副狼狽的樣子睡在大通鋪病房!
而她又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就怕一個萬一,她又以這樣的事情登上頭條!
「有人給我發了信息,說你住院了。」楚良直接拿出手機,給舒玫看那條短信。
舒玫的瞳孔急速的收縮,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恐懼。
楚良也不
想多問,只是叫來了護士,仔細的問過了情況,就讓人把她給送到高等病房去了。
舒玫怕被人查到她的消息,楚良就直接用自己的資料辦理了入院。反正以他的身份,養幾個女人也不是什麼問題。
「搞大了肚子住院」,說不定還會被坊間當做風|流佳話。
舒玫進了高級病房,臉色好看了一些。只不過她的臉上滿滿的貼著紗布,只露出鼻子嘴巴和眼睛,能表現出她表情的地方已經不怎麼多了就是了。
楚良站在一邊,冷冷的看著她,「說吧,是怎麼回事。」
舒玫被他的態度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想拒絕回答。但是想到她昨晚的事情,後知後覺的知道自己惹上麻煩了。
現在舒家已經幫不了她太多了,舒成浩和程寧雖然是向著她的,但是到底會以公司為重,不會為了她雞毛蒜皮的事情動樓正勳。
那麼她能夠依靠的,大概也就是這個即將成為她老公的男人了。
想了想,舒玫把自己昨天做的事情說了出來。
只不過說的時候還是稍微有所改變的,比如說她發現樓正勳與白溪行為可疑,她只是想要一探究竟。因為好奇而在花房外看著,結果花房不小心關上之類。
至於她被貓爪,又在野外過夜,她自己確實也是不清楚了。
當時只是看見一群夜貓衝出來,她下意識的就要踹過去。結果那些貓不知道怎麼了就撲了上來,把她給弄得傷痕纍纍!後來實在是累了,倒在了草垛了。
她一方面想看看花房裡的兩個人如何的慘,一方面也是累了走不動了,結果……不知不覺,就在雪地裡凍了一夜。
要知道,花房裡的溫度比外邊還要高一些,舒玫又沒穿什麼防寒的衣服,在雪地裡凍了一夜,感冒高燒都算是好的,最要命的是,她身上有不少地方都被凍傷了……